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劇本二

劇本 二

林知年半張臉埋在梁川故的枕頭上,全神貫注地盯着手機屏幕,花了好幾個小時來學習裴斯發來的專業訓練課程。

很多地方他都一知半解,但看起來确實有效,就像他以前專門去學習按摩一樣。為了計劃能夠順利進行下去,他其實特地學習過很多技能,按摩、手磨咖啡、茶藝……甚至是修電燈。

他學東西很快,只有一項是心中永遠的痛,那就是下廚。他無論怎麽學,怎麽小心謹慎,最後從鍋裏出來的總是黑乎乎的一團。

他唯一會的就是煮面和煎蛋,這還是婚前那幾年獨居時熬幹了不少鍋、煮爛了不少面、煎糊了不少蛋之後才勉強學會的。

下午五點半,林知年終于看完了所有視頻和文字資料。

“謝了,下次請你和鐘醫生一起吃飯。”

“吃什麽飯啊?你還不如說請我們一起去聽你演唱會來得實在。”

“你知道我讨厭聚光燈。”林知年不緊不慢地打字,“不過這确實是一種思路,這周末有個前輩巡演,我這裏正好有兩張票,你拿去吧。”

“就這樣,回聊。”

林知年關掉手機,從梁川故的床上坐起來。

他身上還穿着梁川故的衣服,稍微俯身便能看到衣襟內美好的光景。他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自己的身體,貧瘠而蒼白,确實沒什麽吸引力。

如果加上視頻裏的動作……

林知年蹙了蹙眉,很懷疑那樣是否能真的為自己增添魅力。不過除此之外他并無辦法,結婚兩年有餘,梁川故一次都沒碰過他,好像一點都沒有世俗的欲望。

但林知年是有的,他渴望被梁川故觸碰,也渴望被梁川故占有,他想看到梁川故因他失控的樣子,也想和梁川故融為一體。

裴斯說,情感上建立羁絆是很難的,但身體上建立羁絆卻可能很簡單。對于林知年來說,兩者似乎一樣困難。梁川故從某種角度來說極為古板,他好像從來都沒有那方面的生理需要,也不喜歡主動求歡的舉動……

Advertisement

林知年很苦惱。

他坐在床邊思考了一會兒,一下午沒有喝水,覺得有些口渴。

飲水機邊的儲物櫃上擺放着各種物品——深藍色的水杯、封好的茶餅、嶄新的鋼筆……以及兩三份失效的文件。

林知年拿起那個水杯,才發現水杯後面還有一個白色的小瓶子。上面字有點小,林知年看不太清。

“阿普唑侖片。”林知年将藥瓶拿起來,輕聲念下面那行小字,“用于催眠或焦慮的輔助藥物……”

他念到後面便沒聲了,好看的眉頭擰得越來越緊。

這是安眠藥。

其實算不上什麽大事,他曾經創作壓力太大,整宿整宿睡不着覺,也有過服用安眠藥的經歷,副作用無非就是頭昏乏力一點、視力模糊一些、感情淡漠一些,以及身體不斷出現一些小毛病。

不過這藥有成瘾性,他清楚這一點,所以只是短期服用,并沒有太上瘾,戒得也比較順利。

林知年希望梁川故也只是服用了這麽一瓶。

但他緊緊攥着那個白色藥瓶,神色明顯有些慌亂。他手心出了汗,目光游離了一陣之後,不自覺地黏在了儲物櫃下方的抽屜拉環上。

沒關系。

不會的。

他安慰自己,企圖用掌心壓抑自己砰砰狂跳的心髒。他有些鼻酸,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他祈禱的那麽美好。

他一生中的事仿佛都是如此。

一只手伸出去,碰到了那個金屬拉環,抽屜緩緩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休息室裏顯得格外突兀。梁川故或許是個有強迫症的人,裏面幾十瓶安眠藥和各種鎮靜補腦液擺放得整整齊齊,最中間的那瓶貼着一張便利貼,上面寫着每一種藥劑的服用時間和用量。

林知年沒有去拉下一層抽屜,只是怔怔地站在儲物櫃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眼圈有些紅,但沒有哭。他其實并不喜歡哭泣,他知道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也許不是他反應過激。長期嚴重失眠的人患精神疾病的可能性是很大的,當他對藥物産生如此強烈的依賴性,實際上病情就已經很嚴重了。

林知年将抽屜推回去的時候,手指還在不住地顫抖。他打開休息室的門沖出去的時候,梁川故剛剛從會客廳回來,臉色不是很好看。

但林知年就那麽沖過去,一下子撲到了梁川故的懷裏,踮腳企圖将梁川故抱進懷裏。但兩人體型差太多了,林知年最後只能圈住他的脖子,一個勁地往他懷裏蹭,用自己把梁川故的懷抱填滿,好讓他的心不再空空如也。

梁川故示意陸文先出去。

陸文點點頭,一出門,便在員工群裏發了一句——“皇後娘娘好手段,一招扭轉乾坤,俺小陸子佩服得五體投地。”

@穆雲:展開說說.jpg

@經紀人徐瑩:我不差那點流量。

@公關部部長徐姐:rwkk

@陸文:咳咳……咱就是說今天遇到一個超奇葩的樂隊隊長,我懷疑他處處針對咱皇後娘娘但我沒有證據,總而言之梁總聽了他胡言亂語之後不大高興,不知道信了幾成,回辦公室的路上臉都是黑的。但剛回辦公室咱皇後娘娘就光着腳從休息跑出來了,一下子撲到梁總懷裏求抱撒嬌,我是眼看着梁總的表情由陰轉晴的,只能說梁總這回真是栽了。(二哈憂傷.jpg)

“老公……”

林知年傷心地喚着,語氣悶悶的,綿綿的,像一口咬下去又軟又濃的小湯包。

梁川故嗯了一聲,慢慢接受了他的黏人。

“做噩夢了?”他摸摸林知年的後腦勺,順了順他烏黑的中長發。

林知年不回答,只是傷心地蹭他。梁川故覺得他有時候真的很像濕漉漉的小動物,需要人抱,需要人哄,需要人愛。

這樣的林知年,會有很多人喜歡也不奇怪。

梁川故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手指撥開他的黑發,去捏他雪白的後頸。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做出這樣的動作,但林知年并沒有反抗,只是輕輕抖了一下,然後又乖順地貼緊他的胸膛。

“以前被這樣碰過嗎?”他突然問。

話一出口,他就知道這話簡直幼稚得可笑,但還沒等他為自己找補,林知年就已經悶悶地開了口。

“只給老公碰。”

他打架是很厲害的,當年附中周圍就沒有敢找他麻煩的小混混,要不是他無心争奪校霸之位,附中野史上第九十八屆校霸還不知道花落誰家。當年梁川故在國外讀中學,沒聽說過他的名號罷了。

梁川故聽他這麽說,理智上還沒分析出該不該信,情感上就已經莫名地愉悅起來。

“嘴甜。”

梁川故沒輕沒重地捏着,林知年後頸被捏紅一片也不吭聲,就抿緊唇在他懷裏呆着,圈着他脖頸的手慢慢改為抱住他的腰。

“老公,我可以換一個獎勵嗎?”

林知年抱緊他,聲音裏流露出明顯的傷感,梁川故垂眸看他,卻無法穿過長睫看清他眼底的情緒。

明明上午說起共進晚餐這件事,林知年還一副高興得昏了頭的樣子。

什麽事情還能更加重要?

“你先說,視情況考慮。”

林知年蹭了蹭他的心口,好像不太樂意。

梁川故拿他沒轍:“如果要求合理,也許我能預支你一次獎勵。下次你再哭的時候,我說不哭就不能再哭了,聽見沒有?”

“合理的标準是什麽?”

梁川故又有點分不清林知年到底是病着還是清醒了,這話問出來的語氣太嚴肅,也不像是小兔子能問出來的問題。

“你不需要知道那麽多。”

林知年:“……”

林知年沉默的時候,梁川故也在靜靜地觀察他。

向下抿唇代表他不高興,長睫微垂代表他在思考,剛剛蹭他那麽久,臉卻還是蒼白的,代表他沒有動情。

後頸紅了一片,緋色卻沒有往其它方向蔓延,林知年現在的狀态很奇怪,明明之前親一口就會臉紅好久,連手指都會泛起粉色。

也許是那個噩夢過于恐怖,他跑出來的時候太慌張,甚至忘了穿鞋。白皙清瘦的雙腳就這樣踩在木質地板上,身上的衣服也沒有穿好,露了大半個肩頭。

“老公,我想以後每天晚上都和你一起睡。”

梁川故正觀察着他,他突然這麽一句把梁川故給說懵了。

“你都叫我老公了,你要爬我的床,我還會趕你出去麽?”

梁川故骨子裏還是很尊重婚姻的,雖然他确實沒有與人同眠的習慣,但林知年如果非要黏着他,他也沒有把自己老婆踢開的道理。

這也是他當初堅持和林知年離婚的原因——這對于他來說是一份很重的羁絆。哪怕婚姻只是一紙協議,他也會覺得自己像是被套上了一層枷鎖。

“不是爬你的床。”林知年糾正他,“是一起睡我們的床,那張床以後有一半都要屬于我。”

梁川故不答。

“作為交換,我的一切都屬于你。”

梁川故:老婆的直球打得我措不及防。

感謝小天使的訂閱!!麽麽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