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44
Chapter 44
項尋抱着童敏年哄了一會兒，童敏年心情好了不少，讓他先去洗澡。
等項尋洗完澡出來，發現童敏年坐在床邊上，她稍稍低垂着腦袋，神色微顯落寞，似乎又重新難過上了。他不厭其煩地走上前去安慰，把她抱在懷裏：“剛離開一會兒，怎麽又開始傷心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差點被人販子擄走，童敏年的情緒格外脆弱。先前項尋一直柔聲哄着，她沉浸在他給的溫柔裏，傷感漸漸被溫暖取代，可沒想到他一進去洗澡，她心中的消極情緒竟然又泛濫成災。
倒好像離不開他了似的。
童敏年把腦袋枕在項尋肩上，抱住他脖頸：“這幾天別去公司了，留在家陪我好不好？”
項尋見童敏年大有對他越來越依賴的趨勢，自然是喜不勝收：“好，你想我陪你多久都行。”
童敏年親親他面頰：“項尋，我是不是很黏人？”
項尋伸手在她臉頰輕輕捏了一下：“不夠黏人，我喜歡你更黏人一些。”
童敏年笑了笑，說：“我好像越來越黏你了。”
項尋柔聲：“我樂意被你黏着。”
童敏年沒說話，也沒看他，把腦袋垂在他肩上，默默想些什麽。
項尋摸了摸她腦袋：“還在因為童婳的事不高興？”
童敏年“嗯”了聲，說：“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她為什麽對我發火。”
項尋安慰她：“也許是被我兇了幾句，脾氣上來了，知道你最是大方，不會跟她斤斤計較，所以才一時沒忍住沖你發了火。”
童敏年聽出他話裏對她的奉承，她無力道：“我才不大方，我最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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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尋說：“我們年年可不是記仇，我們年年這是記性好，是優點。”
童敏年被他逗得總算肯笑了笑，她擡頭看他，獎賞性在他唇上親了親：“我什麽缺點到了你眼裏都成了優點。”
項尋不吝啬于對她的表白：“誰讓我是你的狂熱愛慕者。”
童敏年心裏甜蜜，主動親吻他眉眼。
項尋抱她一起去被窩裏躺下，童敏年鑽進他懷裏，兩人黑燈瞎火地聊了會兒天。
之後童敏年又想起童婳兇她的事來，有點兒委屈地對項尋說：“我以為我對她還算不錯，沒想到她那麽看我。”
項尋繼續安慰：“你對她好，她心裏一定知道。知道了還那麽對你，說明問題不在你身上，在她身上。”
童敏年嗔他：“你老婆什麽都對，錯的都是別人。”
“那當然。”項尋扯唇笑了笑，“我老婆生來不會犯錯。”
童敏年咬他下巴：“是不是已經半年了？”
項尋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童敏年哼了聲：“不明白就算了。”
項尋瞬間明白過來，抱緊她，聲音微微有些激動：“年年？”
童敏年說：“不是不明白嗎？”
項尋一下一下地吻她：“好年年。”
童敏年摟住他腰身：“輕一點，知不知道？”
他忙點頭：“好，好。”
時隔半年後的纏綿，項尋激動得不像樣子，事後童敏年躺在他懷裏閉眼休息，突然想到什麽：“你說如果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會不會長大了也兇我？”
聽她竟然提到孩子，項尋心念恍然一動：“不會，一定不會。”
童敏年用食指指尖輕輕點點他的額頭：“騙人，你又不知道以後的事。”
項尋細細瞧她眉眼：“因為是我的孩子，所以天生就帶寵愛你的基因。”
童敏年失笑：“都是父母寵愛孩子，哪有孩子寵愛父母的？”
項尋在她眉心淺淺印上一吻：“別人的孩子我不知道，我項尋的孩子，就能把你這個當媽媽的寵上天。”
童敏年心情好了不少：“那就當你說得都對。”
項尋趁勢問她：“年年，你是不是想要孩子了？”
童敏年搖頭：“沒想，随便說說罷了。”
項尋伸手撫摸她耳邊長發，蠱惑她：“等有了孩子，這世上多出一個人來愛你，不好嗎？”
他聲音溫柔，竟像一層淺淺淡淡的光輝灑在她心坎上。
童敏年動搖了。
但她很快又撲滅這個念頭，說：“孩子的事以後再說，一個童婳已經夠讓我傷神了。”
項尋大喜。雖然童敏年沒有答應跟他要個孩子，可她也沒有像從前那般堅硬地拒絕，這說明孩子的事還有餘地。
他們之間的關系越來越親密，他能感覺到童敏年的心正一點點往他這兒靠近。
項尋也不急着在今晚就讓童敏年松口，将她攬在懷裏說：“你對童婳已經夠好了，她要是還不知足，那說明這個孩子跟我們無緣，命中注定不該放在我們家養。”
童敏年若有所思：“你真覺得我對童婳足夠好？”
項尋輕笑：“反正你對她比對我好。”
童敏年聞言微愣，繼而在他肩上捶了下：“我平常對你不好啊？”
項尋卻不答，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又靜又柔，還帶着幾分醇醇笑意，他本就長得好，一雙眼睛更是生得難以挑剔，近距離的含笑凝望倒讓童敏年又開始心跳失序。
她莫名其妙竟然紅了臉，移開眼不去與他對視，說：“那以後對你好點。”
她的話軟軟的，打在他心尖尖上。項尋的聲音愈發輕緩下來：“你說的，不許抵賴。”
童敏年臉頰微熱，沒看他，說：“看你表現。”
項尋笑笑，将她輕抵在自己胸口：“在怎麽寵你這件事上，我一向表現突出。”
童敏年腦袋枕着他結實的胸膛，心緒奇妙地柔和安靜下來，她抱緊他，從他懷裏汲取她需要的溫暖。
翌日早上，童敏年跟項尋一起下的樓，吳嫂正準備早餐，看到他們下來，朝他們說了聲早。
童敏年沒見到童婳人，倒避免了尴尬，她坐去餐桌前，吳嫂過來給她倒牛奶，告訴她：“童婳一向起得早，今天倒是賴床了，估計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害怕了。”
吳嫂緊接着又給項尋倒了杯牛奶，繼續說道：“那孩子肯定後悔昨天晚上說那樣的話，也不是有心的，小孩子嘛，有時候說話就是不過腦子，童言無忌，都是小孩子脾氣，再長大點就好了。”
項尋看了童敏年一眼，見她沒什麽特別表情，便對吳嫂說：“吳嫂，你去童婳房間看看，別睡過頭上學遲到。”
吳嫂“唉”了聲，接着便上了樓。
項尋咬了口三明治，說：“吳嫂做西餐比剛來那年好多了。”
童敏年沒接話，想着童婳的事。
項尋問她：“今天我送童婳去學校？你在家休息。”
童敏年無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項尋見她沒什麽精神，知道她一定又開始煩惱跟童婳的那個小插曲，他愛憐地摸摸童敏年的腦袋：“讓你多睡會兒，你非要跟我一起起來，吃過飯再回去躺一會兒？”
童敏年“嗯”了聲。
項尋瞧出她沒什麽胃口，說：“要不要讓吳嫂給你熬點熱粥？”
童敏年沒回。
項尋嘆了口氣，說：“年年，我準備把童婳送回北家村。”
童敏年愣了愣：“把她送回去？”
項尋說：“你跟童婳總歸沒有血緣關系。放她放在身邊養，多少會讓她有寄人籬下的感覺，不如送她回去。她奶奶如今建在，也不是照顧不了她。”
童敏年嘗過寄人籬下的滋味，明白那是一種非常折磨人的體驗，長此以往，對心理是不小的傷害。
可回到北家村，意味着童婳将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這些繁華，她曾經擁有過，是否能夠承受得住擁有過後的失去？
童敏年問項尋：“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有把她送回去的想法的？”
項尋如實說：“在她昨天沖你發火的時候。”他不允許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欺負童敏年，哪怕那個欺負童敏年的只是個幾歲大的小孩。
童敏年沒再多說。
項尋瞧出她對童婳尚有幾分憐憫，說：“你別擔心，我會給童婳奶奶一筆錢，不會虧待她們，你欠童婳老太的恩，怎麽都該還清了。”
童敏年看向他，半分多鐘後，她點點頭：“你今天跟童婳說的時候，語氣好一點。”
項尋摸摸她臉頰：“嗯。”
童婳昨晚情緒失控，當着項尋的面沖童敏年發了火，吳嫂帶她回房間時，她心裏已有悔意，今天早上起來，心情更是繁複糾雜。
先是弄丢了白芸的發卡，後又惹了童敏年和項尋不高興，她心裏悔不當初，晚上失了眠，早上更是醒得早，卻一直待在房間不敢出去，直到吳嫂敲門進來。
她怯生生地問吳嫂：“姑姑和姑父還生氣麽？”
吳嫂卻是拿不準那二位的情緒，只說：“不生氣了，你姑姑對你好呢，不會跟你一個小孩子生氣。”
童婳還是放不下心來，又問：“姑姑真不生氣了？”
她的模樣頗有一種看人臉色的姿态，吳嫂看在眼裏，不免心酸，卻還是教導她，說：“你姑姑脾氣是不太好，但是對你算是好的了，你昨天晚上做得确實不對，以後可不能那樣了。”
童婳點點頭，吳嫂要帶她下去吃早餐，她不好一輩子躲在房間裏，只好跟着下樓，心裏卻還是發怵。
到了客廳，恭恭敬敬地喊了聲姑姑姑父，童敏年神色如常，也不多說，只讓她坐，童婳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心裏惴惴不安地吃完了早餐。
跟以往不一樣，今天送她上學的人不是童敏年，換成了項尋，錢司機在前面開車，童婳跟項尋坐在車後座，童婳又是拘束又是害怕，她深知項尋對童敏年的寵護，愈發懊惱起昨晚的言行。
車開至半路，項尋開了口，問她：“想你奶奶麽？”
童婳愣了下，低聲道：“想。”
項尋頓了下，說：“把你送回去跟你奶奶一起生活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