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兩個人這一通鬧騰,許琳琅在夜笙住了一個星期沒能出門。
浦城上層圈子都傳遍了她的故事。
“他們都說你被廖二打斷了腿,真用籠子給鎖起來了。”蘇文過來看許琳琅,瞅着她蒼白瘦弱的模樣有些心疼。
她抱住許琳琅,“寶兒啊,你別較勁,別跟廖二較勁,也別跟自己較勁,很多事情我們改變不了,你越較勁越難受。”
許琳琅淺笑着給她泡茶,行雲流水的動作讓蘇文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又啥時候學了泡茶?以前你不是愛喝果汁嗎?”
“以前日子太寡淡,總想喝點有滋味兒的。”許琳琅含笑道,“你覺得我現在日子還不夠刺激?”
蘇文咂摸了下味兒,覺得挺有道理。
許琳琅又安撫她,“我和廖宸沒有較勁,我就是金絲雀當煩了,想嘗試下新關系。”
即便較勁,也全是她一個人的事情,還與這輩子無關。
許琳琅從未打算與別人說起往事,更不想讓蘇文擔心。
“新關系……”蘇文小心翼翼摸着下巴猜,“幹爹?”
許琳琅:“……常五少都教了你些什麽呀?你現在說話愈發促狹了。”
蘇文臉紅了下,雖然她以前也很随心所欲,可真走心的時候少,女孩子無論什麽年紀,經歷過多少事情,走心時總容易羞澀。
不過她很快就坦然了,她,鄭初瑤,許琳琅,三個人無話不談,沒什麽不能說的。
“那就是個老流氓,別跟我提他,提起來茶都不香了,全是他那股子沉茶味兒。”又酸又會算計人,讓人心裏怪不舒坦的。
許琳琅眼神中閃過了然,這些公子哥兒們極擅長沾花惹草,更擅長傷女人心。
“你說你和廖宸在交往,是他親口承認的嗎?微信群裏那些人說話可還不客氣着呢,他這樣的男朋友……”真心不适合留着過年。
但後半截蘇文咽了回去,說出來,許琳琅和廖宸鬧的話,吃虧的肯定是許琳琅。
“我這不是被收拾了一頓,還沒歇過來嗎?”許琳琅還是笑,她唇·瓣生的好看,淺笑像是彎彎的月牙,帶着微微潤澤,讓人特別想親上去。
“也正巧我來了大姨媽,等我休息夠了,肯定下去正名。”
蘇文點頭,“那就行,省得那些……狗東西說話沒把門。”
許琳琅知道蘇文想說的是鮮花們,她不在意這個,轉了話頭。
“從過完年好像一直沒有見到瑤瑤,微信裏說話也不多,她和常狗子怎麽樣了呀?”
“還那樣呗,貓一陣狗一陣,反正沒啥是炮火連天解決不了的問題。”蘇文倒是知道點,畢竟她的圈子和鄭初瑤的圈子有重合。
“她現在都算是二線小花了,打算再拼一把,早點把影後拿了就退圈,也算是對得起大學學的東西。”
許琳琅有點詫異,“我問的時候,瑤瑤還說以後想一直拍戲呢。”
蘇文撇嘴,“以後就當愛好呗,偶爾接一部戲解解饞,主要還是生孩子當豪門媳婦。”
許琳琅輕啜了口熱茶,茶香微苦,在舌根劃過,落入喉間回甘。
只苦味兒還是更重些,顯得那抹甜更為難得,上好的碧螺春,別人送給廖宸的,味道還算正。
“那你和常五少呢?”許琳琅又問。
常家是個大家族,比廖家和殷家都要人丁興旺些,大房當家做主,有三個兒子一個閨女,常家最小的常興洲就是大房的人。
三房則負責商業上的東西,跟廖宸合作更多,維持世家生活的體面,也不耽誤常家的正途,有倆閨女倆兒子,都在國外呢。
只有二房出了個畫家,常年在國外不回來,常二爺連老婆都沒有,只有個半路抱回來的兒子。
那兒子就是常興韞,排行老五,随了父親的性子,不愛正兒八經的工作,由三叔牽頭,其他世家支持,當了夜笙的大老板。
雖然常興韞跟他父親一樣比較逍遙自在,可嫁入豪門,對蘇文這樣的家世來說,依然是一種壓力。
蘇文滿不在乎,“我倆現在一個走心一個走腎,道不同不相為謀,還不定走到什麽時候呢,想那麽多幹啥,及時行樂呗。”
許琳琅見她不欲多說,眼神裏卻有藏不住的低落和煩躁,心裏嘆了口氣。
真懂如何去愛的人,确實容易傷心,更幾多煩心事難以排解,倒是讓許琳琅不知道是懂還是不懂更好了。
沒覺醒記憶前,許琳琅一門心思想要談戀愛,好像漫無目的的人生突然有了目标,滿腔激情,所有腦子都放在怎麽讓廖宸愛她了。
但那時候她未必真知道愛是什麽,只是憑着一股子勁頭照貓畫虎,愛沒得到,倒把愛情裏的煩惱和悲傷學了個透徹。
現在許琳琅腦子裏有許許多多千帆過盡的故事,她也曾樹叢中流連,被各種各樣的男人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對待過。
說句沒羞沒臊的話,除了礙着心髒的緣故,沒有體驗過正餐,該體驗過的事情許琳琅都體驗過。
她反而沒了去愛人的興致。
如今對廖宸更多是一種雞肋一樣的依賴,放棄吧,覺得自己前頭太傻比,申家寶珠不吃這種虧,想報複。
不放棄吧,她确實也有些後勁不足,去過陵市後,她總有些打不起精神。
更多她就不懂了,也無從談理解蘇文的難受。
有心哄蘇文高興起來時,廖宸回來了,提着一個三層的古風镂空食盒。
是門外秦琅遞給他的,沒進門。
食盒木質看起來很高級,還挺大,裏面是寥氏集團的六星級酒店廚師專門給許琳琅做的營養餐。
“吃着藥呢,喝什麽茶。”廖宸守着蘇文就直接把許琳琅撈進懷裏,喝掉了許琳琅剩下半杯茶。
而後在她唇上親了口,舌尖進去掃蕩一圈,恨不能将所有茶香都搶走。
那天睡到半夜,可能是折騰太狠,許琳琅發了高燒,廖宸半夜就被燙醒了。
病了她反而不哭,只一直可憐巴巴特別小聲呢喃,湊近了都聽不太清楚。
廖宸只隐約聽着她說,“寶囡難受,寶囡委屈,寶囡想你……”
嬌嬌柔柔,輕輕弱弱,全是小女子的哀怨,不讓人生煩,可憐的讓人多出點耐心來。
廖宸又推了半上午的會,盯着醫生給輸上液,才讓喬琳娜守着,去忙工作。
因為前頭時間耽誤太多,這一個星期廖宸忙得睡覺都是偷空,許琳琅一直斷斷續續低燒,昨天才剛退下去。
憋了一周,廖宸親得有點狠。
蘇文看得面紅耳赤,站起來,“我去找常五,回頭再聊啊。”
許琳琅輕哼着推廖宸,不害羞,可被廖宸親得面頰紅潤,也像是赧然,“晚上去下面聊吧?”
“好好好。”蘇文見廖宸瞪她,還帶着點沒收回去的狼光,翻了個白眼趕緊撤了。
門一關,許琳琅一腳踹上去,踩着廖宸不讓他靠近,“守着人你做什麽?”
“我給你發信息你又不回,你就是這麽對男朋友的?”廖宸順着她的力道,敞開腿仰靠在沙發上,腿嚣張得幾乎将人圈起來,眼神也有些不善。
許琳琅慢條斯理側身繼續泡茶,給他換了個新杯子,“那別人也不知道我是你女朋友,我不高興,不想回。”
廖宸又湊過來摟她,語氣帶着笑,有點哄的意思,“那晚上我跟你一起下去,攢個局,介紹你見見人。”
許琳琅點頭,驕矜着把沖好的茶端給他,“賞你的。”
廖宸輕笑,湊過去堵住她的唇,“我這會兒不想喝茶……”
“壞人~~~”許琳琅擅長利用自己的優勢,像是羽毛般的尾音掃在廖宸心尖上,讓他有種莫名的興奮。
空調可能壞了,室內突然升了溫,他讨厭悶熱,卻不讨厭流汗,猛地将人抱起來往卧室去。
這小妖精太嬌氣,這樣不行那樣不舒服,水床更能敞開了流汗。
廖宸下班回來已經是晚上飯時間,風停雨歇夜色已深。
慵懶抱着嬌軟,明明那些人就在夜笙,群裏熱鬧非凡,都喊着他過去,他也不想下樓,就想這麽跟許琳琅膩在一塊。
可能是關系的轉變又帶給他新鮮感,怎麽都要不夠。
許琳琅紅着眼圈嗔他,“我餓了,再不下樓我要餓死了。”
“行,先去餐廳吃飯。”廖宸在她唇上嘬了一下,抱着她去衣帽間換衣裳。
确實不能繼續躺下去了,再躺他還不知足。
本來許琳琅就大病初愈,以前還因為疲勞過度着涼發過燒,繼續下去,怕是又要病了。
廖宸知道自己體力強悍,許琳琅也感受到了,累過了頭,反而跑了餓,真等菜上來,她并沒有吃多少。
廖宸看她,“想吃什麽就說,讓人給你做。”她不該是這點飯量。
“來個法式蘑菇湯吧,再給我來點剛烤好的面包,切片塗上果醬。”許琳琅也知道自己得多吃點,她可不想再病歪歪的。
廖宸輕哼,“正兒八經的飯不吃,非得吃些甜膩膩的東西。”
許琳琅蹙眉,有點不耐煩了,“那正兒八經的戀愛我也不談,非跟你這個老東西,是不是也該反省?”
廖宸眼神一厲,沉着臉淡淡盯着她不說話。
許琳琅才不慣他狗脾氣,沒事兒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
等到去酒吧那邊包房的時候,廖宸胳膊一伸摟過來,她也沒跟他較勁,柔柔靠着他,特別乖巧。
在外頭她會收着點脾氣,除非是惹急了,她不會急着發作,發作也都是不溫不火,俗稱慢刀子割肉。
反正體驗過的人都知道,好受不到哪兒去,還不如被人劈頭蓋臉來一頓。
兩個人依偎着進了包間,還是上回鄭初瑤試裝那一間。
巨大的鏡面在二人一進門的時候就把人照出來了,還隔着距離,坐在沙發上的衆人就看見,開始起哄。
“喲,這不是二哥和跑掉的小女朋友嗎?腿好了?”
“哎呀呀,好久沒見你們一起出現了啊,肯定是床頭打架床尾和嘛。”
“琳琅是嗎?好樣的,加個微信,下回再跑找我,我路子多。”
許琳琅淺笑着不說話,把主動權交給廖宸,他沒開鑼,她說什麽都名不正言不順。
要是他開不好,收拾他的法子多得很。
廖宸面無表情淡淡掃了吱哇亂叫的那幾個一眼,見人收斂點,才将許琳琅摟得更緊點。
“介紹一下,我女朋友許琳琅,殷三兒你讓個地兒。”
包房內猛地一靜,都有些詫異。
殷凱樂嘴賤,也快,瞪大眼問,“認真的啊?”
“頭回談戀愛,能不認真嗎?”廖宸摟着許琳琅坐下,低沉好聽的聲音帶着漫不經心的調侃,像開玩笑一樣。
但話并不敷衍,“以後說話都給我注意點,我不會哄人,也不想費這工夫,誰給我拖後腿我可不客氣。”
殷凱承噗嗤笑出來,“不是,你好歹也別當着女朋友這麽說啊,哪個女朋友也不願意聽後半段兒。”
廖宸低頭看女朋友,面上端得特別穩,聲音懶洋洋的,“你不喜歡聽?”
許琳琅笑着搖頭,聲音很軟,軟得在座好些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我也不想你費工夫哄,你太累了我會心疼的。”
常三兒大叫一聲卧槽,“廖二你這是來拉仇恨的是嗎?”
“二嫂你以前就該多出來幾回,省得我們現在才開始羨慕嫉妒恨,連找個女朋友躲開狗糧的功夫都沒有。”殷凱承給廖宸面子,沖許琳琅笑。
許琳琅比他笑得好看,然後低頭喝水,不說話。
本來喝完法式濃湯,吃完面包,喝點冰酒會更舒服,但她病剛好,廖宸不同意,只讓人給她水,還是熱水。
水喝多了就要上廁所,許琳琅去洗手間,順便給蘇文發信息:“你怎麽沒來呀?”
蘇文:“雜志社有點急事兒,我走不開,寶兒你玩得開心點,麽麽麽!”
許琳琅頓了下,又發:“沒事兒吧?要不我去陪你?”
蘇文如果真有工作,不會一句話不說就不來,答應好的事兒蘇文從來不會敷衍,怎麽都要說一聲,除非她心情太壞沒顧得上。
蘇文信息還是那麽幹脆利落:“可別,有個常狗子就行了,我家經不起廖二造。”
許琳琅無奈,只能給她發了幾個擁抱,想了想又給她發了一溜521和1314的紅包。
女人不開心,包治百病,紅包也算。
等蘇文給她回了哈哈大笑的表情過來,還發了個‘真沒事兒了’的表情,許琳琅才停了紅包。
蘇文不願意說,她就不多問。
在別人情緒上頭的時候逼問不一定讓人舒服,有些女人喜歡傾訴,想蘇文這樣要強的,她不喜歡。
洗過手,許琳琅不緊不慢回到包間。
讓她有些詫異的是,即便她是女朋友的身份,還有嬌花往廖宸身邊坐,雖然沒攀上去,也靠得很近。
看見她進來,明豔動人的嬌花眼神有點忐忑,許琳琅沖她微微笑了笑,跟以前一樣,懶洋洋躲在一旁看手機。
其實那嬌花是殷凱樂故意搞事情,逼着過去的,就是想看看許琳琅的反應。
廖宸懶得搭理他,只要不貼太近用香水味兒熏他,這種場合他一般不會讓女人沒臉。
殷凱樂看見許琳琅回來,賤兮兮湊過去,故意逗她,“哎我說二嫂,你這身份可跟以前不一樣了,就這麽躲着?那多委屈我廖二哥呀。”
許琳琅靠在沙發上,細嫩的手腕撐着下巴,眼皮子微擡,漫不經心掃過去。
殷凱樂心頭猛地跳亂了幾下,忍不住心底卧槽好幾聲,這女的有點妖氣。
“殷三少的意思是,我不該占了廖宸女朋友的位子不作為,讓其他美女也施展不開是嗎?”帶着妖氣的許琳琅眼波流轉,眸中笑意盈盈。
“原來在殷三少的心裏,廖宸是茅坑呀?”
殷凱樂:“……”
偷聽這邊說話的人忍不住聳着肩笑,都去看廖宸。
廖宸冷冷盯着殷凱樂。
殷凱樂卧槽從心底蹦到嘴裏,“我啥時候說廖二哥是……我就是說女朋友就該有女朋友的樣子……”
艹,不管意思咋說,不文雅點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意思,沒別的解釋。
他捂着腦袋,“艹艹艹,等等我再捋捋,我這不是為二嫂叫屈嘛,你剛走就有人……”
艹了,還是茅坑。
廖宸拿往酒杯裏放的聖女果穩準狠砸在殷凱樂鼻子上,“我女朋友,用得着你叫屈?”
殷凱樂被砸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麻個雞,他以前只知道女強人坑人,潑婦吓人,他就喜歡溫柔的,可沒想到溫溫柔柔的小女人坑起人來,更他媽吓人。
他原本總想着暗戳戳逗許琳琅那股勁兒萎了,眼淚汪汪道歉,“二嫂對不住,我嘴臭,你別跟我計較。”
許琳琅往一旁挪了挪身子,語氣依然柔軟,“哦,那你要離我遠一點,我男朋友有潔癖,不讓我靠近有味道的東西,我最聽話了。”
“噗嗤——”
“哈哈哈……”
“我擦,有味道的東西,哈哈哈哈……”
本來還憋着笑看笑話的人再也忍不住,全都捂着肚子,讓許琳琅清淺一句話給逗得前仰後合。
連廖宸都勾起唇,那雙總是泛着冷意的眸子染上深深淺淺的笑,是高興,也是得意。
雖然這小妖精在沒人的時候作得人腦袋都要炸,在外頭看起來好像也不大聰明,可換了個性子,倒是不吃虧,也不傷他面子。
旁人羨慕的眼神兒還挺讓他受用的。
他高興,就有些想給許琳琅撐腰的念頭,扔下牌,主動走到許琳琅那邊去。
摟着她起身,“聽話好,看見這個東西了嗎?”
他指了指殷凱樂,似是開玩笑又帶着點認真,“下回再說不好聽的,直接上腳踹,往嘴上踹,踹得說不出話,或者踹得他會說人話,記住了嗎?”
許琳琅依然淺笑,沒回答,也沒拒絕,嫌髒是一回事兒,不給人面子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她喜歡直接捅刀子,惡心人的事兒,留給廖宸就夠了。
殷凱樂笑着罵了聲,揉着鼻子也沒再說啥。
都是打小玩在一起的兄弟,不至于因為幾句話就抹不開面子,但廖宸的意思他們收到了。
知道他認真,那以後他們對許琳琅就會客氣些,跟對那些世家女一樣。
世家的女孩有家族給底氣,許琳琅同樣,她現在底氣比誰都足。
等上了樓,廖宸抱着許琳琅往溫泉邊去,還要讨賞,“我今天表現好不好?”
許琳琅懶懶嗯了聲,“我累了,想睡覺。”
她有些意興闌珊,主要是這些觥籌交錯中讓人心照不宣的鄙視鏈,都是她過去經歷過無數次的。
上次她在塔頂,高高看着,這次她在塔底,仰頭體會了。
都一個鳥樣子,讓人厭煩的優越感和充滿欲念的掙紮,她都沒興趣。
廖宸抱着她進了溫泉,不肯讓她就這麽睡,“既然累了,正好泡泡溫泉,這溫泉水是特地從郊區溫泉引過來的,對身體好,泡泡沒壞處。”
“那你別折騰,我累着呢,要是徹底成了陰影,我以後就再也不來了。”許琳琅由着他伺候,不着寸縷卻像是黃袍加身一樣自在。
她不怕廖宸做什麽,才剛過去一個星期,這個地方發生過什麽廖宸心知肚明,剛在外頭給過他面子,他不會讓她不高興。
果不其然,廖宸挑了挑眉,想起池子裏絲絲縷縷的血,還有她高燒不退的事兒,順着水波坐在她對面,沒亂來。
小妖精雖然不用哄,卻得順着毛摸。
不然惹急了她,哪怕她沒有弄死誰的能力,折騰起來實在讓人不好受。
而且廖宸能感覺得出,許琳琅突然就有些沒精神,不像是身體原因,更像是心情不好。
一個星期前她兇狠過崩潰得有些不正常,她說是因為不想繼續了,廖宸不太信。
廖宸從小就眼尖,精于察覺人的各種各樣的情緒,所以他才會那麽厭惡父母的行為。
這些年他一直在布局掌控廖氏,可能掌控欲也是因為這個目标而養成的。
現在已經成了他的本能,他不喜歡脫離掌控的事情,尤其在許琳琅這裏。
只泡了二十多分鐘,廖宸将人抱回去,有心跟她聊聊。
“心情不好?因為殷三兒?”
“沒有呀。”許琳琅靠在他身上把玩他的手指。
他手指修長,指節分明卻不過分粗壯,也不秀氣,帶着力量感,卻很美,不像彈鋼琴那種美。
非要形容,大概是……射箭那種,回回都帶着要釘死誰的勁兒。
被廖宸捏着下巴擡起頭,許琳琅眨眼,“怎麽了?”
廖宸定定打量她,眼神有點涼,沒說話。
許琳琅仰頭靠在他身前,略趴着,他想聊那就聊呗。
“為什麽你叫殷凱樂殷三兒,大家都知道他叫什麽,但是楊霏學姐的男朋友就叫常三兒呢?”
這事兒蘇文也問過,她們一直挺好奇。
其他人都有名字,叫排行有時候是為了擡舉,有時候純是太熟悉,叫着方便。
唯獨常三兒,就一直是常三兒,好像沒幾個人知道他叫啥。
廖宸不滿意,“你确定要在床上,跟我讨論別的男人?”
“愛聊不聊,不是你跟我找話說嗎?”許琳琅比他哼得還大聲,嬌氣地給他個後腦勺。
廖宸又樂了,他發現自己現在挺喜歡找氣受,被她氣了還不難受,總想樂,大概被氣樂已經快成習慣了。
他從背後擁着許琳琅,聲音溫柔下來,“常家這一輩是興字輩兒,別人名字都挺好聽,常三兒叫常興祈,這名字上學的時候被跟他不對付的人傳過笑話,說聽着就反胃,像是曬幹了的魚,那時候常三兒還特別瘦小,別人就老叫他常幹魚。”
許琳琅有些想笑,又覺得笑了不地道,現在常三兒那樣魁梧壯碩,可看不出瘦小過的痕跡。
不好意思笑是出于教養,任何時候拿別人的痛處笑都很讨厭,這種外號算是校園霸淩了,小孩子可惡起來是沒有底限的。
“覺得他可憐?大可不必。”廖宸聲音帶着暖意,下巴擱在許琳琅腦袋上。
“起外號的那個被他打斷了腿,粉碎性骨折,這輩子都是瘸子,其他人叫着逗他他不在意,帶着惡意的,每個都被他揍得不輕,看見他就哆嗦,躲着他走。”
“那為什麽?”許琳琅不害怕這種兇狠,更好奇了。
她動動腦袋,用頭發摩擦廖宸的下巴,催他繼續說。
廖宸聲音裏帶了笑,“也不知道為什麽,女孩子聽着他外號,總覺得他是彎的,為了勾搭女人的時候有面子,他禁止我們叫任何跟幹魚有關系的稱呼,名字也不行。”
許琳琅:“……”幹魚,幹……魚,中文真是博大精深。
她笑得身子輕顫,廖宸胳膊都感受到,微微發癢,他将人抱起來,“你勾我犯罪。”
許琳琅:“?”喝了幾斤啊這麽沒數。
“我對你沒抵抗力,你還笑着碰我胳膊。”廖宸承認自己無恥,眼神描繪某個被他借題發揮的地方。
許琳琅笑着藏在他胸前,咬他唇,“你知道不要臉三個字怎麽寫嗎?”
“我只知道前兩個字怎麽寫。”廖宸翻了個身準備幹壞事兒,唇貼着唇聲音暖熱,“你說過太多次了。”
許琳琅:“……”
七夕了,讓狗子緩緩,快給他上文案了。
今天改文改到崩潰,有點日不動萬,祝小可愛們七夕快樂!明天繼續~
七夕怎麽能沒有包呢?本章紅包包也安排上,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