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金絲快速收回,連帶着一道身影也被猛地甩了出來,拖到他們的跟前。
“唔——唔——”
猶如野獸般猙獰嘶喊的聲音傳來,那人雙手緊緊地攥着纏在他脖子上的金絲,面孔通紅,渾身抽搐,俨然是有些喘不過氣來。
正是如此,那人開始在地上翻滾掙紮,嘶喊聲不斷。
歲雲暮稍稍收了手中金絲,這才緩步上前,見地上的人雖已經不再嘶喊,但仍是在掙紮。
仿佛是想要将脖子上的金絲給扯下來,動作有些淩亂,身上也只穿了一件粗布麻衣,好幾處破了口子,泥漬沾染在上頭。
而他的面上也都布滿污漬,瞧不出什麽模樣,這麽遙遙看去,倒像是從什麽泥堆裏爬出來的,髒亂。
知道只是個凡人,又見他不斷扯動金絲,他快速将其收回。
也正是如此,那人才虛脫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氣。
但也是在同時,他又快速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地上的石頭就往歲雲暮的身上砸,雙目中也都是驚恐。
不過這石頭還未碰到,醉須君已經伸手将其接下,漂亮的鳳眸染上寒意,下一刻那有一掌大小的石頭已經被捏成了碎屑,落于地面。
若不是知道眼前人只是個凡人,他會毫不猶豫将人殺了。
而他眼中的寒意,那人自然也看到了,吓得往後退去,蜷縮着瑟瑟發抖。
歲雲暮到是并未在意,只擡眸看向那個蜷縮起來的人,然後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可是山下村民?”
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随後才往前走了一步。
那人吓得愈發厲害,連連後退,嘴裏一直‘唔唔’的傳出聲音,至于其他的則沒了。
瞧着這,歲雲暮又哪裏還看不出來,這是個啞巴,就是不知是不是山下村子的人。
知道應該問不出什麽,他又看向此人出現的位置,走了過去。
只是才過去,那啞巴卻是快速伸手去攥他的衣裳,染滿泥污的手碰到那一襲白衣時留下一個手印。
他又擡起頭看向歲雲暮,只是在看到醉須君的目光時,害怕的将手給縮了回來。
不過他的目光卻是一直盯着歲雲暮,大張着口似乎是想要說什麽,只可惜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也只能聽到一聲聲‘唔唔’。
而在下一刻,他卻又突然閉上嘴,警惕地看向四周。
也不知是看到了什麽,他快速起身,瘋了般往樹林深處逃去,嘴裏的‘唔唔’聲更是不斷。
歲雲暮見狀快步跟了上去,濃密的山木林間掩去了晨光,使得林中仍然是有些昏暗。
而随着他的入林,方才那啞巴已跑沒了影,速度極快。
看着這,他微微皺眉,随後側眸看向醉須君,道:“不見了。”話落又去看四周,昏暗的密林間靜的出奇。
也是這時,餘光瞥見前頭草叢中有什麽露在外頭。
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後便撥開草叢,一只剩下三指的斷手出現在眼前,看斷尾處層次不齊,好似是被什麽野獸給咬下來的。
這是誰的手,那個啞巴?
“應該不是他的,那人除了舌頭被割掉了,其他并沒有什麽太厲害的傷。”醉須君知道他的疑惑,看着那只斷手出現,後頭又道:“看這模樣,應該死了有一兩日。”
一兩日?
歲雲暮低念着回頭看向已經有些距離的墳地,白幡在風中緩緩飄動,随後才收回目光去看醉須君,道:“會不會是什麽野獸将墳地裏的死人給挖出來,吃了一半,這斷手就掉在這兒。”
瞧着模樣,倒也是如此,但具體還未可知。
至于那啞巴,能夠在瞬間跑沒影,應該對此地極其熟悉,興許就是山下的村民。
“問問便知。”醉須君說着起了身。
歲雲暮自然也知道意思,這斷手的主人才死了一兩日,又靠近墳地,最有可能的便是山下的村民,興許這兩日死過什麽人。
但究竟是何,下山問問便知了。
此時天色尚早,送葬村民回去後,這村子裏又陷入了寂靜。
所以他們沒有再去詢問,只去了之前那被活、埋的孩子家中。
不過這才到院外還未入門,就聽到裏邊兒傳來哭聲,同時還有咒罵聲不斷傳來。
“瘋婆子,我差點讓你給害死!”張洪中看着坐在土炕上大哭的人厲喝一聲,同時還捂住自己被咬傷的手臂,那兒有血溢出來,已經染紅了他的衣裳。
而他也因為吃痛面容猙獰起來,看着芸兒娘的目光也都是狠厲,又道:“你若再鬧,我就讓村長把你也送去!”
“張洪中,你不是人,她是你親閨女,你竟然由着他們殺她!”芸兒娘面上布滿淚痕,雙目也都是絕望,下一刻又往張洪中的身上撲。
很顯然,張洪中已經有了警惕,見她撲來直接擡腳就踢了上去。
一腳踢在芸兒娘的胸口,使得她整個兒往一側摔去,頭磕在土炕上,猛然間她只覺眼前一片黑暗,思緒都有些混沌。
張洪中見她坐在地上也不在意自己那一腳厲不厲害,怒喝又道:“我看你真的瘋了,她不死死的就是我們,你沒看到鬼人都來了,若是不把她獻祭,我們早死了。”
“我就該聽我娘的,把你休了也好過你在這裏發瘋,媽的!”
此時他是愈發想把這瘋婆娘給休了,不就是個女娃娃,也值得她這麽發瘋。
他可不想死,一想到鬼人會屠了他們的村子,他便極其慶幸那一日答應了村長的話,把張芸兒給獻祭了。
只要他還活着,什麽都可以。
芸兒娘聽着他喪心病狂的話哭的愈發厲害,她想和張洪中拼命,芸兒還這麽小。
想到張芸兒那時的目光,她真是恨不得殺了張洪中,把那些人都殺了。
他們怎麽忍心殺一個孩子,怎麽忍心啊!
“我要殺了你!”她通紅着眼喊出聲,同時又從地上掙紮爬起來撲了上去。
也正是她這突然的動作,張洪中一時不察,猛地就被芸兒娘給撲倒在地,喉嚨也被掐住只覺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他看着眼前猶如瘋子的芸兒娘,額頭上有血湧出來,使得她此時猶如羅剎一般駭人。
喉嚨上的力道還在傳來,他知道這個瘋婆子是真的想殺他,下意識掙紮同時還一腳踹在芸兒娘的腹部。
這也使得芸兒娘再次被踢出去,摔在地上。
本就因為磕到頭有些神志不清,此時被這麽甩出去後,那是思緒愈發混沌險些暈過去。
而張洪中也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他快速上前騎在芸兒娘的身上,雙手死死的掐着她的喉嚨。
“你個瘋婆娘居然想殺我,老子現在就殺了你,去死!”他用足了力道,要殺了芸兒娘。
正是如此,芸兒娘渾身都開始抽搐起來,雙眼泛白,嘴裏無助地大喊着,“張洪中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一聲聲不斷。
也是在這時,一道勁風襲來,猛地就将張洪中給帶着摔了出去,撞在牆面上。
力道極重,這一摔直接将他摔的頭暈目眩。
待好一會兒後他才稍稍清醒過來,同時擡起頭,見門邊站着兩道身影。
不知道那是誰,被這麽一摔後他有些惱羞成怒,厲喝便道:“你們是誰,誰讓你們進來的!”話落就要起身。
但也是在同時,便見一條金絲快速纏在他的身上,将他牢牢禁锢無法動彈。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到底是誰!”張洪中被金絲禁锢後還不知發生了什麽,只掙紮着想要掙脫出去。
歲雲暮并未去應他而是看向屋中,見屋中一片狼藉,至于芸兒娘則還躺在地上。
瞧着這,他微微擰眉,随後才走了進去。
約莫走上幾步,他就到了芸兒娘的身側,見她已經清醒正卧在一側連連咳嗽。
待好一會兒後,她才緩回一口氣,然後回過頭去。
方才被張洪中掐着脖子,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此時見歲雲暮同醉須君站在眼前,也有些醒轉過來。
但她從未見過眼前人,下意識往一側躲了些。
歲雲暮見狀也知她是怕,輕聲道:“莫怕,我們是道門的。”
“道門?”芸兒娘顫着音出聲,嗓音還有些啞,可見方才有多厲害。
她又去看張洪中,見他被一條金絲牢牢禁锢,接着又去看歲雲暮,哪裏還不知是怎麽了。
眼前的是道門的人,是他們救了她。
下意識她哭了起來,随後跪着往歲雲暮的跟前爬,後頭道:“仙人求你救救芸兒,她還只有十一歲,那些畜生把她送去獻祭,仙人求你救救她!”
她知道道門的人都是仙境來的,所以她知道道門一定會有辦法救芸兒,一定會有。
這般,她又忙去磕頭。
歲雲暮見此伸手攔下她的動作,然後道:“人沒死,我已經将她送去道門了,別擔心。”
“真的?”芸兒娘顯然是有些不相信,直到看到歲雲暮給了她一條紅色發綢時,她才知道是真的,因為這發綢是她親手給芸兒綁上去的。
所以芸兒真的還活着,是真的。
這一瞬間,她整個人好似被抽了力氣般,直接坐在了地上,甚至有一瞬間險些暈厥過去。
“活着便好,活着便好。”她渾渾噩噩地低喃了幾聲,雙目也有些失神。
“可要送你去道門?”歲雲暮見她如此渾噩,詢問出聲。
芸兒娘聽着此話擡起頭來,眼中渾噩此時也稍稍散了些,俨然是沒想到歲雲暮想送她去道門。
她下意識就要點頭,只是餘光卻是瞥見躺在一側被金絲捆綁的張洪中,看着他全身被禁锢,沒有點頭而是擡眸看向歲雲暮。
見歲雲暮一襲白衣站在身前,整個人說不出的清冷絕塵,後頭又道:“仙人會救芸兒,對嗎?”
“自然。”歲雲暮應着她的話點了點頭。
那張芸兒被救時氣息雖有些微弱,但仍是能探的出來,他在之前就已經将其護下,現在又送去道門由穆雲煙醫治,自然是能救得回來。
“多謝仙人,多謝仙人,我就留在這兒吧,不讓仙人費心。”芸兒娘此時也終于是放下了心,道謝了一番。
歲雲暮聽着她打算留下輕皺了皺眉,但卻也并未多去詢問只點頭應了一聲好,後頭又道:“今日之事,你可知其緣故?”
這番話也才落,一直被禁锢沒有動靜的張洪中終于是有了動作,他怒眼看向芸兒娘,厲喝道:“你敢說,我就殺了你!”
他在歲雲暮提到道門時,就知道這兩人應該就是道門的人,畢竟道門來東極山的事他們都知道。
就連想要道門重新搜東極山也是他們提的,誰也不知道東極山是不是還有鬼人在。
同樣他也是極恨道門,竟然說東極山已經沒有鬼人了,一定是不想管他們所以道門的人才胡說八道。
要不是道門不想管他們,也不會又要抓女子去獻祭。
他看着,又是一聲喝,“芸兒會出事就是道門害的,就是他們不想管我們才敷衍說東極山已經沒鬼人了,所以村長才會要獻祭,我看你是瘋了才會相信他們,芸兒死了你是親眼看到的......”
話語未落,就見金絲已經纏上他的喉嚨,直接将他的話全數咽了回去。
屋中也随之靜了下來。
歲雲暮并未出聲,只看着芸兒娘。
芸兒娘見狀自然也知道意思,她抹了抹眼淚,然後道:“那兒原就是墳地,有一天村長突然告訴我們,說是咱們後頭的山上有靈,只要用未出嫁的女子去獻祭,就能保佑我們不被鬼人侵害。”
“那時我們根本就不信這個,但有一日前頭老張家死了女兒,然後村長就做主給埋到那兒。
“說來也奇怪,聽說有鬼人在抓凡人,好幾個村子的人都被抓幹淨了,只有我們這兒沒有。”
“就是那時候,大家都相信了村長的話,不過要殺孩子的事也都做不出來,只誰家女兒死了才去獻祭。”
“那之後鬼人就像是被隔絕了一般,從不來我們這兒,直到前不久東極山突然出現鬼人,村長便以為是我們沒有獻祭所以才惹惱了山上的靈。”
“村裏的女子大多都已經嫁人,還有的要麽就是太小,我家芸兒如今十一歲,他們便将目光放在芸兒的身上。”
“若可以,我寧願是我去,她才十一歲。”說話間,她又哭了起來,只覺憤恨不已。
歲雲暮聽着也大致清楚,就是這邪法子也不知何人告訴村長的。
于是,他又道:“那你可知,這法子是何人告訴他的?”
“不知道。”芸兒娘搖了搖頭,又道:“村長只告訴我們這麽做,但這法子是何人說的并沒有告訴我們。”
這話剛落,她又想起件事,道:“仙人,我之前看到還有別的人來這兒埋死人,那一日夜裏我就瞧見村長領着他們上山去,還擡着個棺材。”
之前她瞧見時,只當就是在這兒尋了個好地方,所以才來。
不過現在她卻覺得并不是,恐怕就是與村長說的有關。
“棺材。”歲雲暮聽着棺材又想到張芸兒躺着的棺材,先前查看發現是凡人所造,而裏頭被血浸泡過。
他又去看芸兒娘,道:“棺材可是你們村中人所造?”
隐約他覺得那口棺材與村長說的事應該有什麽共聯,興許之前用的那些棺材也都是出自同一個人,裏頭也同樣被血泡過。
只是芸兒娘也不知這棺材是何人所造,只知道是村長帶來的。
看來,告訴村長法子的人就留在此地,說不定與出現在東極山的鬼兵也有關系。
也是這時,他想到方才在墳地那兒瞧見的啞巴,看着芸兒娘,又道:“你們這兒可有個啞巴?”
“啞巴?”芸兒娘聽着他的詢問疑惑地應了一聲,後頭才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們村裏沒有啞巴。”
沒有?
歲雲暮聽聞眉頭微微一擰,村中沒有這麽一個人,那在墳地瞧見的是何人。
他低眸思慮了片刻,随後詢問又道:“這兩日可還有誰家死了人?”
“也沒有。”芸兒娘雖不知他為何問這個,但還是點頭回答。
正是如此,歲雲暮也知道之前在墳地看到的人與村中無關,東極山應該還藏了什麽。
後頭他也沒再詢問,只看着芸兒娘,轉了話語道:“你當真不要去道門?”
“恩。”芸兒娘點了點頭,又道:“我知道仙人是好意,多謝仙人。”說着還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歲雲暮見此也知她這是心意已決,也就不再勸說,“既然如此那便由你吧。”話落才随同醉須君一塊兒離開。
而在他們離開後,屋裏頭也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
張洪中因着歲雲暮與醉須君在,期間是半句話不敢說,怕一開口歲雲暮會直接勒死他,畢竟方才那一瞬間的窒息他是記得清清楚楚。
可現在人走了,他便也不在意了,看着芸兒娘大聲道:“還不快給我松開,快點,還算你識相,沒有要走,以後你要是聽話點,我就不會休你。”
方才歲雲暮問芸兒娘要不要去道門時,雖然這話尋常,不過能聽得出這是要幫她脫離此地。
當時他以為芸兒娘真的會答應,結果沒有,想來也是,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她還能跑了不成。
所以這會兒說話時,他也是極其嚣張。
芸兒娘至始至終都沒有出聲,又磕了一個頭後她才緩緩起身,同時耳邊又傳來張洪中的聲音,喊着要她松綁。
她這才回頭看去,見張洪中就像是條蟲子一般被捆綁在地上,令人作嘔。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只覺真是惡心,當初她真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他,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願意搭上去。
微微攥緊手中發帶,她從地上站了起來,朝着張洪中走了過去,看着他的目光也都染滿恨意。
正是如此,張洪中被她的眼神吓得往後挪動,同時又道:“你想做什麽,你想做什麽!”連嗓音都啞了,一個勁掙紮着。
只是這金絲也不知什麽東西所制,根本就掙脫不了。
他不知道芸兒娘要做什麽,只一個勁的挪動身子退後。
芸兒娘此時也已經到了他的跟前,撿起地上被砸爛了的腿凳子,斷裂的位置及其尖銳。
張洪中一見哪裏還不知道她的意思,想要逃走,奈何渾身被捆綁也是毫無辦法,最後只能連連求饒。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要殺就殺村長,是村長說的。”
“我也不想的,芸兒娘我也不想的,別殺我,求你別殺我。”
一聲聲求饒說的嗓音猛顫,可很快就被慘叫聲代替。
芸兒娘已經将手中的凳腳刺入張洪中的身體裏,後頭一連又刺了好幾回,在他的身上刺出了許多個血洞。
慘叫聲不斷,鮮血直流,染紅她的手。
可她覺得還不夠,只要她一想到芸兒被挑斷手腳筋塞入棺材的那一幕,她便覺得張洪中死多少回都不夠。
那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怎麽忍心。
到現在她的耳邊還都是張芸兒的慘叫聲,一聲聲喊着讓她救她。
只是她被幾個人壓制根本就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着,看着他們将棺蓋蓋起來,聽着裏頭的哭聲一點點消失。
她狠狠地又将手中利器紮入張洪中的胸膛,看着他因為劇痛而不斷吐血,哭喊着道:“畜生,你怎麽忍心把她活、埋,你怎麽忍心!”
平日裏如何打罵她都沒事,可張芸兒是他的親生女兒,怎麽忍心。
最後她直接将利器刺入張洪中的脖頸,鮮血濺灑,有一大半全灑到她的臉上。
本就猙獰的面孔,此時也是愈發厲害。
終于,她坐在地上,可眼中淚水仍是未止下。
至于張洪中此時已經徹底沒了聲息,兩只眼睛大睜着,裏邊兒都是絕望與不可置信,可卻是半句話也說不了了。
歲雲暮早已出了院子,随同醉須君走上片刻就注意到一縷金絲回了他的手中,大致也知道人是死了。
“死了?”醉須君自然也看到了那一縷金絲,同樣也知道人應該是死了。
歲雲暮并未出聲,只往前頭走。
醉須君也不在意,攥着他的手放在掌心輕輕揉捏,後頭幹脆玩起他的手指,到是有些不亦樂乎。
又走上了一會兒,他們才到村長的院外。
只是院裏頭有些靜,推門入屋後,屋中也是同樣靜的出奇。
歲雲暮此時就站在門邊,目光則落在屋裏頭,看着裏邊兒眉頭都緊皺了起來。
發誓好像不管有,我還是玩了手機,然後哭着趕稿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