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在幹什麽
在幹什麽
塵楠帶着慕眠，來到了他早已準備好的另一所住處中。
這裏人煙稀少、環境清淨，臨近江邊，鮮有人來。
雖然在開盤時主打一個高檔住宅、富人的別墅區，但是因為有些不便利的地理環境以及不明原因的低入住率，導致這座江邊別墅區，似是被衆人遺忘了一般。
塵楠本沒想在此時就出手，原計劃裏，本是等着溫煦和許清亦二人聯姻之後，坐山觀虎鬥，等待二人鬥得差不多了，再做那位‘在後’的黃雀、‘得利’的漁翁，不費吹灰之力的将溫家收入囊中。
只是慕眠的出現，倒是教塵楠提前了動作。
也臨時啓用了當時為防萬一給自己留下的藏身之處。
慕眠睡顏乖巧，塵楠将人安頓好後，卧室裏僅留下一盞昏黃的床頭燈，自顧自地坐在那裏想着什麽。
塵楠倚在床頭，指尖握着一支鋼筆，指甲修剪的幹淨整齊，與圓潤的指腹平齊，壓在筆杆處，修長的骨節透着些蒼白。
系統無所事事，見塵楠沉思許久，沒忍住好奇心，想去偷偷看一眼，塵楠在記錄些什麽。
只一眼，便驚得系統差點發出警報聲。
筆記本平整的頁面上，是塵楠工工整整列出來的幾項可能性。
盡數是對慕眠任務的猜測。
每寫一條，思忖過後，又在最後畫上一個小小的‘x’。
最終，只留下了兩種可能性。
一是阻止溫、許聯姻，助自己重回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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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阻止自己複仇，助溫、許聯姻。
塵楠的視線落在第二條上，猶豫再三，始終沒有動筆，把那個‘x’號畫上去。
系統不知道塵楠到底是怎麽猜到的。
明明他的宿主自穿到這個直接後，對任務不屑一顧，那幾乎是一點正事兒沒幹，每天就記得圍着塵楠要貼貼了。
塵楠到底是怎麽把這條給猜出來的？
半晌，系統眼睜睜地看着，塵楠彎了彎嘴角，筆尖微動，在第一條的後面，輕輕落下了一筆。
‘x’
塵楠猜到了。
慕眠此次前來，不是為了幫他的。
而是和他原本要做的事情背道而馳。
所以……
系統無法問出聲，但是塵楠卻仿佛聽到了一般，在寂靜的深夜裏喃喃自語道：“所以……”
“如果眠眠完成了任務，他是不是就會消失在這裏？”
系統剛要反駁，哪怕塵楠聽不到，它還是想急于幫助慕眠解釋些什麽，只是還未開口，塵楠卻又一次猜到了系統的心聲一般，輕聲補充道：“但是，”
“如果完不成任務，眠眠會受到相應的處罰，是嗎？”
系統默默地閉上了嘴，它突然發現，在這個世界裏，不僅它的宿主不需要它的幫助，連那個攻略目标都不需要自己提供任何信息，就将事情猜的大差不差了。
塵楠的聲音很輕，生怕打擾到熟睡中的慕眠，他再次思索良久，又出聲提問：“處罰是什麽呢……”
“是永遠留在這裏……”
“又或者是……抹殺。”
最後兩個字極輕，輕到在寂靜的夜晚之中，系統驀地聽出了一背的冷汗。
塵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系統百思不得其解，又不知如何去詢問，本以為這件事将會成為統生的未解之謎，卻連系統自己也沒想到，塵楠在下一刻，就直接給了它答案。
“因為我曾經的系統，也只給了我這兩個選擇啊……”
系統：？？？！！！
塵楠曾經的系統？！
塵楠也是帶着系統任務來的？！
直到塵楠熄了燈，将熟睡的人圈在懷中，指尖一點一點勾勒出人的模樣，深情的注視着眼前的人，久久沒有入睡過後。
系統這才将今夜的震驚消化完畢，捋了一宿的邏輯線，最終決定，要向上級報告！
以前從未出現過在同一個世界裏同時出現兩個需要做任務的人！
這兩個人的任務線還是相悖的！
一定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系統焦急地等了半宿，等到淩晨，慕眠作為小貓的生物鐘突然覺醒，在半夜清醒過來，系統連忙給人打了個招呼，匆匆忙忙地就消失在原地。
留得一臉迷茫的慕眠眨了半天的眼，他還沒反應過來系統說了什麽，系統就再也沒有任何回應了。
上一秒：統子說他要去哪兒來着？
下一秒：算了不管了，塵楠~
待慕眠看清他此時所在的地方極其陌生，與之前所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樣之後。
小貓‘巡視領土’的DNA動了。
慕眠光着腳丫，‘蹬蹬蹬’就跑了出去，夜色深沉，偌大的別墅裏，只有冷淡的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将屋內所有的陳設都鍍上了一層銀白，似是落了濃厚的霜。
有點黑。
慕眠想。
慕眠小心翼翼地冒了個頭出來，再環顧四周，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巡視。
猶豫兩秒，慕眠瞬間做出決定，‘嗖’地一下原地變成小貓的形态，雄赳赳、氣昂昂地邁着‘小貓步’，巡視着塵楠新給他打下的‘江山’去了。
變成小貓之後看得更清楚了耶！
慕眠樂呵呵地想。
慕眠逛完三樓逛二樓，逛完二樓逛一樓，等上下幾層都逛了個遍，又被四樓角落裏的書房吸引了注意力，‘唰’地一下沖了進去。
只是苦了塵楠。
當他被樓上的動靜吵醒之後，看着空空如也的大床，剛一起身，拉開虛掩着的卧室門。
眼前的地面上，便只剩一套脫在原地的睡衣。
屋內沒開燈，昏暗的房間內，人類的視覺比不上小貓那樣清晰，地板上只有一件長袖長褲平鋪在那裏，大眼一掃，活像是……躺了一個人。
塵楠額角邊地冷汗差點就冒了出來。
他擡手開燈，一時間明亮的光線又刺得人眼眶生疼，待視線回籠，塵楠這才看清楚，地板上的黑影，的的确确是昨晚給慕眠換上的那套睡衣。
而睡衣扔在地上，慕眠卻找不到了人。
塵楠心下一凜，第一反應便是，慕眠會不會被溫家的人帶走了。
然而下一秒，天花板處傳來物品掉落的聲音，這才讓塵楠冷靜下來。
溫家不會找到這裏，哪怕溫家找到這裏，也不會趁着自己睡着之後，只帶走一個慕眠。
更不會……
在帶走慕眠之前，還要多次一舉的把人家的睡衣扒下來扔在門口……
那就不是豪門恩怨了，那豈不是會變成奇奇怪怪的小電影……
塵楠嘴角抽搐兩下，連忙把奇怪的想法趕了出去。
一想到眠眠有可能遭遇危險，哪怕只是想想，都覺得怒火攻心一般，一刻也忍不下去。
他一定要将所有可能發生的危險盡數斬斷，給予眠眠一個絕對安全的生存環境，任何人都不允許傷害到他！
哪怕只有一點點可能性也不行！
塵楠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他擡頭看了一眼頭頂，大步踏了出去，尋找慕眠的身影。
直到在書房找到慕眠的時候，塵楠才輕輕送了一口氣。
他剛剛走進書房門，便被一個圓形的球體擋住了腳步。
塵楠垂眸，視線從散落一地的書籍上，落在自己腳邊。
只見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小貓，正伸着兩只短小的爪爪，扒拉着一顆大大的、藍色的球體，‘屎殼郎推糞球’一般，推着那個球玩兒。
塵楠：……
這好像不是顆球。
這好像是他書桌上的那個地球儀。
小貓：“喵~”
慕眠：“塵楠~你醒了哇~”
塵楠：……
眠眠還挺懂禮貌。
“眠眠在……幹什麽？”
小貓：“喵啊——”
慕眠：“這你都看不出來嘛？當然是玩兒球球哇~”
慕眠仿佛要給人演示一般，兩只短短的小貓腳大力一推，徑直把那個‘藍色的球’推了出去，然後後腿發力，挪了兩步，再一個箭步朝着那個已經滾遠的球，‘嗖’地追了過去。
塵楠：……
懂了，捕獵呢。
剛剛那些‘叮叮咚咚’的動靜，估計就是這個被打落在地、從地球儀被摔成‘地球’後發出來的。
小貓怎麽會覺得自己可愛呢。
小貓只會覺得自己威風凜凜、帥得不能行。
哪怕在被塵楠嘴角含笑一把捉住之後。
小貓還揚着他高傲的頭顱，伸出兩只爪爪，在塵楠面前原地表演了一個爪爪開花。
小貓：“喵~”
慕眠：“我抓到球球了哎~快誇我棒棒！”
只是這次，小貓沒有得到塵楠溫柔的誇獎。
小貓被人一把按在書桌之上，露出圓滾滾的肚皮，塵楠的臉順勢埋了進去，把小貓吸了個遍
實在是……太可愛了。
這誰能忍得住啊！
小貓絕望，小貓大叫，小貓激烈反抗。
小貓：“喵嗷嗷嗷！”
小貓反抗無效。
慕眠急得不行，苦于小貓手短腿也短，力量懸殊實在太大，小貓實在是掙紮不開。
慕眠靈機一動，瞬間變成人類的模樣，想把埋在自己懷裏的大大的腦袋推離出去。
只是慕眠可能忘了、或者說，慕眠壓根沒想起來。
他在變成小貓時，把自己身上的睡衣，脫在了卧室門口。
于是……
厚重的實木書桌之上，暗色鎏金花紋樣式的臺燈發出昏黃的光，泛着陳舊氣息的書籍與具有年代感的信箋随意的鋪在桌面上，桌沿邊上還擺放着這個時代并不常用的筆墨紙硯，一絲一縷的飄出陣陣墨香。
明明是如此斯文、如此正經，充斥着古板文學、素雅禁欲的地方。
那個以欲望為食、以愛意為養料，可以勾起人類心底裏最原始、最瘋狂的欲念的魅魔，就倚在那裏。
一舉一動、一颦一笑，仿佛帶着能夠探入人內心深處的絲，一點一點拽着人緊繃的神經，絲絲縷縷地向外扯。
重色的胡桃木桌板，桌上的人卻白的發光，在溫潤的木質上，不着寸縷的肌膚似是泛着清油的油脂，細膩光滑，一碰就破。
慕眠确實成功的将埋在自己懷裏的塵楠推了出去。
只是下一秒，便又被人盡數奪走了口中的空氣。
半阖着的唇似是帶着邀請，抵在肩臂的手又環上脖頸，搭在桌邊的膝蓋微微彎曲，白嫩的軟肉蹭着觸感極好的真絲布料，傳遞着兩個人不斷升高的體溫。
木質的桌面還是有點硬。
硌紅了慕眠瘦弱的蝴蝶骨。
只是被人上下其手的服侍着、再加上深沉到窒息的吻一路未停。
連嬌氣的慕眠都忘記了這些微不足道的疼痛，只得在喘息的間口處才堪堪溢出些破碎的聲音。
“唔……塵楠……”
金絲眼鏡框上，玻璃鏡片上映出眼前慕眠的模樣。
鏡框之下，那雙彎着的眉眼收得狹長，眼底是一片看不清的深沉。
“眠眠，你還記得、昨日的電影嗎？”
撐起俯下的身軀，似有若無的貼合，垂下的布料蹭着人心口處的小小凸起，有意無意地撩.撥着。
壓在耳邊的聲線，是從未有過的低沉嘶啞。
“現在，我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