第16章 人身自由沒有了

人身自由沒有了

三人被五花大綁,像一個貨物一樣丢在地上,裴邈和安王妃嘴巴被死死堵住,連一句“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都沒法兒說。

宋暖心如死灰,意外總是會降臨,尤其是在狗血文裏面。

“剛才那一箭是你射出來的?差點傷了人!”被叫做大哥的山匪頭子罵罵咧咧地訓斥另一人。

山匪頭子扭過頭朝宋暖走過來,她眼皮一跳,連連往後縮,不過沒躲幾步,一把被山匪頭子掐住下巴,撇過臉看了看傷口,目光又往下掃了掃衣服,忽然不在意了,無所謂道:“是個丫鬟。”

丫鬟吃你家飯了?!

要不是嘴被堵住,宋暖一口老血能噴出來。

“都帶回去!”

三人被扛在肩膀上,宋暖的胃被頂住,颠得她只泛惡心,視野間天地颠了個倒,亂晃得她頭暈眼花,再加上這壯漢腋下酸爽的味道,熏得她恨不得立馬昏過去,宋暖艱難地擡了擡頭,兩個嬌貴的人早就受不住,看起來像是昏死過去了。

真好啊。

她暈不過去,只能硬生生扛着,走了不知道多久,山匪頭子忽然示意把人放下來,宋暖大口大口喘氣,眼裏被逼出淚花,又搞什麽幺蛾子?

“把她們的眼睛給我蒙上。”

“大哥,這……沒有黑布條啊。”其中一名壯漢撓了撓頭,有些為難地說。

“那就把那個清醒的打暈過去。”新轉移的地點不能被發現,否則惹來官府的注意就不好了,山匪頭子思慮了一番,下決定說。

宋暖被堵住了嘴,只能用眼神強烈抗議,但最終像小雞仔一樣被拎過來,那壯漢哈了哈手側,一看就是會下死力氣的,宋暖掙紮得越發激烈。

後頸一疼,她的淚都快飙出來了,宋暖和壯漢對視了一眼,壯漢憨厚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說:“哎呀,打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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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角的淚水順着臉頰緩緩滑落。

再然後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

她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後頸出酸痛不已,她被關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身側靠着的就是一人高的幹草和木柴,細細碎碎的木屑幹草沾了滿身,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塵埃味,除了她自己,另外兩人不知所蹤。

她被關在柴房了。

宋暖打量着前方破舊的木板門,最底下參差不齊,從中透露着些許光亮,她靜靜地聽了一會兒,外面應該是沒有人的。

手腳都被綁住,動彈不得,被關押的地點不明,現在真的有點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稍微有點安慰的是秀禾還在山腳下,發現不對肯定會回去求救。

剛剛這麽想,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木門“嘩”地一聲被打開,沖進來的光線刺得她眯了眼睛,那人走到她面前,将什麽東西放下,拿開堵住她嘴巴的布,一句話也不說,沉默地離開了。

當柴房重歸于陰影的時候,宋暖才低頭看了看面前的東西——一個大餅,一碗稀粥。

宋暖松了口氣,吓死她了,她還以為她有什麽烏鴉的屬性,說什麽中什麽呢。

宋暖扭動了一下身體,頓時回過味兒來,解放她的嘴巴有什麽用,手腳還綁着呢!

于是她扯開嗓子大喊:“有沒有人啊,來個人啊——”

“讓不讓吃飯了?”

“有沒有人啊——”

“丫鬟也有人權那!”

木門“砰”地一下被打開,來人是剛才送飯的那個,他粗聲粗氣地說:“閉嘴!”

宋暖抓緊時間說:“吃飯是要用嘴,可是你不給我解開手上的繩子我怎麽能吃呢?難道……”她忽然睜大眼睛,輕嘶一聲,“難道到了晚上你們看見飯一動未動,輕蔑譏諷說,這麽有骨氣,那就不用吃了……”

她忽然閉嘴,陰謀論看着壯漢。

什麽亂七八糟的。來人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了,大哥該不會綁回來一個傻子吧。

他瞥了瞥被緊緊綁住的手腳,忽然反思了一下,綁住手确實沒法兒吃飯。

随即抽.出小刀,走上前咔嚓咔嚓割斷了繩子,然後退後一步盯着她。

“吃吧,吃完再綁上。”

宋暖解放了雙手,還沒來得及感受一下自由的味道,就被人緊緊盯着,頓時笑不出來了,她不知道被關了多久了,但她們是用完了早膳才離開的,如今這頓飯大約是午飯了。

宋暖慢慢喝着粥,心裏盤算着把碗打碎偷偷藏一片碎瓷片的幾率有多少。

想到做到,她餘光瞧了一眼壯漢,假裝手酸端不穩,手上卻悄悄用力,一下子把碗摔在地上,瓷碗即将落地的一瞬間,穩穩當當地被壯漢接住了。

宋暖有些傻眼,他的反應,怎麽可以,這麽快!

壯漢咧嘴一笑:“想不到吧,我們以往抓的人多了去了,像你這樣的想偷偷藏碎瓷片的不在少數,我們寨子裏個個都是接碗的好手!”

神特麽好手!

壯漢端着碗出去了,順便把那個只啃了一半的大餅帶走了。

大意了,早知道先啃大餅了。

門再次被合上,宋暖收拾好複雜的心情開始盤算,如果秀禾成功去報信,從早上到中午,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接下來只要等男主帶人來就行了。

*

秀禾早早被安王妃遣到山下候着了,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主子下來就能走了,可她久久等不來人,暖兒也沒有下來支會她一聲。

她越來越擔憂,索性重又上山去看,誰知方丈說安王妃等人一早就走了。

秀禾心裏咯噔一下,知道這是出事了。

慌忙下山,路上還在不停左右張望,卻沒有發現她們的人影,等到了山下,立馬囑咐馬車夫快馬加鞭回京。

馬車夫也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一路鞭撻馬匹,終于趕在中午之前回了上京,一下馬車,秀禾不顧侍衛阻攔沖着書房跪下:“王爺,王妃不見了!”

蘇和竹臉上挂着的輕松笑意霎時消失了,聲音發緊步步逼問:“發生什麽事了?”

秀禾不敢耽誤,将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期間因為緊張害怕,縮在袖子裏的手不斷發抖,整個人臉色白得吓人。

蘇和竹臉色陰沉,疾步往府外走:“管家,備馬!”

他的腦海中閃過不下三個的陰謀詭計,動作間越發急促。

王府外備好了兩匹馬,潳蘇早已等候在哪裏,見到王爺出來了,一馬當先翻身上馬,沉聲道:“王爺,七影已去通知影衛營。”

“走。”蘇和竹拉了一下缰繩,兩匹健壯的馬兒嘶鳴一聲,下一刻如箭矢一樣沖了出去。

潳蘇緊緊跟在王爺身後,除了對王妃安危的重視之外,心裏還莫名有一絲焦慮,這是他以往從未有過的。

風貼着他的臉刮過,潳蘇繃直了嘴角,狠狠甩了下馬鞭。

長期飯票不能丢。

*

宋暖躺在幹草上等了許久,無聊地在腦子裏數羊,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一片亂糟糟的聲音,她猛地挺起上半身側耳聽了聽,然後翻滾着去了門邊,耳朵貼在門板上試圖得到一些消息。

直到聲音越來越近,她才感到不好,奮力遠離了門邊,當門“嘩啦”一聲被打開時,先前送飯的那個人就看見宋暖正挺屍一樣躺在幹草堆上,和他大眼瞪小眼。

他身後還跟了好幾個人,看着像來者不善。

“三哥,直接這樣?”另一個人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問道。

宋暖:!!!為什麽倒黴的總是她?

她睜大眼睛,身形靈活地翻身跪倒在地,“壯士!饒命啊!”動作之流暢,反應之絲滑讓山匪面帶懷疑。

送飯的三哥把匕首往身上抹的動作卡殼了一下才說:“不殺。”

宋暖依舊放不下心,因為他這動作看着也不是很安全。

果不其然,緊接着就聽見他說:“跺根手指給這戶人家送去。”

宋暖泣不成聲:“不要啊!我很聽話的!吃得少喝的少,安靜乖巧,任打任……這條就算了,總之,我會很乖的,別跺我手指……”

見送飯三哥毫不動搖,宋暖咬了咬牙,快哭了:“你們不能這麽做!”

“哦?為什麽?”送飯三哥漫不經心,甚至還吹了吹他的匕首。

“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誰嗎?”宋暖也顧不上這幫劫匪知道她們的身份後是什麽反應了,現在她只想拖延時間。

“你綁架的一個是靖遠候府的夫人,一個是當今聖上親弟弟的正妻,你們是不是……”宋暖把脫口欲出的“傻”字吞了回去,“送一個丫鬟的手指過去示威,你覺得陛下是會妥協還是會覺得被冒犯?你們綁架人之前都不調查清楚人家的底細的嗎!”

宋暖一口氣說完,生怕晚了手指就沒了,她擡頭看了看效果,送飯三哥果然遲疑了,“你說的是真的?”

“我在怎麽膽大也不敢拿陛下說笑!”

宋暖信誓旦旦的樣子越發讓送飯三哥遲疑,他收起匕首,朝一旁的人說:“把她給我看緊了!”

送飯三哥離開了,只留下一個看起來頗為瘦弱的看門人,臉上布着一大塊紅斑,看着像是打娘胎帶出來的胎記。

宋暖的心髒還在突突突地跳個不停,鬓間冷汗都出來了,那名瘦弱的看門人猶豫了一下,遞過去一張洗得發白的手帕。

“我被綁住了。”宋暖看出來了他眼中的善意,有氣無力道。

他恍然大悟,局促地收了回去,眼中含着一絲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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