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Chapter 31
童敏年依舊是那個童敏年。
高興起來就給他點甜頭,不高興就刺得他遍體鱗傷。
這些時日以來對他的黏與乖,不過是她偶然間的心血來潮。
項尋知道自己不該過多奢求,否則只會被童敏年突如其來亮出的尖刺傷得更深更狠。
他看着她,目光強勢而專注:“你知道的,我不會愛上別人。”
笑了笑:“所以,你心裏也不能想着其他男人。”
童敏年玩心猝起:“我心裏有沒有想其他男人,你又怎麽能知道?難不成你還能跑到我心裏看看那裏面都有些什麽?”
項尋一時失語,沉默着沒再說話。
他是那樣一個強勢專`制的男人,此刻的表情竟然詭異地透出幾分委屈巴巴的影子,看得童敏年不自在極了。她想了想,抱住他:“好了好了,我又沒出軌,你瞎擔心什麽。”
項尋回擁她:“怕你丢下我。”
他此刻顯出弱勢的語氣戳中了童敏年的神經,她被他的态度所取悅到,不吝啬于給他一點柔情,說:“你抱我緊一點。”
項尋将她收緊。
童敏年:“再抱緊些。”
項尋把她整個人完全攏入他懷抱。
童敏年語氣輕柔:“我現在就在你懷裏,只要你抱得夠緊,我就丢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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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尋聽了她這句話,心髒總算回暖些。他想聽她說更多的好話,喚她:“年年。”
“嗯。”
“說你是我的。”
童敏年笑了笑,滿足他:“我是你的。”
項尋胸口悄悄洶湧出一脈暖流:“多說幾遍給我聽。”
童敏年抱住他脖子,嬌軟紅唇湊近他耳畔:“我是你的,是你項尋的。”
一句簡短的、說不上來有沒有走心的軟話,卻輕而易舉地令項尋心潮澎湃。他幾乎是懷着感激的心情去吻她細巧的下巴,也湊到她耳邊:“我也是你的,年年,我永遠都是你一個人的。”
自從跟呂琴恢複聯系以來,童敏年還未曾将童婳帶去與呂琴見過面,這次既然約了出去吃飯,童敏年心血來潮,便将童婳也一起帶去。
西餐廳格調高雅,黑色的主色調正式而厚重,暗紫色的點綴又平添一份浪漫色彩,項尋曾帶她來過一次,這裏的紅酒不錯。童敏年帶着童婳,由服務生引去呂琴那桌,呂琴看到童婳便展出笑容,用跟小孩說話的嬌甜語氣問童婳道:“你就是童話啊?是童話的那個話嗎?說話的話?”
童婳禮貌性回了個笑容,因性子較腼腆,臉上笑意并不明顯,說:“女字旁加畫畫的畫。”
童敏年坐在呂琴對面,讓童婳叫人,說:“她是我大學室友,你喊她呂阿姨就行,呂不韋的呂,雙口呂。”
童婳便喊了聲呂阿姨,呂琴佯裝不滿:“叫阿姨多老,叫我姐姐吧。”
童敏年笑:“你喊我一聲姑姑,我就讓她喊你姐姐。”
呂琴也笑:“喊你姑奶奶都行。”
幾人點好餐,童敏年問她:“最近診所生意怎麽樣?”
“就那樣,不好不壞,勉強維持生計。”呂琴說,眼神不自覺往餐廳入口望了眼。
童敏年看了看童婳,說:“前幾天下過一場雨,溫度越來越低,我待會兒準備去商場逛逛,給童婳買幾身秋天的衣服,要不要一起?”
“好啊。”呂琴說,“反正我好久沒逛過童裝區了。”
兩人随便聊了幾句,童敏年又問:“最近感情生活怎麽樣?有沒有遇到什麽合适的男人?”
“老樣子,沒遇到什麽喜歡的。”呂琴無精打采地說,目光瞥到入口處進來三人,頓了下,又飛快地看了眼童敏年,說:“看你身後十點鐘方向,許家陽!”
童敏年聞言回頭去看,果見服務生引着三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往裏走,其中個子最高的那個可不就是許家陽,他雙手空着,站在他左右的兩個男人都拎着嚴謹的公文包,童敏年又把脖子扭回來看向呂琴,呂琴先她一步開了口,說:“你跟許家陽什麽緣分?這都能遇到?”
童敏年眉微皺,想到上次帶童婳出來跟項尋吃飯,也在會所過道偶然碰見許家陽的事,沒多說,那邊腳步聲越來越近,童敏年背對着許家陽,不知身後情況,低聲對呂琴說:“裝沒看見好了。”
呂琴微吐舌:“來不及了,眼神對上了。”随後立馬換成一張笑臉,對童敏年身後的許家陽打招呼:“好巧。”
許家陽駐足,看了眼童敏年背影,唇角勾起,讓身旁的特助先帶客戶過去,說自己遇到熟人,需要打個招呼,特助依言帶客戶先行就坐,許家陽向童敏年這桌走來,先跟呂琴說了句“是巧”,而後又看向童敏年,含笑說道:“這裏也能遇到。”
童敏年擡頭看他,沒什麽表情,也沒說話,呂琴見狀便問許家陽道:“剛跟你一起的兩個是什麽人啊?”
“瘦一點的是我助理,另一個是客戶。”許家陽說,“今天來這裏談合同,沒想到竟然碰到你們。”
呂琴笑笑,許家陽又看童婳,說:“你就是上次跟年年一起來醫院的那個小女孩?”
童婳之前就覺得許家陽面熟,現在聽他提起醫院,又聽他跟項尋一樣、喊童敏年為“年年”,這才想起來在哪兒見過,卻不回答許家陽的問題,不點頭也不搖頭,只看向童敏年,童敏年餘光瞥見童婳的注視,又擡頭去看許家陽,說:“讓客戶等太久好像不太好。”
許家陽面色不變,問她:“下午有什麽安排?”
童敏年不答,呂琴接話道:“下午我們準備去幫童婳買秋天`衣服。”
許家陽便道:“等會兒談完合同,我接下來也沒什麽事,跟你們一起?”
呂琴不好替童敏年答應,問童敏年道:“你說呢?”
童敏年心意已定,不願再有外界因素左右她的決定,郭雅瓊流産的事在她心裏泛起一點漣漪,她不希望許家陽這時再來動搖她,這是理性與感性的碰撞,理性告訴她要維持原狀留在項尋身邊,感性卻又将她推往完全相反的方向。她怕許家陽會擴充她的感性,因此不願再跟他有所接觸,拒絕道:“還是別一起了,不合适。”直視許家陽,“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許家陽默然,微垂眸,似是在想些什麽,半分多鐘後,他拉開椅子坐下,對旁邊的呂琴說道:“我有些話要跟年年說,能不能帶小女孩離開一會兒?”
“我沒什麽想跟你說的。”童敏年冷眼相對,看向呂琴,“你哪兒也不用去。”
呂琴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許家陽又道:“幾分鐘,我就說幾分鐘,說完就走。”
場面僵持不下,童敏年顧慮到童婳在場,不想跟許家陽糾纏,見他大有坐着不走的架勢,只好暫時退了步,沒好臉色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說什麽?”
聽她松口,呂琴忙道:“你們聊,我去趟廁所。”起身的時候看向童婳,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童婳想了想,見許家陽盯着她看,只好點頭,由呂琴牽着去了廁所。人剛走,許家陽就要去握童敏年放在桌上的手,童敏年躲開,皺眉:“你別忘了我現在丈夫是項尋。”
“我媽一定跟你說了什麽。”許家陽說,“自從上次你來醫院看過我媽,後來對我态度就冷淡了很多。”
童敏年往遠處的座位看了眼,見許家陽口中的特助和客戶正在談話,說:“你就這樣晾着客戶不管?”
“跟客戶比,你比較重要。”許家陽笑笑,又說:“藤特助能力很強,他能搞得定。”
童敏年沒說話,許家陽又道:“上次在醫院,我媽是不是跟你說了郭雅瓊的事,所以你才——?”
她打斷他話:“你想說什麽就直說,不用循序漸進拐彎抹角。”
許家陽聽了她這話,不再兜圈子,直接告訴她:“郭雅瓊孩子沒了。”
童敏年眉眼冷淡:“聽說了。”
許家陽又道:“年年,現在連老天爺都盼望着我們能複合,郭雅瓊流産就是天意。”
“以前倒不知道你還信這個。”童敏年語氣帶上輕諷,“我不覺得郭雅瓊流産跟我有什麽關系。”
她語氣強硬,許家陽拿她沒有辦法,只好開始認錯,說:“以前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你,沒注意你的感受。破産後,我一直忙着借錢躲債,沒關心你,是我錯。”
童敏年就事論事:“我沒怪你這個,那時候你自己都管不了,後來你爸出事……我知道你那時候的情況,不怪你忽略我,我們兩個不适合而已。”
“怎麽不适合?如果不是郭正偉,我們不會走到這一步。”許家陽企圖挽回,“現在我事業發展得很好,我們不用再為錢發愁,也不會再有債主上門,沒有第三者,沒有第三者的孩子,我們重新開始,我知道你還愛我,呂琴都告訴我了,她說你還愛我。”
“她說我愛你,我就愛你麽?”童敏年反駁,“她只是心理醫生,不是上帝。”
“年年。”許家陽握住她手,“如果你不愛我,當初就不會為了我嫁給項尋。”
童敏年将手抽出,眉心蹙得更深些:“說完了麽?已經不止幾分鐘了,你可以離開了麽?”
“你在怕什麽?怕項尋?怕他報複?”許家陽努力打動她,“他沒那麽大的本事,只要你鐵了心跟他離婚,他也沒辦法。離婚吧,年年,跟我走,我們重新來過。”
童敏年心裏煩躁:“你要是真想跟我複合,就不會跟郭雅瓊發生關系!第一次可以說你酒後亂性、郭雅瓊故意設計,那後來呢?”她偏過頭去不再看他,語氣愈發嚴厲些,“雖然我們離婚後,你跟誰發生關系都是你的自由,我管不了你,也沒想你為我守身。但郭雅瓊……你真想跟我複婚,就不該再碰郭雅瓊,可你不止又碰了她,還讓她懷了你的孩子,你這不是想跟我複婚,你是在存心膈應我!”
許家陽無言,沉默下來,童敏年看向他:“沒話說就請你離開。”
他眉目低垂:“是我不好,我不該碰你室友。”又直視她,眼角眉梢都開始顯出半分隐忍陰沉氣,“我一想到你跟項尋……我恨我自己,恨項尋,也恨你,只要想到你跟項尋會做所有夫妻都會做的事,只要想到他會對你做什麽,我恨得想殺人!”
他握緊了拳:“他趁人之危,你在我最落魄的時候跟他在一起,我每晚都失眠,就是睡着了也會做惡夢,有時夢到我爸,有時夢到那些債主來家裏把所有能搬的東西都搬走,夢到你抱着我媽哭,夢到你跟項尋……”他聲音開始有些激動,停頓下來平複了下情緒和氣息,又說:“我恨你委身于他,我想報複你,也想報複郭正偉跟郭雅瓊,是他們兄妹毀了我的家庭,所以我跟朱起東一起玩女人,我把郭雅瓊當成免費小姐。”
童敏年定定地看着他,慢慢開始不知道該說什麽,許家陽默然許久,終于壓下情緒,恢複到常色,說:“這幾年我過得确實很荒唐,我以為荒唐一點能讓自己心裏好受些,結果适得其反,我已經改了。年年,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要。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知道你還愛我,我不該恨你,我那個時候不知道中了什麽邪,現在我知道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以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以後再也不見項尋和郭雅瓊,行麽?”
“算我求你了,給我一次機會。”許家陽誠懇看她,不斷重複着之前的話,竭盡所能地去打動她,“我們離開這裏,去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他的話像是帶着黏性,粘在她腦海裏怎麽也揮之不去,和她之前的想法絞亂在一起,童敏年有些混亂,不願再聽他多說:“你該走了。”
許家陽要說的已經說完,如果童敏年仍舊無動于衷,那他也無可奈何,可他不信童敏年會真的心甘情願留在項尋那兒,說:“你好好想想,我等你電話。”
童敏年沒言語,許家陽又頓了會兒才起身離開。許家陽走後不久,呂琴帶着童婳回來了,好奇問她:“許家陽都跟你說什麽了?”
她沒回,看着呂琴問:“許家陽會出現在這裏,真的是巧合?”
“天地良心!”呂琴跟她保證,“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麽巧,他還帶着客戶和助理呢,跟我沒關系啊。”
童敏年沒多說,幾人用完餐便去附近的商場給童婳買秋裝,童敏年出手闊綽,呂琴羨慕:“當闊太就是好。”
童敏年心不在焉,沒接話,呂琴看她似乎受到許家陽的影響,說:“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明心見性、直指本心?”
“什麽意思?”童敏年看向她。
呂琴解釋:“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懂,這是禪宗悟道的一種境界,按字面意思來說就是明白自己的真心,看到自己本來的真性。”
童敏年笑笑:“你什麽時候參禪了?”
“沒參禪,偶然聽人說的。”呂琴道,“明白自己的真心,然後跟着自己的真心走,活出真性情,人生也不至于一團糟,不枉來這人世一趟了,你說是不是?”
“有幾個人能活出真性情?”童敏年不以為意,“難道大部分人都白活了?你這是在否定大多數人類的生存價值,反人類思想。”笑說,“你這思想很危險,趕緊給自己預訂一個心理療程。”
呂琴聳聳肩:“天地為爐,人皆煎熬,我們生下來本身就是受苦來的。很多人煎熬一輩子都遇不到真愛,随便找個合适的人嫁了了此一生。你愛一個人,恰巧那個人也愛你,你知道這是一件多幸運的事麽?你遇到這麽一個人,已經比大多數人都幸運了,結果你還要把他推開。如果換成我,我才不管那麽多,愛就是愛,我愛他就要跟他在一起,其他人誰也阻止不了我。”
童敏年聞言,臉上慢慢沒了表情,呂琴又道:“我愛一個人的話,我眼裏就只看得到他一個,一心只向他,管他是人是鬼,也不管以後是好是壞,我這一刻愛他,我就不會違背自己的本心。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自己就不要給自己找不痛快了,好好愛一場,精神世界豐富勝過所有其他。”
童敏年不想被她的觀點影響,笑了下,說:“現在又變成唯心主義了,精神世界豐富不代表就能活得像樣,你愛情至上不代表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呂琴還要說,童敏年打斷她:“好了,別說了,在小孩子面前老講些情情愛愛的,教壞小孩子。”
呂琴撇撇嘴,只好作罷。
蔣秘書把整理好的資料全部交給項尋後,項尋就讓他先下了班,時間已經不早,他看了會兒資料,離開公司時外面天已經黑透。
回到家,吳嫂正在做蓮子羹,看他回來便也給他盛了一碗,項尋坐在沙發上嘗了口,問她:“年年什麽時候上去休息的?”
“太太跟婳婳在樓下看了會兒電視,九點多上的樓。”吳嫂說,“婳婳中午跟太太出去吃多了,晚上沒吃多少,剛才下樓喊餓,正好冰箱裏有現成的材料,我就做了蓮子羹,她打着游戲呢,我怕耽誤她打游戲,就讓她先上去,等會兒把蓮子羹端上去給她。”
“打游戲?”項尋不知道童婳還有個打游戲的愛好,問,“年年給她買的游戲機?”
“不是太太買的,沈灏送來的,你侄子。”吳嫂說,正要去廚房再盛一碗蓮子羹,項尋喊住她,問:“今天中午年年帶童婳出去了?”
“是呀。”吳嫂笑,“給婳婳買了好多衣服。”
項尋想了下,說:“蓮子羹我端上去給她。”
吳嫂也懶得上樓,他這麽說,她便從廚房盛了碗蓮子羹出來,交到他手上,說:“太太要是沒睡,我也給太太盛一碗。”
“不用了。”項尋說,“蓮子羹有些甜,她不喜歡。”
他端了蓮子羹到童婳房間,童婳穿着睡衣睡褲,正坐在床尾捧着游戲柄打游戲,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吳嫂,忽然聽到項尋喊她,她先前靈活的手指猛地一僵,把游戲柄放去一邊,她下床站着,看向項尋,喊了聲“姑父”。
項尋把碗放在白色鐵藝桌上,在鐵藝桌左邊的單人沙發坐下,示意了下右邊的另一張單人沙發,說:“姑父有話跟你說。”
童婳便坐過去,項尋問道:“游戲是沈灏教你的?”
“恩。”童婳點頭,如實說:“他說我打游戲有天賦。”
項尋沉默片刻,又問:“今天跟年年出去了?”
童婳又點頭:“恩。”
項尋說:“就帶你出去買了衣服?”
“還吃了飯。”
“你們兩個人吃的?”
童婳說:“還有一個姓呂的阿姨,我們三個人一起吃的西餐。”
項尋:“那是你姑姑大學室友。”又看向童婳,“以後多陪你姑姑出去散散心。”
童婳乖巧說好,項尋道:“姑父忙事業,不能時時刻刻陪在你姑姑身邊,我不在的時候,你代替我好好陪着你姑姑,幫我看着她,她有事就告訴我,讓我知道她每天做了什麽事、見了什麽人,行不行?”
童婳當然知道在這個家當家作主的人是項尋,想了一會兒,只好點了頭:“恩,好。”
項尋笑了笑:“我跟你說的話,問你的問題,都不要告訴你姑姑,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可以嗎?”
童婳一路答應下去:“可以。”她沒有說“不可以”的餘地,她買衣服的錢、上學的錢都是項尋的,就連童敏年的錢也是項尋的,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她寄人籬下,只能乖巧聽話。
項尋便問她:“今天年年只見了呂琴?”
童婳沒立即回答,她的沉默令項尋斂了眉:“她還見了其他人?”
她不好總是沒反應,只能點頭。
“誰?”
“上次在醫院見過的那個叔叔。”童婳說。
項尋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并不認為童敏年跟許家陽的偶遇是意外,這分明是許家陽在處心積慮接近她。
回到主卧,童敏年已經睡下,他見她睡顏安靜,沒有打擾。
童敏年早上醒來正好八點整,洗漱完下樓吃早餐,發現項尋竟然還沒走,坐在餐桌旁正看着報紙,她走過去坐下,他擡眼看她,微微一笑:“早。”
“早。”她喝了口牛奶,問吳嫂:“童婳又去花房了?”
“是呀。”吳嫂将早餐放到童敏年面前,“白天待花房看故事書,晚上就在房間打游戲。”
童敏年點點頭,沒說什麽,又看向項尋,問:“怎麽沒去公司?”平常這個時候,他人早已不在家中。
“馬上去。”他說,問她:“昨天幫童婳買衣服了?”
“嗯。”童敏年笑笑,“吳嫂跟你說的還是童婳說的?”
吳嫂插話進來:“昨天項先生回來,我多嘴說了一句。”
項尋翻了頁報紙,說:“下次可以喊我一起,我給你們一些男士的意見作為參考。”
童敏年無所謂:“可以啊。”
項尋漫不經心地問她:“跟童婳一起逛街開心麽?”
“挺開心的。昨天帶童婳出去跟呂琴一起吃了個飯,之後我們三個人去逛的商場。”她回,只字不提許家陽,他也不點明。
童敏年早餐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項尋放下手裏的報紙,看向她:“下午我要出差,這次走的時間長一點,可能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這麽久?”童敏年拿餐巾到唇上輕印了印,“那童婳開學只能我一個人去了。”
“要我找人陪你去麽?”他問。
“千萬別。”童敏年笑,“好不容易才擺脫顧秘書。”
項尋沒再多說,臨走前給了她一個吻。
下午三點零五分,錢司機載項尋往機場方向去,在路上開了十幾分鐘,項尋報給他一個醫院地址,讓他先送他去那兒,錢司機依言照做。
雖然不知道項尋為什麽臨出差前要去趟醫院,不過錢司機也不問,這是老板的私事,他無權過問,他想,也許是項尋的某位認識的人住了院,他去外地前來探望一眼。
到了醫院,項尋上去找人,錢司機把車停在外面等,他等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下車抽了兩根煙,這才見項尋從醫院大門出來,錢司機忙拿出清新劑往身上噴了幾下以驅散煙味,陡然見一年輕男人緊跟項尋而出,上前一把揪住項尋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