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蘇昔閉眼躲讓,“你別鬧。”
賀爵安低聲說:“不讨嫌,一點兒也不讨嫌。我們蘇蘇眼睛這樣好看。”他的手指滑過眼尾撫上臉頰,換了個方向輕刮了下他的鼻尖,“鼻子也好看。”又劃過鼻梁那道精致優美的弧線,指腹摩挲着他柔軟的唇瓣。
蘇昔打開他的手,表示賀總誇人的語言好蒼白。
賀總不否認這個事實。由衷贊美一個人的時候根本沒有多餘的腦細胞用來搜索華麗辭藻。
“為了答謝你跟我分享的故事,你可以對我提一個要求。”
賀爵安想了想,這樣說道。
蘇昔眼睛一亮,驚喜地問:“真的嗎!”
賀爵安內心膨脹,以為自己迎來用武之地:“當然。”
蘇昔噌地站起來跑去搬一個大盒子,人沒來,聲音先到了:“我買了一臺老式游戲機,兩個手柄,插卡玩兒,你陪我!”
賀爵安:“……?”
蘇昔連忙又說起自己小時候看別人都有好朋友一起玩的時候羨慕得流口水的故事,先不提他小時候插卡游戲機還盛不盛行,看別人打游戲不是手癢而是流口水就很奇怪。
但是現在賀爵安顯然沒有讨論這種細節的餘地,說出去的話就是潑進沙漠的水,收不回來。
蘇昔手腳麻利地弄好裝備,塞給他一個頗具年代感的游戲手柄,便張羅着開玩了。
從超級瑪麗玩到坦克大戰再到魂鬥羅,賀總全笨拙得像個手殘,這不能怪他,怪從小到大接受的精英教育裏沒有教人打游戲這個選項。
蘇昔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搖頭晃腦地感嘆:“代溝,真的有代溝。”
賀總故作堅強地辯解:“打游戲的水平和年齡沒有必然關系。”
蘇昔仰着一張年輕得甚至有些青澀的臉,毫無誠意地附和:“是的,和年齡沒有關系。和年代有關系。”
直接将賀爵安說得差出一個輩分去。
賀爵安都氣笑了,猛地把人撲倒在地毯上,惡狠狠地說:“我倒要好好瞧瞧,你們這些小家夥內在裏裝着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常年保持鍛煉和健康生活的身體健碩有力,散發着屬于男性氣質的荷爾蒙,從每一處發力的位置崩出肌肉的形狀。
蘇昔當即由張牙舞爪活力四射的新生代淪為猛獸強勢進攻之下毫無還手之力的小白兔,慫慫地求饒。
他不情願,賀爵安也沒敢鬧得過分,圈在懷裏抱了一會兒,放開了。
就這樣,賀爵安抽出來放松的假期飛快溜走,投入工作,回想起來明明比往常每一年都過得平淡,家門都沒出幾次,卻比哪一年都過得快。
蘇昔偷閑不了幾天也進了劇組。
他拒絕楚儀的邀約,開始和鄭吳思合作拍第二部電影,是那部賀爵安不太滿意的年代戲,最終定名《山有木兮》。
除了拍攝環境有些艱苦以及造型不太帥以外,他想不出這戲的配置有什麽讓賀爵安不滿意的。
這部戲最大的話題還是在蘇昔身上,一來有上部戲的口碑和影響力積累觀衆基礎,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鄭吳思這次罕見地選擇一個尚且算作新人的演員當男主角。
雙鄭組合消失,影迷困惑,路人驚奇。
但至少這次沒那麽多人罵蘇昔帶資進組侮辱藝術。
向來和鄭吳思綁定的黃金搭檔,三笠影帝鄭放,在次日替衆人解開疑惑,宣布了一條消息:“我們領證了,沉迷婚後生活,無心工作。度蜜月ing。”順手附上兩個紅本本的照片以及數張影後陳吟因的旅游照。
他雲淡風輕,吃瓜網友炸鍋了。
陳影後在客串《臨淵》時就有小道消息稱這個劇組有兩位德藝雙馨的影帝影後級別藝人在搞對象,因為毫無苗頭,兩人身上也實在沒什麽争論點,所以當時這個爆料迅速淹沒在更多勁爆抓人眼球的八卦中。
後知後覺的吃瓜網友一邊因痛失男神女神而含淚祝福,一邊扒起了往日兩人同框的各類視頻,在蛛絲馬跡裏瘋狂嗑糖。
蘇昔作為最早的知情人,看着廣大網友懵逼抓狂的模樣笑而不語。
他頂着剛做好的新戲造型,灰頭土臉地給鄭放和陳吟因的官宣微博點贊,評論:“百年好合。”
鄭放手速驚人地P好了蘇昔新戲放出的片場生圖表情包,無情回複道:“小夥子真精神。”
那照片上的蘇昔頂着相當樸實的發型,皮膚被畫得黑黝黝,全身上下除了一雙眼睛清清亮亮,其餘全做灰撲撲的打扮,正咧嘴叉腰蹲馬步朝鏡頭笑出屬于純樸少年人的頑劣。
鄭影帝開着他和蘇昔之間的玩笑,路人卻從這随手截的一張圖裏瞧出了屬于那個年代的味道。再對比圖中人上部戲的表演,判若兩人宛若新生的感覺就出來了。
鄭放忙着去結婚,蘇昔獨挑大梁當主演,吃瓜群衆目瞪口呆,視線全圍着這個年後新開工的劇組轉。
賺足了一波視線後,《山有木兮》劇組迅速隐匿,專注拍攝。
蘇昔進組後就沒那麽多機會和賀爵安見面,日常重心被拍戲占據,聯系得最頻繁的人是經紀人應曉岚以及助理和司機,無論工作還是生活,都只與這些人聯系密切。
賀爵安像是從他生活中消失了。
沉寂了一個月後,賀總的心躁動不安。
他這次沒做《山有木兮》電影的投資方,但他給負責跟拍《山有木兮》電影創作過程的紀錄片拍攝團隊打了一筆巨款。
于是賀總在一個晴朗的春日午後跋涉千裏來劇組視察工作。
拍攝地基本全在南方。
雪融了花開了,柳枝上抽出綠油油的新芽,他急于想看見的男孩此刻頂着柔軟蓬亂的頭發,兇神惡煞地把一個清純柔弱的姑娘推倒在柳樹粗壯的樹幹上,紅着眼眶克制又隐忍地放狠話:“你敢丢下我一個人去北方,我就追過去當着你們學校所有人的面親你!”
賀爵安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急忙抓過場務手裏的劇本,迅速浏覽完這一場的戲,一擡頭,那顆老樹下的兩人已經演到最後了。
蘇昔扮演的偏執深情的青年把白嫩漂亮的女孩按在樹上就要強吻,按照劇本的寫法,還真就吻成了。
樹下冒着鮮氣的男孩女孩在糾纏,賀總的心肝脾五髒六腑也全在肚子裏糾纏。
眼見蘇昔那個霸王硬上弓的陣仗就要得逞,邊上傳來一聲大喝:“卡!”
導演本人都被喊懵了,從監視器後面探出頭,看見了賀總那張嚴肅而又帶着些惱怒的帥臉。
蘇昔從戲裏的狀态出來,和對戲的女孩握了握手,走過來問:“你怎麽來了?剛剛你喊的?”
他看向賀爵安的表情一點也不驚訝,說完還跑去導演那裏看剛才的回放。
賀爵安幽幽地瞟了他幾眼。
還是一旁的副導演比較有眼力見,虛心請教:“賀總是對剛剛拍的這段有什麽看法嗎?”
導演聞聲擡頭看過來,不滿地說:“有看法也等拍完再說啊,您這是幹擾我們正常工作。”
賀爵安的腦子裏始終在回放剛剛那纏綿不休的畫面,頓時有些氣血上湧,腦子一轉,理由充分地批判道:“不是年代戲嗎?怎麽還有吻戲?輕浮!山村有志青年大庭廣衆之下接什麽吻?輕佻!劇本我看了,這段既不符合時代氛圍也不符合趙若林行為邏輯,我強烈建議删改。”
剛開始衆人覺得這位大佬是在故意找事,細想起來又覺得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于是暫停這場戲,開始緊急商議調整劇本。
蘇昔去休息間。
賀爵安見他抿了下嘴唇,知道他是渴了,正擡腳準備跟上,已經有人先一步趕到。
是剛剛那個演對手戲的小姑娘。
小姑娘瞧着面生,是鄭吳思從普通人中找出來的素人演員,擔任這部戲的女主,長相還算秀麗,貴在那股清新純真的氣質,很符合戲中氛圍。
蘇昔對她似乎很有好感,兩人說說笑笑一同往前走。
拍攝地條件簡陋,場地匮乏,休息間多人共用,看樣子蘇昔和她是要進同一個屋子。
賀爵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擡腳跟了上去。
聽到蘇昔在和人家小姑娘聊剛才的吻戲,蘇昔無比體貼地關懷道:“我剛剛是不是太用力了,有沒有把你弄疼?”
小姑娘笑得腼腆又嬌俏,羞澀地搖搖頭:“沒有,我要謝謝你才是,不然我老是入不了戲。”
蘇昔爽快地回道:“沒事兒,我是哥哥,你是妹妹,我帶你是應該的嘛。”
賀爵安在心裏冷哼一聲,去你的哥哥妹妹。
經過後勤區的時候,又有一人快步走過來,來到蘇昔左手邊,分別遞給兩個聊得正歡的男孩女孩一瓶水,開口時語調溫柔,叫人如沐春風:“小昔嘴唇好像有點幹,渴了吧?”
蘇昔偏過頭朝他笑着道謝:“還是文岳哥細心。”
那個叫文岳的男人也偏過頭,視線在身邊兩人臉上游走,最後落在蘇昔臉上,仿佛天生如此溫柔。
賀爵安也不得不承認,這人從長相到氣質都讓人感到舒适。
小姑娘趁機得意洋洋地炫耀:“那是當然,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助理!”
文岳哭笑不得,剜她一眼:“昭昭,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才來臨時給你湊數的。”
文昭立刻繞過蘇昔伸手偷襲。
蘇昔夾在兄妹兩人中間,被歡樂的氣氛感染,笑意順着眼尾溢出來。
文岳順手将蘇昔攬過來,避免被自家妹妹誤傷,“文昭你悠着點,誤傷了你的男主角我不給你收場。”
蘇昔躲在他背後看戲。
賀爵安止住腳步,站在太陽底下板着一張帥氣的臉,一言不發。
蘇昔看了一圈,在一叢雜草邊找到他的身影,丢下文岳兄妹倆跑過來,詫異地問:“你怎麽來了?”
賀爵安嘴角抽搐了一下,伸手貼上他額頭。
蘇昔打開他的手,“你搞什麽?”
賀爵安說:“你是不是發燒了,這問題你問我第二遍了。”剛剛他拍完戲就問了第一遍。
蘇昔回想了一下,窘迫道:“對不起我忘了,剛才急着去看回放,有點心不在焉。”
他剛拍完那場戲,腦子裏全是關于剛才種種細節的回味和思考,眼睛确實看見賀爵安來了,也确實準備看完回放就去找賀爵安說話,結果腦容量不夠就是沒将這事存進腦子。
他道歉的樣子真誠,還有着做錯事後的小心翼翼,賀爵安看着看着就沒了脾氣,轉移話題問:“剛才那兩人是新交的朋友?”
蘇昔點頭:“算是吧,你知道嗎,他倆其實是兄妹,是不是覺得一點也不像?”
他像是和自己人分享八卦的姿态,湊近賀爵安身邊小聲說。
賀爵安的心情又美麗了一些,配合他讨論八卦的姿态,說:“是不怎麽像,男的更像明星。”
蘇昔拍了他一下:“怎麽能這樣說人家小姑娘。”
“闡述事實。”賀爵安端詳他臉色,“你心疼了?”
蘇昔坦蕩地說:“我這是憐香惜玉。”
賀爵安說:“以前倒是沒看出來。”
“你沒看出來的事情多着呢。”
“那我慢慢看。”
說着要慢慢看的賀爵安在劇組停留半天,發現了不少情況,比如那個看起來人很好的臨時助理其實像個gay,演女主的素人小姑娘看向蘇昔時的眼神很不對勁,年輕的化妝師常常對蘇昔示好……蘇昔很容易贏得別人好感,這不難看出來,但賀爵安第一次感覺到這世上有那麽多喜歡蘇昔的人,僅僅一個劇組就有人排着隊暗送秋波。
離開的時候賀總有些惆悵,即便親自站在這兒,蘇昔還是對拍戲更有熱情,更專注,這一走,就真的徹底從他生活裏消失了。
蘇昔送他離開劇組,和他告別,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賀爵安心有不滿,把他拉進車裏,不容抗拒地吻了一頓,最後強調道:“別讓我聽到哪天曝出什麽你在劇組和人眉來眼去搞暧昧的新聞,男人女人都不行。”
蘇昔的嘴唇被親得紅紅的,眼裏氤氲着一層水霧,眼尾泛紅,笑嘻嘻地反問:“為什麽不行,我倆是假裝戀愛,又不是真戀愛。”
賀爵安憋了好一會兒,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媽身體弱,受不了兒媳劈腿的刺激。”
蘇昔笑出聲。
賀爵安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的下文,拿不準他到底在笑什麽,裝作毫不在意地一擺手:“我交待完了,滾下去吧。”
蘇昔說好我這就滾。
他又喊:“等等。”
蘇昔頓住:“賀總您還有什麽吩咐?”
賀爵安挪開視線盯着前面的燈,“還有,沒事別亂加什麽吻戲。”上午那場吻戲在衆人商議之下最終決定删去,這也是全篇唯一的吻戲。
蘇昔又問:“為什麽?”
剛問完,接觸到賀爵安投過來的視線,迅速做出了然的神态,恍然道:“我知道,伯母受不了刺激。”
賀爵安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現在可以下去了。”
蘇昔便馬不停蹄地滾下去。
時間一天天過去,拍攝進程十分順利,作為主演,蘇昔得到的磨練很多,受益匪淺,同時與劇組衆人的相處也越發融洽,關系頗好。
就在拍攝地轉移至下一個城市的間隙,蘇昔接到了助理被換的消息。
在這之前,他的助理依舊是上部戲時公司為他安排的那位,忽然提出離職,理由是有人為他提供待遇更好的職位,蘇昔懷着祝福的心态。
拍戲期間的辛苦只有本人知道,這其中,助理便擔任着重要職責,負責照顧演員衣食住行以及工作日程安排,二十四小時連軸轉,是和演員最親近的人,功勞沒他的份,出了差錯第一個找他,壓力不比演員本人小。
能有更好的選擇,自然不會錯過。
只是新來的助理總讓蘇昔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蘇昔偷偷觀察了幾天,沒發現什麽異常,就抛到腦後了。
直到有一天他在對方手機上看到一條通話記錄,那號碼蘇昔很熟悉,不是別人,而是遠在千裏之外的賀總賀爵安。
後來他想起來自己曾經在賀爵安的辦公室見過對方照片,因為長相有點像他曾經一個嗓門很大的同學,所以有點印象。
“你是賀爵安派來的卧底?”他表情嚴肅地審問對方。
那人心虛,急忙搖頭:“不是這樣的,賀總只是說我信得過,來給你當助理比較放心。”
蘇昔追問:“誰比較放心?”
助理心情忐忑,坦白道:“好吧其實賀總是想讓我在照顧你的同時順便監督你。”
他感覺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兩頭不讨好,心中不安。
然而蘇昔忽然換上了笑臉,拍了拍他肩膀:“既然是賀總讓你來的,那就是自己人了,放輕松,別緊張。”
助理半信半疑,還是将這件事告訴了頂頭上司。
賀爵安的心同樣有點虛。
正虛着,蘇昔主動給他來電話了,劈頭蓋臉地質問:“你讓人監視我?”
賀爵安扮起操心的老好人:“只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我們離得太遠了。”
蘇昔想了想,說:“這也是為了避免伯母受刺激?”
賀爵安快分辨不清他是否在反諷,岔開話題:“如果新助理的表現你不滿意,可以随時換人。”
蘇昔說:“算了吧,沒必要折騰。”
過了會兒又說:“你想知道我每天做了什麽,直接問我不就行了,我又不會瞞你。”
賀爵安沉吟片刻,說:“這不一樣。你那麽忙。”
蘇昔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解釋,就此不提,和他聊了些別的,挂了電話。
電影拍了半年。
殺青那天開了個新聞發布會,導演神神秘秘地說:“其實這個戲,是在講愛情,別的都是幌子。”
在座媒體觀衆都有些沸騰,無非是想看看一向拍些家國大義人生哲理的大導演這次會排出個怎樣纏綿悱恻的跨時代愛情。
再有就是兩名新鮮幹淨的年輕主演,尤其是上部戲拿了最佳新人的潛力演員蘇昔,在愛情戲中會有怎樣表現,彼此有沒有因戲生情,這些向來都是媒體極愛作文章的話題。
“一共有幾場吻戲?感覺好不好?”
“兩位主演都是熒幕初吻,吻的時候會緊張嗎?”
“除了是熒幕初吻,現實生活中也是初吻嗎?”
“作為第一次參演影視作品的素人,女主角對着蘇昔這樣好看的男孩子吻下去會不會有種賺大了的感覺?”
“我想知道有床戲嗎?”
一通直白的提問,将位于臺上的女主演問得小臉通紅,不停地偷看身邊作為男主演的蘇昔的反應。
于是底下鏡頭也連忙對着兩人一通狂拍。
這二位,有鄭吳思做幫扶,不出幾年,少不了又是電影圈中流砥柱,現在國內電影圈實在太缺人才了,像蘇昔那樣的,觀衆不扶,也會有無數心系國內影視發展前途的前輩想辦法扶。
趁現在兩人地位還不穩,當然要抓緊時間蹭熱點炒話題吸引流量,以後再想拿他們亂寫就要被打了。
蘇昔面對又一波追問,用着從鄭放那裏學來的樣子打太極,笑得人畜無害:“真想知道的話,大家等上映的時候買票去看電影就可以了,提前感謝各位的支持。”
底下有零星笑聲。
結束後蘇昔準備離開,在休息室意外地看到正在等待的賀爵安。
賀爵安很坦蕩地表示:“我來接你回去。”
和蘇昔一起走進來的衆人紛紛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
賀爵安掃了一眼,看到那個演女主的小姑娘和她的助理哥哥。
這些人裏面藏着蘇昔的愛慕者。
即便不是愛慕,也至少心中默默藏着好感。
毫無疑問的事情。
想到此處賀總在衆人的目光注視下走近蘇昔身邊,對旁人視若無睹,衆目睽睽之下牽走了蘇昔。
蘇昔很配合。
不過除了配合,他也沒別的更重要的事情想做,更想相見的人去見。
借着賀爵安的名頭迅速走人,避開接下來可能與半生不熟的人的莫名其妙的閑聊,是個很合心意的選擇。
回去的路上,賀爵安說等會兒給他個驚喜。
蘇昔追問了一路,沒猜出答案。
最後發現車子不是開往住所,而是直接開到扶山集團的公司大樓。
總裁辦公室裏,賀爵安指着對面儒雅睿智的中年女人,說:“這是你的新經紀人。”
蘇昔認識她。
很多對演藝圈有所耳聞的人都能報出一串重量級的名字作為這位經紀人的成就的佐證。
一個看似與世無争溫柔無害卻蠻橫霸道地開創過數次王朝的金牌經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