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驗身

驗身

明玢郡主走了之後,阮清歌心裏還在琢磨着,到底這位身懷武功的郡主,最後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看上去只是普通的臨別祝福,但是阮清歌仍然覺得,那些話裏有些別的深意。

只是阮清歌對明玢郡主所知甚淺,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暫且擱置。反正天塌下來自有孟簡林去頂着,她一個嬌嬌弱弱的無知女子還是躲在小侯爺的羽翼下取暖便足夠了。

想到小侯爺,阮清歌頓時想到了方才在那池心亭裏發生的一幕,想起了小侯爺那明明羞澀得不行卻強撐着裝出兇狠的模樣,頓時覺得心裏也跟着泛起了層層的漣漪。

說起來,小侯爺那會落荒而逃了,跑去哪裏了?

阮清歌眼珠轉了轉,心裏有了計較,招呼肅月扶着她,徑自向着他們獨居的小院而去。

進了正間,果然看到孟簡林正一個人坐在梨花木太師椅上,捧着一卷書似乎正看得入迷。

阮清歌也沒有刻意上前打擾,只讓肅月扶着自己坐在了小侯爺斜對面的椅子上,招呼丫鬟奉上茶點,慢悠悠的飲了一碗上好的碧螺春,才重新看向孟簡林,含笑道:

“夫君,該翻頁了。”

這都一盞茶的功夫了,小侯爺還在看這一頁?

孟簡林手指一緊,如夢初醒的翻了幾頁,惱羞成怒的擡起頭,嘴硬道:“爺就喜歡看這一頁,你管的這麽寬!”

阮清歌早就看穿了自己這位夫君的色厲內荏,聞言一點都不懼,起身款款的走到孟簡林身畔的位置坐下,輕輕伸出兩根蔥白的手指:

“夫君,可否讓妾身再為夫君把一次脈?”

孟簡林怔了一下,猶自帶着些緋紅的臉上泛起一絲警惕,下意識縮了縮手:“你要做什麽?”

阮清歌見孟簡林這樣一副警惕中還透着着懼怕的模樣,心裏不由得悄悄反思了一下,自己前幾日使的手段,是否有些太過了?瞧小侯爺這幅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這是惡霸在調戲良家少女呢……

Advertisement

被自己腦海中閃過的比喻笑到,阮清歌臉上的微笑也變得真誠了許多,将自己的手指向前伸了伸,誠懇的道:“夫君緣何信不過妾身?妾身只是想為夫君把把脈,确認一下夫君施針之後的身體狀況而已。”

孟簡林狐疑的看了看阮清歌,阮清歌努力讓自己笑得更加真誠些。

對視半晌,孟簡林才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伸出左臂,輕輕挽起袖子,将手腕露出來,放到棗木雕花方桌上。

阮清歌瞧着小侯爺這線條流暢、皮膚白嫩的手腕,本想誇兩句來着,轉念一想,以小侯爺這個性子,若是自己誇他膚白貌美,怕不是他又要惱羞成怒,說不得就要拂袖而去了,只好閉上了嘴,只專心把脈起來。

不多時,阮清歌擡起頭,對上孟簡林略有些探究的眼神,微微一笑道:“夫君現在身體康健、內氣雄渾,着實令妾身羨慕。”

孟簡林揚了揚眉,白玉般的面龐上又透出一絲得意:“那是自然!”

這小侯爺倒是挺好哄的……

阮清歌瞧着孟簡林臉上那得意自滿的神情,不知為何,心裏又起了挑逗的心思,故意蹙起秀眉,遲疑着道:“不過……”

孟簡林又是一怔,被阮清歌那皺起的眉頭和欲說還休的語氣勾得心情也稍稍緊張了起來:“不過什麽?”

莫非他的身體還真有什麽問題?

一定是前幾日這女人口中說的“家法”實際上是施針,把自己搞出問題來了!別以為他當時不能動就沒聽到,這女人當時那套針法是第一次用在人身上!

要是真出了什麽問題,一定要這女人負責到底!

孟簡林還在胡思亂想中,就見阮清歌如同桃花一般的面龐上微微綻放一個笑容,聲音好像也輕了很多:

“之前未曾注意,這次妾身才發現,夫君體內內氣圓滿,真氣渾然,正是精氣內溢、元陽未洩之相啊。”

孟簡林臉色先是有些發黑,随後便慢慢漲紅,騰的站起身,右手指着阮清歌,手指微微顫抖,想說什麽也沒有說出口,瞪了阮清歌片刻之後,轉身倉皇逃離了正間。

阮清歌含笑坐在原處,看着這位小侯爺又羞又氣的落荒而逃,再也端不住大家閨秀的姿态,伏在方桌上笑了起來。

因着阮清歌那一句“元陽未洩”,孟簡林在之後的幾日裏,全都躲着阮清歌走,縱然是用飯也是在他自己的獨間裏叫下人們搬進去,只有每日定點去向老侯爺和老侯夫人問好的時候,才會與阮清歌一同過去。

就算如此,孟簡林看到阮清歌時,還是會先黑一下臉色,然後再漲紅起來,一路同行更是對她不理不睬,只有到了老侯爺夫婦面前,才稍稍裝出一副親密的樣子,然後一出房門便又冷落下來。

這讓愛操心的小丫鬟肅月又慌神了起來——眼見着前幾日小姐和姑爺似乎感情深厚了些,總算可以放下心來;沒想到小姐那日不知對姑爺說了些什麽,竟然讓姑爺氣得拂袖而去,而且連續幾日都在記恨小姐!

與一點風吹草動就慌亂不已的肅月比,阮清歌自然看得出來,這位小侯爺面皮真是薄得可以,不過是調笑了他一句,竟然能別扭這麽久……

不過說起來也确實有些古怪,尋常王侯子弟,初曉人事自然就有通房丫鬟,再不濟少年人總會有些懷春心思,以阮清歌看來,平陽侯府的丫鬟們不說個個秀麗絕倫,也是賞心悅目、各有風采,這小侯爺竟然一直沒有……過?

——該不會孟簡林有什麽特殊癖好吧?

阮清歌稍微琢磨了一下,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不對——不說旁的,孟簡林面對自己時那青澀害羞的模樣,也不像是有其他癖好的樣子。

——難不成是有什麽隐疾?

可是她先前把脈,也确實未曾看出小侯爺身體有什麽毛病……

不過那處的病症,也頗多考究,自己兩次為小侯爺檢查身體,也着重是在看氣血和體質上,沒有過多關注那處;而那處的毛病,光靠診脈也确實不一定能夠發現……

阮清歌悄悄打量了一下身旁正在和老侯夫人說着話、一身鮮亮的綢緞胡服的孟簡林,亮眼的寶藍色将孟簡林原本就英俊潇灑的相貌襯得更加亮眼非凡,不由得心頭有些惋惜:

瞧瞧小侯爺這一表人才的相貌,若果真是中看不中用,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不過沒關系,以她青桑谷出身的醫術,診治疑難雜症本就是她所鐘愛的樂趣,只要小侯爺不是徹底成了太監,那她一定能給這位好面子的小侯爺徹底醫好!

想到這裏,阮清歌的內心也堅定了不少,看向孟簡林的目光也帶上了一絲同情和柔和。

孟簡林被阮清歌那種溫柔而詭異的眼神看得頗有些不自在,只好用惡聲惡氣的口吻故意道:“你這女人,又在看什麽?”

阮清歌還未說話,便聽到旁邊坐着正在飲茶的老侯夫人不高興的道:“怎地,娘還不能看看你了?”

孟簡林猛然反應過來,連忙對着自家娘親解釋道:“娘,我不是在說你,我是……”

老侯夫人活了這麽些年,對自家兒子十分了解,自然清楚方才孟簡林那話是對誰說的。只是阮清歌這個兒媳婦她是分外滿意,賢惠又溫順,孝順又機靈,稍稍指點一下便可擔得起這平陽侯府的女主人的地位。

而且上次阮清歌送她的香囊,她佩戴着感覺精神頭都充足了不少,晚上睡覺都安穩了很多。

關鍵是還對自家兒子一往情深,老侯夫人也是從少女懷春的時候過來的,那日的白首約先不提,現在眼瞅着阮清歌那雙美眸,一直都在悄悄的撇向孟簡林,眼神溫柔似水,若說是沒有傾注愛慕之情,那老侯夫人第一個不信。

雖說這世上當娘的都迷一樣覺得自家的兒女是最好的,但是看到阮清歌能夠一心愛慕孟簡林,老侯夫人還是覺得分外欣慰。

也正因為如此,老侯夫人才格外希望孟簡林能夠和阮清歌相親相愛,莫要辜負了阮清歌的一腔愛意,夫妻和和美美,才是家裏最大的安穩。

所以老侯夫人現在是故意曲解了孟簡林的話,就是想敲打敲打自己這不長心的兒子。她把茶碗往案幾上一放,故意冷下臉來:“什麽說你說我的,現下這房裏頭,你是把誰稱呼成‘這女人’的,娘就是這樣教你的?”

孟簡林心裏又忍不住罵了阮清歌一句,側頭看過去,阮清歌正一臉無辜的坐在原處,專心致志的喝着茶,仿佛這邊發生的事跟她無關一樣。

老侯夫人瞧見他的動作:“娘說你呢,你看你媳婦作甚?還想指望清歌給你求情?”

孟簡林:“……”

我什麽時候指望她給我求情了?

不過自家娘親自然天大地大,說什麽都是對的。孟簡林只好萬分委屈的道:“娘教訓的是。”

見兒子服了軟,老侯夫人才收起了那冷峻的表情,轉而恨鐵不成鋼的拍拍孟簡林的手:“也別怪娘說你,你看看你,清歌這麽賢惠的媳婦,又漂亮又聰慧,你是哪裏不滿意?”

孟簡林心知自家娘親根本就是被阮清歌那故作賢惠的變相欺騙了,自己再多說,娘這不知偏到哪兒去了的心思也不會信,只好嘆了口氣敷衍道:“兒子知曉了。”

老侯夫人自然看出了孟簡林的敷衍之意,只好嘆了口氣:“娘也知道,你爹讓你禁足一個月,定然是把你憋壞了——過幾日,陛下要帶領群臣去行宮避暑,你爹原本是想把你留在府裏的,你若是好好聽話,娘就幫你勸勸你爹,帶你一起過去。”

\(*T▽T*)/ 對不住,忘記把新章放進存稿箱了orz……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