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戀愛
戀愛
盡管陸傾韓喝了不少酒,可他腦子清醒得很。
時間不早,他催促何肆去睡覺,自己則帶着栗青禾去參觀畫室。
栗青禾不懂畫,但依然可以看出這一幅幅均是不俗的佳作。
陸傾韓在他身後輕輕關住門,然後從背後貼近:“栗老師,你願意當我的模特嗎?”
栗青禾背後立刻不自覺的緊繃起來。他沒有轉身,只是目不轉睛的盯着陸傾韓的畫:“我歲數太大了,不适合。”
“怎麽會,你很有魅力。”說話時,陸傾韓帶着酒味的呼吸噴灑在栗青禾的脖頸間,他感到栗青禾的身體也在微微發燙。
“謝謝。”栗青禾忽然轉身,毫不猶豫的推開他的肩膀“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陸傾韓怎麽能放過這個機會。他借着酒精,用力拉住栗青禾的手腕。他很瘦,手腕的形狀清晰地呈現在自己掌中。他假裝自己因為醉酒站立不穩,撲倒在栗青禾身上。兩人身高相差不少,栗青禾撐不住,踉跄着,直到背部抵住牆壁才堪堪停下。
“你去gay吧玩一ye情,你願意和夏麋主動說話。”他把腦袋埋在栗青禾的肩膀上。因着個子高,他做出這個動作,整個脊梁都彎曲成一道弧線,像是一只在撒嬌的大型犬“為什麽我不可以?”他慢慢擡起頭,用濕漉漉的眼睛自下而上的望着栗青禾“為什麽我不可以,栗老師?”
栗青禾的眼神落到他的嘴唇上,他慢慢擡起手,輕輕地将它們按在陸傾韓的唇瓣上,緩緩的撫摸着。他勾起嘴角:“你不會是對我一見鐘情了吧?”
這句話頓時讓陸傾韓的雙眼一陣失神。
他……喜歡栗青禾?
怎麽可能!即使從來沒問過栗青禾的年齡,但他看起來可不像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年紀絕對有三十五歲!盡管陸傾韓并不排斥比自己歲數大的男生,可與比自己大十歲的同性談戀愛,他真沒想過這麽誇張的事。
可有一點是陸傾韓也不得不承認的——年齡永遠無法掩蓋栗青禾身上獨有的氣質。他的眉眼,臉龐,屬于極其溫柔那一類型,再加上他常常挂在臉上的溫和笑容,整個人如同春日的陽光一般,暖融融的,讓人渴望待在他身旁。
沒有給陸傾韓回答的機會,栗青禾低下頭,蜻蜓點水般的觸碰了他的嘴唇。
那一刻,不需要任何理性,在栗青禾離開的瞬間,他按住他的腦袋,兇猛的吻了回去。
這是個荒唐的夜晚。
第二天清晨,當何肆發現栗青禾沒有離開時,喜悅頓時湧上他的眼睛。
“老師,早上好。”何肆的嘴裏含着牙膏沫,模模糊糊地說道。
“早上好。”栗青禾用着備用牙刷和杯子,微笑着回應道。
兩人一起去上學,何肆的心情肉眼可見的不錯。栗青禾心裏不禁感嘆,再怎麽表現出成熟,何肆到底還是個孩子。
“老師,你要是我哥哥該多好。”何肆忍不住感嘆道“這樣我就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了。”
栗青禾只是笑着摸摸他的頭發。
換了一個發型的何肆走進班級裏,大家的目光瞬間向他凝聚過去。
要說何肆的長相,其實嚴格意義上不算醜,但和英俊帥氣這種形容詞完全無關,只能說是普普通通。但由于之前的寸頭,假如給長相打分,滿分是十分的話,他是負分。換了這個發型,起碼顏值還原到他應有的水平線上。
今天有環境區的值日,由何肆和另外一個同學負責。
他拿起工具向樓下走去,那個同學正準備一起走,被顧秋鳴叫住:“我今天替你,下次我值日換你去。”
那個同學有些猶豫:“啊?”
顧秋鳴沒理他,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何肆倒是不怕他再像之前一樣耍些無聊的把戲,可顧秋鳴仿佛真的印證之前說過的要和他做朋友的話,居然主動幫他拿東西。
“你怎麽去剪頭了?”他問道。
為什麽他總喜歡問這些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何肆不明白,也懶得回答。
“新買的圍巾?”顧秋鳴伸手拽了拽何肆脖子上圍着的、栗青禾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何肆依然保持沉默。
“誰給你買的?”顧秋鳴繼續發問。
和他有什麽關系?何肆心裏開始煩了。
“喂!我在和你說話!”顧秋鳴火大的喊道。
何肆終于開口:“你問這個幹嘛?”
這是頭一次何肆用這種口氣對顧秋鳴說話,他愣了半晌,才語氣不善地說道:“怎麽,問都不能問?”
本來就不是多麽友好的關系,何肆沒有義務告知顧秋鳴自己的事情。他把嘴巴閉的緊緊的。
偏偏顧秋鳴就是不肯放棄:“是那個總來接你的男人?他好端端的給你買什麽東西?”他頓了頓,充滿惡意的說道“你還不承認你是同xing戀,你們倆可真有夠惡心的!”
“惡心的是你。”何肆停住腳步,眼睛裏有了明顯的不悅。他們可以任意侮辱他,卻不能诋毀一句陸傾韓“他是我哥哥,昨天是我生日,得到了你想要的結果就麻煩請你閉住嘴,沒人想聽你說話!”
說完,他加快腳步,顯然不願再與顧秋鳴同行。
接下來的打掃衛生,變成何肆一個人低頭苦幹,顧秋鳴好幾次想開口,最後都歸為沉默,二人無任何交談的完成這次環境區的打掃。
晚上放學的時候,陸傾韓在門口等着何肆和栗青禾。結果顧秋鳴先何肆走出校門。
他隔着一段距離觀察着陸傾韓。
高挑的身材,深邃的眼睛,挺拔的鼻梁,何肆和他根本沒有一處相像,畢竟這男人的帥氣有目共睹,何肆的平凡也是如此。
陸傾韓不經意間看到這小子盯着自己,他對這號人物依舊有印象,這不就是前段時間找何肆麻煩的學生嗎?于是他對他揚了揚下巴:“何肆還沒放學?”
顧秋鳴內心略微有些詫異,他原以為對方不會同自己說話。不過他很快收起自己的情緒,回答道:“不知道,我先出來了。”
“你那個狂的一匹的小夥伴呢?”陸傾韓指的是葉蔚。
他們不同班,以前一塊出來是為了堵何肆,搞成現在被叫家長和學校警告的局面,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顧秋鳴的回答還是不知道。
“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陸傾韓懶洋洋地問道“那你現在還欺負何肆嗎,這你總該知道了吧?”
顧秋鳴直視他:“你到底是何肆的什麽人?”
“你這麽關心他,難道你要和他搞對象?”陸傾韓一句話怼的顧秋鳴無話可說。恰巧何肆走出校門,看到兩人在說話,連忙跑了過來:“哥!”
他來到陸傾韓身邊,警惕的瞧着顧秋鳴,嘴裏對陸傾韓說道:“我們走吧!”
“你們老師呢?”陸傾韓也沒心思和一個小屁孩兒說話,他更在意栗青禾。
“他好像沒有後兩節晚自習。”雖然奇怪陸傾韓為什麽總問栗青禾,但何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行吧。”明擺着栗青禾在躲他,陸傾韓只能作罷。他轉身正要走,忽然又停下,對着顧秋鳴說道“你要是想和何肆搞對象,我給你問問,看他願不願意。不過我估計你沒戲。”
何肆不知道在他到來之前他們倆究竟在聊什麽話題,但他還是皺着眉頭強調道:“我不是同xing戀!”
陸傾韓立馬斜眼看着顧秋鳴,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
兩人坐上車,哪怕車已經開走,顧秋鳴的眼睛卻仍舊沒有從上面離開過。
等他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的手指握的太緊,以至于隐隐泛着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