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西祜侯
西祜侯
經過數日的奔波,若葭終于被薛琅劫持到了西廊谷。
西廊谷內空氣幹燥,若葭剛從馬車出來,一陣風吹過來,細沙直接吹了她一臉。
旁邊一只手伸過來,遞了一條帕子過來。
若葭接過來擦了擦臉,才發現旁邊的人竟然是許久不見的柔妃。
當然,現在已經不是柔妃,而是薛婵玉。
薛婵玉對若葭出現在這裏并不意外,只對丁衡和薛琅點點頭:“辛苦了。”
一路上對若葭橫眉冷幕的丁衡像個未見過世面的小孩子一樣紅了臉,嗫嚅道:“不、不辛苦……”
薛琅跳下車轅:“我與你們一同去見父親。”
薛婵玉詫異:“你不回京城?”
“叫丁衡先回去吧。左右那妖皇帝快死了,也無需我再去聯絡。”
若葭擡起頭,有些吃驚地看着薛琅和薛婵玉的表情。
姐弟倆對“皇帝快死了”這件事并無任何動容,仿佛輕松地描述着什麽簡單輕松的小事。
丁衡抓耳撓腮地想和薛婵玉說兩句話,奈何薛婵玉簡單過問了一下情況就和他告別,丁衡只能失望地駕車離開。
薛婵玉和薛琅領着若葭向西廊谷內走去。
若葭終于按捺不住內心的疑問:“柔妃娘娘,薛琅,你們為什麽突然背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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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不是柔妃。你可以喚我的名。”薛婵玉回頭,表情依然是那副溫婉的模樣,“談什麽背叛……難道不是他先背叛的我們?”
若葭一怔:“為什麽?”
是她不太懂的什麽“狡兔死走狗烹”的劇情嗎?
國師貓在若葭懷裏豎起了耳朵。
薛婵玉道:“皇帝已經不是那個皇帝了,我們的忠心自然也就沒有了。”
若葭再次一怔:“我還是不懂。”
“你哪裏不懂,你是太懂了。”薛婵玉輕輕嘆息一聲,“不過我能理解,後宮中的女人畢竟要依附着皇帝。只要我們能成功,就可以還天地一片清明。”
【謎語人滾粗直播間!】
【到底啥意思啊,皇帝把西那個字我不認識侯當炮灰了嗎?】
【話說這個山谷的分辨率好高清啊,平臺換高清攝像頭了麽?】
若葭和彈幕上的大部分觀衆都是一個想法:你就不能說清楚一點?
看薛婵玉軟硬不吃只知道說謎語,薛琅就閉嘴什麽都不說,若葭只得無奈地跟在他們身後,準備看西祜侯怎麽說。
西廊谷很大,若葭一路上看到不少穿着破破爛爛盔甲的士兵在巡邏,有些人不加掩飾地向她投來貪婪的目光,吓得她下意識抱緊懷裏的小貓。
薛琅皺眉:“這裏的人怎地如此不守軍紀。”
“精英的軍隊都在父親手裏,外圍自然良莠不齊。”薛婵玉解釋了一句,帶他們來到另一輛車,“走吧,趕快點還能吃上晚飯。”
因為身邊坐着薛婵玉,若葭不好再和國師貓說話,只能低頭慢慢玩着國師貓的爪子。
國師的話語在她腦袋裏響起:“一會見到西祜侯,你跟在薛婵玉身邊,不可離開。”
若葭一怔,目光落在國師貓腦袋上。
“我大致猜到出了什麽岔子,西祜侯不會傷害你,但可能會利用你做什麽事。若他想對你做什麽,你第一時間将薛婵玉推出去。”
若葭下意識看了眼身邊的薛婵玉。
薛婵玉看到若葭的目光:“渴了麽?”
她從馬車的櫃子裏拿出一只水壺,“條件不好,湊合飲吧。”
若葭接過來抿了一口。
這水混雜着一點草木味和土腥味,顯然是直接從河流或者山泉裏打出來的,比宮裏烹煮幾道的茶水自然差的遠了。
不過若葭确實渴了,一口氣喝幹,伸出手:“可以再來一杯麽?”
薛婵玉表情柔和了些:“你倒也不忌憚。”
說完又給她倒了一杯。
若葭将杯中的水倒在左手掌心中,垂下去給國師貓:“喝點水。”
國師貓擡頭靜靜地看着她,貓瞳閃了閃,沒有動。
若葭以為國師不口渴:“今日沒喝幾口水,身子會撐不住的。”
國師貓低下頭,就着若葭的手舔起水來。
若葭掌心被粗糙的貓舌頭刮弄有些癢癢的,忍不住笑了一聲。
薛婵玉費解地看着她:“你怎會帶一只貓過來?”
“只是湊巧……”
薛婵玉似乎也不知道國師貓的身份。
若葭試探出這點,把杯子還給薛婵玉,內心依然充滿了迷惑。
“我曉得你疑惑什麽,只是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薛婵玉收起水壺,輕嘆一聲,“等見到父親你就明白了。”
西祜侯和若葭想象的不同,不是個熊腰虎背的壯漢,而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儒士。
他沒有住在地上的房屋或者帳篷裏,反而住在地洞中。
地洞裏點着火把,将周圍照得很亮。
看到若葭和薛婵玉一起進來,西祜侯笑道:“總算把你給盼來了。”
若葭小心打量了一下西祜侯,确認自己完全不認識他,才謹慎地道:“不知道西祜侯千裏迢迢将我送來是想做什麽?”
西祜侯微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只是有些話不方便在外面說,只能委屈豔妃娘娘來這裏了。”
外面不方便?
若葭怔了一下,忽然眨眨眼反應了過來。
彈幕正在變得稀少。
之前哪怕在聽天塔中都環繞在她身邊的彈幕正在一條條的消失,只不過和西祜侯說了幾句話的功夫,竟然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
最後幾條彈幕還是觀衆們的哀嚎:
【怎麽又黑屏了!】
【好久沒進聽天塔我還以為已經不會黑了呢!】
若葭心中一驚:這個地方……和聽天塔差不多?
她仔細環視,發現這個地洞的牆壁上雕刻着各種稀奇古怪的花紋,從排布來看,和聽天塔內的構造還真有幾分相似。
“豔妃娘娘想必被國師蠱惑過,現在一定一片茫然……本侯可為娘娘一一解答。”
西祜侯指了指一旁的方凳,示意若葭坐下,“國師想必對娘娘說過,我們這方世界的生死存亡,都要依托于外界的神仙,因此要娘娘無時無刻都要被神仙窺伺,以求神仙大發慈悲,留着我們的世界不要破壞。”
若葭內心一片混亂,抱着國師貓坐下,下意識點點頭:“是的。”
“國師只是那些外界邪魔的爪牙罷了。”西祜侯臉色嚴肅了起來,“我們這方天地,根本不需要神仙。那些所謂的神仙,只是借此入侵我們的世界,妄圖将我們徹底改造成他們的奴隸!”
若葭抱着國師貓的手臂緊了緊。
國師貓輕輕“喵”了一聲。
若葭腦袋中響起國師依然沉靜的聲音:“聽下去。”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個聲音,若葭心中的混亂忽然消失了大半,仿佛潛意識中對國師充滿了信任感。
她冷靜下來,輕輕咬唇:“西祜侯何以為證?”
“證據便是此處。”西祜侯站起來,手指指了指腳下,“西廊谷這裏的遺跡,便是我們這方世界的命脈,能夠完全屏蔽外界的侵擾。就連國師的聽天塔,也不過是仿照這裏建造的贗品罷了。只要在這裏面,我們就和那些窺伺我們世界的人徹底斷絕關系!”
若葭想起剛才消失幹淨的彈幕,不由得點了點頭,但還是不大服氣:“這也不能說明國師在騙我。”
“國師必然來過此處,倘若他真的一心為了這個世界,為何不想辦法将這裏的力量擴散到整個世界,卻只建造了一個聽天塔?”西祜侯冷笑了一聲,“本侯挖掘這片遺跡的時候,可是發現過這裏的玉石只要佩戴在身上,就能在周圍隔絕一片外界邪魔侵擾的區域。”
若葭眨眨眼,忽然疑惑:“你是怎麽驗證的?”
西祜侯這裏難道有窺天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