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Chapter 11

童敏年氣焰只敗下去數秒,很快又揚起下巴反擊:“我手機用不用是我的事,你未免管太寬!”

鈴聲響個不停,項尋扯過童敏年的包,她沒掙過他,手機被他先一步拿在手上,她怒目,項尋臉色同樣不好,看了眼屏幕上沒被存進通訊錄的號碼,他沉着眼色接通電話,打開免提,不輕不重吐出兩個字:“哪位?”

童敏年不用想也知道是郭雅瓊,果然聽到她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也是個疑問句:“項尋?”

項尋聽到是女人聲音,神色緩下去,看了看童敏年,童敏年見他不準備再跟對方講電話,冷冷開口:“郭雅瓊,你是不是嫌那一巴掌扇得不夠重?還想把另一邊臉伸過來給我打?”

郭雅瓊隐忍努氣不發,細聲軟語:“你別這樣,家陽在邊上呢。”

童敏年覺得好笑:“他在邊上又怎樣?”索性也豁出去了,不怕形象更糟。

項尋挂斷電話,問她:“你打郭雅瓊了?”

“我不該打她?”她反問。

項尋說:“這要看你為了什麽事。”

童敏年盯着他看,項尋又問:“打她是因為她懷了許家陽的孩子?”

她否認:“不是。”

“不是最好。”他說,“許家陽怎麽樣是他許家的事,別說他上了郭雅瓊,就是他死了,也跟你沒關系。”

童敏年沒反駁,她的沉默令他消了氣,又問:“打她是因為她當初勾引許家陽?”

她“嗯”了聲。

他淡笑:“這都多少年了,現在才想起來要算賬?”

Advertisement

“你就知道我當初沒找她算過賬?”她反問。

項尋眸色漸深:“真要這樣,那就麻煩了。”

童敏年惑然:“什麽意思?”

項尋伸手摸她臉:“我老婆到現在都記恨勾引自己前夫的女人,今天還特地背着我去打小三,明擺着對前夫餘情未了。你說麻不麻煩?”他手指停在她面頰,收緊了些。

童敏年偏頭躲開他指間束縛,皺了眉:“剛結婚沒幾個月就出了那麽大的事,忙着躲債主都忙不過來,哪裏有時間去管郭雅瓊。”

聽到她難得的解釋,項尋不再計較,牽過她手:“打疼了麽?”

童敏年冷眼看他:“問她還是問我?”

項尋笑:“當然是問我老婆。其他女人,我沒功夫心疼。”

“還好。”她要将手抽回,項尋握住不放,拉到唇邊吻了下手心,又換了另一只手吻,迫着她跟他十指交握,問:“好點了沒?”

童敏年不悅:“你能不能別這麽自戀。”

項尋俯身湊近:“我不自戀,我戀你。”說完在她唇上咬了口,童敏年沒躲,問他:“我現在能下車了麽?”

項尋将車解鎖,童敏年沒好氣地開了車門下去,項尋跟在她身後,吳嫂正在玻璃花房陪童婳說話,見項尋跟童敏年一起回來,忙出來花房,跟在兩人身後進了屋,說道:“項先生項太太回來了?”

童敏年徑直上樓,項尋也跟上去,吳嫂見沒人理她,把童婳從花房裏喊進屋,讓她坐在小偏廳沙發看書,童婳問她:“姑姑跟姑父怎麽了?”

吳嫂倒了杯水:“沒怎麽,吵一架就好了。”

童婳又問:“姑姑跟姑父吵架吵得兇麽?”

吳嫂笑:“就是吵翻了天,吵完了,你姑父還不得照樣把你姑姑當祖宗供着。”

童敏年進了卧室就摔門,恨不得把門板甩在項尋身上,項尋氣定神閑,反手把門關上,問她:“我又惹着你了?”

童敏年往床上一坐,朝他伸出一只手:“把手機還我。”

項尋沒給,童敏年怒極反笑:“你不讓我用手機,我用家裏的電話同樣可以聯系人,有區別麽?”

他走到窗邊,開了窗,從這裏看下去,正好可以看到院子裏的荷花池,八月的荷花開得正好,碧葉清波,花瓣粉豔,是童敏年最喜歡的花種,出淤泥而不染。

她目光随他而去,見他突然将她手機扔下去,她一下從床上彈起身:“項尋!你是不是有毛病!”

項尋看手機沉入池中,關上窗,順便還拉上窗簾,回頭看她,笑了下:“既然你覺得沒區別,就用家裏的電話好了,還用什麽手機。”

她火冒三丈:“項尋!”

他走來她面前,手落在她腰上:“乖,手機少玩,對眼睛不好。”

童敏年要從他懷中掙開,他牢牢扣着她腰,柔聲問:“買手機的錢哪來的?”

“不用你管!”她氣得不輕,嗆他。

“調皮。”項尋伸手在她鼻尖刮了刮,“又把衣服拿去二手市場賣?”

“項尋!”她恨不得咬掉他手。

項尋低頭,與她額頭相抵,兩人鼻息相聞,他聲音愈發柔緩:“以後別聯系郭雅瓊了,她跟她哥一個德行,都不是什麽好人,我怕你吃虧。”

童敏年有氣難消,貼上項尋的唇,項尋正訝異于她的主動,下一秒她卻在他唇上狠狠咬了口,他唇肉很快破皮,有絲甜腥血氣滲出,漫在她唇齒間。他總是這樣,不管她如何咬他,咬得多重,他都一動不動任她咬,就像一點都不知道疼,童敏年漸覺無味,松了口,剛要離開他唇,他卻突然扣住她後腦,一個灼熱長吻襲來,卷走她所有氣息,他兇猛地索取她唇上柔軟,舌撬開她牙關,嘗她的溫熱馨甜。

童敏年拼命推他,要說話卻又說不出,連呼吸都漸漸困難,她又去胡亂咬他,卻反倒刺激他愈發加深這個吻,他故意跟她對着幹,她越排斥,他就越要喧嚣自己的存在感和所有權。童敏年又悶又難受,只好暫時收起性子,軟了态度,一點點回吻起他來,溫柔的迎合,慢慢帶緩他的節奏,終于結束長吻。

兩人唇舌剛分開,童敏年随即揚手惡狠狠地扇了項尋一巴掌,态度瞬間變回先前的惡劣:“郭雅瓊跟她哥不是人,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項尋左臉結結實實挨了她一耳光,挑眉:“你今天打人還打上瘾了是吧?”

童敏年繼續控訴:“當年你誘使郭正偉爛賭,別以為我不知道!”

項尋眉眼不動:“然後呢?你知道了又怎樣?”

童敏年微怔,項尋牽唇:“你知道後還不是照樣嫁了我。”

童敏年一句話都說不出,臉色愈發難看,項尋又道:“郭正偉欠了一屁股債,借高利貸東牆補西牆,補不住就卷了公司的錢、地契、證書跑路,留下一堆爛攤子給許家陽收拾。”他眯了下眼,“年年,你跟我說說,你應該恨我才是,怎麽就嫁給我了呢?”

童敏年握緊拳,無話可說,項尋幹脆替她說:“許家陽被債主逼得走投無路,你不想被連累,跟了我。”

她惱羞成怒,聲音拔高:“我沒有!”

“你有。”

她聲音弱下去:“我不想看到他被人打死……”

項尋輕笑:“你不想跟着許家陽受苦,也許是因為他跟你最好的朋友發生了關系,你怨他酒後亂性,也許是因為他在你心裏沒你自己重要,所以你嫁了我,心裏又覺得愧疚,就求我幫許家陽還債。”

“別以為你很了解我!”她怒目而視。

項尋從容不迫:“我了解你是事實。”

童敏年找不到話回,項尋手搭上她肩,輕聲安慰:“好了,我在這麽了解你的前提下,還願意寵着你,你應該開心才是。”

童敏年沒說話,推開他放在她肩上的手,坐回床上,身子往裏偏,對他排斥,項尋手機響,他當着她的面接通電話,跟顧秘書談完話,他收起手機,說:“我等下要出差,接下來三天時間都不在本市,開心一點沒?”

童敏年仍不理他,他走過去,剛俯身靠近她,她便側身躲開,他只好按住她肩,在她額上吻了下:“我要走了,你就沒什麽要跟我說的?”

她終于肯開口,吐出兩個字:“不送。”

項尋哭笑不得,實在拿她沒辦法,又在她眉眼落了一吻,這才離開。

卧室門開了又重新關上,童敏年緊張的神經一下子松緩。

不是憤怒,不是委屈,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麽,一顆心空得厲害,浮在空中躁動不已,上不達天下不及地。

她有時候會想,項尋帶給她的生活雖然奢貴,卻又飄渺得像泡沫,這泡沫困住了她,她想把泡沫戳破,同時又不敢戳破,她怕戳破後自己又被打回原形,一窮二白,窮途末路。本來站在低處,尚可以懷抱一腔向往高處的熱忱,可到過高處又摔回原地的人,不說粉身碎骨,鬥志起碼要被斬去大半,很多人自此一蹶不振。

童敏年不是個冒險主義者,她自認是保守派,不敢輕易做出改變,除非篤定這改變會令她所處的情勢轉向一個更好的局面,她第一次為自己的人生軌跡做出重大改變,是在高三畢業那年夏天,她從北家村逃出,進了大城市。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