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了解
了解
難得的休假，陸傾韓沒有督促何肆去學習，反而叫他過來跟着一起包餃子。
何肆從來沒包過，包出來的餃子沒有褶皺，肚子也不是鼓鼓的，他十分擔心餃子下鍋全部變成片湯。
他拿起栗青禾和陸傾韓包的餃子不停的和自己包的對比，怎麽也發現不了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陸傾韓一邊包一邊和他開玩笑道:“你看，之前不讓你過來包餃子是正确的吧？”
栗青禾鼓勵道:“包的很好啊，下次繼續努力。”
“栗老師，你第一次包餃子也這樣嗎？”
陸傾韓搶着回答:“當然不是，我們一學就會。”
看到何肆垂頭喪氣的樣子，栗青禾轉移話題道:“我洗了幾個硬幣，一會兒咱們把它包在餃子裏。”
“你就不要包了。”陸傾韓對何肆說道“小心露餡。”
這句話一說出口，三個人都忍不住笑了。
等到把硬幣包進餃子裏之後，何肆仔細觀察着這幾個藏着秘密的餃子。
“行了行了，別看了，煮出來都長一個模樣。”陸傾韓碰了碰何肆“去把餃子端到廚房。”
剛剛包硬幣的時候何肆看的很認真，他像是在安慰自己：“包了那麽多有硬幣的，吃到的概率相當大。”
栗青禾笑道:“對呀，新的一年，我們大家都要福氣多多，運氣滿滿。”
“必須的。”陸傾韓笑着回應道。
最終這幾個有硬幣的餃子三個人都吃到了，當然何肆吃到的最多。
陸傾韓調侃道:“了不得，看來何肆今年是肯定要高中狀元了！”
何肆有些臉紅:“我會努力的。”
“嗯，不要松懈，但是也不要緊張。按照你現在的成績，高考的時候調整好心态，正常發揮，考一所理想的學校不是問題。”栗青禾說道。
“老師，你讀的是哪所大學啊？”何肆好奇的問道。
栗青禾說出一所非常不錯的師範大學。
“那我的願望就是可以和老師讀同一所大學。”何肆暗自握了握拳頭。
“這學校可不好考。”陸傾韓端起杯子“那我們就舉杯，祝何肆心想事成吧！”
“加油。”栗青禾笑眯眯地舉起自己的杯子。
何肆連忙也端起自己的。
杯子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何肆猛然間想起什麽:“栗老師，哥哥，咱們仨還沒有合過影呢，一起照一張吧！”
“可以啊。”何肆這麽一提醒，陸傾韓想起來，他的确沒有和栗青禾的合影。
何肆舉起手機，把三個人都容納在同一個手機屏幕裏，按下拍攝。
照出來的照片，陸傾韓老套的比着耶，栗青禾則是一如既往的微笑，只有何肆有些腼腆的抿着嘴。
何肆看着照片，不禁感慨道:“如果以後我們都可以一起過年就好了。”
“那有什麽不行？”陸傾韓低頭夾着餃子。
“真的？”何肆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可是……可是哥你不是要出國留學嗎？”
“結果還沒出來呢。”陸傾韓把餃子扔進嘴裏，說話的聲音略微帶着些含糊“況且我是出國留學，又不是定居國外，過年肯定回來。”
“太好了！”何肆歡呼着，再一次舉起杯子“為了以後的團聚，幹杯！”
“幹杯幹杯。”陸傾韓嘴裏配合着何肆，眼睛卻瞄向栗青禾。自打拍完照片，他便沒有參與他們的話題，此時也只是微笑着和他們碰了碰杯子。
雖然他什麽都沒說，但陸傾韓相信，這一刻，他們三個心裏的願望一定是相同的。
這晚栗青禾沒有回去。
以往留宿的時候通常是栗青禾先洗漱，陸傾韓在之後。只不過這一次他從浴室出來，一個紅包遞到眼前。
“幹嘛？”陸傾韓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過新年紅包，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新年快樂。”
“我可沒給你準備。”陸傾韓也不過多推拒，大大方方的接過來。嚯，拿在手上的份量可不輕，這是給自己包了多少錢？
“新年紅包是大人給小孩準備的壓歲錢，所以你當然不用給我。”
陸傾韓一下子從身後抱住栗青禾:“你說誰是小孩？”
栗青禾哈哈笑着。暧昧的燈光，溫暖柔軟的愛人在自己懷中，這氣氛實在好，陸傾韓不忍心破壞。他就那麽抱着栗青禾，把自己的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真想永遠這樣抱着你。”
栗青禾沒有接話，只是默默握住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
過完年沒多久，陸傾韓收到了offer。
高興激動之餘，是時候該去思考他和栗青禾未來的事情。
天知道陸傾韓是怎麽忍耐着不立刻告訴栗青禾這個好的消息，愣是憋到第二天一大早。這一晚上，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睡得并不好。他是下定決心了，無論如何不會和栗青禾分開。橫豎睡不着，他索性起床洗漱，趕緊和栗青禾商量出國的事，順便中午好好吃一頓慶祝一下。陸傾韓在心裏計劃好一切，率先敲響何肆卧室的房門。
卧室門沒關，何肆迷迷糊糊的擡起頭，睡眼朦胧的望向陸傾韓:“怎麽了，哥？”
“我出去一趟。”陸傾韓說道“中午別着急點外賣，等我電話。”
何肆乖乖的點點頭。
本來兩家的距離就不是很遠，陸傾韓又把車開的飛快，不一會兒便到了栗青禾家。他一步并做兩步，幾乎是沖到那扇熟悉的防盜門前。努力抑制住自己雀躍的心情，陸傾韓做了一個深呼吸，輕輕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栗青禾打開了門，有些稀奇的看着陸傾韓:“還沒開學，怎麽起這麽早？”
“我拿到offer了！”陸傾韓實在沒忍住，抓住栗青禾的肩膀激動的說道。
“恭喜。”栗青禾發自內心的祝福道。
陸傾韓攬住栗青禾的肩膀走進去:“來來來，我跟你商量點事。”
栗青禾去廚房給他倒水:“什麽事，你說吧。”
“我要出國留學，你跟不跟我走？”這是陸傾韓想了一晚上最好的解決方法。他甚至按捺不住，即使栗青禾讓他坐到沙發上，他也置若罔聞，跟屁蟲般跟在他身後。
“你是博士，學歷不低，在那邊不愁找工作的事。”陸傾韓絮絮叨叨的念着“不知道你英語怎麽樣？不過沒關系，反正你一直和我在一起。”
“或者你不想上班也沒關系，我可以養你。”陸傾韓肆意暢想着未來，他的眼睛因此而閃閃發亮“我在那邊租一間房子，不用太大，但一定要有花園。我們可以養一條狗。對了，你有護照和簽證嗎？沒有的話得抓緊時間去辦。其實也不急，你先帶高三生，我是秋季開學，到時候等你忙完這邊我陪你一起，應該來得及。”
滔滔不絕說了半天，陸傾韓遲鈍的發現，栗青禾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只是低頭不斷的，一遍又一遍擦試着根本不髒的廚房臺面。
“怎麽了，栗老師，你怎麽不說話，還是你有什麽想法？沒關系，你說，我們都可以商量。”這個時候陸傾韓還是沒有發現栗青禾的異常，他以為他只是不适應這種突如其來的轉變。他的眼睛遮掩不住喜悅，他認為栗青禾和他心意相通，一定是期待着未來的美好生活。
栗青禾停下手中的動作，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擡起頭，直視着陸傾韓的眼睛，平靜的反問道:“你想讓我說什麽？”
一直以來，陸傾韓沒有懷疑過自己對栗青禾的了解——一個溫柔的老師。可是今天，他清楚地看到栗青禾那雙隐藏在眼鏡背後，時常融化着溫暖笑意的眼睛，其實從來是平淡無波，什麽都沒有留在那裏面。
原來他根本不了解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