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死遁三
死遁三
他默默換了個位置坐,接受了幾個人的搭讪,一番打聽之下,其它幾人說的話語,果然和戴俞提到的信息一一吻合。
表面上看,不是熟悉厲荀的人,就是對厲荀有些了解的慕強者,乍一聽都是溢美贊嘆,在為厲荀說話,實際上卻一點點、一句句将厲荀貶成了比戴俞所說更加令人不喜的人渣。
被厲荀找來的前六人,如今也都成了成功人士,不是厲害的影怪獵人,就是成了有錢人,共同點就是都和厲荀有過争執矛盾。
陸尺放下酒杯,捏着兜裏的鑰匙向酒吧木門看去。
自己的店裏,聚集了這麽一群人,真不知厲荀本人是否清楚這些。還是說,清楚地知道着,卻懶得去管去理?
更有意思的是,似乎所有人都真的不希望厲荀死,或者說不希望他死得太早。這樣的一個影怪獵人,太強大太厲害了,一旦影子失去控制,也會成為最難對付、最可怕的一個影魔。
這一點,倒是與戴俞之流阻礙厲荀找到合适的人的舉動相互矛盾了。
夜已經深了,陸尺看着差不多,裝作困倦離開,緩步上了二樓,回到了厲荀說要讓給自己的卧室休息。
若是真的生了疑心,開始相信戴俞的那些說辭之人,大概會放心不下,也睡不好了吧,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偷偷在厲荀的卧室裏翻找證據。
指針嘀嗒,陸尺拿出鑰匙将房門反鎖,然後将鑰匙留在桌上,推開閣樓的天窗,翻身出去。
有這個時間想東想西,倒不如出去試試刀,看看影怪切割起來的手感和鬼魂是否相似。
反正任務在身,這些東西定然和位面融合後帶來的災難有關,早晚要應付。
早上八九點鐘左右,陸尺試着殺了一夜的影怪,全屏本能也摸索出了控制自己影子吞噬影怪的方式,順着天窗回到屋內,開鎖下樓。
樓下剛好也傳來了開門聲,陸尺還未看清,就見一條狗影撒着歡朝自己撲來,毛茸茸的一大只靠後退站起,整個撲在了身上,耳邊是狗狗張着嘴巴哈氣的聲音。
“喂……”
緊接着,就覺得脖子一陣濕漉漉,被舔了,就像尋常家養狗過于激動時會做的那樣,又舔又蹭,動來動去,狗舌頭又濕又熱又軟,弄得人癢癢的。
但這并不是狗,看出了狗的顏色後,陸尺猛地清醒過來——這不是狗,是厲荀!
居然借着大黑狗的外形舔人耍流氓!
陸尺頓時一陣愠怒,猛地伸手将狗推開好幾米遠,狗狗委屈地發出嗚嗚聲,甩着尾巴還想撒嬌靠近。
“厲荀,變回來。”
他生氣地命令了一聲,然後就陰沉着臉到處找濕紙巾。
就在這時,門又被推開了,這次是吧臺後面的門,厲荀頭發微亂的走進來,“你叫我?”
然後就看到了一人一狗,以及陸尺一臉嫌棄地擦臉上口水的樣子,默然三秒,猜到了發生的事,爆笑出聲。
笑聲真的是非常嚣張,非常不加遮掩,笑到肩膀顫抖彎下腰去,還要拍着沙發扶手說幸好這條不知哪兒來的狗沒在發情期。
然後他的影子就被陸尺的影子胖揍了一頓。
“哦,你的影子比昨天更厲害了,”厲荀好不容易才停了笑,一手撐在沙發上問他,“你做了什麽?吞了半個城市的影怪?”
“你看起來氣色也更差了,”陸尺繞到他身後,手指在他脊背輕點,從肩胛骨附近一路向下滑去,順着脊椎滑到後腰,分明沒用力氣的動作,愣是逼得厲荀挺直了腰背,“你做了什麽?把自己綁在十字架上接受鞭笞?”
“你再摸下去,我可真的要硬了。”厲荀做出投降的手勢,笑着要轉過身來,被陸尺一巴掌拍在後背上,另一手鉗子似的捏住肩膀,頓時疼得呲牙咧嘴,一面忍着一面裝作不疼,“有什麽私密的事,咱們上樓回卧室再談如何?你看,我卧室裏可是有浴缸和淋浴頭的,嘶……”
陸尺冷笑一聲,唰地扯下他外套,露出下面破破爛爛的裏衣,随手撕開。
血腥氣彌漫開來,是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雖然已經止血,卻未經任何緊急處理,連繃帶都沒纏上。
“知道疼了?”
傷勢敗露了,厲荀也不知收斂,仍笑着插科打诨,“你要是這時候親我一口,自然就一點疼都感覺不到了,只剩下滿心的甜蜜啊。”
“疼着吧。”陸尺瞥他一眼,重新上了樓。
厲荀撿起沙發背上自己的外套跟着上去,手腳利落地仿佛那傷口不是自己的。
“看在錢的份上,走慢點呗?話說我這傷是真的不嚴重,放着不管也沒事,影子的力量是和人相連的,昨晚吞噬的影魔會有很大幫助,基本上一禮拜它就會痊愈了。”
“最近的影魔很多?”進了屋,陸尺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些,“坐下,我給你包紮一下。”
厲荀笑得很是燦爛,不但沒坐下,還把陸尺推向了牆壁,一副要耍流氓的架勢,“你答應幫我忙了?”
陸尺做出個擁抱的姿勢,然後繞到後背掐他,在厲荀疼到呲牙的時候溫和微笑,終于換來了厲荀的乖乖聽話。
“昨晚我聽說了一件有意思的事。”陸尺一邊從他拿來的急救箱裏取用工具處理傷口,一邊說道,“吞噬了我的影子的話,你會好起來嗎?”
“我大概能猜到你是怎麽聽說的了,”厲荀一聽就笑了出來,口氣頓時變得惡劣尖銳,“你如果覺得我會這麽做,那我不介意試試看,反正沒有什麽差別。是啊,你是影子又強大又純淨,要是吃了你,我至少能漲個幾年的壽命,知道我為什麽直說嗎?因為只要我想取,就算你防着躲着也沒用。”
厲荀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氣息平穩語速穩定,像是脫口而出的心聲,又更像是排練過、實踐過許多遍以至于不打磕巴的臺詞。
明明語氣表情都很到位,但陸尺就是無法正确接收到類似于威脅恐吓的信息。也許厲荀善于嘻嘻哈哈的僞裝,也習慣了騙人演戲,陸尺卻并不擅長裝作驚吓。
“啊。”陸尺幾乎是遲鈍地應了一句,表示自己聽到了,思考着這種時候應該再說點什麽,“這樣啊。”
就是這樣?
如此毫不帶恐懼,甚至連丁點警惕懷疑都沒有的回饋,讓厲荀接下來的一肚子臺詞都卡在了喉嚨裏,他的眉毛不解地挑了挑,像是看什麽奇怪的人一般盯着陸尺,仿佛在說‘就這樣?沒別的話了?’。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頓時偃旗息鼓、不知如何應對的厲荀顯然取悅了陸尺,後者似乎從這樣一張生動的臉龐上捕捉到了某種類似于大型犬類的特征,沒忍住眼含了笑意。
厲荀終于被這來不及遮掩的笑弄得別開了視線,不知是尴尬還是什麽而有些臉紅,好在膚色并非特別白皙的類型并不明顯,他幹咳一聲,試圖轉移話題,“所以你是答應接受這份酬金了?”
非常抱歉因為各種原因斷更了_(:з」∠)_土下座
之後會努力恢複更新,這本寫得自己不太滿意……大概會加快速度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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