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賀爵安看到了他眼中的警覺與防備,心中一動,笑道:“你說的沒錯。”
蘇昔望着他轉身走開的背影,恍恍惚惚地想,真尴尬,剛剛還以為他想要來一發。
不料賀爵安沒走出幾步又折回來,動作迅猛地朝他撲過來,将他從沙發上掀翻。
暈頭轉向的,蘇昔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被賀爵安抱住腰轉了個圈,趴在他懷裏。
賀爵安躺得安适,發出綿長深邃的呼吸聲。
此時的舉動,在兩人這段時間的相處中已經算是過界,蘇昔趴在他身上,一時間有些茫然無措,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放開。”
賀爵安神色慵懶,态度卻是強硬,一只手掐着蘇昔腰,一只手在蘇昔背後緩慢拂拭,口中輕輕說道:“放輕松,不是你說周末要放松?”
蘇昔試着掙脫,未遂。
沙發陷進去一塊,同時承受着兩個成年男人的重量。
要是真算起來,賀爵安這樣的行為也算不上過分,就這樣抱在一塊兒躺一躺,簡直可以說是純潔了。
賀爵安看着蘇昔在自己身上扭來扭去,掙動的幅度不大,怯怯的,帶着些許迷茫,像只落入虎口的動物幼崽。
看着看着,他就忍不住笑起來:“你扭什麽?”
蘇昔說:“你這樣,我放松不下來。”
賀爵安若有所思,過了會兒,說:“可是我感覺很放松。或者說你不喜歡在上面?”
蘇昔瞪着他那張坦然自若的臉,稍稍回憶了一下第一次醉酒後醒來的早晨。
那個換襯衫都要躲進洗手間的、守身如玉的貞潔烈男,他不見了。
“不,”蘇昔笑,“我非常喜歡在上面。”
他不光說,還拿出了實際行動,當即将身體全貼上賀爵安的,臉頰緊挨着對方的心髒。
賀爵安呼吸逐漸粗重。
蘇昔擡頭看了他一眼,“好吵。”
賀爵安不解:“哪裏吵?”
蘇昔伸出一根食指按在他心口:“這裏,動靜好大。”
賀爵安不說話。
蘇昔促狹地看着他,低聲問:“裏面是不是住着什麽人?”
賀爵安把他摁進懷裏,整個胸腔在他耳邊震動:“睡你的午覺!”
蘇昔安靜下來,當真就這麽睡着了。
醒過來發現賀爵安和他一起擠在沙發上閉着眼。
這一覺睡得極沉,外面天快黑了,屋子裏一片昏暗,靜得可怕。
蘇昔被擠在角落裏,動動手指,碰到的是賀爵安的身體,動動腿,碰到的還是。
呼吸間全是另一個人身上的氣息,那氣息淺淡清爽,并不讨厭。
蘇昔這邊有條不紊的過生活,就連和賀爵安見面都仿佛成了平常生活中最自然的一個環節,即便兩人在一起說話的次數依舊不算多,一起做的事情也很少,但是很多時候哪怕各自做着手頭上的事情不說話,氣氛依舊和諧。
另一邊,蘇昔第一次參演的大制作電影《臨淵》票房則是穩步上升。
由于口碑傳開,實力經得起檢驗,于是一傳十十傳百,票房滾雪球一般,數次刷新記錄。
這是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
一開始爆出蘇昔要參演,并且還是男二,即便有知名大導背書,不看好的人和看熱鬧的人還是占了多數。
電影取得這樣傲人的成績,從前對蘇昔有多不看好,如今就對蘇昔有多驚喜。
蘇昔的臉認識的人多了,也就減少了出門的次數,賀媽媽也不知是體諒他,還是因為賀爵安上次那通電話,之後連找蘇昔見面的次數都很少。
于是賀爵安和賀媽媽颠倒過來,蘇昔的空閑時間又大半是和賀爵安在一起。
有了先前陪伯母阿姨太太們逛街的慘痛經歷,蘇昔表示和賀爵安呆在家裏簡直就是神仙一樣的生活,哪怕聊天冷場,那也是有冷場的趣味的!
蘇昔偶爾無事,會在屋中溜達,平日他只在廳中活動,那間唯一的書房就跟倉庫差不多,用來對方不常用的東西。
某次他閑來無聊進去了一趟,原先是打算找個不知扔哪兒去了的舊箱子,翻着翻着,發現這裏還真是個倉庫。
書櫃最下面一格裏翻出不少陳年舊物,看樣子還都是房子真正的主人賀爵安賀總的舊物。
賀爵安随口跟他解釋,這房子裏以前少年時期住過的地方近,後來那地方沒住了,舊東西就順路搬到這裏放下了。
“要不是今天你找出來,我沒準忘了。”
賀總如是說道。
蘇昔拿着賀總十幾歲剛冒胡茬時的照片說這就是所謂的愣頭青,賀爵安看着自己那傻不愣登的樣子,感覺有點偏頭痛。
蘇昔哈哈大笑,拖着他去打游戲,美其名曰幫他找回年輕的感覺。
其後整整一天,賀總黑着臉看他在游戲裏和人打嘴炮說騷話。
第二天蘇昔有些心不在焉,偶爾會趁賀爵安不注意,看着書房的方向走神。
他告訴賀爵安自己可能要火了,怕帥到更多人,讓更多少男少女魂萦夢繞茶飯不思,心理上有點過不去,需要一個人冷靜一會兒。
賀爵安慶幸自己不是第一次發覺這小家夥自戀的嘴臉,冷笑一聲,留他一個人“冷靜”去了。
《臨淵》名利雙收後,蘇昔作為第一次擔任重要角色的新人,受到的贊揚聲不絕于耳,确實已經是個與同齡人狠狠拉開差距的優秀新人。
人在學校坐,影視綜藝代言邀約就沒有斷絕過。
賀爵安建議他穩打穩紮,不要圖一時之利什麽合同都簽,蘇昔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
經紀人應小岚在第一次帶着劇本來找蘇昔的時候就撞見賀爵安。
外人面前常年精英打扮體面矜貴的賀總,正穿着居家睡衣從卧室走出來。
應小岚,一個三歲幼兒的母親,差點當場暈厥倒地。
蘇昔從另一個卧室穿着同款睡衣走出來,扶住他神思恍惚的岚姐開始認錯:“怪我,怪我沒把話說清楚,只跟你說了新住址,沒說昨晚住的不止我一人。”
應小岚坐下來捋捋思路,怒瞪他:“問題的關鍵是這個嗎?”
她瞥見賀爵安進了廚房,這才拉着蘇昔審問起來:“你在搞什麽?不要告訴我剛剛走過去那個人只是和賀總長得很像的某個合租室友。”
蘇昔簡單說了一遍事情的起因,瞥見賀爵安從廚房出來,手上拿着兩杯剛熱好的牛奶,便朝他招了招手:“早上好。”
賀爵安把牛奶順手放在他旁邊,又回了卧室,将客廳的空間留給他們。
應小岚看呆了:“你們還挺熟練?認真的?我不是在做夢吧?”
她可能還需要一陣子才能消化這個消息,蘇昔也不指望能讓她相信自己的清白,幹笑着解釋:“只是偶爾,也不是一直住一起。”
和賀爵安這種人搭上關系有好有壞,應小岚有一肚子話想要好好交代這個尚且年輕的孩子,可瞥見賀爵安那半掩的房門,又将話憋回去了。
按蘇昔說的,這裏到底是別人的地盤,有些對自己人說的心裏話不适合在這裏進行。
她說了來這裏的正事。
應小岚今天過來,一來是看看自家孩子的新住所可還滿意,二來是要給蘇昔送劇本。
《臨淵》票房破紀錄創豐收後,蘇昔作為男二引來無數影視公司注意,邀請他參演的劇本雪花一樣飄到應小岚這個經紀人手裏。
作為一個不入流的小透明經紀人,她也是第一次遇上這麽熱鬧的情況,既為蘇昔高興,又替自己擔心,樹大招風,将來的路不好走,她怕自己的能力有限,給不了蘇昔更好的幫助與保護。
臨近年底,不少項目的正式開始時間都要等到年後。
下一部戲,多半是在年後開拍。
但是籌備工作已經在進行中,蘇昔想趁熱打鐵,最好就要在這段時間盡快做下決定。
“我已經初步篩選了一遍,一些明眼人一看就很爛要啥沒啥的,還有不符合你形象的,都已經去掉了。”應小岚給他看整理出來的結果,“現在還剩下這五個,你自己看看,有什麽問題我再去聯系對方确認。”
蘇昔喝着賀爵安端過來的牛奶,張嘴滿口都是奶香味,對應小岚小聲說道:“岚姐,你工資有沒有漲,我現在可是比以前紅,公司就沒給你獎勵?”
應小岚狐疑地盯着他:“你問這個幹什麽?”
蘇昔對她招招手,繼續壓低聲音:“你知不知道,賀爵安是咱們公司的頂頭大boss,也就是說,實際上決定我們命運的,就是剛才給我端牛奶喝的人。”
“所以你就這麽沒有節操地成為了頂頭上司的腿部挂件?”
“我像是那種人嗎?”蘇昔說,“現在跟你說正事,別開我玩笑,我是說,岚姐你就不想為自己考慮考慮?比如跳個槽什麽的?”
應小岚更加摸不清他的意思,公司在業內确實不算頂級,雖說背靠扶山集團,到底不是最被看重的那一部分,更像是撿來的孩子。
這個圈子裏但凡想走得更長久,站得更高,會做首要考慮的絕對不是應小岚他們的經紀公司。
“你……”
應小岚話沒說完,換好衣服的賀總從卧室走出來,帶着一身不容忽視的強大氣場,瞥了他二人一眼。
賀爵安見蘇昔和自己經紀人偷偷摸摸咬耳朵到現在,下意識地眉頭微蹙。
不管是蘇昔,還是蘇昔的經紀人,都有防備着他的意思,比起來,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外人。
蘇昔恢複平常笑容,對他擺擺手:“賀總再見。”
賀爵安面色冷淡地點了下頭,轉身走了。昨晚在附近見一個合作方,拖得有點晚,剛好遇見蘇昔,就順路到這邊住了一晚。
現在離開,在蘇昔看來再正常不過。
可是賀爵安總覺得蘇昔跟急着趕他走似的。
賀總心情不好,剛進公司就過問起了集團下面的影視部分的業務,會議室在座高管堆滿皺褶的臉上寫着懵懂,天知道為什麽這位大佬今天親自關心起了影視業務,這不是默認被散養的野孩子嗎。
年關将近,賀爵安開了一上午會,接近中午的時候,蘇昔主動給他發消息,問他春節期間當托的問題。
蘇昔更喜歡用這種文字的方式聯系他,兩人也只有在這時候交流起來更有模有樣。
賀爵安不知道他怎麽想,反問他:“你有什麽自己的私人安排嗎?”
蘇昔很快回過來:“你那邊如果不需要我,那我就去岚姐家過年。”後面跟了個開心轉圈圈的表情。
蘇昔很久都沒有回過家了,也不知道回哪個家,好像所有人都覺得他母親的死是他造成的,去哪裏都有點尴尬。
他出來五年,有兩年的除夕是自己睡過去的,還有三年被應小岚拖回去一起吃的年夜飯。
不過這也不妨事,不能和親人朋友一起守歲的,這世上多的是,他這樣根本不算什麽。
蘇昔心想。
走神的時候賀爵安的消息回過來,直截了當地寫道:“有男朋友,還去經紀人家裏過年,不合适。”
蘇昔表情嚴肅:“好的賀總,我明白了。”
這意思是說,除夕照常上崗,做最敬業的托,演最逼真的戲。
賀爵安被他那副表情打擊得不想說話,原本想問問早上他和經紀人在那悄悄摸摸嘀咕什麽,想想又算了。
這人撩不動。
堂堂賀總,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思路出現了問題。
除夕那天賀爵安自己開車和他去賀家父母的住處。
房子遠離市區,有份難得的寧靜與安逸。
蘇昔滿以為今天要面對一籮筐的親朋好友,以賀家的家底和社會地位,這種重大且傳統的節日,意義絕不僅僅是用來合家團圓。
等車子一路開到門口,才發現房前屋後都很清淨,除了節日的裝飾襯得整片建築有了溫度,不見觥籌交錯的社交場景。
站在門前,賀爵安見他意外,笑問:“跟想象中的不一樣?”
蘇昔誠懇地答曰:“有些一樣,比如這豪宅。有些不一樣,比如……這花盆裏的蔥是伯母種的?”
他說着就彎腰去觀察走廊柱子邊那盆綠油油的、疑似小蔥的植物。
賀爵安拍掉他伸過去的手,“是水仙花,土培的。”
蘇昔恍然且詫異,拖着長音:“是嗎?”
賀爵安說:“不是,騙你的,就是蔥。”
“你們嘀咕些什麽呢,嫌家裏熱,站門口乘涼?”
蘇昔頭頂上方冒出一道渾厚的男中音。
擡頭一看,一位胡茬花白的男人從右邊的窗口探出腦袋來,盯着他和賀爵安看。
蘇昔摸不清狀況,覺得這人氣質不凡,長相有點像賀爵安,說不定是賀爵安他爸,但又不敢确定,畢竟這人現在現在還戴着廚師帽,是賀爵安父母請來大廚也說不定。
他正兀自在心裏做着嚴謹的分析,賀爵安在他旁邊喊:“爸。”
蘇昔:“伯父好,我是蘇昔。”
賀父:“你就是蘇昔啊,我看了你的電影,演得不錯。”
蘇昔忽然被誇,竟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第一次見面就這樣草率,也是他沒想到的。
賀爵安的父母雖不在江湖,但江湖仍有他們的傳說,賀父當年離經叛道不顧家族反對執意自己創業,一手創立扶山集團在商界打下一片天地,又無視家族安排的聯姻,和一個身嬌體弱的美貌千金結合,之後就在妻奴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獨子剛成年,就試圖當甩手掌櫃,和嬌妻提前享天倫之樂。
蘇昔以為這般鐵漢柔情的英雄人物晚年生活也該轟轟烈烈精彩絕倫,卻沒想到在柴米油鹽花開花落的平凡日常裏擁着妻子笑出滿臉褶皺。
這種場景他也曾在經紀人家中見過,岚姐說他們普通人和賀家不同,至少今天所見沒太多不同。
賀家的年夜飯是所有人一起準備的,賀爵安的父親不放過任何一個在妻子面前表現的機會,親自掌勺。
蘇昔和這座房子裏僅有的幾個工作數十年的阿姨打過招呼,準備留在廚房幫忙,被賀爵安拉走了。
賀爵安壓低聲音說:“把這裏留給他們吧,我們去別處。”
蘇昔從進來開始就出現的那種感覺在這一刻更加強烈,他看向廚房裏恩愛和諧連準備個晚餐都能冒出愛心泡泡的兩位長輩,不禁有些同情賀爵安。
“你說的對,不能再繼續當電燈泡了。”
父母眼中彼此太過重要,親生孩子都能變成電燈泡,想必賀總的成長之路有些艱辛和孤獨。
賀爵安帶他回房間。
這裏不比外邊的公寓,望着僅有的一張雙人床,蘇昔為今晚的同床共枕感到些許尴尬。
“在這裏待幾天?”他很關心這個問題。
“看情況。”賀爵安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蘇昔發出不知所謂的笑聲。
賀爵安在這樣的氣氛中也忽然莫名地窘迫起來,好像兩人正在做什麽羞恥的行為。
奇明明以前連更沒羞沒臊的事情都做過,現在熟起來反倒還要求他發乎情止乎禮了?
賀總自己把自己繞進了死胡同,一回頭,蘇昔已經淡定自若地坐在單人沙發上玩起了手機。
這棟房子裏的卧室于賀爵安而言和酒店沒差,住過便走,從來沒被當成過歸宿,眼下沙發上坐着蘇昔,空氣裏飄着熟悉的氣息,他感覺還是要比酒店強一些的。
餐廳飄來飯菜香味,賀爵安準時帶着蘇昔出現在餐廳蹭吃蹭喝。
賀父望着滿滿一桌佳肴成就感十足,向妻子炫耀自己學藝數月後的成果,言語之間竟有些撒嬌讨要獎賞的意味。
這樣一來分給其他人的注意力大大減少。
蘇昔眼觀鼻鼻觀心,感嘆這年夜飯吃不過無所謂,總之狗糧很夠很飽,順便繼續同情賀爵安這個父母健在型孤兒。
“伯父伯母,感情一直這麽好?”他側過臉來小聲跟賀爵安打聽八卦。
賀爵安點了下頭。
蘇昔搖頭嘆息,慈愛地摸摸他的手:“賀總,看到你在家裏也這麽受忽視,我就平衡了。”
賀爵安反握住他的手,戲谑地問:“原來你這麽大了還因為被爸爸媽媽忽視哭鼻子啊?”
蘇昔礙于長輩在場,對他擠眉弄眼地示威。
賀父賀母再蜜裏調油也不至于無禮到目中無人,忽視兒子以及兒子第一次帶回家的“戀人”,然而一扭頭就瞧見兩人眉來眼去膩膩歪歪,在桌底下小動作不斷。
賀爸爸想不到自己這麽筆直的父親在,怎麽兒子養着養着就彎了,抓耳撓腮之餘也只能維持身為合格父親的包容與尊重,含笑祝福。
身前哪管身後事,兒孫自有兒孫福,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哪還管得了百年之後的變化,由他去吧。
最重要的一點是,老婆喜歡,老婆支持。他還能怎麽辦呢。
飯吃到一半,賀媽媽的手機響。
知道她電話的人不多,這個時候會打過來的可以用排除法立刻确定下來是誰。
視頻電話接通後,屏幕上出現一張許久未見的被放大的臉,死亡角度下的那張臉依稀可以瞧出帥過的痕跡。
“伯母!想我了沒有!”楚儀剛從外地拍完戲回來,見到自小熟悉的發小母親十分激動,在手機裏興奮地說話。
他從鏡頭裏掃視一圈,沒看到賀爵安的臉,“老賀今年又不陪你們對不對,我就知道,沒事兒伯母,我來給您拜年!”
賀媽媽笑道:“安安在呢,偷偷告訴你,他還帶男朋友一起來這兒了。”
蘇昔聽出楚儀的聲音後有點擔心,他和賀爵安弄虛作假的關系并沒有傳揚,賀母也因兩人身份特殊并沒有四處宣揚。
楚儀如果知道,豈不是有些難辦,他要讓楚導知道他和賀爵安是演戲,還是連楚導一起騙過去,這是個問題。
手機裏傳出楚儀驚訝的聲音:“男朋友?”他顯然難以置信,“不是吧,老賀你把林寒從國外追回來了?這麽快的嗎?!”
賀媽媽連忙捂住手機,偏過臉迅速看了蘇昔一眼。
蘇昔早已将頭轉過去,剛剛那個陌生的名字從楚儀嘴裏說出來時,他就發現在場幾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對勁。
看來是個敏感的話題。這種時候他比較适合裝小聾瞎。
賀爵安在一旁高聲說道:“挂了吧,吃飯呢,你有什麽話明天滾過來這裏當面聊。”
楚儀雖看不到鏡頭之外的人,卻不耽誤他拌嘴,“嘿我說老賀你也太絕情了吧,我這是在關心我伯母,又不是找你!”
接着又對賀媽媽換上乖巧燦爛的笑容,“那伯母您先吃着,我明天去給您還有伯父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