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蓮花

第25章 白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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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雲暮秋東扯西湊準備開始給他洗腦, 祁折及時打住他,帶上人往練武場走去。

反正他本意只是想跟小世子相處,所以教劍術還是學輕功都沒區別。

銀狼瞧着他們出門,颠颠的跟上來, 和腦袋上的藥蛇“嘶嘶”“嗷嗚”, 歡騰得不行。

雲暮秋頭回見識練武場, 進去之後,這邊摸摸,那邊看看, 稀奇得很,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土狗進城。

祁折注意着他腳下, 嘴上囑咐, “秋秋,你自己挑,喜歡哪把劍就用哪把。”

“嗯嗯,我在看呢,”雲暮秋開心應聲, 過了會兒,他後知後覺的問, “祁扶桑,你為什麽叫我秋秋?”

祁折學他方才理直氣壯的語氣:“你父王給我寫信, 交代我好生照料你, 他是長輩, 我自然要聽他的。”

“哦~”雲暮秋點點頭, 這樣啊, 可是, “那跟你叫——”我秋秋有什麽關系?

後半截被祁折的話堵在口中,“你父王在南疆,給他二師姐找尋藥物,謀反之事本就是誤會,明日早朝,我會與百官說明你父王是清白的。”

內含信息量略大,雲暮秋的注意力頓時被轉移。

他思索片刻,問,“僅憑你一兩句話,大臣們能信嗎?”

“我既已相信你父王是清白的,”祁折輕笑了聲,話音一轉,“他們憑什麽不信。”

【哦呦了不起,謝謝,有被拽到,不愧是暴君,說話就是硬氣。】

雲暮秋評價完,轉而回憶他的話,感慨不已,“一猜就是大師伯讓我爹去南疆,他十幾年來都在想辦法解開我二師叔體內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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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祁折疑惑道,“為何我聽說是閉關練功走火入魔?”

雲暮秋擺擺手:“那是我爹放出去的假消息,實際上二師叔是在二十年前中毒,命懸一線之際,被我大師伯用假死藥留住一絲氣息。”

聽他一口一個我爹我師伯的叫着,祁折驀然發現雲暮秋的歸屬感變得有些強烈,他好像不知不覺間已經完全代入進“雲暮秋”的身份,成為懷王世子。

不再是最開始那種将所有人都當做書中人物的心情,即便仍然惦記着男主劇本,說起身邊人的時候,心裏的想法已然與從前有所不同。

或許,祁折聽着他心裏回想師伯師叔的事,想起方才秋千椅上少年心聲悶悶的腹诽,小世子也希望身邊有人陪着吧。

練武場內吹過風,他看了眼低頭思索的人,出聲問道,“你可知是為何中毒?”

“這個我倒不太清楚,只隐隐約約聽我爹提過一嘴,”雲暮秋撓撓臉,“好像和她心悅之人有關。”

既是長輩的情感糾葛,做晚輩的還是少探聽為好。

正好桐拾取來祁折的劍,他順勢轉移話題,“學習劍術,首先要知道如何握劍,你取劍,按照我的手勢來握住。”

“哦哦哦。”雲暮秋拿了把簡單的樸素鐵劍,像模像樣的學祁折。

見他上手很快,祁折拎着劍拉開距離,對他說,“我做幾個最基礎的動作,你先看一遍。”

雲暮秋見勢退後,連連點頭,“好。”

只是很簡單的刺劍,劈劍,撩腕花幾個動作,祁折行雲流水般做完,他個子高,手長腿長,動作大開大合,賞心悅目得緊。

【唉,不知道是不是單身久了,看祁扶桑越來越眉清目秀,就,我不是很懂,同樣拿劍做動作,祁扶桑随便揮兩下怎麽都這麽好看呢?】

【這哪需要他來個劍舞啊,他拿着劍笑一下,我都覺得帥,艹……雲暮秋你清醒點!拿起你手裏的劍,OK?劍譜第一頁寫的什麽你忘了嗎?!】

【搞事業的男生就是墜酷的!教你劍術你看人是什麽意思?看劍!好好學!】

【嘶,等等,這個劍……】

他陷入沉思,直到祁折走到他面前,說,“在想何事?叫了你兩遍都不應。”

“不知道為什麽,”雲暮秋面色糾結的看向祁折手裏,“我總感覺,好像見過你的劍。”

沒等祁折開口,他先解釋,“不是在王府那日,再說了你當時劍上滴血,臉上也有血跡,我沒太敢看清楚。”

“劍上和臉上的血都是在進廣陵城之前遇到沈知機的人留下的,”祁折說,“他派人扮作懷王的手下來刺殺我。”

沈知機膽大,派去一隊死士截擊他,埋伏在廣陵城外不到二裏的距離,若非他從始至終都未對懷王有過疑心,怕是真的以為懷王心虛設局想殺他。

不過,那日因為伏擊的事,他确實對懷王動了殺心,因此殺完所有死士後,他并未休整,便馬不停蹄的帶人趕去懷王府。

冷不丁聽到祁折這話,雲暮秋對他佩劍熟悉的感覺立即抛之腦後,腦子飛速運轉,抓住了重點,“照這個意思,豢養私兵的人該不會也是他吧?”

“聰明,”祁折對他不吝贊色,“廣陵城和暮江城離得近,他那邊被發現蓄兵,要找替罪羔羊的話,當然要從近處下手。”

“合着我爹就純純大冤種,”雲暮秋想清楚原因,對沈知機的怒氣達到巅峰,“我也是,白白被帶來臨安當質子,那些老東西還天天上奏說我和我爹,簡直太冤了。”

【一想到當初我把沈知機當SSR,我就想坐上時光機回去抽自己兩大耳巴子,小沈啊小沈,哥把你揣兜裏,你把哥踹溝裏,你個心黑的完蛋玩意兒。】

祁折垂眸,眼裏劃過笑意,現在總算是完全杜絕掉雲暮秋和沈知機有聯系的可能性了。

“無礙,”他看着氣咻咻的小世子,安撫道,“我沒有看他們的奏折,也從未懷疑過你父王的忠心。”

“帶你回臨安當質子,也只是擔心留你在廣陵城裏被沈家的人發現,”迎着雲暮秋澄澈的眼睛,祁折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若是那日我不帶你走,沈知機找到你,你絕無活下來的可能。”

他低着視線,桃花眼裏盛滿溫柔,尤其好脾氣的看着人。

這……雲暮秋眼神狐疑地掃量他上下,一邊眉挑着,一邊眉皺起。

【是,沈知機個倒黴玩意兒看着就不像好人,但祁扶桑你小子也不是個好東西,別以為我不記得自己當時掐大腿哭出來才滿足你個大反派的變/态愛好,你現在怎麽好意思把自己說的像個白蓮花啊。】

雲暮秋不懂,且大為震撼。

祁折:“……”

油鹽不進的顯眼玩意兒。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語調越發緩和,“秋秋,你怎麽不說話?又為何這般看着我?”

雲暮秋口不對心:“啊?哦那個我在想說點什麽,感謝你?”

【呵,幸好反應的快,我要是說我在想你的變/态愛好是不是看人求饒流眼淚,祁扶桑現在就能送我走。】

……祁折對他的心聲充耳不聞,覺得有的話是真的沒必要繼續談,“感謝倒也不必,你方才說,好似見過我的劍?是在何處?”

“也不是見過,”雲暮秋的目光落到他的劍上,皺了皺鼻子,“是我莫名其妙覺得很眼熟。”

具體為什麽眼熟,他又實在想不起來,畢竟腦子裏有兩個人的記憶,他也不确實是不是上輩子小說看多了,記的小說內容。

但不得不說祁折手裏的劍長得是真好看,劍身玄鐵而鑄,寬而薄,透着淡淡的寒光,中段镌刻着繁複玄奧的圖案,劍柄連同相近的半寸劍身處,刻着對稱的葉紋,無形間壓淡劍的淩厲,顯出幾分郁郁蔥蔥的生機。

祁折把劍往上提,放在兩人中間,“這把劍是我父皇從前的佩劍,在我十四歲那年,他把它給了我。”

雲暮秋了然點點頭:“是在你初戰大捷的那日嘛?”

祁折稍稍一頓,笑着稱是。

有些意外,少年看着沒心沒肺,卻總能将他的話記住。

“想不起來為何眼熟便罷了,”祁折放下劍,“我父皇在民間的傳聞很多,或許是你在廣陵城裏聽說了些他的事跡。”

雲暮秋頓時來勁:“你要這麽說的話,我還真知道些你父皇的事情。”

祁折笑了笑:“如何?說來聽聽。”

“好多好多,比如,你父皇起初并非是太子,卻因為先太子病逝,先帝病重,奪嫡之亂後,只剩下他,才登上皇位。”

雲暮秋感慨:“聽說就他不想當,結果沒想到反而當上了,你父皇這就是當皇上的命。”

祁折笑意更深,指了指他,說,“不然你以為他怎麽會和你父王有交集。”

都是愛玩愛跑的不安分性子,而且父皇比懷王的心還要野,懷王去江湖闖蕩,他啊,非得去外面游歷。

“這個我知道,”雲暮秋舉手發言,“你父皇好像還是大祁建立以來,唯一一個以軍功封爵的皇子吧,結果冊封的官員盯着你父皇看半天,顫巍巍問了句‘七殿下,怎麽是您?’然後将士們才知道,原來兩年來帶着大軍奮力殺敵的人是七皇子。”

隐姓埋名混進軍隊,立下赫赫戰功,想想都覺得好厲害。

祁折笑着點點頭:“父皇同我講過好多次,他當時郁悶得很,到手的爵位就那麽飛了,因此繼位後,還老是故意找季大人的麻煩。”

雲暮秋樂得哈哈笑,好奇的問道,“所以身份敗露後,他也沒跟着大軍班師回朝,一個人跑去北域散心了?”

【民間關于武康帝的傳聞可真是太多了,有的聽起來假的要命,有的聽起來又不像假的。】

“确是如此,”祁折坐實傳聞,“我父皇本就不喜拘束,哪裏願意回到臨安,困在這四四方方的籠子裏。”

他頓了一下,“也多虧父皇跑去了北域,才能遇到我母後。”

那是,過了好多年後,他父皇講起此事眼裏都會盛滿笑的美好。

作者有話說:

兩寶的父母愛情會寫點,因為跟劇情有關聯,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副cp,一點沒有哦。

18號更新移到晚上十一點,之後更新都是老規矩每天中午十二點哦,麽麽老婆們。

弄了個抽獎,感謝訂閱的老婆們。(小聲嘀咕:因為我搞不懂批量發紅包怎麽弄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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