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盡管發生了關系，勉強也算是一起吃過飯，但不可置信的是，陸傾韓直到現在竟然還是沒有栗青禾的聯系方式。何肆簡直像是陸傾韓的專屬信鴿，不辭辛苦的為他傳達着信息，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會被栗青禾巧妙避開就是了。
期末考試過後，迎來學生們期盼已久的寒假。陸傾韓心裏逐漸打起了小算盤:“你寒假有什麽打算？”
“在家做作業，馬上高三了，要在家複習一下吧。”
不出所料，何肆式回答。
他的刻苦在這次考試中體現的淋漓盡致，全校第一的他遠遠甩過第二名，是第二名想追都追不上的分數差。
在陸傾韓看來，他沒有必要這麽刻苦:“你沒有親戚了吧？”
何肆不明白陸傾韓這麽問的含義，但還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你問問你們老師，咱仨一起去三亞玩呗？”
突如其來的驚喜令何肆的大腦有一瞬的宕機，當反應過來後，他的臉蛋紅撲撲的，嘴角怎麽也控制不住的上揚:“真的？”
“必須是真的。”陸傾韓提醒他“你先搞定你們老師，不然就得和我朋友一起了。”
比起陸傾韓的朋友，顯然何肆更想和栗青禾一起。
不知道他怎麽勸說的栗青禾，總之最後的結果陸傾韓十分滿意——他答應了。
“你們老師過年回老家嗎？”陸傾韓坐到何肆身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手機屏幕“咱們最好能把時間湊到一起，這樣方便訂機票。”
栗青禾似乎也沒有什麽人情往來，随時可以出發三亞。
陸傾韓的心裏開始按捺不住那股子躍躍欲動的沖動，他真想馬上見到這個人，将他揉碎在自己的身體裏。
“那就行。等過年回去敷衍一下我爸你媽，咱就出發。”說到這，陸傾韓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你媽沒說你過年怎麽安排？”
何肆平時和王瑛的交流幾乎為零，除了每個月的生活費，他們一句話也不說。
“沒有。”
“……好吧。”
仔細回想這段時間以來，不管是何肆遇到校園霸淩還是受傷或是如何，王瑛從來沒有過問一句。這樣的媽屬實罕見。
時間轉眼到了過年這一天。
陸傾□□在穿衣服，手機忽然響了，是陸修的來電。
“你出門了嗎？”陸修問道。
“馬上。”陸傾韓歪着頭，用肩膀和腦袋夾着手機，蹲下系着鞋帶。
“把何肆帶上吧。”
挂了電話之後的陸傾韓臉色古怪的看向客廳裏乖乖看電視的何肆：“走吧。”
何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去哪？”
“我爸家過年。”
大約何肆也沒想到王瑛會想見他，畢竟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在他剛來這座城市的時候。
坐上車之後，何肆才問道：“是我媽主動提起讓我去那裏過年的嗎？”
“不知道。”陸傾韓實話實說。氣氛到這，再加上将近半年的相處，陸傾韓自然而然的順着這個話題說道“你和你媽這是不是有什麽解不開的心結？這麽長時間她把你扔我這，問都不問一句，可真有夠放心。”
何肆也沒有遮掩的打算：“我爸爸是同ｘｉｎｇ戀，她恨他，順帶着也不喜歡我。”
千陸傾韓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回事：“哦……合着你爸是騙婚？所以你是不是也特別痛恨同ｘｉｎｇ戀？”
這個問題何肆從來沒想過：“我不知道。爸爸對我很好。”
“那你爸——”
何肆坦然道：“去世了。”提起往事，何肆的語氣十分平靜，仿佛在講別人的事“爸爸從來沒對我有過隐瞞。他結婚的原因是爺爺一直病得很重，迫于家裏人的壓力，才和媽媽相親結婚，生下了我。不過我出生沒多久，爺爺還是去世了。之後奶奶也去世了。前段時間爸爸剛去世。他得的是癌症，早就做好準備幫我聯系了媽媽。她只需要照顧我到成年，我也和她承諾有了經濟能力以後就不會麻煩她。”
一時之間，陸傾韓不知道該說什麽。這麽複雜的事情，也不好評判誰對誰錯，他只得尴尬的摸摸鼻子：“好了好了，大過年的不說這些。”
“不管怎樣，哥，還是要謝謝你。”何肆很認真的對陸傾韓說道。
“哎，謝啥……”
“我第一次到這個城市，第一次見到媽媽。當時我特別緊張，因為我知道媽媽不喜歡我，很害怕自己沒地方可去。”何肆的手指下意識地摳着座椅上的墊子邊沿“多虧哥你收留我，幫我處理顧秋鳴他們，還給我過生日，帶我去三亞玩。我一定會好好學習，以後報答你！”
陸傾韓沒忍住，“噗”的一聲笑出來：“等去了三亞你再感謝吧！”
何肆不禁也露出一個笑容。
隔閡在兩人之間的那點最後的距離，終于消融掉了。
到這邊這麽久，何肆從來沒去過王瑛和陸修的家，今天是第一次。
車子停好後，他像一條小尾巴一樣跟在陸傾韓身後。
敲過門，陸修很快過來開門。
何肆禮貌的喊了叔叔，拘謹的接過陸修遞過來的拖鞋，彎腰換着。
王瑛從廚房走出來，熱情的招呼着他們，只是眼神并沒有落到何肆身上。
這麽看的話，其實何肆長得比較像媽媽。陸傾韓默默打量着母子兩人。
一大桌子團圓飯，王瑛左邊挨着陸修，右邊挨着陸傾韓，不給自己兒子夾菜，反而不停地給陸傾韓夾菜。明明何肆就坐在飯桌上，但她卻向陸傾韓打聽他的近況。本來難捱的氛圍變得更加令人痛苦，陸傾韓只得敷衍的回應着。至于陸修，他全程沒什麽表情，一味的低頭吃飯。何肆更是一言不發。
煎熬的解決完這頓中午飯，陸傾韓謝絕王瑛的挽留，以還要作畫為緣由，帶着何肆立馬逃離。
“你邀請栗老師晚上來家裏過年吧。”一邊開車，陸傾韓一邊對何肆說道。
在陸修家裏的不自在被陸傾韓的話瞬間沖散得一幹二淨，何肆笑眼彎彎的點點頭：“好的！”
面對何肆，似乎栗青禾總是能軟下心來答應。于是陸傾韓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來。
“你問問栗老師吃冬瓜盅火鍋行嗎？”
“他說都可以。”何肆很快便傳達了栗青禾的話語“老師說他來買羊肉。”
陸傾韓忽然就心癢難耐起來：“他在家嗎？一起去采購吧！”
這次栗青禾回答的稍微慢了一些，許久，他才聽到何肆轉述：“老師說可以。”
方向盤一轉，陸傾韓愉悅地開車前往栗青禾家。
在栗青禾家附近，不知道他提前多久從家出來，反正車子到時，他已經站在路邊等待他們。
冬日的風将他的臉吹的有些紅，他一邊抽煙一邊低頭看着手機，直到陸傾韓按了喇叭，他才擡起頭，沖着車裏的兩人輕輕笑笑，嘴巴裏哈出的，不知道是霧氣還是煙。
将煙蒂扔進垃圾桶，栗青禾拉開車門坐到後排。
陸傾韓微微轉頭：“好久不見，栗老師。”
他眉眼彎彎的回複道：“好久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