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相
真相
若葭看西祜侯似乎很有表達欲，便問了出來。
西祜侯笑了起來：“沒錯，我們這裏确實也有類似于窺天鏡的東西……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呢。若非你摔了窺天鏡一下，法師也不會有機會将窺天鏡複制出來。”
“法師是誰？”
西祜侯滿臉興奮地剛要說話，就被若葭身邊的薛婵玉開口制止：“父親。”
西祜侯冷靜了一些，改了口：“這你就不必擔憂了……只需要幫我們将外道邪魔趕走便可。”
若葭再次疑惑：“我？”
“是的。你是天命之女，只要你配合，就能徹底斷絕兩個世界之間的聯系。”西祜侯打量若葭的眼神帶着熱切，“屆時你就是拯救蒼生的英雄！”
若葭忍不住不寒而栗。
薛婵玉忽然伸手握住若葭的手指，語調依然輕柔：“放心，不會傷害你的。只是借你能夠聚焦神仙視線的特征施法，事了之後你仍可以回宮做豔妃，甚至是皇後、皇太後，盡享榮華富貴。”
若葭抿了抿唇：“這等重要的事情，為何不上報陛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
薛婵玉笑了起來：“自從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被貓妖先後奪舍，陛下的意志還有幾分是受他自己掌控呢？古往今來，皇帝鮮有立一個壓在自己頭上的國師來分自己權的，可咱們陛下卻一直供奉着國師，甚至給了國師許多淩駕一切的特權，着實令我等臣子們生憂。”
若葭眨了眨眼，誠懇地道：“你說這些，我是不大懂的。”
她對權勢鬥争是真的一竅不通。
薛婵玉沒有意外，只溫婉一笑：“若你非是這個性子，我還不敢帶你來。”
西祜侯道：“閑聊得也夠久了，豔妃娘娘，請你站在這裏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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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祜侯走開一點，讓若葭看到他腳下踩着一大塊石板。
若葭流露出害怕的表情，反手握住薛婵玉：“我還是害怕……若果真如你們所說不會傷害我，那你跟我一起過去。”
薛婵玉怔了怔，和西祜侯對視一眼，點點頭：“好。”
這反而讓若葭有些意外。
她沒想到薛婵玉父女竟然對她如此寬容。
看西祜侯和薛婵玉口中的話，他們知道皇後和太後是貓靈，但不知道國師也是貓靈？對她懷裏的國師沒有半點反應麽？
若葭低頭看了眼國師。
國師貓緊緊地看着那塊石板所在的位置，後背微微拱起，身上的毛毛都有些豎起來了。
以若葭養貓的經驗……這是在表達敵意和危險。
還沒等若葭想是繼續拖延一下還是直接過去，就聽到了國師貓的聲音：“快到石板的時候，将薛婵玉推過去，你自己小心不要掉下去。”
若葭一怔，稍稍蹙眉。
似乎感應到了她的想法，國師又道：“只有你會掉下去，薛婵玉不會有任何危險。”
西祜侯也說沒危險，國師也說沒危險。
若葭心中掙紮了一下，還是選擇相信國師。
無論如何，國師、彈幕神仙、皇後、小白這些人和她的相處都不是虛假的，遠勝西祜侯父女的一面之詞。
若葭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向了石板。
越靠近石板，若葭的心情越緊張。
似乎看穿了若葭的心思，薛婵玉安撫性地握緊了她的手：“莫怕，我陪你一起。”
若葭怔了怔。
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忽然讓她有些難過。
然而來不及想太多，薛婵玉已經拉着她走到了石板附近，再上前一步就要踏上去了。
若葭抿了抿唇，在即将邁步的瞬間掙脫了薛婵玉的手。
但她沒有如國師所說将薛婵玉推過去，而是自己向着反方向跑去。
只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塊石板忽然像有生命一樣，快速出現在了她的腳下。
若葭閃避不及，一腳踩了上去。
石板宛若幽靈一般靜靜地消失了。
若葭腳下一空，驟然墜落。
跌落之前，她下意識一甩手，将懷裏的國師貓扔了出去，免得國師也和她一起掉下去。
小巧的白貓在空中翻了個跟頭，水汪汪的貓瞳一眨不眨地盯着若葭，忽然在空中轉了個圈，向她極速飛了過來。
明明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若葭卻覺得好像特別漫長。
她伸開雙手接住國師貓，低頭親了親國師貓的額頭，感動地嘆口氣：“對不起，這下我們要一起遭殃了。”
國師貓尾巴瞬間卷了一下，随後輕輕“喵”了一聲。
若葭懷着要摔死的覺悟，也不管什麽界限分別，再次親了國師貓一口，感嘆道：“早就想這麽親一口了。”
她看着頭上的光暈漸漸消失，再次輕嘆，“或許人摔死之前的時間，就是這麽漫長。”
明明墜落只是一瞬間的事，她卻仿佛……咦？
若葭茫然地眨眨眼。
國師貓從她懷裏掙脫出來，漂浮到了她面前，宛如風中的楊絮。
若葭漸漸反應了過來——盡管有墜落的感覺，卻沒有那種從下往上的吹風感，倒像是躺在極軟的軟塌上那種軟綿綿、輕飄飄的感覺……
她真的在飄啊？
這種軟乎乎的感覺反而把恐懼消去了不少，若葭試着翻了個身，有些茫然地把國師貓抱進懷裏：“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這個世界的底層。】
一條彈幕在若葭面前冷不防跳了出來。
若葭一怔。
自從進入地坑，她便再沒有見過任何一條彈幕。這條彈幕是哪來的？
若葭下意識低頭看了眼國師貓。
國師貓表情陰沉，卻并不意外。
【到我這裏來，你玩夠了，該回去了。】
若葭又是一怔：“你是誰？”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雖然你現在可能已經不記得了。】
“主治……醫生？”若葭艱難地理解了這句話，“我生病了？”
【你生病，而且病得太久了。不過我不是你身體上的疾病主治醫生，而是心理醫生。】
若葭更茫然了：“我聽不懂。”
彈幕沒有再發，反倒是傳來了一聲隐約的嘆息。
随着這聲嘆息，若葭感覺腳下忽然有了實感，飄了好久的身體終于落了地。
随後在她面前，慢慢出現了一個兩鬓有些花白的婦人。
這婦人看起來約莫六七十歲年紀，笑容慈祥，一身和若葭習慣的服飾截然不同的着裝。
盡管若葭對這個人基本沒有印象，卻油然而生一股親切感，仿佛早就認識她一般。
婦人拍拍手，周圍忽然出現了一些桌椅板凳。
她坐下，嘆口氣：“年紀大了，行動總是不夠方便……你也來坐。”
若葭将信将疑，看國師貓并沒有什麽表現，便抱着他一起坐了下來：“請問，您是……”
“嗯，我是你的心理診療醫生，這次來找你，是按照之前的約定，将你帶回現實世界。”
老婦人笑道，“你原是我們的世界……唔，就是你現在認知中的神仙世界的人，因為一些原因，進入了這個小世界。不過你在這個世界待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再待下去，你現實世界的身體就撐不住了。”
若葭手一抖，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竟然……是神仙下凡？！
而且現在還要把她帶回去？
若葭一時無法相信：“您不是在拿我尋開心吧？”
“你若不信，可以問問你懷裏的貓。都在這裏了，無論是他還是我，都沒有必要說謊。”
若葭目光落在國師貓身上。
國師貓面色陰沉，但對上若葭的目光，依然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