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顧晏開車來到片場附近, 降下車速尋找顧豈姝說的那個停車場所在的方向。
突然有個人跌跌撞撞從人行道走到了中間的車行道上,看那姿态像是喝多了酒一樣,頭也沒擡, 但直愣愣就朝顧晏的車頭來。
顧晏皺了皺眉,停下速度緩慢的車子。
他剛停下車, 那人已經倒在了他車前。
顧晏挑眉:“這碰瓷方式未免太過返璞歸真。”
顧晏沒理,也不打算下車,反正這馬路并不窄, 他挂倒擋讓車子往後退,接着換擋前進、打方向盤, 準備直接和倒在車頭前的那個人錯開。
偏偏那人像是和他杠上了,顧晏的車子往後退, 那人就步履蹒跚的爬了起來,顧晏的車子往旁邊車道歪,那人又搖搖晃晃想要過馬路, 再次擋在了車子行進的前方。
顧晏索性又停了下來, 想讓那人先走,偏偏他車一停,那人又左腳絆右腳的摔倒在地。
顧晏:“……”
這瓷是非碰他身上不可了?
他居然還有被這樣碰瓷的一天,也是稀罕。
顧晏索性下了車。
他走到車前, 距離那還倒在地上的人一米遠, 彬彬有禮道:“這位先生, 幫你打110?”
地上那人頭發淩亂, 一直耷拉着腦袋, 聽到聲音後茫茫然擡起頭, 滿臉通紅真像是喝醉了一樣,形容有些狼狽, 含糊不清的回答:“謝謝你,我沒有發燒,不用去醫院了……保安叔叔,求求你了,你就讓我進去見見籁籁吧,我想跟他道歉……他回家的話,哥哥就會開心了……”
顧晏緊蹙眉頭,在這人含混的話中又打量了一番他的長相,然後确定了——這人是江安安,總愛找江籁麻煩的那個江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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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臨江仙》開機儀式,這個江安安就想來搗亂,雖然沒能得逞,但進不去開機儀式現場的這人轉頭就去狗仔那裏當無話不談知心人。
而最近幾天,顧晏收到過劇組的消息,說是江安安又跑到片場附近打着找江籁的名號瞎晃悠,不過劇組的安保人員很盡責,沒讓江安安跑到江籁面前去過。
為了不讓江籁心煩,劇組的人也沒告訴他這件事。
而且發現江安安進不去片場也還是不走、一直在附近晃悠、很不安分的樣子之後,安保人員就得了制片人的話,幹脆不趕江安安了,笑眯眯的把他安排在片場外、什麽也看不到的角落裏喝白水,應付說是等江籁有空了,他們就幫他轉達。
這江安安也不知道是真蠢還是裝天真,反正安保人員把他安排在角落裏,他就真蹲在角落裏等,時不時去問問安保人員有沒有跟江籁轉達,安保人員麻木應付,等到江籁收工離開後才停止盯着江安安。
估計是看人都散了,沒有指望的江安安當晚也會離開,但是第二天早上又繼續來,哽咽着求“保安叔叔你就讓我進去吧”……一連幾天都這樣,堪稱不幹正事混日子典範。
顧晏看了看江安安現在的樣子,猜測他應該是剛從《臨江仙》片場離開。就江安安這神志狀态,不是喝酒的話,大概就是他口中提到的發燒生病了。
顧晏恍然大悟,剛才江安安倒在他車前或許不是有意碰瓷,只是單純巧合——俗稱孽緣。
然後再陰謀論一點,江安安是故意倒在路過的車前,想讓車主下來聽他說那些“保安叔叔你就讓我去給籁籁道歉吧”之類的話。
這裏是影視城,《臨江仙》片場就在附近,再來個人認出江安安、想到江安安和江籁的糾葛,屆時又是一場娛樂新聞。
這江安安白天想要糾纏他外甥,晚上還跟帶了指南針一樣想要往他車頭撞,顧晏感慨這世上果然還是妖魔鬼怪多啊,然後不再理會江安安,返回車上。
這次,顧晏直接挂倒擋往後退了很遠,然後換了一條路走。影視城裏馬路四通八達,倒也不是很難處理。
很快,顧晏找到了顧豈姝電話裏說的那個停車場。
停了車、下車之前,顧晏聯系了助理,讓對方聯系一下顧氏旗下極星傳媒公關部今天晚上輪值的人,注意注意網上的動向,不要讓“江安安淚灑影視城只為求見江籁一面”相關的話題冒頭。
助理淡定接下任務,然後轉告給了極星公關部。
公關部的人聽得摸不着頭腦:“可是……雖然江籁在拍我們公司的項目,但他和那個江安安都是星河的人啊?我們這裏是極星!”
顧晏的助理:“放心吧,老板在努力了,有朝一日一定讓星河和極星一起都姓顧。”
公關部:“……”
顧晏的助理:“往好處想,多幹一件事就能在工作報告上多寫一件事,不管有沒有出事都能加一項KPI,放在工資條裏就是活生生的錢。萬一真出事了,是得忙一下子,但獎金更多啊!”
公關部:“哦,不是顧總的私活,能算KPI的啊,下次早說嘛!只要算錢,別說是別人公司的藝人,就算是藝人養的貓貓狗狗我們都管!”
……
房車裏,顧豈姝接到了顧晏的電話,說他已經到停車場了。
挂下電話後,顧豈姝看向江籁,還未開口,江籁已經站起身:“我送你吧。”
打開房車車門,顧豈姝和江籁先後下了車。江籁的助理白林在房車外不遠處玩手機順便等他們聊完,顧晏則從路邊停着的車中下來、朝他們走近。
“姐。”顧晏喊了顧豈姝一聲,又笑着對江籁微微颔首,語氣親近,“現在應該不會戒備我了吧?”
江籁笑了笑,沒有明确回答。
顧晏也不在意,他拿出手機:“你們互換電話號碼、加好友了沒有?帶我一起吧。”
聞言,剛才在車裏聊了很多,卻沒有想起交換聯系方式這茬的江籁和顧豈姝不禁都愣了下,然後笑了。畢竟以前是幾乎天天在一起的母子,他們剛才都沒想起來,現在已經沒有對方的聯系方式了。
江籁和顧豈姝、顧晏互換了電話號碼,加上了微信好友,然後顧晏當即拉了個小群,群裏是他們三個人。
顧晏還斯斯文文的玩笑道:“群名要叫什麽好呢,不如就叫相親相愛一家人?這個群名似乎挺紅的。”
之後,江籁和助理白林回了房車上,準備回酒店。顧晏和顧豈姝則回到了停在路邊的車子裏。
見顧豈姝往外回頭看,顧晏安慰她:“姐,《臨江仙》還要拍一段時間,等到江江殺青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問他願不願意搬到顧家住,那樣你們就可以天天見面了。”
顧豈姝回過頭,輕笑着颔首,又道:“他不願意也沒關系,孩子長大了……阿晏,阿籁太懂事了,我回想過去,他從來都沒有讓我為難過,哪怕是幾年前我自殺丢下他,剛剛見面,他還是不怪我,還擔心我的心理問題……他應該怪我的。”
聞言,顧晏握了握顧豈姝的手,溫聲道:“所以,就算是為了讓江江放心,姐你也要繼續好好看心理醫生。”
“江江這邊不用擔心,我這個舅舅不會讓人欺負他的,而且,姐你說過江江很能幹,他也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我們要相信他。”
……
回到酒店房間,今天晚上秦檐予不在。
江籁洗漱過後躺到床上,拿過手機才看到秦檐予剛才給他發過視頻聊天邀請。
江籁沉默的想了想,回撥了過去。
秦檐予很快接通了視頻聊天,臉出現在了江籁的手機屏幕上。
秦檐予噙着笑問:“今天收工遲了?”
因為秦檐予想要,所以江籁之前把通告單安排發給他過,秦檐予知道江籁今天晚上應該是有夜戲的,剛才估着時間給江籁發的視頻通話,但江籁沒有接到,所以他有此一問。
江籁沒有具體解釋,“嗯”了一聲,然後挺突然的說道:“秦老師,以後找個機會,我做次蛋炒飯給你吃吧?”
聞言,秦檐予微微一頓,有些遲疑:“阿懶……這是什麽暗示偷情的新詞彙嗎?”
江籁一樂:“你想什麽呢,我說真的蛋炒飯。”
秦檐予更不解了:“你不是不會做飯嗎?”
江籁淡定點頭:“嗯,所以會很難吃,但你得吃完。”
秦檐予忍俊不禁,答應得倒是輕松:“好,我會吃完的。不過……如果蛋炒飯裏面有雞蛋殼,我應該可以挑出來丢掉吧?”
“不會有雞蛋殼的。”江籁挑了下眉,很有信心道,“我會在攪拌蛋液下鍋之前,先從碗裏把不小心磕碎掉進去的蛋殼挑出來,你對我有點信心。”
秦檐予也不禁眉梢輕挑:“阿懶,聽上去你還挺熟練,你以前給別人也做過蛋炒飯?那不行,我的要不一樣,你給我的蛋炒飯裏加點火腿腸吧。”
江籁失笑:“行啊,不過要你自己準備,我只管下鍋。”
“所以果然,你以前給別人做過蛋炒飯,我不是第一個。”秦檐予煞有其事搖搖頭,又嘆道,“那我到時候得再準備點黃金鑽石什麽的,讓你都加進去,給我做一份最昂貴的蛋炒飯。”
江籁暢想了下,然後回答:“那估計你不會在蛋炒飯裏看到黃金鑽石,我會中飽私囊,再告訴你黃金下鍋變成了雞蛋,鑽石下鍋變成了米飯。”
秦檐予樂不可支道:“那也不錯,我會吃到最神奇的蛋炒飯。不過,阿懶,怎麽今天突然想到說蛋炒飯了?”
江籁眨了眨眼:“就是想到了。”
秦檐予便也不追問,道:“那下次我去找你,先給你帶一份我做的蛋炒飯。”
這通充滿了蛋炒飯的視頻通話結束後,江籁放下手機,關掉了房間裏的燈,然後拉高被子,靜靜把自己埋在了被窩裏。
母親顧豈姝提到秦檐予時,那麽自然的相信他和秦檐予之間在談戀愛——這個認知讓江籁有些受到影響。
和生活中素不相識的網友不同,這次說他和秦檐予在談戀愛、說他喜歡秦檐予、和秦檐予在一起時是發自內心的開心的人,是他曾經相依為命的母親。
他一時恍惚,當時竟然沒有對母親否認談戀愛的事。
江籁并不認為他的母親也會受到節目中展現出的表象影響,就貿然斷定他和秦檐予在談戀愛。
能讓他母親都沒有特意問一問、确認一下,就直接說出口的認知,必然是因為從她的角度,她覺得以她對自己孩子的了解,他就是真的在談戀愛,沒有值得猶疑之處。
……跟秦檐予相處時很開心,這是江籁之前拒絕秦檐予的告白、打算結束彼此間關系時,都沒有否認的一件事。
可是,這代表什麽呢?
之前,或許是潛意識裏就拒絕深想,所以江籁只覺得,在一起很開心也不意味着就是喜歡——的确,在一起很開心不等于必定是愛情上的喜歡,但是……
如果喜歡對方,在一起就是會開心的吧。
江籁其實不覺得自己是個特別有耐心的人,可是他從沒有因為秦檐予絮絮叨叨的纏磨而生過氣,甚至屢次讓秦檐予得逞。
這其中有秦檐予他拿捏分寸得當的原因,可再想想,又何嘗沒有江籁對秦檐予額外的耐心呢?
正如秦檐予不願意結束關系、讓江籁搬走時說過的,那些都是江籁給秦檐予的底氣,即使彼時江籁自己尚且還不清不楚。
回想和秦檐予相處的樁樁件件每一幕,江籁有些無可奈何,但又不得不動搖的承認……
他好像,是有些喜歡秦檐予。
和秦檐予對他的喜歡,是相同性質的感情。
可是,江籁無法否認,他仍然在猶豫。
也是事到如今,江籁才清楚的意識到,早年母親自殺這件事對他并非影響不大、也并非沒有留下陰影。
即使今天見到了母親顧豈姝,即使她如今仍然愛他、她親口承認當初後悔自殺了,可江籁還是會想到,他的母親曾經抛下過他。
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傷害他,她是心裏生病了,可是……江籁仍然會想,連和他相依為命多年的母親都會因為無法控制心裏的想法而離開他,何況不過才相識幾個月的秦檐予呢?
等到主角受江安安按着原書劇情的發展回到了秦家,面對自己大哥大嫂尋找多年的孩子、自己的親侄子,那個時候的秦檐予還會是如今的秦檐予嗎?他會發生什麽心理變化呢?
江籁既不願意和江安安、江家人有所牽扯,更不願意承擔哪怕一丁點的來自秦檐予的風險。
按着原來的想法,反正他和秦檐予之間只是本來就不走心的情人關系,他自己本來就想好了到時間就分開,所以秦檐予屆時會不會因為江安安而有所改變,江籁不在乎,和他無關。
可是,如果真的談戀愛就不一樣了。江籁不希望作為戀人的秦檐予,會因為別的存在而對彼此的關系,生出哪怕只有一瞬間的質疑、動搖。
或者,秦檐予不會質疑他們之間的關系,但會希望江籁和身為自己侄子的江安安和平相處……一想到秦檐予可能會産生那樣的希望,江籁就覺得反感。
他就是不願意面對這種可能,即使概率再小。
他就是想要完完全全不會動搖的一份感情。
不然他寧願不要進入那樣一段感情。
可是他自己都在動搖,又談何去要求秦檐予不可能動搖呢?
江籁窩在漆黑柔軟的被子裏,心情煩躁,他不喜歡這樣瞻前顧後的自己,畏畏縮縮很難看。
所以,這天晚上失眠到後半夜,江籁想開了。
他從被子裏露出腦袋來,呼吸着微涼的新鮮空氣,決定一切順其自然。
他喜歡秦檐予,沒必要否定自己的感情。
只是鑒于原書劇情,既然他現在放不下,那就不要強迫自己馬上做出抉擇。
江籁決定暫時不去改變什麽,繼續和秦檐予維持當前的關系,等到江安安真的回到秦家了,他可以根據秦檐予的真實反應來做決定。
但凡秦檐予的反應讓他覺得委屈,那他絕不會忍下這份不快,按着原本的打算和秦檐予分開就是。
可同時,秦檐予或許并不會讓他失望。如果是這樣的話,江籁打算再把穿書的事情告訴秦檐予,看他又是作何想法。
如果打算在一起,江籁希望在和秦檐予共同步入新的一段關系之前,把一切可能成為隐患的因素都攤開來,說清楚。
——如此想開了之後,江籁安心閉上眼睛睡覺了。
……
江安安因為高燒倒在了影視城裏的馬路中間,之後被好心的路人送到了附近的醫院,好心人又幫迷迷糊糊的江安安打通了江家人的電話。
江築連夜開車帶江父江母到了醫院,感謝并還上了好心人幫忙貼上的醫藥費後,這位好心人離開醫院,江家人則在病床前守了大半夜,才等到退燒的江安安醒過來。
“哥哥,爸爸媽媽……”江安安虛弱的喊道。
江父江母心疼不已,最近幾天對江安安有些冷淡的江築也不禁心軟了點,幫江安安倒了一杯水。
喝了水之後,江安安眼睛裏也已經蓄上了眼淚,他再次開口道歉:“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真是不争氣,連身體都不夠健康……”
江母摸了摸江安安的頭,心疼道:“安安,你這幾天總是早出晚歸,就是跑到這邊來了嗎?我們都問過了,這附近就是影視城,江籁那部戲也是在這裏面拍,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們找他了?”
江安安哽咽說:“我……我不想讓爸爸媽媽和哥哥你們擔心,但是……我想讓你們開心一點,所以我想如果可以見到籁籁,勸他回家就好了……但是對不起,我沒能見到籁籁,還把自己弄成這樣,又讓爸爸媽媽和哥哥你們為我操心……”
江父嘆氣:“安安,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不要再想着見江籁,你在他那兒讨不着好處。你看看,都吃了多少虧了,你怎麽就是不記仇呢?你看看你姐姐,都已經被逼到離家出走了。”
聞言,江築皺了皺眉,突然一反常态的反駁道:“爸,阿笙什麽時候是被江籁逼走的了?安安發燒生病,也不算是吃了別人的虧……你別總這樣說,安安每次都要解釋,他也累。”
江父被駁了話,面子上有點挂不住,尤其是駁他話的是自己的兒子。
“阿築,你是不是也想學你妹妹跟家裏鬧?”江父沉下臉色。
江安安連忙小聲喊道:“爸爸,哥哥,你們不要因為我吵架……”
江母也出聲,笑着說:“好了,這深更半夜你們不犯困就算了,怎麽父子倆個頂個的精神好,火氣這麽旺。阿築,你去外面看看,給安安買點吃的回來,他剛醒,吃點東西養養體力。”
江築離開了病房。
江安安一臉虛弱又惶恐不安:“爸爸,媽媽……”
“沒事兒啊,安安,不是你的錯。”江母安慰道,又對表情不快的江父說,“你這人也是,明知道阿築現在不愛聽阿笙離開家這事兒,非要提。”
江父更加不悅:“怎麽不能提了,阿笙自己不懂事,都不在家裏了,我這個當父親的還要避諱她的名字不成?阿築要氣也得氣上他自己,阿笙離開家之前,他不是和我們站在同一陣線的嗎?”
聽到這話,江母也忍不住嘆氣:“那我們為人父母,讓讓孩子們吧。雖然阿築這好像錯都在我們身上的态度,我也有點不高興,但他畢竟比我們年輕,不夠穩重也是人之常情。”
江築出去一趟,買了吃的回來之後,病房裏的氛圍已經輕松下來。
江母對江築笑道:“阿築,你回來得正好,安安剛才已經保證了,他不會再放不下江籁了,我們一家人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我和你爸正在給安安出主意,想着他接下來總該做點什麽正經事,還有安安現在被人誤會得嚴重,得想辦法挽回一下形象。可惜我和你爸年紀大了,沒你們年輕人貼近潮流,你也來幫忙一起參謀參謀吧。”
病床上的江安安紅着眼睛,巴巴的看着江築。
江築加入了話題,但是心裏卻忍不住反複回想江母剛才的話。
她說,我們一家人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可是,現在的一家人只有江父江母、江築自己和江安安。
江築心想,江笙呢?在父母眼裏,如今江笙和江籁的地位已經一樣了嗎,都已經可以默認不用提了嗎?
可是江笙才離開家沒幾天啊。
……
秦檐予手裏有江籁的通告單,幾天之後,他挑了個江籁比較方便的時候,拎着蛋炒飯又來到酒店給江籁送驚喜了。
江籁是正常吃了晚飯才回房間的,看到秦檐予帶來的保溫桶,他笑道:“蛋炒飯?”
秦檐予點點頭:“還搭了湯,免得噎着。不過以後你給我做蛋炒飯的時候,不用特意做湯,放碗白開水就行了,我對你燒水的能力有信心。”
江籁忍俊不禁,又表示遺憾:“可惜,我已經吃過晚飯了,再吃也吃不了多少。”
“沒事兒,我還沒吃晚飯,一起吃。”秦檐予噙着笑,“你嘗嘗我做的蛋炒飯的味道就行。”
兩人坐下來,一塊兒吃了秦檐予帶來的飯和湯,邊吃邊聊天,說說上次見面到今天之間做了什麽。
說着話,秦檐予突然饒有興致道:“阿懶,我怎麽覺得你今天像是心情特別好呢?”
江籁挑了下眉,似真似假的回答說:“可能是因為你來了,比較驚喜吧。”
秦檐予頓時露出誇張的受寵若驚表情:“榮幸之至,那你要不要叫我一聲老公,也讓我驚喜一下?”
江籁:“……你是真的很執着。”
秦檐予莞爾,繼續讨價還價:“不叫老公也行,那你把小白臉們都放養掉,以後只能有我這一個情夫。”
江籁一派認真思索的模樣,過了幾秒才回答:“不太合适吧,他們沒了我會傷心欲絕的……”
“沒關系,我幫他們出喪葬費。”秦檐予果斷道,“這年頭,像我這麽友好的情敵可是很少見的。”
江籁眉眼帶笑,愉快道:“行啊。”
秦檐予一頓。
江籁這麽爽快答應了他,倒讓秦檐予不禁眉梢輕挑:“阿懶,今天對我這麽好呢?”
“我什麽時候對你不好了?”江籁淡定道,“小白臉還能再找新的,今天先哄哄你這個情夫,讓你高興高興……你高興嗎?”
秦檐予:“……如果阿懶你沒有說以後還要找新的小白臉的話,我就挺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