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若是以往的表演，學校這邊的重視程度可能也就一般般。

但這一回，因為唐素檸弄出來的新歌，加上全新的創意表演方式，以至于學校對這次表演的熱情很高漲，很多老師都自發過來幫忙。

這也是唐素檸能這麽短時間既能出這麽多張畫又能實時關注訓練的緣故。

就連這天要出島去比賽了，很多老師也都躍躍欲試地表示想要跟着一起過去看看。

因為他們都覺得學校這次的節目絕對能讓所有人都眼前一亮，能碾壓其他所有學校，拿下唯一的一等獎。

老師們都表示自己想要一起去見證學校的孩子們拿下第一的時刻。

齊校長這人有時候最擅長打一些官腔，左右和稀泥，誰也不得罪，但這一回居然特別果決地拒絕了老師們的要求，理由是：“去那麽多人像什麽話，別人到時候還以為我們是打架的呢，再說老師都去了，那學生要是也想都去怎麽辦，你們是老師，就要以身作則，站好最後一班崗，今天下午還有課呢。”

“那我們這些沒有課的老師可以去吧。”還有人不信邪，繼續沖着校長試探。

結果齊校長又說：“沒課也不能去，都老老實實在學校呆着。”

然後，說出這麽大義凜然的話的校長卻屁颠屁颠跟着唐素檸他們一起過去了，美其名曰：“姚書記不在學校，我這個當校長的怎麽也得擔起擔子，不能光讓兩個年輕的教師出去打頭陣，萬一到時候有人看她倆年紀輕，想欺負人怎麽辦？”

其他所有人：“……”

就無語。

但齊校長找的這個理由還挺冠冕堂皇的，一時間還真讓人挑不出什麽理兒來。

唐素檸見狀，沒忍住調侃了齊校長一句，“校長，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就是在犯衆怒，你不怕大家夥私底下套你麻袋啊？”

齊校長“哼”了一聲，整了整身上的中山裝，略帶一點小得意地說：“誰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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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素檸失笑，第一次發現這個齊校長其實還有點可愛。

不過有齊校長在也不是真的一點好處也沒有，至少等唐素檸他們帶着學生們到了舉辦單位後，齊校長出面幫忙解決了不少場面上的問題。

畢竟就算只是小學生之間的比賽，那也有個高低的，學校之間也有競争存在，有時候說話難免會有點不好聽。

齊校長算是個老狐貍了，有他出面，也省了唐素檸和以及方老師和人扯皮的功夫。

唐素檸還是第一次參加這個年月的節目表演，一開始還挺有興致的。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其實和後世也沒多大區別，加上現在的條件簡陋，實在沒多大的看頭，便又把精力放在自己的隊伍上。

方老師倒是比唐素檸這個第一次參加的還要緊張，但她不敢把這種情緒散發到學生身上，怕影響學生等下的上臺發揮，便一遍遍數着他們帶過來的裝備夠不夠，檢查有沒有什麽落下。

數了好幾遍後，方老師又開始和唐素檸絮叨自己的激動和緊張，惹得唐素檸都有些無奈了。

好在齊校長很快回來了，并且還帶來了他們的出場順序。

在第九位。

一共十二個學校參加比賽，第九這個位置其實還蠻好的，就是有點可惜了後面的三所學校了。

齊校長和方老師也這麽想。

齊校長還略帶幾分遺憾地說：“本來我還好心和其他三位說了，我們學校可以排在最後面，但他們就是不同意，哎，我也沒辦法了……”

唐素檸：“……”說實話，聽着還挺婊的。

很快臺上就響起了主持人的聲音，帶着這個年月特色。

齊校長也不在絮叨，開始認真看節目。

唐素檸大致觀察了一番，整場的節目表演還真和方老師之前說的那樣，都集中在唱歌、跳舞以及朗誦這些上。

雷同性很高，其實看多了倒也沒什麽看頭。

唯一有點亮點的就是市中心小學表演的雞毛信，也是整場獲得的掌聲最多的。

很快，就到了唐素檸他們這裏。

很奇怪，看節目的時候，唐素檸是沒什麽感覺的，甚至覺得他們這次絕對十拿十穩。但當讓他們到後臺準備的時候，唐素檸看着忙碌又緊張的其他人，居然也被感染的有那麽一點點緊張了。

她和方老師一起檢查了一下所有的裝備，又和學生們溝通了一遍，确認了他們的狀态後，就等來了前臺報幕的聲音。

唐素檸和方老師趕緊讓孩子們上臺，她們則開始到一邊躲着，順便觀察這次的表演。

開場就是七十年代的小少年阿國像往常一樣打開門準備去挖野菜，但卻意外撞進了2025年的小女孩慶慶的家裏。

兩個反差極大的小朋友經過一番交流後，發現了彼此身上的神奇，并且成為了朋友。

通過交流，慶慶覺得小阿國實在太可憐了，決定帶他出門看一看現代社會的繁華，可惜她忘記了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因為父母不在家，她也被不允許随便外出。

于是，慶慶靈機一動，決定帶阿國看電視。

這裏的電視自然不能是真的電視，唐素檸她們也不可能拿出幾十年後的電視，而是唐素檸手動做的道具，用來展示那些畫的。

而在劇情裏，因為今天恰好是國慶，國家又在舉行閱兵，各個電視臺都在轉播閱兵大典，小阿國就和慶慶一起看起了現代的閱兵大典，其實就是唐素檸畫的畫。

伴随着兩個小家夥叽叽喳喳的聲音，首先就是方陣隊伍，一排排穿着不同顏色軍裝的隊伍從天【安】門廣場走過。

而後是一些車子、坦克、飛機等畫面。

随着飛機的起飛，接下來又以飛機在首都上空翺翔的視角展現了現代的高樓大廈和車水馬龍，

當然了，這其中還必定伴随着阿國的疑問和慶慶的解答聲。

最後飛機又飛回現場，慶慶就特別高興地對阿國說：“飛機飛回來了，要升國旗了！”

當最後一幅畫被助演的小朋友展現在觀衆面前的時候，伴随着升起來的國旗畫面，慶慶送給了阿國兩個小紅旗，一個拿在手裏，一個貼在臉上，就和升國旗的那幅畫裏面的人一樣，兩個小家夥笑容滿面地舉着國旗開始領着其他參加合唱的小朋友一起唱《紅旗飄飄》。

怎麽說呢？

其實看的時候，唐素檸的感覺是有點割裂的。

因為她見識過後世的燦爛盛大，所以在看正常表演的時候會忍不住和後世的宏大場面比較，就顯得這個現場太過于簡陋和可憐。

可是當“五星紅旗，你是我的驕傲~”這樣稚嫩但是又有力量的歌聲在場內響起的時候，唐素檸又忽然從心底湧現了一些感動。

非常奇怪的感覺。

她忍不住去看邊上的方老師，方老師一如既往地盯着臺上的那群孩子紅着眼眶，小聲合唱。

唐素檸又忍不住去看臺下，臺下的表情也沒比方老師好多少，甚至好些人都自發地站了起來。

就連齊校長這個大男人也一樣熱淚盈眶。

唐素檸忽然就笑了笑，覺得自己太過于用現代的眼光看當下的人了，其實現在的他們已經很棒了。

當一曲終了，臺下陷入了長久的安靜，就連原本應該接茬主持節目的兩位主持人都有沒有了動靜。

臺上參加表演的孩子不明就裏，開始緊張了起來。

還是趙朝陽的反應快，大聲喊了一句：“南海島小學十一國慶彙報演出表演完畢！”

一語驚醒了很多人，掌聲如同雷鳴般響了起來。

主持人這才如夢初醒，唐素檸松了口氣，趕緊招呼孩子們下來。

誰知道這些孩子才剛剛有動靜，下面居然就有人高喊道：“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主持人也不是專業的主持人，只是從學校選的老師，因此一時間又愣住了。

臺上的孩子們也有點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唐素檸才沒管那麽多，依舊在臺下指揮他們趕緊下來。

這是比賽，又不是真正的表演，再來一次算怎麽回事兒。

只不過這一場終究還是影響了後面的三個學校的表演，當然了，也成功給學校拿到了第一個第一名回來。

不管是齊校長還是方老師，亦或者每一個參演的小孩子都開懷笑了起來，對第一名的獎狀愛不釋手，就連唐素檸這個自認冷靜的也被感染的有些激動了起來。

其他學校也都圍了過來。

主要是表示祝福以及打聽他們這次的節目的一些具體事項，尤其問了是誰想的點子。

當然了，也有不少人問最後那首歌的事情。

齊校長這個老狐貍一聽就知道這些人祝福是真的，想掀他的老底，回頭再挖牆腳的打算估摸着也是真的，就笑眯眯地打太極，一直都是“客氣客氣、運氣運氣”這樣的話，生生讓周圍的學校氣的不行。

方老師因為經常陪着姚書記一起參加這樣的活動，其他學校對她都有印象，因此身邊也圍了不少人叽叽喳喳。

唐素檸在一旁看的直想笑，但又忍不住有些疑惑。

三個随行的老師當中，就只有她身邊的人最少，難不成她看着就那麽像過來陪跑的，不像是主創人員嗎？

趙朝陽也不知道打哪兒冒了出來，對着唐素檸小聲說：“姐，他們真沒眼光，找人都找不對。”

唐素檸擡手往趙朝陽的腦袋上輕輕一拍，“你給我小聲點吧。”

她可不喜歡應付這種場面。

唐素檸甚至還悄摸地往後面移了移。

等到齊校長和方老師終于擺脫了一堆人的糾纏後，媒體又圍了上來。

這時候的媒體自然不是後世的“百花齊放”。

現在的媒體更講究黨性，采訪也特別的正規和嚴肅，只不過這畢竟只是一場小學之間的比賽，媒體也沒有太關注，派過來的記者也只是個實習的小記者，采訪的過程中并沒有抓住太多的重點，哪怕是從齊校長他們口中了解了節目創意來自唐素檸，但很快也被唐素檸糊弄了過去。

等到總算離開市裏，坐上輪船的時候，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覺得松了口氣。

小孩子們的心思簡單，很快又陷入了拿了第一名的情緒當中叽叽喳喳鬧成一團。

倒是齊校長松緩了一會兒後，才對着唐素檸說：“小唐老師，剛剛的記者采訪是多好的機會啊，你怎麽還跟人打太極呢。”

大概是有了這次一起拿第一名的革命友情，齊校長現在和唐素檸說話居然還有點親近了。

唐素檸心道當然是因為有點心虛啦。

這要是沒有最後那首《紅旗飄飄》，她倒也無所謂采訪不采訪的。

但關鍵是《紅旗飄飄》不是她能寫出來的啊。

即便她屢次否認了，但若這首歌傳播的廣了，回頭人一深究，發現來源還是在她這裏，她再怎麽否認，還是可能會被誤會是她的作品，這跟偷東西有什麽區別。

雖然她當時确實是無意識的，但也不能否認她損害了這首歌真正的主創的利益。

只可惜當初聽到這首歌的人太多了，并且每個人都要求這首歌必須是最後的大合唱作品，她也确實找不到合适的拒絕的理由，要不然，她說什麽也不能讓這首歌出現在節目單裏面。

當然，唐素檸大概也知道自己現在做的這些估計用處不大，這首歌早晚都會很火。

但她将自己摘出來，不去接因為這首歌而帶來的利益，也算勉強彌補了。

想到這裏，唐素檸抿了抿唇，忍不住還是有些懊惱。

不管怎麽樣，日後她還是要更加注意一言一行才是。

還有賈芸桦那裏。

也不知道這位女主将來聽到和看到了這些，會不會懷疑她什麽。

她雖然并不怕賈芸桦，但是煩她總能給自己帶來麻煩。

這要是惹了賈芸桦的懷疑，恐怕日後又不能清淨了。

明明拿了獎，唐素檸的态度卻并沒有變得開心，反而有些煩躁，這讓齊校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但他也知道唐素檸的這個脾氣向來都比較奇怪，他有時候也不敢惹，幹脆就不觸黴頭了，轉而去找方老師高高興興說起這次比賽的事情。

齊校長會說話，也沒有攬功的心思，三兩句就把方老師誇的不好意思起來，也和齊校長高高興興聊了一路。

這一路上，唐素檸也想明白了。

大不了和之前一樣，依舊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回到島上後，唐素檸也收拾好了心情，和其他人一起高高興興地往會走。

一路上還碰到不少人。

市裏面每年這個時候都會舉行小學生的表演比賽，島上的很多人都知道，一看見這個場面，就随口問了一句。

當得知這一回拿到的是一等獎的時候，所有人簡直都震驚的不行。

有那些不着急幹活的，幹脆就跟在齊校長他們的身邊，詢問起來這次表演的事情，齊校長也樂得往外說，因此這一路上就光聽他們咋咋呼呼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學校，老師們也圍了上來，問結果怎麽樣。

雖然這些老師心裏面覺得他們這次肯定能拿第一，但不見到真章，還是會擔憂，因此得到齊校長的肯定回答後，也跟着興奮了起來。

還有人要看獎狀的。

齊校長就樂呵呵地給他們看，但囑咐他們不要弄破了。

等到老師們的興奮勁兒下來後，齊校長又輕咳了一聲，說：“同志們，這次咱們學校能拿到一等獎，最主要的還是感謝小唐老師和方老師的付出，當然了，也少不了同學們的表現，讓我們先向兩位老師和所有的同學們表示祝賀，大家鼓掌！”

四周立馬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唐素檸聽的有些好笑，但方老師卻一個勁兒地再說：“我其實沒做什麽，主要都是小唐老師出的主意，最應該感謝的還是小唐老師。”

齊校長就順勢看了唐素檸一眼，見她表情正常，就又道：“都應該感謝，方老師就不要謙虛了。”

而後，不等方老師繼續說什麽，齊校長又道：“這次拿了第一名呢，除了得了個獎狀之外，還有獎品，獎品一共是兩條毛巾，兩個搪瓷缸和兩塊肥皂，不知道大家看要怎麽個分配法？”

唐素檸一聽這話，就知道齊校長這老狐貍又開始了。

她頗有些無語，但很快就聽見方老師說：“我不要，這次能拿第一名，小唐老師實至名歸。”

唐素檸和方老師是負責人，其他的老師頂多有時候過來看一眼，稍微幫一把，做的還沒有方老師多。

現在方老師都這麽說了，甭管其他人對獎品有沒有意見，這會兒都不好說什麽了。

齊校長收到各位老師的意見後，就看着唐素檸道：“那唐老師覺得呢？”

唐素檸也不好意思拿獎品，雖然她就是拿了也沒人能說什麽，不過畢竟還有這麽多小孩子在，她一個大人拿了算怎麽回事兒。

況且這次表演之後，她能收獲的隐形利益不少，也沒必要計較這點所謂的獎品。

唐素檸就說：“分給趙朝陽和劉玲玲吧，這次演出，他倆的任務最重，表現的也很好，應該給獎勵。”

劉玲玲就是演慶慶的那個小姑娘。

兩個小孩兒沒想到這其中還有自己的事情，頓時有些驚訝。

尤其是劉玲玲立馬不好意思地擺手說：“唐老師，我不能要，我不成的。”

唐素檸擺手，“給你你就拿着。”

而後又看向其他參與表演的同學們說：“趙朝陽和劉玲玲的表演任務最重，所以老師把獎品分給了他們，至于其他人這次表現也很出色，這樣吧，等下所有參與表演的同學拿着那張獎狀，老師單獨給你們拍張照片送給你們，算你們這次表演節目的獎品，怎麽樣？”

既然給了小孩子獎勵，也沒道理撇開其他的，反正對唐素檸來說幾張照片不算什麽，幹脆讓這些小屁孩都高興一回。

其實參演的小孩子都沒想過能有獎品，即便剛剛聽到趙朝陽和劉玲玲能拿獎也只是羨慕，但也沒多想。

這會兒聽到自己也能有獎品，而且還是照片，一個個都兩眼亮晶晶地盯着唐素檸。

一副想要但又不好意思的模樣。

小孩子有時候面皮薄的很，唐素檸也沒再繼續關注那群小屁孩，免得他們更加不好意思，反而笑着對方老師調侃道：“方老師要不要也一起？”

方老師一愣，随後笑道：“這個好，那也算上我吧。”

唐素檸又看向校長，“校長呢。”

齊校長也笑呵呵的答應了。

還有其他老師也在，唐素檸也不好厚此薄彼，都問了一遍。

那些人也都笑呵呵的答應了。

等照了照片後，唐素檸原本以為事情總算結束了，但誰能想到學校的老師們問能不能在學校表演一次這次的參賽節目，正好也算是學校慶祝國慶了。

齊校長還答應了。

老師們想看，自然也不能忘記學校的學生。

但現在天都要黑了，學校也早就放學了，齊校長便打開大喇叭廣而告之了一聲這次學校比賽拿第一的事情，而後表示了将在學校表演這次的節目，歡迎所有的學生以及學生家長來校觀看。

唐素檸：“……”

這下好了，很快全島都将知道《紅旗飄飄》這首歌了。

唐素檸低嘆了一聲。

但唐素檸不知道，相比較島內的現狀，島外的情況要更火爆的多。

《紅旗飄飄》這首歌前面的主歌部分的歌詞對有些孩子來說不好記，但是副歌朗朗上口，基本上聽一遍就會。

因此，很多小孩子當場就差不多學會了，并且開始一遍遍的唱。

不止這些，他們也會讨論阿國和慶慶，尤其好奇慶慶的生活，讨論對未來的向往。

想知道未來是不是真的到處都是高樓大廈，是不是轎車遍地走，是不是真的可以随時随地吃到任何想吃的東西？

大人們或許還會含蓄一下，加上畢竟是競争關系，就算讨論也有限。

但小孩子的歡喜永遠是最直白和熱烈的。

不出一天的時間，阿國和慶慶就成了小朋友們嘴裏面最羨慕的對象了。

在街道上，家屬院裏，甚至城市的大街小巷，都能聽到小孩子們激烈的讨論：

“慶慶說未來的大樓有一百多層，三百多米呢，有一百個阿國那麽高！”

“慶慶說未來每家每戶都能住上特別大特別大的房子，就連小孩子都有自己的房間，再也不用和其他人擠在一起了！”

“慶慶說……”

“好羨慕慶慶哦，要是我也生在未來就好了……”

“要是我也能像阿國一樣和慶慶做朋友就好了……”

諸如此類的言語如同旋風一樣在這座海濱城市裏面席卷，很快又通過孩子的口傳到了一些大人的耳中。

有些人只當是小孩子又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過耳就忘了，有些人則很快從中抓住了重點。

方天明就是那個抓住了重點的人。

他從孩子們的口中打聽了一些，但得到的都是一些片面的東西，聽的非常模糊，因此第二天上班，方天明直接就在會議上提了這件事。

不提還好，一提之後，方天明就發現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從小孩子們的嘴裏面知道了阿國和慶慶，也能哼上兩句朗朗上口的歌曲，但一問具體的，卻沒有一個人能答得上來。

方天明立馬就沉下了臉，“咱們是做什麽的，咱們是報社，我們是記者，是新聞的發掘者，這麽大的事件，到現在為止應該發酵好幾天了吧，居然沒有一個人能說的上來到底是什麽情況！”

衆人吶吶，一時間辦公室內氣氛沉悶。

好一會兒後，有個年輕的聲音打破了沉默，“那個……”

方天明以及其他人瞬間将視線移了過去。

開口的小年輕正是那天表演被打發去采訪的人，也是剛來報社上班，算是報社的最底層，沒什麽話語權，膽子也小，被這麽多人一盯着，立馬就慫了。

方天明見狀皺了皺眉，“你有什麽要說的？”

小年輕張陽頂着一衆人的視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開口道：“我……我好像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方天明急躁的情緒總算輕緩了幾分。

他敲了敲桌子道：“你知道，那你來說說。”

頓了頓，見這個新來的實在太害怕了，他還開口安慰了一句，“別緊張，慢慢說。”

小年輕張陽：“……”

他其實更緊張了，畢竟這個新聞是他在跟的，但卻鬧成現在這樣。

也不知道方主編要是知道這件事後，會不會開除他。

可要是瞞着不說，後果更嚴重。

抱着死就死了的心态，小年輕張陽眼一閉，就把那天的事情快速說了一遍。

在做的聽衆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紛呈，就連方天明也一樣。

他幾次都想要發怒，但最終都因為張陽還在說話而沒吭聲。

說完後，張陽又立馬朝着其他人鞠躬認錯，“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這個新聞這麽大，我報過一次，但沒被收錄，我就沒跟了，對不起。”

報紙的版面有限，并不是所有的稿子都會被采用的。

況且張陽也确實沒有抓住新聞的重點。

方天明其實還是惱怒的。

但張陽是剛被分配來報社上班的小孩兒，沒經驗也很正常。

再說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現在也不是計算誰對誰錯的時候，而是跟進這個新聞才是最重要的。

方天明閉了閉眼，沉吟了一會兒後道：“你的問題等回頭再和你算，這條新聞我親自跟，你和我一起。”

“啊？”張陽傻眼，方天明卻沒時間和他解釋，“趕緊收拾東西跟我走。”

張陽傻愣愣地“哦”了一聲，懵頭懵腦地跟上。

他們走後，辦公室裏有人來了一句，“這是傻人有傻福啊，主編親自帶。”

當然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方天明和張陽已經來到了碼頭。

也幸虧現在是國慶，不少人都趁着這個假期走親訪友，所以島上每天都有輪船，也方便了方天明他們。

等這二位上了島，一路打聽下來，被人知道是市裏面的報社來做采訪後，便被人簇擁着一路叽叽喳喳往學校送。

還沒到學校的時候，方天明就隐隐約約聽到有音樂聲，忍不住問道：“老鄉，這放的歌是什麽，聽着有點像那首五星紅旗？”

“啥五星紅旗啊，這叫《紅旗飄飄》，可好聽了，最近學校天天放呢，我們沒事兒的時候就過來聽一聽，我們島上現在幾乎每個人都會唱了。”

方天明立馬表示受教，并把歌名記在了心裏。

随後一路上，他又向其他人問了相關的信息，但得到的最重要的也只有一個名字：小唐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