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一、我在未來守護你

三十一、我在未來守護你

下午,綱吉和骸出門買衣服,碧洋琪陪媽媽帶着兩個小不點逛商場,Reborn也出門辦事去了,平素熱熱鬧鬧的家裏,此時卻冷冷清清的只剩琴一人。

自從住進沢田宅,昔日能與裏世界第一殺手Reborn鬥個旗鼓相當的琴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每天端着媽媽或綱吉泡的養生茶,要麽坐在院子裏賞花賞雨賞月,要麽躺在陽臺上思考人生。銳氣盡消,殺意收斂,他變成了從前自己最瞧不起的那種人,安分守己、低調平淡地仿佛普通人一樣活着。

實際上,如果可以選擇,琴也希望自己仍是那個兇狠毒辣,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他知道那才是真正的自己,知道那才是他應有的人生。

如果不是組織已被殲滅。

如果不是他還欠Reborn三條命。

琴向來陰險狡詐,翻臉不認人,唯獨對他最認可欽佩的Reborn不同。他很樂意利用別人,更是經常欠“債”不還,可是欠Reborn的東西,他卻不得不還。否則即便下了地獄,他也很難度過自己心裏那道坎兒。

所以,為了那三條命,他在組織覆滅後拼盡全力逃脫了以往的宿敵們的追捕,留在陰暗冰冷的裏世界摸爬滾打,而現在,又借助Reborn的手段變成了一個平凡人。

說實話,他很喜歡這個溫馨的家,也很喜歡努力堅韌的綱吉,溫柔可親的媽媽,甚至另外幾個身上或多或少帶着裏世界氣息的成員。他們擁有他永遠無法得到,但也不怎麽稀罕的東西,看到他們,就好像看到如今的自己,讓他有了切實的存在感。

可是想到種種往事,想到自己沾染的罪孽和血腥,他又覺得,像自己這種人都能安然無恙活在安穩寧靜中,老天真是太不開眼了。

坐于廊下,琴雙手捧着枸杞菊花茶,眼神略顯渙散地看着杯中袅袅舒展的金黃花朵,還有綱吉發現他因為變天嗓子疼而放進去的胖大海,心裏泛着陌生的暖意,露在外面的手臂卻被秋風吹得冰涼。

好像……自己也快老了,誰知道在他這一身暗傷病痛的侵蝕下,還能活幾天呢?真希望趕緊還完Reborn那三條命早點解脫啊。

這樣想着,他剛嘆了口氣,便聽到院子外有人按響了門鈴。

“哪位?”琴邊喝茶邊走到門邊,随口詢問。

門外傳來略顯高揚,隐隐透着幾分熟悉感的聲音:“您好,您有一份快件,請開門查收。”

快件?是碧洋琪或奈奈夫人又買了什麽嗎?

他忽略掉那份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輕輕擰開門往外看去,就見一位拿着文件袋的快遞員站在門口。他正想開口,那快遞員突然擡起頭來,露出了他的臉。

紫灰色眼眸靈動深邃,黝黑膚色泛着健康光潔的色澤。他抿着唇角不知是笑是怒,眸光如兩支利箭狠狠刺入琴的眼底,冷冽犀利。

“你果然在這裏,琴酒。”他抓緊文件袋,伸手拔出藏在衣服裏的手.槍,槍.口抵住琴的腦門,殺機毫無節制地釋放延展。

聽到此言,以及那久違的名字,琴不為所動,甚至連眉毛都未動一下,在被.槍.口頂住腦袋的情況下,依然自在從容地喝了口茶,潤澤幹啞發疼的嗓子。

“安室透,你怎麽找到這裏的?”他淡然問道。

見他反應如此平靜,被喚作“安室透”的青年眉心微蹙,懷疑他留有後手,便警惕地觀察周圍,并未回答他的問題。

見狀,琴也不追問,側開身體道:“先進來再說吧,在外面會吓到別人。”

安室透皺緊的眉猛然舒展,向上挑了挑。

琴酒居然會擔心吓到別人?

想着,他的目光下移,從琴酒寬松的休閑服和手裏的茶杯上滑過,更加訝異地瞪大眼。

不得不說,琴酒很适合冷清的黑白純色,如果他收斂冷酷陰戾的神情與氣質。而且比起槍,他修長的手拿着白瓷青花紋路茶杯的樣子也十分好看,襯上他此時的淡泊目光,任誰都看不出他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人。

組織覆滅後,他到底經歷了什麽,才會有如此劇變?

懷着滿心好奇,在明知屋裏可能有陷阱的情況下,安室透還是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并靠着沙發看他熟練地端出茶和點心招待自己,一時間囧囧有神。

“這裏面……不會有.毒.吧?”盯着茶幾上淺黃色的茶水與擺成花朵形狀的小蛋糕,安室透狐疑地問。

琴的回應是拿起他那杯茶喝了一口,又吃了兩塊蛋糕。

“……咳。”安室透幹咳一聲,莫名有種欺負老實人的感覺,也趕緊端了杯子喝兩口,緩解緩解尴尬。

注視他一口氣喝掉半杯茶的舉動,琴面色不變,直入主題:“我現在不想知道你是怎麽查到我在這兒的了,我想跟你做一樁交易。”

“咳、咳!”安室透被茶嗆到了,臉頰微微漲紅,“你說什麽?”

沒有理會他見鬼了的表情,琴自顧自地道:“組織覆滅後,大量核心成員出逃,你們雖然一直在竭力調查尋找,想把他們揪出來,卻收效甚微,我說的對嗎?”

安室透握着茶杯的手指用力縮緊:“嗯。”

“我手上掌握着三分之二的那些人的下落,你想要的話,就跟我做這樁交易吧。”琴不緊不慢地張口,說出了安室透從未敢想的話語,“我把這些人的名單及行蹤交給你,在你們把名單上的人全部抓住之前,你就當從未見過我。等他們都落網,我會到警.察.局自首。”

安室透手一軟,險些砸了茶杯,所幸及時反應過來用另一只手托住了。

“你、你是認真的?”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琴,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琴淡然勾起嘴角:“當然,如果我不認真,你根本進不了這個門。還有,你不用擔心我利用這段時間逃跑,不出意外,我剩下的日子都會在這裏度過。如果出了意外,那就是我……提前死了。”

聽到那個不詳的字,安室透的手又抖了抖,溫熱的茶水濺在手背上,燙得有點疼。

垂下頭,他任由劉海掩住自己的眼睛,良久沉吟不語。琴也不催促,慢悠悠喝茶吃點心,等他考慮。

思考了幾分鐘,安室透終于擡起頭來,眼底漾開了紫色的漣漪:“好,我答應你。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活着,活到我親自把你抓進監獄。”

很多時候,人并不一定會厭惡自己的敵人,哪怕明知他罪大惡極,手染鮮血。反倒若是哪天敵人死了,說不定還會為他難過遺憾,感覺人生失去了一個重要對手,一份立場獨特的陪伴。

安室透對琴便是如此。

拉拉帽檐,安室透站起身,将攥在手裏的文件袋放到茶幾上,輕聲道:“這是這個家庭的主人沢田綱吉的快件,你代他簽收一下吧。另外,你可以把資料發到我的郵箱裏,就是以前我在……我在組織卧底時用的那個。”

說到“組織”時,安室透卡了一下殼,視線下意識避開了此時琴的表情。

琴卻出乎他意料的沒什麽反應。

在文件袋代簽欄上簽下一個“琴”字,琴收起快件,将安室透送出門外。

“希望還有下次再見的機會。”琴淡然道。

安室透驀然覺得陽光有點刺眼,點點頭,應道:“一定會的。”

卻不想,那句“如果出了意外”,在另一個時空卻一語成緘。

傍晚,夕陽與流霞共同在蔚藍天幕這塊畫布上塗抹出絢麗的色彩,将整個世界籠罩于寧靜的溫柔中。綱吉與骸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兩人手裏皆提着大包小包,除了骸自己買的衣服外,還有不少是買給其他人的東西。

藍波的蛋糕,一平的糖果,媽媽的十字繡,碧洋琪的食譜,Reborn的咖啡豆,琴的普洱茶,以及綱吉的兔子睡衣。

想到送給自己的那件衣服,綱吉嘴角無奈地抽搐幾下:“骸,你可真會逗我。”

“Kufufufu,收到別人的禮物,一定要至少穿一次表示禮貌哦。”骸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私心,笑眯眯說道。

“是,是,我會穿的,今天晚上就穿。”綱吉知道,要是自己拒絕的話,某個任性的家夥必定會想盡各種辦法給自己找麻煩,只得無語地點頭,想着只要穿過一次,就塞進箱底再也不拿出來。

不需要使用能力,骸也能從他臉上細微的神情看出他的想法,卻微笑着什麽也沒說。

他有辦法讓綱吉穿一次,就有辦法讓他一直穿到習慣為止,相信家裏很多人都會喜歡他買給綱吉的睡衣,并且在綱吉抗拒時向自己伸出援手的。

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天,兩人很快回到家裏,一如既往地看着客廳中鬧哄哄地擠滿了人。除了借住家裏的幾位之外,桃矢、田沼居然也在,至于來蹭飯的貓在角落的Xanxus,綱吉表示适應良好。

“田沼,桃矢君?”換好拖鞋,綱吉放下手裏的東西便朝兩個有些局促的好友跑去,“歡迎到我家裏做客,不過,你們怎麽來了?”

“我是Reborn先生叫來的,說是希望我盡快融入十代你的家人朋友之間。”桃矢溫聲解釋道。

“我是被奈奈夫人邀請來的。”田沼腼腆地笑了一下,“奈奈夫人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在便利店裏買東西時便邀請我來沢田家吃晚餐,打擾了。”

“不,你們能來我很高興,趕快坐吧。”綱吉連忙招呼他們坐下,并抱住險些撞到桃矢腿上的藍波,讓他去找骸拿蛋糕,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解釋道:“抱歉,我家的孩子比較調皮。”

“調皮,但也很可愛。”目送藍波歡呼着沖向他平時很害怕的骸,田沼眉眼微彎,笑意沖淡了眼中的不自在。

“那你們先坐着,我上樓放東西。”雖然還想與兩人多聊一會兒,不過買來的很多東西放在客廳裏不方便,所以綱吉打算吧東西拿到樓上,再下來招待他們。

拎起大包小包,他快步向樓上走去,路過琴身邊時,卻被他抓住往手裏塞了個文件袋。

“你的快件,剛才你出門時送來的,我幫你簽收了。”

“快件?”綱吉疑惑地看了下文件袋,寄件人欄裏寫的是“傑索”,一個他從未聽說過的名字或者姓氏。他不記得自己最近買過什麽或者參與了什麽抽獎,“我上去看看。”

“拆開的時候注意點,當心裏面有詐。”琴随意叮囑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琴。”

向琴道了聲謝,綱吉拎着袋子,拿着文件袋小跑上樓,跑進自己的房間。

把東西一股腦扔到床上,綱吉順勢在床沿坐下,拿着文件袋翻來覆去觀察片刻,又是試探性折疊又是左右搖晃,沒聽到什麽可疑的聲音,也沒摸到什麽奇怪的觸感,他才找了手套和口罩戴上,小心翼翼拆開了封口。

不要怪他謹慎過頭,他現在身份特殊,想要他的命的大有人在,如果真的往文件袋裏抹.毒.也很正常。

值得慶幸的是,袋子裏的确沒裝着危險物品,只有一張印着精美花紋的信紙。

綱吉将信紙翻到正面,上面有陌生的鋼筆字跡,是一行非常利落漂亮的意大利文。

——小綱吉,不要擔心,我在未來守護你。

親昵的口吻,沒頭沒腦的文字,讓綱吉疑惑地皺起眉頭。正當他冥思苦想這句話的意思時,信紙上那行字體驀然迸發出一線金光,纏上他的手腕,将他猛地扯入虛空中。

被金光纏住時,綱吉根本來不及反應,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恰好這時,Reborn踹開門走進房間,大聲說道:“蠢綱,你在磨磨蹭蹭什麽?趕緊下去招待客人!”

回應他的,卻是滿室寂靜和倏忽而起的風聲。床上空空如也的文件袋滑落在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Reborn盯着文件袋上寄件人那一欄的“傑索”一詞褪色般緩緩褪去,眉心用力擰起。

早已被安好的命運齒輪,這一刻終于正式開始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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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考四級了,四級結束之前,這篇文的更新都不怎麽規律,四級結束後會穩定更新(*^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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