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周末萬更了

周末萬更了

九阿哥見到十三阿哥笑眯眯的樣子,忍不住退後幾步。

他心想這才幾個月沒見,這個弟弟雖然笑着,但是身上殺氣騰騰,不愧是去兵營歷練了幾個月的人!

九阿哥琢磨着以後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十三阿哥這個弟弟,光是氣勢就夠恐怖,更別提是這笑容更可怕!

十四阿哥直接吓住了,連忙保證道:“十三哥,弟弟下次不敢了,絕不會再犯!”

十三阿哥收了笑容,沒好氣道:“十四弟你還想有下次?”

十四阿哥急忙改口道:“十三哥,沒下次了,真的!”

十二阿哥在旁邊瞧着,看來能管得住十四阿哥的除了四阿哥之外,還有十三阿哥了。

顯然以後四阿哥不用一個人頭疼,還有十三阿哥幫着分擔。

不過十三阿哥這個弟弟以前看着溫和脾氣又好,怎麽把十四阿哥吓成這樣,他們在兵營裏遇到什麽事了?

十二阿哥臉上的疑惑可能太明顯了,十三阿哥就答道:“十四弟在兵營裏經常想闖禍,幸好後來都懸崖勒馬。”

聞言,十二阿哥看了十三阿哥一眼,這個讓十四阿哥能及時懸崖勒馬的人顯然只有十三弟了。

不用猜都明白,十三阿哥為了阻攔十四阿哥,估計下了不少心力,總算讓十四阿哥不用說,光是看就立刻明白自己究竟做對還是做錯了。

十四阿哥摸了摸額頭,大冬天吓出一頭冷汗來。

乖乖,在兵營的時候,十三阿哥開頭讓他背下所有規矩,十四阿哥哪裏能背得了。

他只能努力看看然後多記住,有些記不住的,偶爾要犯了,十三阿哥就阻攔自己,然後讓十四阿哥反複背準備要犯的那一條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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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背不出來,那就用樹枝在地上反複寫,寫到都要吐了,總算是倒背如流。

十四阿哥光是想想,感覺都要睡不着了。

十三阿哥看着脾氣不錯,也是為他好,但是嚴厲起來的時候跟四阿哥一模一樣,簡直太可怕了!

不過這次自己又差點闖禍,十四阿哥還是很沮喪的。

怎麽他跟四阿哥是同母兄弟,這腦子就那麽不夠用呢!

總是冷不丁就給人算計了,差點連累了四阿哥!

見十四阿哥耷拉着腦袋的樣子,十三阿哥就安慰道:“十四弟也不用太自責,畢竟你一直在宮裏,遇到的人也不多,以後注意點就行了。”

十二阿哥也勸慰道:“是啊,遇到的多了,十四弟也就知道警惕起來了。”

十四阿哥就虛心問道:“所以弟弟究竟從哪裏開始錯了?是錯把弘晖的玻璃畫給外人看了,就不該炫耀嗎?”

四阿哥聽得笑了:“炫耀不是錯,錯在看過的是有心人。”

要這些人看了,不管是真心還是違心,說點好話哄着十四阿哥高興就行了,哪裏想到其中的有心人會借此事做文章呢!

也不能說十四阿哥處事不夠小心,讓有心人盯上了。

不管做什麽都可能被賊人惦記,賊人有心接近,圖謀不軌,跟十四阿哥又有什麽關系呢!

哪怕十四阿哥什麽都不做,或者做了別的,賊人依舊有別的理由來挖坑讓他跳下去了。

十四阿哥以後除了小心一點之外,确實沒什麽其他辦法。

聞言,十四阿哥就道:“那我以後要出宮建府,得挑個厲害的管家。”

不然十四福晉也是個和氣天真的性子,要被人哄了去也麻煩。

“要不我跟額娘說一聲,以後讓她身邊信得過又厲害的嬷嬷跟着福晉,有什麽事也能問一問。”

畢竟誰能比得過德妃的心腹,在宮裏能站穩腳跟還能得德妃的信任,這嬷嬷手腕心性都不一樣,留在身邊絕對讓賊人無所遁形!

四阿哥颔首道:“這确實是個好主意,回頭十四弟跟額娘說一聲,想必額娘也不會拒絕。”

就是德妃身邊的嬷嬷也肯定會願意,畢竟她們年紀大了,不可能一直留在宮裏。要出去的話,宮裏的生活太好,如果回家去,那日子就不一樣了。

如果在十四阿哥身邊,她們就能過着跟宮裏差不多的生活,還要自由得多。

等年紀真的很大,不能繼續辦差,又能有個體面的地方養老,何樂而不為?

十四阿哥迫不及待要進宮跟德妃說這事,四阿哥攔下他,問了那個有心人的名字,才放這個弟弟回宮去了。

四阿哥一聽名字就知道了:“這是工部的人。”

九阿哥皺眉道:“又是工部嗎?工部的人是跟四哥過不去了?”

畢竟之前暗搓搓上折子打算彈劾四阿哥的那人,也是工部的官吏。

幸好康熙并不相信,後來還派人查了下,得知此人中飽私囊,想要遮掩而不願意做新賬本,才會找四阿哥的麻煩。

如今這人不能蹦跶了,又換了個人來,實在是煩不勝煩。

四阿哥深以為然道:“确實,工部也該上下整理一番了。”

要怎麽整理,他沒說,九阿哥和十二阿哥都沒問。

十三阿哥卻隐約能猜出來,果不其然,四阿哥當晚寫了折子第二天就遞了上去。

康熙一看,四阿哥這是覺得其他各部都整理得差不多,只有工部拖拖拉拉,新賬目一直沒能盡快完成。

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工部尚書自己都沒整理完,底下人自然就拖拖拉拉的了。

見狀,康熙也是這麽覺得的。

雖然工部尚書一直哭訴這新賬本實在不好上手,工程又繁瑣,每個人負責的工程有多有少。

多的話,那人整理起來就不容易了。

再就是工程的時長都不短,經常不是一年內就能完成,而是要兩三年,甚至三五年,這賬本整理起來就更難了一些。

康熙之前體恤工部尚書,就讓他們延緩了新賬目整理的時間。

但是年後其他各部都已經整理完畢,工部這還拖拖拉拉似乎沒整理到一半的樣子。

再就是四阿哥在折子裏還提到十四阿哥的事,這工部的人都有時間去品鑒十四阿哥手裏弘晖的玻璃畫,怎麽就沒時間整理賬本了?

他們這是偷懶呢,還是懈怠了呢!

康熙看出點苗頭來了,讓李德全去打聽了十四阿哥的事。

四阿哥等人能一眼看出這是個坑,更別提是康熙了。

康熙不由笑笑道:“老四這是沖冠一怒為小十四,找工部的麻煩來了。”

四阿哥壓根就沒藏着掖着,先光明正大指正工部拖拖拉拉,消極怠工,然後就提了十四阿哥這事來。

工部的人前腳押入大牢了一個,其他人還不知道教訓,非要借着十四阿哥來找四阿哥的麻煩,四阿哥這次就不客氣了!

他要再沉默下去,這些人還不得蹦跶得更厲害,煩不勝煩嗎!

康熙想得就要更多了,這人背後會不會有誰在指使,是真的想跟着四阿哥,還是打算在四阿哥身邊弄點什麽。

要去了四貝勒府,趁着衆人不注意,在府裏留下點什麽,轉頭再告發,那四阿哥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于是康熙就吩咐李德全把那人背後的關系網查個底朝天,再看看他最近跟誰私下來往過密。

要是都沒查出什麽來,那人就抓起來,送去大理寺慢慢審問好了。

一個兩個都是工部的,康熙也同意四阿哥的說法,這工部确實得好好整理一下。

光是這工部尚書就難辭其咎,辦差那麽慢,也不知道管束底下人,沒什麽能耐,自然就不該繼續在這個位子上呆着了。

工部尚書正頭疼新賬目的事,冷不丁就被康熙叫過去訓斥一番,整個人都懵了。

他後來才得知底下人想要湊到四阿哥那邊去,也不知道藏的什麽心思,反正把自己給連累了!

工部尚書連連保證會嚴厲管束屬下,再盡快把新賬目完成。

康熙就不耐煩道:“你年前就說盡快,年後也這麽說,其他各部都已經完成了,你這還要拖到什麽時候去?”

工部尚書心裏苦,其他部門的賬目哪裏有他這邊的又多又繁雜啊!

加上底下人那些賬目一向都含糊不清,這樣才能伸手進自己的口袋,這要重新做賬,都要做不起來了!

總不能胡編,卻也只能寫個大概,拼命回想自己究竟伸手了多少,還得塞回去。

這塞回去那麽多,家裏也沒有餘糧,還得到處湊,這時間就拉長了。

工部尚書自己也是一頭包,正焦頭爛額,底下人只會更頭疼。

這時候他為了保住自己的烏紗帽,只能狠狠心道:“皇上,微臣這個月一定讓底下人把新賬目都做清楚了。”

康熙看了他一眼道:“很好,記住你今天的話,要這月做不出來,這工部尚書也該換人做了。”

工部這麽個油水最多的地方,工部尚書換的也是最勤快的。

畢竟那麽多銀子從手裏過,能有那個定力,好幾年下來都不伸手的人實在太少了。

最後很多都是在大理寺的大牢裏相聚,或者直接就推出午門一起斬首示衆了。

歷代工部尚書少部分高升,大部分就落得不怎麽好的下場,吓得這位在任的工部尚書回去就咆哮,讓屬下這個月不完成,那就跟着自己一起滾蛋!

這就讓工部其他官吏壓力倍增,因為賬本不能帶回家,還一個個直接睡在工部裏面。

晚上不能點燈,畢竟宮裏都是木頭建築,免得着火。

他們天黑就睡下,天一亮就爬起來繼續做賬,熬得一個個兩眼無神,走路打飄。

還因為很久沒能回去沐浴,只能每天換一下衣服,身上都有點說不出的味道,讓其他各部的官吏對工部的人退避三舍。

尤其他們跟游魂一樣呆滞的眼神,更是讓人覺得可怕。

十四阿哥跟德妃預訂了一個最厲害的嬷嬷帶回去,手把手教導十四福晉,轉頭得知這個消息,就忍不住出宮來跟四阿哥吐槽。

“四哥,皇阿瑪怎麽還把那個工部尚書留下,不該換人來做嗎?”

要不是這工部尚書不會管束屬下,或者放任屬下亂來,會出這樣的事嗎!

四阿哥看了他一眼道:“十四弟,要換了人,工部底下這些官吏就未必聽話了。而且比起別人,這位尚書在工部好幾年了,屬下都是一手提拔,自然十分熟悉。”

這話讓十四阿哥有點疑惑道:“他熟悉又能如何,能催促屬下盡快做完賬嗎?”

葉珂在旁邊都要聽不下去了,看四阿哥懶得解釋的樣子,只好開口道:“十四阿哥,要換了個新尚書,就不會跟這位尚書這樣催促底下人了,反正跟他沒什麽關系。”

“而且他對屬下熟悉得很,他們做了什麽,尚書大人也是心裏有數的。”

所以這些屬下究竟私吞了多少銀錢,工部尚書約莫能猜出來,也能催着他們趕緊填補上這個窟窿了。

要換了個人,哪裏會知道這裏頭的貓膩,還可能被屬下坑回去。

他們伸手拿了多少不說,這賬平不了,那就是上峰的過錯。

誰去做了這新的工部尚書,不就是超大的背鍋俠,誰能樂意呢!

哪怕有人願意,康熙也不樂意啊。

這賬目不平掉,那就成了壞賬,新的工部尚書承擔此事那就太冤了。

但是讓國庫來承擔,那也絕無可能!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留下這位工部尚書,催着底下人補上窟窿。

至于補完之後,這位工部尚書的任務也完成了,賬目都平了,也能好好滾蛋了!

也不用下一任新的工部尚書接這個爛攤子!

十四阿哥這才恍然大悟道:“所以不是不讓人滾,而是讓他們把賬目平掉後再滾嗎?不愧是皇阿瑪,這招就是高!”

當然也是夠陰險的,暗搓搓讓人積極幹活,然後才把人收拾掉。

估計這會兒工部尚書還以為自己努力催促底下人把賬目弄好,他就能将功贖罪。

殊不知等一切都擺平後,就是收拾他的時候到了!

十四阿哥一掃之前的郁悶,歡歡喜喜道:“那就好,我還以為皇阿瑪舍不得收拾人,一晚上郁悶得要睡不着了!”

“工部的人敢這樣對四哥和我,不收拾一下,以後其他人也有樣學樣怎麽辦?”

他撩着袖子,又嘟囔道:“要不是十三哥說揍人不好,弟弟早就沖過去把工部的人都揍一頓了!”

葉珂聽着十四阿哥的話,很好,這位十四爺只想動手不想動口的人設真是一直屹立不倒!

還以為十四阿哥去兵營歷練幾個月後要變得沉穩許多,之前被人挖坑,也沒一時沖動就答應下來,已經相當有進步了。

如今葉珂才明白,除了四阿哥之外,十四阿哥還多了十三阿哥的約束,比之前确實要穩重那麽一點點!

真的是指甲大小的一點點,不能再多了!

四阿哥似乎不意外十四阿哥的話,只說道:“在其位不在其職,皇阿瑪自然不會把人留下繼續用了。”

大臣裏那麽多能人,殿試後放在翰林裏面準備用的人才儲備也不少,康熙哪裏就非要用這麽一兩個人,還舍不得換了?

那是不存在的,就是大規模換掉比較麻煩。

康熙估計已經開始物色新的工部尚書,順帶把工部其他比較重要的幾個位置都物色一些。

回頭人都跟着工部尚書一切撤掉了,也能直接填補進去。

康熙仔細派人查過,工部裏面,工部侍郎還是難得清廉的能人,就是跟其他人格格不入,所以在工部裏面被排斥孤立。

如今倒好,工部裏面賬本完成得最快的就是這位工部侍郎了。

他看過賬本,工部侍郎做得不錯,回頭暫時領了工部尚書的差事,就能把新的工部組建起來。

再觀察一段時間,要是這位工部侍郎真能勝任,那麽就讓他接過工部,不必另外選人了。

他對工部熟悉,各工程也清楚,就不必新調去的人還得重新熟悉一遍,就要多花時間才能上手。

原本康熙想着要是工部裏面沒有可用之人,就把四阿哥暫時放進去做領頭,回頭把人帶出來後,他再撤出來就好了。

如今有這位工部侍郎在,就不必累着四阿哥了。

康熙想着每次自己有什麽棘手之事,打算讓人幫忙解決,都會第一個想到四阿哥。

自己這個兒子真是哪裏有事往哪裏放,他用着放心,也能安心,絕不會有什麽差錯。

就是四阿哥累着也不開口,被人欺負也不吱聲。

這次要不是因為十四阿哥而起,四阿哥都未必會寫折子告訴自己。

康熙想着四阿哥之前還打算接過工部這個爛攤子,想為自己分憂,這也太實誠了一點。

看年後不給四阿哥安排點差事,他又盯着哪裏不對就想過去幫忙了!

思及此,康熙拿出一本奏折,看過後就把四阿哥叫到禦書房來:“山東赈災已經告一段落,正好老四替朕去走一趟,看看收尾的情況如何了,赈災是不是徹底完成了。”

四阿哥應下,就準備出宮回府收拾行李,準備第二天就坐馬車出發。

康熙卻叫住他,特許四阿哥這次坐船去山東,這樣要快一點,也不用路上颠簸,更是舒适不少。

“老四這次坐船去,另外朕特許你這次帶上你家福晉和弘晖。走得慢一些,也不必急着回來禀報。”

四阿哥聽着心下驚訝,這哪裏是視察,分明是帶着老婆孩子去山東游覽一圈回來。

他不由說道:“皇阿瑪,這去山東視察,就沒有帶上福晉和孩子的先例。”

哪家欽差或者阿哥去視察敢帶老婆孩子過去,是辦差還是享受了?

八阿哥去河道視察一年,也沒讓帶上伺候的人,只帶上兩個心腹小厮照顧日常生活,還是康熙額外開恩了。

康熙就正色道:“弘晖年紀不算小,過年時候朕瞧着他的臉色還不錯,應該能出遠門見識一番。老四你也不能拘着孩子,要弘晖長大後眼界小了,那就得怨你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四阿哥也挺想帶着弘晖出去見識一番。

只是帶上弘晖還說的去,他還帶上葉珂真的好嗎?

康熙就笑道:“你這媳婦不給老四出了不少好主意,帶上又如何了。你這福晉就不是嬌滴滴還添亂之人,弘晖年紀小,有她在也能照應一二,也能好好照顧老四你了。”

說到這裏,康熙又笑罵道:“朕都允了,老四你這還磨磨蹭蹭的,趕緊出宮收拾行李去!別在這裏跟朕墨跡了!”

四阿哥只好退了出去,回去跟葉珂和弘晖說了這個好消息。

弘晖高興壞了,畢竟他這麽大,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到後山打兔子和去溫泉莊子了。

如今居然能出遠門,他恨不能立刻就出發!

不過弘晖又擔心道:“阿瑪,那兒子的功課怎麽辦?出去一兩個月,只怕要落後了。不行,兒子這就進宮找太傅,讓他多布置點功課,兒子在路上就能溫習了。”

四阿哥點頭道:“也是,你出門這麽久,得跟陳大人說一聲。”

弘晖點點頭,換了衣服就趕緊進宮,免得宮門落鎖就來不及了。

葉珂看弘晖匆匆忙忙離開,只覺得學霸的境界就是不一樣。

出門玩一兩個月的孩子居然還惦記着功課,沒還慌了,趕緊去要一兩個月的作業,實在太愛學習了。

弘晖不在,她這才開口問道:“弘晖跟着爺出門見識一番也好,只是皇上怎麽也讓我跟着去,那府裏的事如何是好?”

葉珂走了,這府裏的內務交給誰來管着?

四阿哥沉吟道:“你身邊的春嬷嬷年紀大了,跟着去在路上只怕折騰,不如留着看家,也能幫襯一二。”

春嬷嬷到底是下人,府裏沒個主子拿主意也不行。

他想了想就道:“讓鈕钴祿格格和耿格格一起協辦內務,要有什麽人上門來,她們也能幫着招呼一二。”

葉珂聽着這安排也行,基本上府裏就按照以往的規矩來運轉,真有什麽突發之事需要解決,再讓兩個格格連帶春嬷嬷一起商量着辦。

要什麽人上門來,春嬷嬷一個招呼是不夠格的,鈕钴祿格格和耿格格一起招呼也勉強過得去。

實在不行,不還有大格格嗎?

有顧嬷嬷陪着,要有女客上門來,大格格這個小主子也能招呼一二。

他們出遠門,京城的人很快就會知曉,要這時候還上門來,又不滿兩個格格或者年紀小的大格格招呼自己,那就真是上門找茬來了,只管把人打發出去就行。

四阿哥也是這麽想的,他還去隔壁跟三阿哥和五阿哥打了一聲招呼。

他要出遠門,府裏就讓兩個阿哥稍微幫着照應一二了。

三阿哥自然沒什麽異議:“有什麽事讓老四府上的人過來,找福晉就行。”

他經常在宮裏的藏書閣,白天都不在,直接找三福晉還要快一點。

五阿哥也是打包票道:“沒問題,四哥府上只管派人來叫我一聲就好。”

有兩人在,四阿哥自然沒什麽不放心的,回去就把鈕钴祿格格和耿格格叫了過來,安排了此事。

兩人十分驚訝四阿哥要帶着福晉一起遠行一兩個月,更詫異他把這府裏的內務居然交給她們二人來協辦。

鈕钴祿格格連忙表忠心道:“爺只管放心,妾一定好好照顧家裏,有什麽不好解決的事會派人請三阿哥和五阿哥幫忙,另外再給爺寫信說明一二。”

耿格格也趕緊附和道:“是,爺只管放心出門了。”

四阿哥點頭道:“反正府裏按照往常來,有什麽緊要事,你們就找春嬷嬷商量。”

兩人應下,雖說她們沒能跟着四阿哥一起遠行,還得一兩個月見不着人,心裏頗為遺憾。

不過能被四阿哥托付管着府裏的內務,她們還是很歡喜的。

後院最不高興的就只有李格格了,她居然被四阿哥排斥在外,沒能幫着管家,又不能跟着去,別提多郁悶了。

同是格格,憑什麽鈕钴祿格格和耿格格就能管家,她就不行了呢!

李格格氣得砸了兩個杯子,也不敢去四阿哥跟前問,就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聽到的。

尤其上回弘時跟她見面後不太高興,被弘晖察覺後,四阿哥也就知道了。

之後四阿哥就暫時禁止弘時和李格格見面,什麽時候李格格能好好說話,什麽時候再見。

這不就是他說了算嗎?

要四阿哥覺得李格格一直不會好好說話,難道她就見不到弘時了?

光是想想,李格格就心如刀割。

她感覺去年開始就一切都不如意,明明自己就要晉為側福晉了,到現在都沒動靜不說,地位還在一點點往下掉。

看另外兩個格格如今都要管家了,府裏的下人以後會怎麽看自己?

會不會覺得李格格如今地位大不如前,甚至要被四阿哥厭棄,被後進府的兩個格格爬到頭頂上,以後就不會對她恭敬了?

李格格明白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不然就要什麽都沒有了!

她原本想見弘時,讓弘時幫着自己去四阿哥面前求情,卻被攔下了。

弘時也不願意出來見自己,李格格難過得很,只好轉戰去書房找四阿哥親自說說。

四阿哥正準備出行之事,聽說李格格來了,也不意外,把人放了進來。

李格格進來後就立刻道:“爺,妾知道錯了。”

四阿哥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李格格連連點頭:“是,妾哪裏都錯了,只求爺消消氣。實在生氣,也能讓人把妾打一頓了。”

一聽就知道她壓根明白自己到底哪裏錯了,四阿哥嘆氣道:“大格格身邊不有個教養嬷嬷,你可以去請教一二。這兩個月我出門在外,你就老實在院子裏多請教。”

李格格一聽也算是個機會,雖然暫時沒能見着弘時,兩個月後四阿哥回來估計就消氣了,應該就能見上。

她又想到大格格如今是越發規矩懂事,舉手投足都跟以前不一樣,這都是教養嬷嬷的功勞。

這嬷嬷厲害得很,李格格平日都不敢多靠近。

如今四阿哥發話了,她只能硬着頭皮請教了。

顧嬷嬷比李格格還不樂意,她教導大格格是願意得很,畢竟大格格是個好孩子,但是自己對李格格就沒什麽好印象了。

之前李格格逼着大格格學習,把孩子逼得身體都要不好了。

顧嬷嬷過來後,先跟奶娘打聽清楚,心裏對大格格十分同情。

等接手大格格的教導後,顧嬷嬷循序漸進,手把手教規矩。

大格格很聰明又懂事,教導的都會用心記下,學得是又快又好,顧嬷嬷很喜歡這個小主子。

李格格這個生母,小時候就把大格格扔給奶嬷嬷照顧。

回頭她忽然想起大格格來,又開始逼着女兒學這個學那個,壓根不顧大格格年紀還小壓根承受不住。

如今李格格來請教,顧嬷嬷也不能拒絕,就不怎麽客氣了。

“格格在小阿哥面前說他不如別人,他心裏自然難過。畢竟在生母嘴裏都不如別人,那別人會怎麽看他呢?”

“貝勒爺讓格格和小阿哥不見面也是為了格格好,畢竟格格這話不好聽,小阿哥好不容易恢複了,見一次難過一次,沒心思讀書,這功課就得落下了。”

“小阿哥再是不夠十全十美,那也是貝勒爺的孩子,格格這麽說必然叫貝勒爺不高興。”

誰樂意聽見說自家孩子不好的話呢,更別提李格格還是親媽了!

李格格抿着唇不服氣道:“我這不是想讓弘時多努力,就能好起來。”

顧嬷嬷更不客氣道:“格格這話說的,倒不如努努力,多識字多讀書,把四書五經都讀過了,也能給小阿哥指點一二了?”

努努力就能成,李格格怎麽不努力多讀書成為才女,以後也能指點弘時的功課去了?

這話把李格格噎得不行,偏偏還反駁不了。

她真要努努力就能熟讀四書五經,別說指點弘時了,跟四阿哥都有共同語言,豈不是更讓四阿哥喜歡嗎?

但是李格格有自知之明,她真能讀得了,那母豬都能飛上天!

顧嬷嬷打完一棍還是給了點甜頭,建議道:“不過格格如今識點字,脾氣更溫和一點,跟小阿哥以後相處就能好起來。要是有時間,那就抄抄經書,既能練字,又能心平氣和。”

李格格琢磨了一下也對,這經書抄完後還能送去護國寺供奉,求兩個孩子和四阿哥平安,卻也不錯。

于是她就讓顧嬷嬷幫忙準備了文房四寶和不少經書,開始抄了起來。

葉珂也沒想到李格格知道自己沒能管家後,不但沒鬧,還去抄經書了,不由驚訝。

她後來得知是顧嬷嬷的主意,心裏默默給這位嬷嬷豎起了大拇指。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弘晖也從太傅陳廷敬那邊帶回來一堆功課和一箱子書,打算在路上看,塞進了行李的單子當中。

他們整理了幾天,原本想輕車出發,如今是不可能的了。

四阿哥要一個人去,帶點替換衣服,被褥和慣用之物直接就上路。

如今要帶上葉珂和弘晖,他就要更周全一點才行。

五阿哥的孩子已經好起來,後邊只要按照方子來用,另外請太醫隔三差五請平安脈就行了。

四阿哥索性把鄧大夫和鄧夫人帶上,路上要有什麽事,兩人也能照應。

兩位大夫去,自然準備不少藥丸、藥膏和藥材,一并帶上船。

葉珂還得處理好鋪面那邊的事,不過有管事嬷嬷在,其實平日也不怎麽需要她操心。

她只需要交代一番,回頭有什麽緊急又棘手的事,讓管事去找九阿哥或者十三阿哥就好。

兩人對買賣上的事比較清楚,也能處置一番。

原本九阿哥會更擅長,不過怕他貴人事忙,不好找到人,索性葉珂就把十三阿哥加上了。

後顧之憂都處理好了,他們一家三口就上船出發。

一路上很是順利,葉珂和弘晖從一開始興致勃勃,在甲板上一起呆上好久,到處張望。

到後來兩邊的景色都差不多,他們也看厭了。

弘晖就拿着書看或者做功課,葉珂偶爾看看游記,有時候就去幫四阿哥磨墨。

四阿哥在去之前,就已經派人先行一步。

他是個謹慎人,大張旗鼓過去,那些官員要是掩蓋什麽,估計就會提前動手遮掩,自己過去後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于是四阿哥就讓人先去看看,打探一番,再傳信過來。

這天葉珂就見四阿哥皺眉看着手裏的信箋,明顯心裏極為不快,連平日溫和的表情都要保持不住了。

四阿哥放下信箋後嘆道:“皇阿瑪還想着這是個輕松差事,讓我出去走一趟,算是散散心才回去,如今有的忙了。”

言下之意,山東赈災的情況沒有康熙預料中那麽樂觀。

不說收尾,問題還多得要死,偏偏當地官員還報喜不報憂!

派去的人還沒打探太多,但是路上死去的百姓就跟禀報康熙的數量不一樣,起碼報的死亡數字要少上一倍不止!

四阿哥當機立斷,讓船只停在一個大港口上,然後對外說路途疲倦,要在當地歇息幾天再繼續出發。

其實是另外雇了一條小船,換了一身衣裳過去。

不過他們再怎麽換衣服,布料不會差到哪裏去,說是裝作貧民那是不可能,那通身氣派就遮掩不住,就只能裝作富商。

四阿哥假扮富商,帶着妻兒出外,身邊有護衛就很正常了。

船家是父女二人,父親年邁,女兒風吹日曬,也比實際年齡要蒼老一些,皮膚曬得黝黑,雙手也滿是繭子。

兩人見一行人來了坐船,多少有點戰戰兢兢。

不過弘晖說話一團和氣,小臉笑眯眯的,讓兩父女沒那麽害怕了,只覺得這家人十分和善。

他們給的銀錢也爽快,又不嫌棄船只有點老舊和窄小。

四阿哥對他們的說辭是山東的買賣出了點問題,要過去看看,臨時雇不上別的船,然後順勢問起那邊的情形。

他會選上這對父女,也是因為打聽到二人就是山東本地人,一直是打魚為生。

只是幹旱了,人都沒吃的,更別提是魚了,于是就做來往船只的買賣,賺點辛苦錢,勉強能果腹。

老船夫一聽四阿哥問起就滿臉低落:“田地的作物都旱死了,土地都裂開,井水裏什麽都沒有。”

“赈災的大人?确實來過,看了看就走了。糧食送來了嗎?送了,都放進了當地的糧倉裏面。”

四阿哥一聽就有點放心了,起碼這些人是把赈災糧食送到地方,而不是中途就伸手搶了去。

能直接放進糧倉裏面,肯定要點算過,這些送糧食的侍衛才敢走。

不然糧食沒送到,他們就是渎職了。

葉珂卻聽出一點不對勁來了:“然後呢?他們開倉赈災,給大夥兒分吃的了嗎?”

老船夫的面色更是愁苦了,四阿哥心裏不由咯噔一跳。

這船夫也謹慎,哪怕四阿哥是個商人,卻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他并不敢說得太細致,免得惹禍上身。

“開倉赈災需要上頭允許才行,當地父母官不敢輕易開。有一位鄭縣令看當地餓死的人多,于心不忍,就請示了上峰,開了一部分糧倉來救人。”

“後來消息傳出去,鄭縣令就被一批侍衛押走了,連他的上峰也被帶走。”

被帶到哪裏去,是不是落罪處置了,老船夫就不敢說也不敢問了,更不敢打聽。

他心裏明白鄭縣令是個好官,但是沒有上頭允許随意開倉,确實會引火燒身,也難怪其他當地官吏都不敢随便開。

但是不開倉,那麽多糧食就在糧倉裏頭,眼睜睜看着受災的百姓餓死了。

這聽着似乎是個無解的事,只怪交通不夠便利,這邊請示送到京城等康熙批複,餓死的百姓就已經不知道多少了。

葉珂怕四阿哥難過,偷偷握住他的手,卻感覺他手心冰涼,不由一愣:“爺?”

四阿哥回過神來,搖頭道:“我沒事。”

他明顯有未盡之意,只是不好在老船夫面前開口。

葉珂就接話道:“聽聞這邊的魚兒特別新鮮,船夫做的魚食最是正宗,有勞兩位做一做,讓咱們也能嘗個鮮。”

這做飯的自然不會是兩父女,畢竟他們做的飯菜要進四阿哥的口。

所以他們兩人就負責打魚,然後幫忙處置了鮮魚後,指點跟着來的廚子和嬷嬷如何做正宗的魚食。

等兩人一走,四阿哥帶着葉珂走到船頭,周圍沒有人在,這才小聲說道:“那些當地官吏确實不敢随意開糧倉,不然會是大罪。但是另一方面來說,他們不動,拖得久了,那好處就要大多了。”

葉珂聽得疑惑,不開糧倉還有好處了?

等四阿哥仔細一說,她才明白過來。

原來是這些官吏把赈災的糧食都放進糧倉裏面,不輕易打開。

外頭幹旱,餓死的百姓不知道多少。

等上頭的批複姍姍來遲,又或者當地官員故意拖拉一下,餘下需要赈災的百姓就更少了。

然後這時候才開倉赈災,糧食的數量明顯就會多出來。

這多出來的部分,當地官吏就有很多操作的空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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