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罪惡真相

罪惡真相

第五十六章。

“證人?”葉惜薔連跪都跪不穩,直接癱坐在地,腦海裏瘋狂想着如何将此事狡辯過去,可她又覺得厲塵修不會做如此沖動之事,定有備而來。

不然,他也不會忍這麽多年了。

厲塵修道:“來人,将證人帶上殿。”

華凜已經在外等後許久,只為這一刻,他攙扶着走路有些不穩的馮伯,邁入大殿內,四周空曠巍峨,孤身站着幾個人,他們緊張的攥住彼此的手,略作安撫,跪在地上行大禮。

“草民見過陛下。”馮伯話中帶着顫抖,時不時便望向華凜和太子殿下,給自己鼓足勇氣,才敢面對這一幕。

厲洵道:“你是……”

馮伯道:“回陛下,草民便是當初孟氏祖宅大火裏,幸存的一人。”

“雖渾身都是醜陋猙獰的燒傷,但依舊茍活在世間苦苦掙紮,只為有朝一日站在陛下面前,将曾經的真相一一道來,揭開這彌天大謊。”

“胡說!什麽彌天大謊,怕不是你跟太子串通好的!”葉惜薔雙眸垂淚,低頭嘶聲喊道,“陛下莫要相信,他肯定是太子找來污蔑臣妾之人!”

“為了給皇後娘娘出頭,不惜毀了臣妾,和武兒!”

“陛下,求你不要信他……”

“不要信……”

“陛下!”馮伯怎能聽得這般颠倒黑白的措辭,當即激動道,“草民可以對天起誓,願用自己的業報拿死去的孟氏亡魂起誓,大皇子厲元武,并非陛下骨血!”

“而且所有罪惡的開始,都源于葉貴妃入宮之前便已有身孕!”

厲洵瞠目欲裂,眼中布滿血絲,死死絞住他真心寵愛了十幾年的女人,背叛和欺騙讓他痛心不已,身為帝王的尊嚴,被狠狠踐踏在地。

“不可能,絕不可能!我是父皇的兒子,絕不可能……”厲元武整個人處在慌亂失措中,他不敢對厲洵放肆,于是拼命抓住葉惜薔的手臂,搖晃着女人削薄的身影,懇求道,“母妃你說話啊,說我是父皇的兒子!”

葉惜薔沉默了,她說不出口,若是從前,她肯定會毅然決然的說出任何厲元武想聽到的話,可此情此景,她怕了,害怕的顫抖。

然而此事還未定局,說不準有翻身的機會。

她抱着僥幸的希擡頭望怒目瞪向厲塵修,掙紮吼道:“你說元武不是陛下的兒子,就不是了?事關重大,無憑無據……信口雌黃的話術誰不會說!”

“你們需要污蔑我的元武,除非,拿出鐵證來!”

厲元武略顯狼狽,附和道:“沒錯,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不然誰都能信口造謠了!”

馮伯道:“草民有證物!”

他從懷中掏出一份卷軸,看起來髒兮兮還有些破舊,有被大火燒毀的痕跡,但好在馮伯拼了命的保全,才得以存留。

卷軸打開,上面的字跡清晰可見。

“此物是孟禦醫當年為葉貴妃安胎的紀錄冊子,一日兩次診脈,配藥,胎兒月份,何時生産,都紀錄的一清二楚。”

“當初葉貴妃初入宮,還未侍寝,便懷有身孕一月有餘,只侍寝一次,便對外聲稱有喜,後宮之事,都由皇後娘娘打理,那時的先皇後對此很是上心,派了資歷最老的孟禦醫和張禦醫為其安胎。”

“張禦醫年紀大了,為葉貴妃安胎不滿一月,便告老還鄉頤養天年,孟禦醫則一心照料貴妃腹中子,也是因為孟禦醫一把診斷出胎兒月份和禦藥房紀錄的月份不符,讓葉貴妃起了殺心。”

“原本胎兒月份不符的事是要第一時間回禀給陛下,可葉貴妃自知其後果無法估量,甚至是連累滿門,便聯合她宮外的青梅竹馬陸統領,對孟禦醫進行威脅。”

“只要孟禦醫敢将此事抖露出去,便要拼個魚死網破,先殺光孟家在京都的所有人,葉氏乃世家大族,實力雄厚,孟禦醫在威逼之下,不得不隐瞞實情,保全家人性命。他說只會做這一件天理不容之事,此後再也不會助纣為虐。”

“就這樣,葉貴妃安然無恙的生下陸統領的孩子,也就是大皇子,厲元武。”

“在此之後的幾年裏,孟禦醫忏悔不已,看着葉貴妃如日中天,葉氏更加強大。看着先皇後故去,陛下迎娶新後。”

“也正是如此,葉貴妃又恨上了繼後,數年心血一朝傾覆,她恨透了繼後和太子,也恨透了陛下,她又一次懷有身孕,是在生下大皇子和五公主之後。”

“然而葉貴妃從未真心愛過陛下,又失了皇後之位,一怒之下,便生出毒計,命宮人準備了滑胎藥,聲稱是皇後所賜安胎藥,并拿當年之事再次威脅孟禦醫去禦藥房做手腳。”

“孟禦醫不願陷害繼後,但又知道葉貴妃太多不堪往事,他暗暗嘆自己大限将至,于是将曾經的事情悉數告知,并将兩份胎象紀錄的其中一份交給我保管,另一份假的被葉氏搜出銷毀,而真的這份,則完好保存下來。”

厲洵聽完,忍不住上前一把掐住葉惜薔的脖子,質問道:“你的奸夫是陸思山?”

“朕寵愛你十幾年,對武兒的寵愛更甚太子,可今日卻告知朕,你從未真心待過朕,武兒也不是朕的親生骨血……”

“哈哈哈,葉惜薔,你這女人騙的朕好苦,十幾年了,為何你當初不做到天衣無縫,将朕一直騙下去!”

“你這個……”事到如今,厲洵仍舊不忍罵她一句,“告訴朕,這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父皇!”厲塵修道,“兒臣這裏有她和陸思山的書信往來,請父皇過目。”

華凜将書信遞上前,讓厲洵一一過目,不到第三封,便被通通打翻在地,散落四處。

“好一個推心置腹,親密無間,每封書信後,除了你們二人的相互慰藉,都會有陸思山問候元武的話,比朕更像一個父親,哦,不對,朕已經不是元武的父親了……”

“朕本就不是……哈哈哈!”

厲元武瘋狂搖頭,狼狽痛哭道:“母妃……我不是,我不是!我是父皇的兒子,你快說,我是父皇的的兒子,為什麽啊!”

“我恨你,我恨你!”

“我是父皇的兒子,才不是陸思山的兒子,我不是,我不是!”

華凜突然跪在地上,叩首道:“陛下,其實還有一事未曾道出,當年安樂宮有兩個宮婢,是親生姐妹,大皇子玷污其姐姐,讓宮婢懷有身孕,葉貴妃怕影響到大皇子名譽和日後與世家嫡女的姻緣,便将其有孕的宮婢推下閣樓,導致一屍兩命。”

“此等殘忍手段,這還只是冰山一角,在其姐姐一屍兩命後,名喚素清的妹妹亦被殺害,葉貴妃被降為妃後,因其手段殘忍,性情多疑,還曾将侍奉在安樂宮的所有宮人一并殺害,全部替換為葉氏殺手。”

“母妃,是你殺了她!”厲元武搶先在厲洵前面質問,搖頭絕望道,“報應啊……”

“兒臣是玷污了她,卻從未想過傷及性命,母妃卻要她一屍兩命,難道母妃就沒想過,那也是兒臣的孩子嗎?”

“這一切都是報應,是報應……哈哈哈!”厲元武好似瘋癫,又哭又笑,在巨大打擊已經神情恍惚。

厲洵快要站不穩,眼前發黑,身影有些搖晃,好在被厲塵修及時攙扶,才回到龍椅上。

馮伯道:“最後,還請陛下還孟禦醫和死去的孟氏族人一個公道。”

“孟氏,現在就只剩下一條血脈了……”馮伯拉着華凜,抹了把眼淚哽咽道,“當初若不是陸思山假傳聖旨,将身處京都的葉氏族人趕盡殺絕,草民也不會拼着一口氣來面見聖上。”

“陸思山為何能假傳聖旨,受何人指使,陛下應當一目了然。”說罷,他将禦藥房紀錄和假聖旨一同呈給陛下。

厲洵展開假聖旨,雖被燒的破破爛爛,但依稀可見玉玺蓋章,和葉惜薔的字跡,無從狡辯,他閉上眼眸,清淚落下,已經心如死灰。

“所以,當初是誰救了孟禦醫唯一的兒子?”

“回父皇,是兒臣。”厲塵修道,“當初葉貴妃用小産之事陷害母後,兒臣覺得此事蹊跷,母後絕不可能做出這等卑劣之事,可當時證物齊全,母後無從辯駁,兒臣氣不過,便找機會出宮想親自去問孟禦醫實情。”

“然而,去時已晚,孟氏突遭大火,所有人被困熊熊烈火中。”

“兒臣拼盡全力在火中救出昏迷的孟氏公子,将他留在身邊照拂過一段時間。可他一心報仇,便執意去安樂宮做影衛,被厲元武百般折磨,圍獵中再次被兒臣救下。”

“說到底,孟禦醫也是執意不肯陷害母後,才觸及到葉貴妃最後的殺心。”

“孟氏死了那麽多人,兒臣心裏亦是痛苦……”

厲洵緩緩睜開眼眸,冷冷道:“葉惜薔,既然你那麽恨朕,臨終,也別想見陸思山最後一面。”

“将陸思山打入死牢,立即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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