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34
Chapter 34
出差回來,項尋直接回了家,晚上十點多鐘,童敏年竟然還沒睡,窩在偏廳沙發上看電視。
吳嫂不在,還是他自己拿鑰匙開的門,童敏年聽到動靜也不回頭看看,項尋倒是習以為常,只意外她竟然這個時候還沒睡下。
項尋走過去,見電視裏正播放着搞笑綜藝,又低頭看她,見她一張臉上毫無表情變化,嚴肅的樣子像在看新聞聯播,他笑了笑,走去她旁邊坐下,童敏年似乎極不願意他的靠近,他剛坐下,她便起身要走,奈何他快她一步,她還沒站直,他已經扯胳膊攬腰地把她抱坐到自己身上,她眉毛瞬地皺起,掙紮着要推開他起身,他卻笑着将她腰肢越扣越緊,問着無關緊要的話:“怎麽回來沒看到吳嫂?”
看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童敏年心裏被冷凍起來的怒氣漸漸有破冰而出繼而爆發的趨勢,她橫眉豎眼懶得理他。
這算什麽?當初在電話裏的冷漠敷衍就當完全沒發生過?有本事就跟她裝冷漠裝到底啊!
童敏年想想就氣不過,他出差在外半個多月,非但一通電話沒主動給她打過,就連她打電話過去,他竟還冷漠得像座冰山。只要一想到他那時的語氣和态度,童敏年就氣不打一處來。
項尋知道她在跟他置氣,好脾氣地摸摸她的臉:“今天怎麽這麽晚還沒睡?該不會是專程在等我回來吧?”
童敏年瞪他,她現在心裏極其不是滋味,說不上是別扭多一些還是憤怒多一些:“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別以為你現在嬉皮笑臉的,我就會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她冷眼冷臉地怒視他,對上的卻是他一雙笑意吟吟的眼。這令她更是火冒三丈,又去推他肩:“別抱着我!”
項尋十幾天沒見她,想得緊,見她嬌紅的唇一張一合,不由自主就埋頭下去咬了一口,這一口力道不輕,童敏年吃疼出聲,看他的眼神更是不滿:“項尋,你是不是有病?!”
她在跟他置氣,可她不知自己生氣的時候模樣有多嬌多俏,生動得像是夜空裏絢爛的煙火,瞬起乍落,釋放一刻的豔麗,項尋不自覺又在她鼻尖上咬了下,這次咬得極輕,只用牙齒輕輕一碰,舌尖微微一舔,沾上她的細膩馨甜,他複又擡頭看她,翹起唇角:“告訴我,這些天有沒有想我?”
童敏年強行壓住心裏頭詭異又微妙的情緒:“想!每天都想着怎麽掐死你!”
項尋輕聲笑起:“原來每天都在想我。”
童敏年皺眉:“你能不能要點臉?”
項尋用拇指輕柔地刮了刮她唇肉,體會她的柔軟:“我每天也都在想你,每天都很想你,想馬上回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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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敏年忍不住嗆聲道:“你想我?我看你根本是在外面玩野了心,都快忘了自己家裏還有一個老婆!你今天不回來,我都以為你是不是死在哪個地方了!”
項尋絲毫不介意她此時的刻薄,他把她抱緊些,開始跟她解釋出差這些天不聯系她的行為,說:“我不是很會哄女人,你生我的氣,我不知道怎麽讓你消氣,所以不聯系你,讓你好好冷靜冷靜。也怕聯系上你後,你會跟我吵架,我不喜歡跟你吵架,年年,我想跟你好好的。”
童敏年譏諷出聲:“你不知道怎麽讓我消氣,那就不要做讓我生氣的事!”
項尋有理有據:“你不做讓我擔心的事,我就不會做讓你生氣的事。”
童敏年反唇相譏:“我做什麽了我?”
項尋語氣裏透出一點醋意:“背着我跟許家陽見面。”
童敏年愣了愣:“你怎麽知道我跟許家陽見過面?”
眉心擰起:“項尋,你派人跟蹤我?”
項尋無奈:“我還不至于那麽變态。”
童敏年暫且不追究這件事,理直氣壯地說:“跟許家陽見面,又不是我主動見的他,這算哪門子讓你擔心的事。”
項尋醋意不減:“你跟他見面,不管是不是你主動見他,都足以令我擔心。”
這下童敏年有些無言以對了。
項尋又道:“你跟許家陽見面,回來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更令我擔心。”
童敏年被他氣笑:“不是所有事都要向你彙報,我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間。難不成我每天做了什麽,跟誰見了面,都要一五一十地告訴你?”
項尋沒說話,深深看她,那眼神卻似乎是在無聲告訴她:這樣最好。
童敏年這就不高興了,咬牙握拳,狠狠捶他肩,手腳并用去推搡他,要将他推離自己,他卻巋然不動,穩得像是一座山,任由她狂推亂打。
童敏年漸漸沒了力氣,重重喘着氣,胸口因為力氣的消耗和心中的怒氣而上下起伏,等她終于安靜下來不再掙紮,項尋這才開口,換了一種更為柔軟的措辭:“年年,我也需要安全感。你跟許家陽見面,不管是你主動還是他主動,都會讓我很沒有安全感。”
童敏年簡直無語:“所以我跟許家陽在路上偶遇,也是我的錯?”
“當然不是你的錯。”項尋言辭懇切,“可你跟他見面卻又不告訴我,這就讓我有些想法了。”
她還是那句話:“我說過了,不可能什麽事都告訴你!”
項尋争取:“只告訴我有關許家陽的事,這也不行?”
“不是行不行的問題,是我想不想的問題!”童敏年在他面前跋扈慣了,任性道,“我想告訴你就告訴你,不想告訴你就不告訴你,這是我的自由,你沒權利管,你也管不着!”
項尋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他用哄人的語氣對童敏年道:“年年,我管不了你,只好從其他方面入手。告訴許家陽和他母親當年你離開許家陽的事實真相,只不過是想确保你會繼續留在我身邊。安全感這種東西,既然你不肯給我,我只能自己給自己,是不是?”
童敏年順着他的話道:“你告訴許家陽就行,為什麽還要告訴他媽媽?”
情緒突然湧上心頭,她眼眶漸漸濕潤了些,垂下眼來輕笑出聲,極其短促的一聲笑,似嘲弄又似苦澀,也不知是在嘲諷他的所作所為,還是在嘲諷她自己:“我心裏清楚自己是什麽樣的人,我不是好人,但我不在意別人怎麽看我,唯一不想讓許家陽媽媽知道我的陰暗和卑劣。”
她的語氣令項尋微愣住,他沉默下去,靜靜看着她。
童敏年抿了下唇,又擡起頭來正視他眼睛,說:“許家陽媽媽曾經對我有大恩,我背叛了她一次,現在你讓我感覺到自己又背叛了她第二次。我覺得自己很醜陋,覺得自己很不堪,可事實上,我就是醜陋不堪,确實是我貪圖富貴,不願意跟他們患難吃苦。明明做了壞事,我卻不敢承認,任由着他們以為我是為了許家陽才嫁給你。你說,我是不是很壞,是不是很卑鄙?我......”
說到後面,童敏年抑制不住地哭出眼淚:“我一定會遭報應,是不是?”
項尋鮮少見她哭,她眼睛裏掉下的眼淚水一顆一顆全部砸進項尋心裏,他心中一痛,動作柔緩地幫她擦臉頰淚痕,沉聲:“不會。有我在,絕不會讓報應報到你身上。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替你抗着替你受過。”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童敏年淚眼看他,“你明明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為什麽還會喜歡我?”
項尋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傻年年,喜歡一個人哪會需要什麽理由。看準了就喜歡了,沒有道理可言。”
童敏年哭聲漸止,意識到跟項尋之間的談話已經滑向一個她未曾料到的方向。
她不再說話,沉默地思考自己的情緒為何會發生這樣的轉變。
項尋見她眼瞳漆黑,哭過之後的雙眸浸了一層水潤,同時又氤着些許迷茫,分外我見猶憐,也分外美麗妖嬈。他視線往下,落在她紅豔豔的唇,心神被勾扯,項尋忍不住去吻她,剛含住那片柔軟的唇瓣,她卻洩憤般突然咬了他一口,推開他:“別以為随便說幾句好話,這事就這麽翻篇了,世上沒這麽便宜的事!”
項尋被她咬了下,心裏情思反倒更麻更綿,握住她手,放到唇邊親了親:“是我不好,你說,想怎麽罰我?”
這一問還真把童敏年給問住了。
她只知道跟他生氣,還真沒想過要怎麽懲罰他。
項尋似笑非笑地給她出主意:“罰我在家關禁閉三天,給你端茶倒水捶肩捏背?”
“你想得美。”童敏年看穿他的心思,“想黏着我整整三天,你倒是樂意,我可不願意。”
項尋喉嚨裏悶出一聲寵慣的笑:“那罰我三天不吃不喝。”
童敏年沒這麽刁蠻:“不行,把你餓死了,誰賺錢養我?換一個。”
項尋愛慘了她此刻柔美中的生動驕縱,把她拉過來親了親嘴:“罰我以後每天伺候你沐浴更衣。”
童敏年推他:“你少來,這對你來說是懲罰嗎?”
項尋眸光微動:“是美差,求之不得的美差。”
童敏年不理他的奉承:“你到底想沒想好怎麽懲罰自己?”
項尋笑着把胳膊遞到童敏年唇邊:“罰我受皮肉之苦,讓你咬我出氣。”
童敏年看了眼他冷白色的手臂:“你別以為我下不了嘴。”
他笑意溫柔:“往死裏咬。”
童敏年不客氣,抓住他手臂就狠狠咬下一口,他一向大方,任由她咬,童敏年越來越用力,卻始終聽不到他吃疼出聲。
她咬夠了,心裏的氣也發洩得差不多,不過小性子還是得繼續使。松開口,把他胳膊推開,蠻不講理:“你皮糙肉厚,把我牙都咬疼了,到底是罰你還是罰我?”
項尋哭笑不得:“那你換個地方咬?”
指指自己已經被她咬過一口的嘴唇:“咬這裏?”
童敏年把纖細食指搭在他喉結上:“你怎麽不說咬這裏?”
項尋擡起下巴,毫無顧忌地把喉結展現給她:“随便咬。”
童敏年冷哼一聲,抱住他的臉,貼過去咬住他唇。
她那樣嬌嫩,引得他将她愈發摟緊,手掌覆上她後頸,他反客為主地吻她柔軟香甜的唇。
童敏年只想咬他出氣,沒想到這下反倒被他占便宜吻上了,她不滿地推他,可他銅牆鐵壁,把她整個人牢牢禁锢,讓她一點動彈餘地也沒有。他軟硬皆施,用霸道的力氣圈住她不讓她掙逃,親吻她的動作卻極輕極柔,注滿了脈脈深情,倒一時蠱了她的心性,令她鬼使神差地被他誘惑,短暫的掙紮過後竟乖乖順順地承吻。他始終不曾深入,只蜻蜓點水地吻她,兩人唇肉輕輕緩緩地碰觸摩挲,可兩顆心卻似乎越靠越近。
幾分多鐘後,項尋離了她唇,眼神變得又醇又沉,在距她只有幾厘米的地方深深看她,沒什麽多餘表情,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迷離,童敏年心跳不受她控制地漏了一拍,項尋嘴角若有似無地翹起一個略有些無奈的弧度,緩聲道:“怎麽罰我都行,只要別離開我。這個懲罰對我太重,會要了我的命。”
童敏年聽到自己的心髒在砰砰砰地亂跳,這種體驗于她而言太過陌生,她不明白自己的心跳為什麽會變得毫無秩序。
她看了項尋一會兒,還是想要給他懲罰。
很快她就想到了懲罰的方式。
童敏年依偎進他懷裏:“抱我回房間。”
項尋心思柔緩地将她抱起,一路抱回卧室,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躺在床上,正要直起腰身,她突然扯住他胳膊,将他整個人扯到她身上,項尋意外:“年年?”
童敏年環住他脖頸,将香軟小舌送進他嘴裏,項尋激動無比,抱住她戀戀情深地品嘗。濕吻過後,她嬌媚的聲音在他耳邊悠悠響起:“好想你。”
項尋的心髒狠狠一動。
她語氣愈發嬌滴滴:“想死你了。”
項尋心跳如鼓。
她語調酥軟:“尤其到了晚上,想你想得......”
她貼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個引人遐想的詞,勾得項尋狠狠激動了把,喉結上下輕滾。
“年年。”他眼眶都紅了,“我也想你,每天都想。”
童敏年柔聲:“去洗澡。”
項尋眸色暗沉地盯着她。
她笑意嬌媚:“洗快點。”
項尋想抱她起來:“一起洗?”
童敏年推拒:“我洗過了。”
“再洗一次。”
搖頭:“你自己洗。”
項尋像大狼狗一樣充滿傾略性卻又可憐巴巴地看着她不動。
童敏年繼續勾引:“我等你,快去。”
項尋立馬起身往洗手間去。
等他洗完澡出來,發現童敏年已經換上一尾極致性感的睡裙,動人得像是浸在月光下的魅,他不敢相信她竟然就這麽消了氣,還願意對他這麽好。
項尋受寵若驚地過去抱她,童敏年乖順地回擁他,她打定了某種主意,紅唇湊到他耳邊:“老公~”
項尋一怔,随即胸腔熱流洶湧,心髒為她持續狂跳不止。
“年年,你喊我什麽?”
童敏年更嬌更媚:“喜歡我這麽喊你嗎?”
“喜歡。”項尋激動得都要熱淚盈眶了,“再喊一遍給我聽,我想聽,我愛聽。”
童敏年軟軟地笑:“老公,我想到怎麽罰你了。”
這個稱呼把項尋的心都要甜成蜜餞了,他目光幽深而濃情地看向她:“年年,多喊幾聲給我聽。你怎麽罰我,我都樂意。”
他這邊激動得無與倫比,她卻突然翻臉如翻書,所有的嬌媚頃刻間盡數被冷漠取代,童敏年換上一張絕情的冷臉:“就罰你半年不準碰我,罰你當半年出家人。”
項尋忽而愣住,他上一秒還在天上,沒想到瞬間就被她踩去地底。
童敏年頤指氣使:“還不滾開?”
項尋不動,試圖跟她商量:“半年是不是太久了,半個月行不行?”
“不行。”
“你不怕我憋出病來?”
童敏年笑了笑:“憋出病來最好,要不怎麽叫懲罰呢?”
項尋柔聲哄她:“年年,三個月?三個月是我的極限了。”
童敏年不跟他讨價還價:“你再不滾就一年。”
項尋拿這位祖宗沒辦法,只好乖乖躺去一邊,熄燈後,他要過來抱她,被童敏年無情拒絕,項尋無奈:“抱着睡也不行?”
“不行。”
她語氣裏完全沒得商量,可實際上卻早已習慣他的懷抱,睡着後就迷迷糊糊地自發往他懷裏鑽,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項尋張開手臂放她進來,心裏暖得不像話。
他低頭吻她,吻着吻着竟将她悠悠吻醒。
童敏年意識未清,倒沒怪他,咕哝地嗔了一句:“臭流氓,你什麽時候才能學會不要動不動就親我?”
項尋聲線癡纏:“好年年,你什麽時候才能像我愛你一樣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