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診斷
診斷
陸小肆的手腕被鐘仰狩輕輕按住，陌生的靈力進入靈脈，讓他腦袋上的兩只貓耳朵不安地轉動了一下，鐘仰狩的目光“噌”地一下看過去，祁九微眯起眼，冷聲道：“你還沒探完嗎？”
鐘仰狩剛起了個頭：“我……”
就聽祁九微對陸小肆道：“把耳朵收回去。”
“诶別別別啊！”鐘仰狩急忙擡起手，“查好了查好了，我……我還得再看看那耳朵判斷下貓妖的品類。”
可陸小肆已經聽話地把貓耳朵收了回去，而祁九微一把把他的手腕拉過來，冷眼看鐘仰狩：“貓妖的品類和這個有關系？”
鐘仰狩絞盡腦汁想讓這兩方搭上關系，要是別人，他還能輕松忽悠兩句，可面前這人是靜華仙尊，但凡是他想涉足的領域就沒有學不會的，比如陣法，比如禦獸。
既然祁九微待陸小肆如此珍重，那麽想必他來之前，已經學了不少妖獸有關的東西，而且，他常年和妖獸打交道，對妖獸的了解恐怕不比禦獸師少，不好糊弄。
最終他只能遺憾地看着面前的貓耳少年又變成了普通的人類模樣。
祁九微冷然問道：“你探出來什麽結果了嗎？”
要不是因為風清派的容梨門主有事今天暫且不能到，而時間又有些緊迫，祁九微也不會讓這對妖獸有着異常癡迷和熱情的鐘仰狩碰陸小肆的靈脈。
“探出來了探出來了，”鐘仰狩收回看着陸小肆的視線，一個普通的少年對他來說毫無任何吸引力，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向來是給靈獸妖獸看病的，所以我只能從妖獸這方面分析他這種情況是怎麽來的。那只攻擊他的母貓妖似乎是剛剛進入化形期，修為不算太高，但是化形效果還不穩定，大部分時間都維持獸型。”
陸小肆想起來他确實是沒有見過那鎖住他喉嚨的貓妖的模樣，只能聽到一個女人妖媚的聲音。
“這小子體內應該是存有一股力量，她觊觎這股力量，但這股力量相比于她自己的修為來說強太多，最少是大乘期的修真者留下保護這小子的，所以貓妖內丹被反向拉入了他體內，被當做了大乘期力量盤旋的地方，還和周圍的血脈接上，生出了靈脈，而妖丹可以說在這大乘期力量的作用下按照人族的修真特點，硬扭轉成了這麽個特殊的靈根。”
大乘期的力量……陸小肆想，他小時候連低階修真者都未曾遇到過，而這股力量在自己身體裏保護着他，師父為他探脈的時候也并未說什麽，那麽……
陸小肆又想到了師父靈力每次進入他的身體時都會做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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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他和師父肯定以前見過，在他還小的時候。
陸小肆偷偷擡眼看師父，卻不想師父也正在看他，他臉瞬間紅了，急忙低頭，然後就感覺到那從剛才将他手腕從鐘仰狩手裏抽出來就沒放開過的師父的手，輕輕捏了一下他的手腕。
“這種靈根确實可以按照人修的靈根使用，平時用起來也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是有一點要注意，”鐘仰狩沒察覺這師徒倆的動作，而是繼續說道，“就是靈根和身體內所有靈力都耗空的時候，妖丹所化的靈根中貓妖的力量就會占據上風，讓他展露出貓妖的特質，比如耳朵、尾巴，和一些行為。”
祁九微這才開口：“行為？”
“貓的行為，”鐘仰狩說，“一些本能，比如說喜歡狹小的角落。”
狹小的角落？祁九微看着那仍然低頭紅耳朵的徒弟想，往人懷裏鑽算嗎？
“比如喜歡蹭來蹭去。”
嗯，祁九微想，這個肯定算。
“還有發情期。”
祁九微的手頓了下：“發情期？”
“對，”鐘仰狩攤了攤手，“他這個靈根是母貓貓妖靈丹所化，公貓只有被動發情，但母貓是主動發情，所以母貓妖定期會有發情期。”
“可是，”陸小肆聞言擡起頭，他的臉已經通紅，但還在努力為自己辯解，“前幾次我也有靈力和靈根耗空的情況，都沒有……沒有……那什麽……”
“發情期”三個字他着實說不出口。
“因為魔氣，”鐘仰狩點了點桌子，“那只母貓應該本來就是快入魔的，你如果只是耗空靈氣，或許不會引起發情期的特征，但是如果你接觸了魔氣，讓魔氣進入身體，那麽會加強母貓妖丹中的貓妖特征反饋，所以才會變成這樣。其實這個問題很好解決，避免在魔氣環境中耗空靈力就行。”
避免在魔氣環境中耗空靈力，可是，他将來是要随着師父去前線對抗妖獸和魔修的，在魔氣環境中耗空靈力這種事誰也不能保證以後不會發生。
他總不能在戰鬥中出這種事給師父添麻煩。
看着陸小肆有些焦躁的神情，祁九微擡頭問道：“有徹底解決的辦法嗎？”
“徹底啊，”鐘仰狩抓了抓頭發，“也不是沒有，但是可能有點難。”
“難？”
“對靜華仙尊您來說有點難，”鐘仰狩的臉上挂起幸災樂禍的笑，他看向陸小肆，“小子，山海大集，聽說過嗎？”
陸小肆眨了下眼：“山海大集？”
“妖獸三百年一次的大集會，”祁九微緩緩道，“同時也是元能樹出現的日子。”
元能樹？陸小肆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沒錯！”鐘仰狩擊掌道，“就是這個，三百年一次是因為這是元能樹果實成熟的周期，傳說中守護元能樹的第六神獸也會現身，若是得第六聖獸的青眼，從他那裏讨到一枚元能樹的果子，用它的本源力量清洗他的靈根，就能徹底把他靈根上的貓妖的負面特征清洗掉。”
陸小肆想起來了，之前論道大典初選的時候，他靈力耗盡，靈根出現問題，師父就是費了很多周折，為他找來了一片元能樹的葉子來用裏面的力量潤養靈根！
“不過吧，”鐘仰狩笑得賊兮兮的，“不說山海大集只能允許元嬰以下的人族修真者進入的規定，就算是不限制修真者的修為，靜華仙尊的名號一放出去，哪個妖獸還敢出現？您在妖獸中的名聲可不太好。”
祁九微斬妖除魔多年，不論是再猖狂的魔修還是妖獸，聽到他的名字都會選擇繞道，哪怕祁九微每次殺的都是那些侵擾傷害人修的妖族，也被渲染成了遇妖殺妖遇魔破魔的妖魔克星的模樣。
而山海大集上有很多妖獸，這種情況下師父如果過去……
陸小肆對鐘仰狩道：“那就不……”
“這件事我會解決，”祁九微站起身，“你先給我們安排一個可以暫住的地方，具體事宜等明天容掌門過來再說。”
鐘仰狩沒想到祁九微會這麽回答，他擺出一幅等着看好戲的模樣，挑眉道：“行。”
奇靈門為了防止那岌岌可危的古早陣法受影響，門內幾乎沒什麽大的運轉陣法，只有些最基礎的防禦陣法在運行着。
陸小肆跟着師父踏入鐘仰狩給他們臨時安排的小院，這小院不大，只有一間屋子，所幸陸小肆現在已經到了築基，已經能辟谷不眠了。
“師父，”陸小肆看着已經打算推門進去的祁九微，有些猶豫道，“要不，我們還是不治吧，我現在也能控制，只是還不習慣，今後注意點不要在魔氣環境下讓自己靈力耗盡就好。”
祁九微側身聽他說完并沒有馬上回應，而是把門推開：“先進來再說。”
陸小肆乖乖地跟着進去，這裏的屋子和外面的小院一樣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個桌子兩把椅子。
祁九微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面前低着頭仿佛做錯事的徒弟問道：“為什麽不想治了？”
“因為……因為沒有必要，”陸小肆小聲說道，“我覺得自己可以控制，而且，而且……他說治了之後貓妖的特征都會沒有，那麽貓耳朵和貓尾巴也會消失。”
“貓耳朵和貓尾巴會消失？”祁九微的手指有節奏地叩着桌面，“我記得最開始你把它們當作‘病’來治，對這些貓妖的特征都十分抵觸，那麽為什麽會擔心耳朵和尾巴會消失呢？而且剛才鐘仰狩說了，只會影響這些貓妖在你身體裏埋下的負面特性，其他的關于基于貓妖特征而衍生出的屬于你自己的功法并不會消失，所以你不用擔心。”
因為師父喜歡，陸小肆在心裏默默地想，他記得祁九微每次都喜歡摸他的貓耳朵，過年的時候，還撸了一把他的大尾巴。
他還記得，他敏感的耳朵在本能地躲開師父的手後，又被他送入師父手中時，師父那有着一絲開心的輕笑。
能讓師父開心的事情不多，陸小肆不想讓它消失。
況且，那個山海大集上都是妖獸，還有那個什麽第六聖獸，師父這樣帶着他這麽個只有築基期修為的弟子進去的話，恐怕很危險。
“我……我現在喜歡了，”陸小肆說道，他不敢看祁九微，怕被師父察覺出來在說謊，“耳朵和尾巴……它們……”
下巴被修長的手指捏住，陸小肆被迫擡頭，對上了師父溫柔的眼神。
而腰則被師父的另一只手掐住，陸小肆順着師父的力道靠近，他幾乎是被圈在了祁九微的懷裏。
“是因為我吧。”祁九微輕笑着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