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八、表裏俱污（三）
二十八、表裏俱污（三）
一出現就把綱吉揍得渾身是傷，自己則只付出了點小代價的英俊青年，就是被九代扔到日本來與十代目繼承人好好相處培養感情的瓦利亞首領，九代的獨子——Xanxus。
Xanxus也是大空屬性，但與綱吉側重的調和、包容、渲染不同，他繼承的死氣之炎是與二代更為相似的“憤怒之炎”，爆發力極為強勁，加上他自幼便經過系統訓練，自然能把半路出家的綱吉打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不過，綱吉好歹接受過Reborn與琴一段時間的魔鬼訓練，即使在操控死氣之炎上略有不足，實力卻不比Xanxus弱多少，還是給他造成了一點麻煩——看看他眼角嘴角的青紫淤痕與骨折的右臂就知道了。
其實，在真正與Xanxus碰面之前，綱吉看過他的資料。
他是九代的義子，亦是九代唯一承認的獨子，很小的時候便自行激發了死氣之炎，也因此迅速進入到彭格列家族的權力中心。原本他是彭格列十代繼承人的有力兼熱門人選，比起名不見經傳的綱吉，實力強橫，能力不俗的他顯然會更得彭格列衆長老的青睐。
不幸的是，寄宿于大空戒中的初代意志沒有選擇他，而是選擇了遠在日本的沢田綱吉。
這一消息穿回家族總部當日，很多Xanxus的死忠下屬便向九代與長老會表達了不滿。他們除了質疑消息的準确性之外，也陰謀論地懷疑綱吉使用了什麽卑劣手段欺騙初代的意志。
當然，由于後者可能性太低，加上初代意志不可欺侮，倒是沒幾個人敢真的宣之于口。直到确認消息的準确性，并聽到九代親口承認綱吉的繼承人地位，那些人才被迫消停下去。
不過，普通家族成員好糊弄，想這麽簡單打發瓦利亞的首領與他的守護者卻絕對不可能。瓦利亞是彭格列暗殺部隊，獨立于彭格列各運行機制之外，地位極高，幾乎能與家族首領與其守護者平起平坐。
換句話說，Xanxus雖然無法改變初代的決定，卻可以堅持自己的想法，即立場上不承認。自綱吉成為彭格列十代繼承人這一消息被證實起，Xanxus便已多次公開發表不接受綱吉繼承人身份的言論，還獲得了長老會部分成員的支持。
九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良久，期間也找他談過幾次，見他态度始終堅決強硬，無奈之下只好把他扔到日本來，希望通過與綱吉的相處，能讓他盡快接受這一事實。
畢竟瓦利亞蘊含的力量實在太大了，如今的彭格列承受不起分裂的風險。
Xanxus自然知道自家老爹的想法，對此嗤之以鼻，根本不認為綱吉有什麽地方能打動自己。出于不屑和排斥，剛到日本并盛他就找綱吉打了一架，結果……結果居然出乎意料的不錯。
“喂，垃圾。”沒受傷的那只手枕在腦後，Xanxus冷冷望天，頭也不回地道：“我餓了。”
“诶？”一直在看着天空發呆的綱吉愣了愣，沒料到他會說這麽“平易近人”且生活化的話，但回過神來後還是拖着“重傷之軀”站起身，向他伸出一只手，笑意溫柔：“如果不嫌棄，請到我家裏用晚餐吧，媽媽現在應該已經做好飯菜了。”
兩人這一架，從上午打到放學，此時已經臨近傍晚，确實該吃晚餐了。
Xanxus理也沒理他的手，冷漠地起身從他身邊走過：“邀請我去你家，你就不怕我傷害你母親或是拿她來威脅你？”
“你不會的。”綱吉聳聳肩，毫不介意地垂下手走在他身前帶路，迎上他滿是輕蔑的視線，又笑着補充：“如果你真的這麽做，我也會拼死阻止你的。不過，相比這種揣測，我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蠢貨的思維。”Xanxus嗤笑道。
把希望押在別人身上，這是聰明人和強者永遠不會做的事。與其相信別人不會傷害自己，不如一開始就把苗頭扼殺在搖籃裏，或者強大到誰也傷害不了自己的程度。
綱吉并不生氣，反而贊同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但這種思維簡單好用，何必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
聞言，Xanxus止住腳步，回身淡漠地一挑眉：“沢田綱吉，我承認那幫蠢材說的話，你是個奸詐的家夥。”
“诶？”綱吉無辜地眨巴眨巴眼，完全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得出的結論，然而再想問時，他卻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還走錯了方向。
“Xanxus先生！”綱吉連忙追上去，“走這邊才對——”
領着不識路還不認方向，被自己帶着都差點走錯道的Xanxus回家，綱吉用鑰匙開門，一股濃郁的飯菜香便同空調涼氣一起撲面而來。
無論發生什麽事都酷酷的X爹眼睛亮了亮，鼻尖微動，面上的冰霜都在這陣香味侵蝕中消融良多。
彎腰給Xanxus拿備用拖鞋的綱吉錯過了他難得一見且持續時間十分短暫的柔和表情，自己也換上拖鞋後，邊走進客廳邊揚聲說：“媽媽，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親切的嗓音從廚房裏傳出，沒過幾秒，媽媽舉着鍋鏟從門邊探出頭來，滿面笑容看到Xanxus時染上些許訝異，“呀，綱君帶了新朋友回來嗎？”
“呃……嗯，他叫Xanxus。”綱吉頂着滿頭冷汗擅自應下了“朋友”一詞，本以為Xanxus會立刻發作，卻不想他半句話都沒說，只是沉默站着，還向媽媽點點頭打了個招呼，讓綱吉暗自松了口氣，然後說：“媽媽，今天晚上他要在家裏吃飯，方便嗎？”
媽媽欣喜地雙手合十：“當然方便，綱君的朋友什麽時候來都方便喲。那麽，你們在客廳再稍等片刻，冰箱裏有零食，可以先吃一點墊墊胃，晚飯馬上就好。”
綱吉點點頭，轉身正要請Xanxus入內，就聽到他沉聲說了句：“打擾了。”
“……”好、好有禮貌。不過待遇差的是不是有點多？
讓Xanxus到沙發上坐下，又給他端上點心，倒了杯剛泡好的熱茶，綱吉捧着媽媽特意為自己煮的奶茶坐在他身側，小小的抿了一口，發出滿足的輕嘆。
瞥他一眼，Xanxus三兩下吃掉半盤點心，嘴裏蔓延的濃郁甜味令他眉頭緊緊皺起：“難吃。”
“哈哈哈，那種點心确實太甜了，媽媽也是第一次做，雖然不太成功，但還請多多包涵。”綱吉拈起一塊制成花朵狀的點心扔進口中，故意笑眯眯地說，想看看他的反應。
不出所料，一聽是媽媽做的，Xanxus果然不吭聲了，低頭繼續掃蕩剩下的半盤。
看來他很喜歡媽媽，也對，媽媽是實際上最好的人，誰見了都會喜歡的。
實力“母吹”的綱吉滿心驕傲地想。
“我回來了。”
正當兩人氣氛不錯的在客廳吃着“餐前甜點”時，玄關處響起了琴的聲音，很快，他高大的身影便出現在綱吉和Xanxus視野中，一同出現的還有坐在他肩膀上的Reborn。
看到他們，Xanxus挑了挑眉，舉了下手以示招呼，便繼續埋頭吃東西。Reborn與琴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裏的驚異。
琴：那個是我見過的Xanxus？
Reborn：可能是吧。
跟琴做了番簡單的眼神交流，Reborn卻也沒有糾結此事，縱身躍起直直落進綱吉懷中，從他手裏搶過有自己半個身子大小的杯子喝了口奶茶，撇撇嘴嫌棄道：“太甜。”
“這是奶茶，又不是咖啡，當然會甜。”無奈地撓撓頭，綱吉抱着他起身作勢走向廚房，“我還是幫你煮咖啡去吧。”
“不用。上樓，我有事跟你說。”把杯子塞回他手裏，Reborn翻身跳到他發間，拿腳跟蹬蹬他的腦門，“很重要的事。”
“咦？”綱吉一怔。
回到房間，綱吉拉開緊閉的窗戶，給最近喜歡爬窗的雲雀留出足夠的大小，而後把Reborn放回吊床，自己則到床上坐下，等據說有要事要跟自己說的Reborn開口。
不料Reborn淡淡瞥他兩眼，陷入了沉默。
其實他想說的很簡單，就是請琴幫綱吉找了個秘書，以及即将送達的彭格列家族事務文件的事。可話到嘴邊，他不知怎麽，竟然猶豫了。
猶豫？這種情緒多久沒在他這裏出現過了？堂堂裏世界第一殺手也會猶豫不決，這個笑話實在是太好笑了。然而，他無法欺騙自己，他的确在猶豫，這麽早讓綱吉參與處理家族事務是否是正确的選擇。
綱吉才十四歲，初中都沒必要，接受訓練還不到一年，無論從生理還是心理上看，他都只是個孩子，一個本應無憂無慮生活在陽光下的孩子。
Reborn任性自我，對待與自己無關的人事物也總是顯得過于冷漠。可就像很多文學作品裏描寫的那樣，他的命運裏也有個美麗的意外，讓他變得不像自己，那個意外，毫無疑問便是綱吉。
這令他覺得自己很可笑。
事到如今，訓練做了，大空戒給了，最不該猶豫的自己卻在質疑自己之前的決定。若是讓好不容易學會堅定向前的蠢徒弟知道，恐怕會被他嘲笑很久吧？
但誰讓自己腦子進水，偏偏看上了這只蠢得不行還謎之受歡迎的棕毛兔子？
想想也是心累。
Reborn眯起眼，來來回回把安靜等待自己說話的徒弟打量數次，直将他看得滿頭霧水兼毛骨悚然，才勉強消去心頭火氣，進入正題。
他把九代的決定和秘書的事說了一遍。
“诶！？彭格列家族事務？”聽完後，綱吉不出Reborn所料，驚訝得險些栽倒在地，因焦急和緊張漲紅了臉，“不行不行！我肯定做不來的！你幫我回絕九代爺爺吧！”
Reborn恨鐵不成鋼地對着他的額頭就是一記飛踢，踢完再借助反作用力倒飛回吊床，冷冷哼道：“蠢綱，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這是九代的決定，他扛下整個家族的壓力為你争取的機會，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捂着前額趴在枕頭上，綱吉苦着臉嘟囔：“怎麽這樣……”
“閉嘴，聽我講。”Reborn拿出了平時訓練他時的.鬼.畜氣場，“我知道你現在對這些事一竅不通，但并不表示你可以敷衍過關。我會讓迪諾教你處理文件的方法和黑手黨事務常識，你必須盡快适應，然後成長起來。另外，琴……咳，我替你找的秘書雖然不算裏世界，更不是黑手黨的人，卻擁有很強大的力量，能力也非常不錯，最重要的是對黑手黨了解頗深。如果遇到無法獨立解決的事，你一定要和他商量，別自己傻傻的苦惱糾結。”
Reborn平時說話，語氣裏總是自覺不自覺帶着幾分随性慵懶，然而一旦他真正嚴肅起來，就代表他的決定不容置疑，也絕不更改。
見他神色冷峻，綱吉知道自己再反抗也沒用，說不定還會被收拾，只得勉強接受了這一安排，心裏卻因那即将到來的文件忐忑不已。
“那……那你為我找的秘書……是什麽樣的人？”擔憂到肝兒顫，綱吉果斷轉移話題，問起另一件十分好奇的事。
那個人既然不算裏世界的人，應該也跟黑手黨無關，Reborn為什麽要選他做自己的秘書？
“他啊……”Reborn眯了眯眼，把在帽子上爬來爬去的列恩抓到手裏輕輕撫摸，“兩年前，我救過他和他的家人一次，他是普通人裏非常不普通的人。”
“桃矢——”
抱着滿滿兩大紙袋食物的俊雅青年走出便利商店，微笑着大聲沖不遠處背對自己的人喊道。他皮膚白得仿佛在發光，于是襯得銀灰色的頭發色澤越發淺淡，秀麗眉眼如彎彎的新月，既親切又溫柔。
聽到他的呼喚，樹下長身玉立的青年回身望來，從枝葉縫隙間灑落的陽光與綠蔭交織成錯落的光影，在他身上閃爍明滅出神秘冷淡的氣息。
他長着最常見的黑發黑眸，五官清俊，英氣勃發，屬于那種很普通，但每個人都承認的英俊容貌。非要說他身上有什麽特別吸引人的地方，那應該就是他沉穩而又淡泊的氣質吧。
雖然淡泊得太過，以至于乍一眼望去，會感覺他的身影十分孤單。
“我們走吧！”從便利店出來的青年跑到他身邊，歪頭笑道，那溫暖柔和的笑容，多少消解了他周身冷淡疏離的氣息。
按滅停在郵件界面的手機，他點點頭：“走吧。”
未來篇倒計時……
一想到其他動漫人物全員死絕的未來篇，我就不想動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