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錯撿魔尊的第9天

錯撿魔尊的第9天

烈烈努力歪着腦袋看自己據說禿了塊的地方,可惜脖間的鬃毛又多又密,腦袋根本轉不過去。烈烈一下子竄到雲知染面前,好好的一頭巨獸滿臉委屈樣。

【嗚嗚老大,我真禿了啊?!】

雲知染目光飄移。

【還…好。嗯,還好。】

話是這樣說,兔兔爪爪像是想要掩蓋什麽一般,局促地用力踩實了。被當作人肉墊子的江叢靡再不讀不懂兩只獸的交流,也能猜到大概發生了什麽。

其他人:……這,真的是剛才那個力壓他們一大頭的兇獸?

一人一獸的鬧騰給了在場所有人一粒定心丸,衆人逐一将受傷倒下的靈獸鎖進結界,等上報掌門和禦獸宗長老陸敘之,商談之後再做定論懲處。

江叢靡身上的傷沒有好全,但在雲知染的幫助下幾乎感覺不到多少疼痛。

小正道們按照指揮從容地收拾殘局,剩餘湊在一起商讨的長老們有意無意地朝江叢靡那邊悄悄瞄上一眼。

不用特意放開神識去聽,江叢靡也知道小正道老頭們多半在讨論對他和兔兒的處置。靈獸暴動的原因尚且不明,這個節骨眼上送上門來的外來人士無論是否有關聯多半都會被冠上一個名頭留下來看着,等待查明事件的前因後果再決定是賠禮還是動手。

來來回回只會這麽一套,無趣。

雖說江叢靡也正有此意,但既然結局相同,被動等待無疑是下下策。

施完清潔術,江叢靡撈起兔兒,遮掩着從爪間探到了一小團毛。小秘密被發現的雲知染頓時僵了一下,兔爪哪裏比得上手指靈活有勁,僵持沒一秒罪證便落到了江叢靡手上。

輕微低笑聲自頭頂傳來,江叢靡把雲知染的小動作全部看在眼裏心情甚好,不動聲色地毀滅了物證。

雲知染睜大眼睛,滿眼感動與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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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大冤種真好!他還怕被發現了要怎麽解釋呢…

江叢靡無事發生般,主動向沉浸在抱到雷烈獅的喜悅中的溫蒼打招呼:“保重,走了。”

喜悅戛然而止,雲知染懷疑自己聽錯了:“咕?”

大冤種說了什麽?!

溫蒼過分撫摸搓揉被烈烈嫌棄地推到一旁便聽到好友的告別:“江兄你好不容易來都來了幹嘛走啊。我差點都忘了是來給你拿藥的,你這現在傷上加傷的,出去多不方便。”

一聽人要走,長老們即刻暫停了讨論,急急忙忙走出來一個人喊住江叢靡。

“正是正是,江小友,我替袁長老給你賠個不是。你身上這傷…咳,我靈仙宗這些靈藥靈草還是有的。再怎麽說小友的靈兔為我等幫了一個大忙,等傷養好再走不遲,權當向小友賠罪了。

啧,話裏藏針的小正道說話就是令人不爽。

一句話試探兔兒與他的關系,退一步示弱的同時卻抛出了有利于他的條件,拒絕便會被認為心虛,正大光明給了他們一個調查的機會,占盡道德高點的模樣叫人火大。

“是啊是啊,你看崔長老都這麽說了。之翼之迩快帶江兄去小爺那兒歇息,再去找人去取來靈藥靈草來!”

溫蒼安排得及時周道,轉頭被崔長老數落了個狗血淋頭:“你還好意思說話!瞧瞧你的靈獸都幹了些什麽好事!”

崔呂顧及江叢靡在場,沒有當場處置溫蒼,哼了聲道:“先回去,晚點再收拾你!”

之翼負責領路,江叢靡走了兩步停下來,轉身道:“長老說我的兔兒幫了靈仙宗的忙,那麽對溫兄寬松處理就當還了。”

江叢靡的一句話不僅溫蒼震驚,就連長老都愣怔了一下。偏偏說出這句話的江叢靡不以為然,喊回同樣震驚的之翼前面帶路,揮一揮衣袖走得無比潇灑。

小正道擅長的東西,他自然沒有不會的理由,偶爾用一用以退為進似乎感覺不賴。

“江兄嗚哇哇,你就是小爺我一輩子的兄弟!”

溫蒼感動不已,拜別長老後吵吵鬧鬧地追上了上去,留長老們面面相觑,尤其是出手打傷江叢靡的袁煕更是久久沒有回神。

知道靈獸鬧事,哪怕事出有因,其主人絕不可能免責。因而提出了寬松處理,而非視而不見,足可見做事有分寸,不僅賞罰分明,也通曉同輩交情。

此子未來必有一番大作為,只可惜……

唉。

崔呂回想起江叢靡的情況面帶愁容。

明明成功築了基,怎的修為會震蕩成那副樣子。

為以防萬一,溫蒼把烈烈收了起來。沒了小兇獸坐騎,人生地不熟的雲知染不敢亂跑亂跳,就怕再一個松懈又生事故。

難怪近幾年氣運之子的折損率百分之百,太防不勝防了!

這麽想的雲知染堂堂正正地窩在江叢靡懷裏,困乎乎地打了個哈欠。

“太可愛了,太治愈了。對了江兄,你給它起名字了沒有?”

頭一次看見棉花糖兔兔打哈欠的溫蒼滿臉幸福,就連前面帶路的之翼都忍不住瞄了幾眼。如果不是江叢靡的眼神警告能殺人,溫蒼肯定早就把手放到毛絨絨上去了。

江叢靡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陰沉:“小家夥有自己的名字,是不是。”

一只聽得懂人言放任兔兒,多半都會有名字。江叢靡故意把話題扔給兔兒,抱着那麽一點希望期待得到否定回答,這樣他便能理所當然地給兔兒起個名字,但很可惜,兔兔并沒有給江叢靡煩惱取名的機會。

雲知染點了點頭。

呵,他倒非常好奇是哪個小正道幹的好事。

“卧槽槽槽!兔兔你聽得懂人話啊!?”溫蒼震驚。

江叢靡蹙起眉頭,又是這種話。

純白種的什麽謠言,他從來沒聽說過。

雲知染無措地甩了一下耳朵,他記得修仙界的靈獸不僅可以聽懂人言,還能對話的呀?

是哪裏出了問題?!

“抱歉。”之翼歉意地皺起眉,“少爺。”

之翼明白溫蒼對靈獸靈寵的喜愛遠大過人,說起話來直言直語,但不代表可以在其他靈獸的主人面前說些不合場面的話。

他和靈獸接觸不少,自然也知道純白種兔子不僅被視為最低階的存在,更有詛咒的傳聞。然而根據今日的親眼觀察,之翼為自己的不認同增加了好幾分的底氣。

世間沒有一只物種有絕對性,和人類一樣,擁有無限可能。

溫蒼雙手合十:“對不起江兄,小爺真的沒別的意思。兔兔身上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小爺就還以為它靈智未開。”

溫蒼說的疑問江叢靡也很好奇,但眼下絕非讨論的時機。

“溫兄可知和靈獸傳音的方法?”

東郡溫家作為禦獸大家,對靈獸的了解自當比旁人多上一些……江叢靡原本是這樣認為的。

“啊?”溫蒼茫然,“不是到達一定修為就能和結契的靈獸對話嗎?”

之翼深吸了口氣,不忍直視。

自家少爺在招惹他人方面無師自通,到底是怎麽能一句話精準踩中對方為數不多的兩個大雷點的。

江叢靡扯了扯嘴角,臉黑下三分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一無修為,二沒結契,真是打擾了。

溫蒼說的話沒錯,但不夠全面,之翼沉思了一會兒,出聲道:“我知道有個陣法或許可以試試,按理說只要産生靈智且自願就能成。”

溫蒼一臉茫然但連連點頭,無條件信任:“對對對,之翼以前也是大家之子,聽他的準沒錯。”

之翼:……

之翼:)

以前。

江叢靡微一挑眉,難怪這人一點都沒有看家護衛的樣子。

江叢靡對靈獸之事一竅不通,上一世他是陣法大家不錯,但不是神。理論構建勉強尚可,但陣法溝通活物的例子遠超他所能理解的範圍之外。掂量着自己适才半勉強地為溫蒼講過情的份上,小護衛應當害不了他。

三人一兔回到溫蒼的住所,恰好之迩匆匆忙忙拿了藥過來,衆人便一致默認先為江叢靡治傷。

江叢靡手臂上的劍傷用藥草制成的膏藥外敷為佳,越好的膏藥原材料越少,味道越清淡簡單。有上一世的經驗,江叢靡能靠氣味辨別出藥材中的成分,但制成丸狀的靈藥直到藥效發作前,效用好壞難以辨別。

“江兄我可真佩服你,袁長老那家夥下手一點都不留情的,受了他一擊內傷好說也好半來月才能恢複,之前我被他打得可疼慘了……俗話說大丈夫能屈能伸,江兄,你稍微示弱一下沒人會介意的。”

江叢靡:……

雲知染:!

等江叢靡自己随意地敷好外傷,之迩不放心地瞅了眼,見人遮得嚴實,渾身上下寫着拒絕關注,微只好不滿地嘟起嘴去拿內服的靈藥。

“給,江公子。”

江叢靡接過靈藥,猶豫之際,柔軟的絨毛擦過他的手背,嗅了嗅江叢靡手中的靈藥。

之迩不知道雲知染聽得懂人言,怕兔兔誤食靈藥連忙伸手去攔:“兔兔不可以,咱們有好吃的!”

雲知染本就沒有搶江叢靡靈藥吃的意思,只是替大冤種确認一下藥效。

畢竟大冤種那——麽脆弱,就算是他以前誤食奇奇怪怪的藥草時,一不小心都得緩半天。

修仙界的雖然成分雜了些,但好在效用沒問題。

垂在兩邊的大耳朵催促似的拍了拍江叢靡的手背,示意他趕緊吃掉養傷。瞧着一副檢察官模樣的小家夥,江叢靡無需猶豫。

哪怕是毒藥,吃也便吃了,能耐他何。

聽之翼解釋過後,全程目睹雲知染舉動的之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監督吃藥的小兔兔簡直太太太太可愛了!!兔兔,你家主人接下來要休息,讓姐姐摸摸好不好。”

知道兔兔靈智已開,之迩俨然将雲知染當成了獨立個體而非野生靈獸的存在,認認真真地和雲知染商量。

“咕~”

雲知染乖巧靠近,下一秒就被之迩興奮而小心翼翼地攬在了懷裏。

“毛毛好軟好蓬松,是手感一級好的大棉花糖!!哥,我們也養只兔兔好不好,每天對着一大幫子兇獸我都忘記毛絨絨的手感了QWQ”

雲知染小小一只,重量對力可拔山的修仙者而言不值一提,但是毛絨絨一只捧在手裏的份量和幸福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抗衡。

“這個……”之翼欲言又止,目光不自然地從雲知染身上移開,又回來,好像欲望和規矩一只天使一個惡魔,兩股勢力做足了精神鬥争。雲知染意會到之翼的糾結,任由腦袋被之迩摸摸的同時,善解人意将耳朵伸了過去。

給你摸摸,是照顧同族的回禮喔!

之翼:!

之翼用慣了劍,但在手碰到兔兔耳朵時熟練地将所有蠻力藏得無影無蹤。雲知染放松的耳朵垂在手裏,之翼久違地從這份溫度上感受到了別樣的存在。自從他的契約靈獸沉睡以來,還是第一次。

“啊啊啊小爺也要!你們給小爺我讓個位置啊!”

“兔兔沒同意呢,才不給。少爺你沒洗手吧,別把兔兔摸髒了。”

熱熱鬧鬧的另一邊,江叢靡核善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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