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好吧,那周末咱們一起吃火鍋啊!”蘇文見她真不在意,約好飯痛快挂了電話。

許琳琅坐上主編的奧迪車時,那輛黑色勞斯萊斯已經開出機場。

“老板,是送您回家,還是去公司?”廖宸的助理秦琅小心翼翼問道。

他是廖宸的私人助理,上次在巴厘島,就是他給許琳琅準備的早餐。

他還以為又是一個被老板的臉或者錢征服的嬌花,這陣子肯定少不了給老板發短信打電話,使盡渾身解數撒嬌黏人呢。

沒想到人家連聯系方式都沒留,聽着好像也沒有貼上來的意思,不管是真是假吧,作為社畜,秦琅心底有一絲絲爽。

廖宸閉着眼面無表情,“去夜笙。”

秦琅可不敢把情緒表現在臉上,聞言飛快應下來,見司機點點頭,就縮在副駕駛上裝死了。

車裏安靜得讓人心髒難受。

廖宸心情有些不大好,閉上眼渾身氣勢也有些冷冽逼人。

以廖宸的身份地位,主動撲上來的女人不少,知情知趣的也有過那麽幾個。

他這人懶得在這種事上費心,每回挑個看着順眼的,煩了才會換人。

這陣子太忙,他對許琳琅那局促模樣的小家碧玉本也沒多大心思,不過偶爾想着在巴厘島這花骨朵的滋味兒不錯,倒是可以再嘗嘗。

他還以為許琳琅是個懂事兒的,不聯系她,知道乖乖等着,不狂轟亂炸招人煩。

想知道許琳琅的聯系方式,對廖宸來說太容易了。

有常興洲在,許琳琅想聯系他也不難。

說沒有聯系方式,不是欲擒故縱那就是真沒上心,哪一個都讓他興致全無。

微妙在什麽呢?

起先是這小丫頭每回見了他,跟狼見了肉一樣,結果睡完了才說沒心思?

這次廖宸去意大利談生意,私人飛機被大嫂借了去,買了頭等艙機票回來,因為飛機上人太多,也不夠舒服,他沒怎麽休息好。

但要倒時差,他心情不好也不想睡,幹脆去夜笙喝點酒,晚上更容易入眠。

快到夜笙的時候,廖宸手機響了,是殷家老大殷凱岫打來的。

“哪兒呢?”

廖宸聲音有些沙啞,“夜笙,有事兒?”

殷凱岫沒回答他,“我也過去,到了再說。”

廖宸去夜笙,不用助理和保镖陪着。

在浦城這樣的地界,沒幾個敢對廖家和常家人下手,殷家從軍的多,就更不用說。

像夜笙這種地方,長期都有退役的特種兵保镖暗地裏巡邏看守。

送廖宸進夜笙後,秦琅安排好司機和保镖待命,就可以下班了,這讓他有點雀躍。

出差快一個月,再不趕緊回家哄哄女朋友,他估計快跟常駐公司的那位楊助一樣慘被光棍了。

誰料到了夜笙門口,他剛給老板打開車門,老板就給他布置了任務。

“正月全球互聯網商會的翻譯資料整理一下,送去別墅。”

秦琅有點絕望,“好的,我盡快給您送過去。”

老板沒說時間,那就是到家就要看見。

他默念了幾遍月薪,才心平氣和輕輕關上車門,把自己扔回了副駕駛上,苦着臉回家幹活兒。

殷凱岫找廖宸,是為了商量合作軍用反偵察機械開發試驗基地的事兒,這事兒不好在電話裏提。

挂了電話他立刻就過來了。

進門還沒來得及跟廖宸打招呼,他先挑起眉,“心情不好?”

雖然殷凱岫在軍隊,廖宸從商,但因為廖宸在國外的時候也參加過特種兵集訓,兩個人都是冷厲性子,算是臭味相投的好友。

起碼他比自家總愛吃喝玩樂的三弟更能看懂廖宸的情緒。

廖宸面無表情,聲音淡淡的,“沒睡好。”

殷凱岫把試驗基地的資料砸廖宸懷裏,給自己倒了杯酒,“又是你大嫂把你飛機搞走了?知道你心疼大哥,但也不能讓林家把廖氏當冤大頭。”

廖寒醉心醫學研究,一年到頭把實驗室當家。

他跟林家大小姐林清是指腹為婚的婚約,後來林清她爸又是為了廖如英死的,即便林家後來不太像樣,廖家也認這門親。

廖寒雖醉心研究,但也很重視家人,一點怨言沒有娶了林清。

哪怕這些年林家和林清再作,每鬧一次,廖寒都得頭疼好久,他也沒提過離婚的事兒。

廖宸為了能讓大哥過的舒服點,只要林清不去找廖寒鬧騰,她和林家有什麽小心思,能縱容的廖宸也就縱容了。

反正以林家的本事,他們也翻不起大風浪,最多也就是破點財,廖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他也懶得跟殷凱岫多讨論這個,直接拿起資料來看。

“要從德國外聘專家過來?那基地就得選在封閉些的地方。”

殷凱岫點頭,“地方你不用操心,我爸找常家二叔批了塊地,就是研發物資和資金這塊,還有後勤,我們兩家不能在明面上碰,只能你來。”

廖宸面上淡淡的,“我知道,不用走廖氏的賬,新成立個公司,從我私人賬戶走賬。”

反偵察一直是各國各大軍區的重中之重,明面上都有人盯着,想要暗中搶先一步占據先機,就不能讓人發現。

殷凱岫沒有意見,喝了杯酒他突然想起來,“不過從德國來專家得有咱們自己人做翻譯,不能從外頭找,我這邊暫時沒有合适的人選,你想想看誰合适。”

倆人一邊喝酒一邊談事兒的時候,許琳琅也從機場回到了市區。

她租的房子就在出版社附近,走路十分鐘就到。

她大三拿了駕照後,一直沒上過路,這樣也省得開車了。

回到家,許琳琅才發現,出差之前忘了把客廳的花束處理掉。

不在家也就十幾天,她在花店內自己精心挑選搭配的花束,就灰敗枯萎的不成樣子,花瓣都零落在茶幾上。

她放下行李箱,去洗了個手,沒急着收拾行禮和花束,從冰箱裏打開一罐啤酒,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

人人都會做夢,那一夜的夢有痛有累,更多卻是讓她充分體會到存在感的歡愉和上瘾。

就像毒P一樣,有理智的人都知道不能碰觸。

一旦碰了,即便再理智,也會偶爾為之失神,遺憾,甚至蠢蠢欲動騙自己絕不會沉淪,裝着傻想要再碰。

她很明白,做出來的愛,若真有那麽零點幾分,最多也就體現在炙熱的擁抱和占有裏。

身體分開後,持續的時間還沒有花期長。

啤酒喝完,她起身将家裏收拾好,下樓扔掉垃圾,她酒量不算好,有那罐啤酒,洗完澡她暈暈乎乎躺下就睡了。

年底出版社的工作不算太忙,很多都可以放到年後繼續。

許琳琅從十一月開始就跟着主編連軸轉,累得不輕,帶她的主編是個四十歲的女強人,也不是不通人情,一過臘月十五就給她放了假。

蘇文知道後羨慕極了,吃火鍋的時候捧着臉後悔,“早知道我這種美不适合演藝圈,我也該選外文系,就不用像現在一樣,窩雜志社裏苦逼。”

許琳琅淡定涮着羊肉,“別想太多,沒有藝考,你的成績進不了浦城大學。”

蘇文:“……”

“嗚嗚嗚……我後悔高中沒好好學習,你才工作一年!一年啊!工資高,外快也高,假期還多,我恨!”蘇文捂着自己的E罩杯心痛。

許琳琅被她逗得直笑,沒再刺激蘇文。

學語言這件事情是需要天賦的,許琳琅從小就很擅長學語言。

外婆葡萄牙語說得好,她小時候跟着學,上初中的時候就能跟外婆用葡語對話。

高中時,她英語經常考滿分,作文還上過江市英文雜志。

到了大學,對別人來說,學好英語就學不好法語的苦惱她也沒有,德語也學的挺順溜,就好像上輩子學過,投胎又忘了喝孟婆湯似的。

要不是她性格溫婉從不凡爾賽,估計會被同系同學套好幾回麻袋。

因為她會五種語言,一開始在外頭接翻譯的活兒價格就不低,現在偶爾有外快找她做口翻,價格都是五千起。

不過許琳琅也沒亂花錢,還是精打細算的養自己。

有父母留給她的錢,她再努力幾年,在浦城的好小區,全款買個大一居應該不成問題。

才說到外快,電話就來了。

打電話的是許琳琅的直系教授蘇瑞,“琳琅,正月初六你有時間嗎?”

“有時間,您這邊是有什麽工作嗎?”許琳琅軟聲笑道。

她從大一就入了蘇教授的眼,沒考研是因為該學的內容蘇教授都已經教她了,她對學歷這些東西不是很在乎。

蘇教授也知道她這懶散性子,說不動她,對外都說她是關門徒弟,給了許琳琅很多幫助,所以她一般不會拒絕蘇教授給的活兒。

蘇瑞聲音跟許琳琅的外婆一樣,帶着特別悠然的溫婉,“初六我有個學生要參加全球互聯網商會,現場國外來的企業比較多,需要翻譯的語種也不少,我想來想去你是最合适的。因為還在假期,給的日薪比較高,兩萬六小時,超時單算。”

許琳琅眼神亮了,“好哦!教授我可以!”

就是出版社的做翻譯十幾年的大佬,只要不是同傳,算三倍工資六小時最多也就一萬左右。

互聯網商會結束後應該還有酒會,超時基本是時薪的1.5倍,這一天下來她一平米廁所就出來了。

謝過教授,許琳琅挂了電話就跟蘇文分享了這個好消息。

蘇文更想哭了,“卧槽我真的說倦了嗚嗚……我一個月還沒有你半場活動賺得多。”

許琳琅趕緊安慰她,“說得好像你靠工資過活一樣,你不是為了泡小鮮肉嘛。”

蘇文好受多了,“也是!”

蘇家雖然家道中落,也算是過得比較好的中産階級,蘇文父母加起來年薪幾百萬,家裏房車都不少,還有一丢丢祖産,坐吃等死日子也過得不差。

“對了,你過年在哪兒過呀?要不去我家?”蘇文突然想起來。

以前許琳琅還能回江市,現在她外婆沒了,那對父母活着跟死了沒區別,回去更難受。

許琳琅搖頭,“你知道我的,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只要我生日的時候你陪我就好。”

蘇文想了想也是,她們家寶兒看起來柔弱冷清,實則是她們寝室裏內心最強大的一個。

除了每年生日前後有些不明原因的難受需要人陪,其他時候她一個人能活出好幾個老太太的悠閑。

蘇文想的沒錯,許琳琅是個能享受寂寞的人。

插花、爬山、練字、煲湯甚至做做衣裳,或者是讀幾本外文原着,她過年過得很充實。

正月初六,許琳琅早早起來,為了這次五位數的外快,她特意在過年期間設計了一款經典日常款小禮服及膝裙。

自己設計,自己打板,自己剪裁制作,出來效果很不錯。

雖然黑色小禮服裙比較長,幾乎到小腿肚,但裙擺用了輕微的荷葉邊,并不會穿出老處女的感覺,也足夠莊重。

她收拾好自己,配了雙office款圓頭粗跟小皮鞋,按時到達了浦城會議中心。

接待她的是一位姓楊的先生。

對方很客氣:“您好,許小姐,我是楊毅,也是蘇老師的學生,08屆的。”

許琳琅笑着伸手,“您好,楊師兄,您叫我琳琅就好。”

楊毅頓了一下,快速握了下許琳琅的指尖,以做賊般的速度收回手。

許琳琅:“……”她是會吃了他嗎?

楊毅笑着轉身把人往裏請,“許小姐別誤會,不是給我做翻譯,是給我老板做翻譯,您裏面請。”

許琳琅聽出來了,她這位師兄是提醒她工作場合要專業,不要套近乎。

她趕緊端起淡然的客氣笑容,微微點頭,“楊先生先請。”

等進到會議中心的貴賓招待室,許琳琅一眼就看到了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廖宸。

她腳步頓了下,心窩子微微發顫地想,可去特奶奶個腿兒的專業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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