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假千金25

真假千金25

随着那道聲音傳來,一個挺拔高大的身影随之而至,他大步進得廳中,滿身威嚴,氣勢攝人,衆人本能的都禁了聲。

林清覺得進來的男人有幾分熟悉感,不敢确定的喊了一句,“爹?”

“清兒,是我。”來人正是林緒,一個時辰前他已經趕回了京城,但進了趟宮,所以來遲了,好在他來遲了一點,否則怎麽能看到林清這番好表現呢?

他就知道,元妩和林清的友誼已經堅不可摧,哪怕身份暴露,兩個孩子也不會再走向敵對的立場。

林清見真的是多年未見的父親,撲進他懷中哭了起來,“爹,你終于回來了,清兒好想您……”想到她的身世,她哭聲驟停,不對,她不是商女林清了,所以這也不是她的爹了。

林緒拍拍她的背道:“你放心,我永遠都是你爹。”

這樣明事理的女兒,他怎麽會舍得不要呢?

“爹?!”林清又驚又喜,爹還願意要她這個女兒嗎?

林緒道:“有什麽話以後再說。”辦事正要緊,他推開林清,走向了元妩。

元妩在林緒進來時視線就落到了他身上,這就是她的親爹嗎?他長得好高大,好威嚴,而且好好看,他對清清好溫和,他也會這般對她嗎?

也許不會的吧,他一直以為清清才是他的女兒,而且母親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将她和清清調換,他會不會覺得她搶走了清清的一切,然後不認她這個女兒?

如果他不認她,她該怎麽辦?

她本就滿是不安和擔憂,如今見他朝她走來,她更是不知所措,還不受控制的後退了一步,生怕他會說出什麽讓她難堪的話來。

林緒走到元妩面前,眸光無比柔和的看着她,片刻後,一把擁她入懷,激動道:“阿妩,我的女兒,你受苦了。”

預想的一切沒有發生,反而落入一個懷抱中,那懷抱寬大結實而又溫暖,是元妩從未感受過的美好,這就是她從未擁有過的父愛嗎?

元妩先是一驚,而後一喜,緊接着心中酸澀難耐,之前壓下去的委屈悲痛再次湧出,十五年來的所受到的諸多不公、冷落、無助也不受控制的冒出來,她的堅強、勇敢、隐忍在這一刻統統崩塌。

她鼻子一酸,眼淚便決了堤,她流着淚,小聲的哭,心中仍是有些不安,聲音哽咽問:“你認我嗎?”

“當然,你是爹的親生女兒,爹怎麽會不認你呢?”林緒輕輕拍着她的背,歉疚道:“對不起,爹來晚了。”

元妩哭得更厲害了,他認她,他不怪她,他還跟她說對不起,這就是有爹爹的感覺,真的太美好了,她好怕這是個夢,夢醒了,她就又沒有爹了。

林清也捂着嘴哭了,她的爹成了阿妩的爹,她心中雖然有些酸酸的,但更多的是高興,以後阿妩就有人疼了。

林緒知道元妩的忐忑和不安,溫聲安撫,“別怕,爹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有爹在,也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傷害。”

這話像是一道無形的力量傳進了元妩的身體,她突然覺得什麽也不怕了,覺得自己有了堅固的後盾,她點點頭,心中滿是幸福和喜悅。

沒料到林緒會來的陸氏在一旁盤算好了說詞,走了過來,“你就是阿妩的親爹?既然你來了,那正好,今日便将事情做個了結。”

元妩本能的懼怕陸氏,聽到她的聲音便是一顫。

“別怕,一切有爹在。”林緒松開元妩,拍了拍她的手,然後看向陸氏,“不知元夫人想如何做個了結?”

“當年你的妻子江氏将我們元家的女兒與你們的孩子調了包,讓我們與女兒分別十五年,這事本該追究江氏的罪責,但江氏已經亡故,我們元家便不追究她調換孩子的事了。”陸氏端着一副和善大度的模樣道。

“元夫人可真大度,孩子被人惡意調包,她竟然不追究對方的罪責。”

“要擱在我身上,我可做不到元夫人這份上。”

“對對,元夫人可真是個良善大度之人。”

聽到衆人的誇贊,陸氏心中無比得意,等會兒她提出把阿妩留在元家,大家更會誇她仁義的。

林緒聽到陸氏的話,輕笑一聲,問道:“元夫人是說我的亡妻調換了孩子?”

“正是。”陸氏點頭,裝出一副悲痛的模樣再将謊話說了一遍,“事隔多年,雖沒有确鑿的證據指證,但除了江氏也沒旁人會調換孩子。”

“誰說除了我的亡妻就沒有旁人了?”林緒看着陸氏道:“元夫人你難道不就是最有可能調換孩子的人嗎?”

元妩驚得看向林緒,爹的話是真的嗎?

林清卻暗中捏緊了手指,直覺告訴她,爹說的是真的,換孩子的人不是阿妩的母親,這幾日她在元家親眼見到陸氏對阿妩的疏離與冷落,陸氏定然是知道阿妩不是她的女兒,所以才會這般對阿妩。

可是陸氏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要将她和阿妩調包?

陸氏心頭一跳,當即否認,“我堂堂将軍夫人怎麽會将自己的女兒與商戶之女調包?”

“沒錯,我們夫人沒有調換孩子的動機。”月荷也趕緊道。

“元夫人确實沒理由這樣做的。”

“太過分了吧,元夫人都不追究他們換孩子的事了,他倒好,竟然反過來誣陷元夫人。”

“這種人不值得別人對他大度。”

“搞不好這商人也知道換孩子的事,卻不來認回孩子,故意讓自己的女兒在将軍府過好日子!”

“極有可能,這商人太無恥了,為了利益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果然是無商不奸。”

陸氏見衆人都幫着她說話,暗暗松了口氣,這個商人怎麽會知道是她換的孩子?他是真的知道還是為了替江氏開脫胡說的?

“誰說元夫人沒有理由調換孩子?”林緒看向衆人,“十五年前元家出事,如果元夫人為了保住自己女兒的性命,因而調換了我的女兒呢?”

陸氏心頭又是一跳,向前一步再次否認,“我沒有,孩子被調換時元家還未出事。”

“沒錯,明明是江氏貪圖榮華富貴,這才将兩個孩子調了包,我們夫人已經不追究你們的罪責,你還要不識好歹反咬一口,實在欺人太甚。”月荷也幫着陸氏回道。

主仆二人雖說得憤慨,卻心虛得很,她們确定這個商人知道了當年的事,只是他是怎麽知道的?事情明明辦得那麽隐密。

林緒冷笑,“欺人太甚的人是誰元夫人心中清楚,倒打一耙的人是誰你我也心知肚明,你別以為你做的事情無人知曉,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小心報應不爽!”

他神情冷冽,眼神如同利刃一般刺向陸氏,陸氏的臉色唰的一下變白了,她按着胸口,心中慌亂不堪。

月荷也被吓住了,半響說不出話來。

“元夫人一臉的心虛,莫不是真是她換的孩子吧?”

“如果說孩子是在元家出事時被調換的,那就極有可能。”

“不會是元夫人換的吧?我不信是她換的。”

“如果不是她,她為何會心虛慌亂?”

“這倒也是……”

見衆人相信了林緒的話,陸氏心急不已,趕緊穩住心神,強裝了氣勢道:“你說孩子是我換的,證據呢?”

“你們誣陷我的亡妻換孩子沒有證據,但我有證據證明孩子是你們換的。”林緒說罷,朝門口的人命道:“陳安,将證人帶進來。”

陳安立即推着一個婦人走了進來。

陸氏看到那婦人有些狐疑,可想到什麽,她臉色立即一變,難道是她?

月荷也認出了那婦人,是月容?

婦人正是月容,她被陳安帶進來,直奔陸氏,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她面前,聲懼淚下道:“夫人,奴婢對不起您,沒有好好照顧小姐,被一個男人給騙了,奴婢該死,丢下小姐走了,害得夫人和小姐分別了這麽多年!”

當年她跟着小姐去了大江氏家,卻被一個男人的甜言蜜語給騙了,她跟着那男人離開了大江氏家,轉身就被那男人給賣到了一個破落鄉野之地,她想盡一切辦法也沒能逃出來。

直到五年多前,她才找到機會逃出來,立即就去邊關找夫人,誰知到了邊關才知道,夫人一家已經回京了,她又不得不返回京城,回為無錢身子骨又弱,她一直斷斷續續的生着病,沿途乞讨,多次被人拐賣,她一路逃一路走,竟幾年也未曾回到京城。

不久前,她流落到一個村莊,誰知那裏卻發生了澇災,她和村民一起躲進破廟,半夜時分,破廟塌了,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被人救了,後來她才知道救她的人就是她換孩子那家人的男主人林老板,更讓她震驚的是,林老板已經成了比元将軍還厲害的大将軍,她一害怕,便将事情都說了,林将軍又提了她來元家作證,為了活命,她也不得不背棄夫人了。

陸氏吓得連連後退,險些就跌倒,好在月荷扶住了她,她慌亂的指着月容斥道:“你是誰?你為什麽要胡說?我沒有讓你做過任何事?你一定是那商人請來誣陷我的!”

“夫人,奴婢是月容啊!”月容哭着喊道。

陸氏搖頭,“我不認識你,你在胡說,你一定與他是一夥的,你想誣陷我。”

“元夫人,月容月荷可是你的陪嫁婢女,跟了你數十年,你竟然不認識她了?”林緒問。

“元家出事前,元夫人身邊确實有個叫月容的婢女。”

“我也記得有個叫月容的,跟着元夫人出席過無數次宴席。”

“元夫人竟然說不認識月容,這是做賊心虛嗎?”

“這婦人這副模樣,元夫人興是沒認出她來吧。”

陸氏慌亂的掃了議論的衆人一眼,趕緊道:“月容确實是我的陪嫁婢女,但眼前之人不是月容。”

“我已去府衙确認過她的身份,她就是你的陪嫁婢女月容無疑。”林緒負手道。

陸氏臉色大變,只得道:“就算她是月容也不能證明是我換的孩子,我什麽也沒做,不是我換的孩子。”

“當初元夫人命月容調換了孩子,又不放心元小姐獨自在我林家,命月容前去照料,這些事情元夫人如今想一口否認,怕是不能夠吧?”林緒冷聲說罷,轉向月容,“将所有的事情如實道來。”

月容看了林緒一眼,懼怕的磕了個頭,道:“十五年前,車家狀告元将軍通敵叛國,元将軍被扣留宮中,夫人得知消息,知道大難臨頭,便找來我和月荷商議,夫人說,通敵叛國是滅九族的大罪,元家定是要全族覆滅,但大小姐才一個多月大,夫人不忍心看着大小姐就此喪命,想到找個人來替換。”

“月荷想到幾日前來府上送過衣衫的江氏也才剛出了月子不久,江氏的孩子與大小姐一般大,如果把江氏的孩子換過來,定然沒有人發現得了,夫人便命我前去江氏家趁其不備調換了孩子……只是我們都沒料到,先帝爺仁慈,未曾誅殺元家上下,只判了流放……”

廳中一片嘩然。

“天啦,真的是元夫人換的孩子嗎?該不該信月容的話?”

“怎麽不信?月容可是元夫人的陪嫁丫頭,月容的話就是最好的證據。”

“如果那商人收買了月容誣陷元夫人呢?”

“月容可是将軍夫人的心腹,那商人就算再有錢也未必能收買到她,再說了,月容為何會好端端的去了林家一介商戶當婢女?她可是勳貴之家的大丫頭,就算不在元夫人身邊伺候,也自有更好的去處。”

“說得對,我看孩子八成就是元夫人換的。”

“孩子竟然是在元家出事時被換的,元夫人卻騙人說在出事前就被調換,她這是打定主意要将黑鍋扣到江氏頭上,太可惡了吧?”

“她換林家的孩子是為了替元小姐受死的,難道她的女兒就是命,別人的女兒就不是命了嗎?”

“那江氏可真倒黴,孩子被人換走,還要背上莫虛有的罪名,她要是知道了,非得從棺材裏跳出來不可。”

“真看不出來元夫人竟是這種人,為了一已私欲竟然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元妩緊緊盯着陸氏,淚水慢慢模糊了視線,眼前的人也變得模糊不清,可她的心卻在這一刻變得清明起來,原來不是她的母親将她和林清調包,是陸氏為了林清,将她調換過來替死。

難怪這些年來,陸氏對她疏離冷落,她現在總算是知道陸氏為何總不願見她,就算見了也不敢與她親近,更不敢與她對視,原來她是心虛。

陸氏怎麽能這樣?将她換走,還要誣陷她的母親,她好歹也算是她的恩人,她怎麽能這樣恩将仇報?

站在一旁的林清臉色一點點變白,震驚和不敢置信簡直沒有撕碎了她,陸氏竟然是為了保住她的性命才将她和阿妩調包的,阿妩并非搶走了她的一切,而是替她受過,要不是先帝的仁慈,阿妩就替她死了。

錯的人不是阿妩也不是阿妩的母親,是她和陸氏,她們才是真正的罪人!

陸氏臉上的血色褪了個幹淨,她怎麽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明明她都計劃好了,認回女兒,将所有的事情推到死了的江氏身上,把自己摘個幹淨,再留下阿妩博個美名,可是現在,美名成了罵名。

就算如此,她也不能認,她若認了,她還怎麽在京中立足,她張嘴正要出聲,被林緒搶了先。

林緒對月容道:“你繼續說。”

月容身子抖了起來,結結巴巴道:“得知元家被流放濟州,我本來打算抱着大小姐去濟州找夫人,誰知卻在那時,江氏、江氏發現她的孩子被人調換了,我怕事情暴露,就、就……”

林緒眸子一冷,“說!”

“就、就将江氏給殺了!”月容硬着頭皮,帶着哭腔喊了出來。

元妩一個踉跄,她的母親不是意外身亡,是被人蓄意殺害的!

林清如遭雷擊,瘋了一般撲過去,抓住月容問:“你說什麽?人是你殺的?”

月容閉着眼睛點頭,“我也是怕她把事情捅出去,我是不得已……”

林清整個人都呆住了,換阿妩替她去死,還殺了阿妩的親娘,諸如種種,她該怎麽還得清?

好半響才回過神,起身走到陸氏面前咬着牙問:“你指使她殺了阿妩的母親?”

“沒有,我不知道,此事我絲毫不知。”陸氏急忙搖頭。

林清抓住她,怒道:“你指使她調換我和阿妩,指使她去林家照顧我,指使她殺人滅口,這些難道不是你做的嗎?”

“我是讓她換了孩子,也讓她去林家照顧你,但我沒指使她殺人,清兒,母親沒有讓她殺人!”陸氏急不可耐的辯解道。

林清怒極反笑,“你承認了,你承認是你調換了我和阿妩!”

陸氏一愣,這才發現說錯了話,可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她只得悲聲道:“清兒,母親也是想救你,我是迫不得已……”

“好一個迫不得已!”林緒冷笑道:“你們主仆二人,一個迫不得已讓別人的孩子替自己的孩子去死,一個迫不得已殺人滅口,那麽,剛剛把所有的過錯推到我亡妻頭上也是迫不得已了?讓阿妩這個救命恩人成為鸠占鵲巢的惡人也是迫不得已了?是不是你們做了罪大惡極的事都是迫不得已,而我的亡妻,我的女兒,我林家上下就得為你們的罪責承受一切後果!”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元夫人所為,我的亡妻,我的女兒卻要替你承受羞辱斥罵,可你卻還能心安理得的在旁邊看着,聽着別人誇你仁義大度,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原來的情節中,陸氏蒙蔽了衆人,讓江氏替她背了黑鍋,害得元妩受盡羞辱唾罵,原主和林清也都受了她的蒙蔽,以為換孩子的人是江氏,覺得元妩享受了十五年不屬于她的富貴和風光,林清記恨元妩搶了她的一切,處處針對她,而原主不願認元妩,又覺得虧欠了林清,一味的彌補對林清的虧欠,忽略了親生女兒,導致元妩一步一步黑化,最終走向絕路。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陸氏。

這一席話猶如一記記耳光甩在臉上,逼得陸氏踉跄着後退一步,一張臉煞白猶如白紙。

一直看着這一切,被驚得猶如五雷轟頂的元珲總算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走到陸氏面前斥問:“真的是你換的孩子?”

陸氏發白的唇瓣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元珲見她這副神情哪還用再說什麽,怒得直甩袖。

這個蠢貨,她換就換了,還當衆承認了,要是她不承認,他暗中找個機會除掉阿妩的生父便是,他堂堂虎威将軍,除掉一個商人還不是捏死一只螞蟻般容易嗎?只要這個商人一死,到時候還不是什麽事都随他們元家怎麽說怎麽算?

偏偏她蠢到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承認,害得元家背負罵名,他怎麽會娶了這麽一個蠢笨如豬的娘們兒?

“元将軍,數年未見,別來無恙。”林緒微一拱手朝元珲道。

元珲看向林緒,這才發覺他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疑惑問:“你是?”

“元将軍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五年前齊州軍營之事了?”林緒提醒道。

元珲思緒飄散,片刻後眸光聚攏,“你是林都尉?”

“在下正是林緒。”林緒點了點頭。

元珲驚訝,沒想到陸氏換走的孩子竟然是林緒的女兒,林緒當初再怎麽說也幫過他,等會兒他讓陸氏給他賠個罪,他再許林緒些好處,将此事揭過作罷,再鬧下去,于元家沒有半點好處。

寧修遠聽到林緒的名字,走過來驚道:“你是輔國大将軍林緒?”

“想必這位就是寧家二公子吧?”林緒看着他,這就是寧滁的次子寧修遠,在原文中得知元妩身世後當衆與元妩退婚,讓元妩的處境變得雪上加霜之人,今日又退了阿妩一次婚,新仇舊賬,他記下了。

“你是輔國大将軍林緒?”元珲詫異萬分,剛剛沒将兩人聯想到一處,他竟不識,眼前之人竟是皇上極為器重的輔國大将軍,晉國鼎鼎有名的戰神,他心中駭然,看向元妩,“阿妩是你的女兒?”

林緒道:“沒錯,阿妩是我的女兒。”

元珲心中一個咯噔,暗覺事情不妙。

陸氏則直接一個不穩跌在了地上,那商人竟成了輔國大将軍?豈不是比元家的官階還要高?他不是一個商人嗎?怎麽會成了大将軍?她調換了輔國大将軍的女兒,她該怎麽辦?這事還能輕易揭過去嗎?

林清和元妩都大吃了一驚,爹成大将軍了?

寧修遠又是震驚又是後悔,沒成想元妩由虎威将軍府小姐成了商女,又從商女成了輔國大将軍的千金,輔助國大将軍可是如今最得聖上器重之人,就連父親也再三說過,等林緒回了京要好好相處,可他剛剛卻當衆退了他女兒的親事,他豈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腳?

在場的衆人也都為這樣再三的反轉驚得目瞪口呆,之前被林清怼得不敢輕易再開口的吳月幾個心中簡直掀起了驚濤駭浪,元妩的親爹竟然成了赫赫有名的戰神,聖上親封的二品輔國大将軍,她們之前那般羞辱元妩,豈不是将人給得罪透了,這下真是踢到了鐵板,完了!

一些辱罵過元妩和江氏的人也都悔得腸子都青了,恨不得當場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他們罵了輔國大将軍的亡妻和女兒,豈不是要倒大黴了?

元珲震驚過後立即想到了後果,忙拱手朝林緒道:“婦人愚蠢,做出此等錯事,害得林将軍父女分散十數年,這都是元家之過,元某在此向林将軍道歉,還請林将軍大人有大量,看在元家這些年不曾薄待阿妩的份上,原諒一次,日後,元家上下定會盡力彌補對林将軍和阿妩的虧欠。”

“元将軍未免說得太輕松了。”一直未作聲的陳安忍不住出聲道:“因為元夫人故意調換孩子,讓輔國大将軍父女分別十五年,輔國大将軍的亡妻又被你元家的奴婢故意殺害,将軍的千真還替元小姐受了八年邊關之苦,這樁樁件件,元将軍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揭過,這是要棄晉國的律法于何地?棄天下公道于何地?”

“陸氏,你還指使他人殺人性命?”元珲朝陸氏怒問。

陸氏險些将頭搖成撥浪鼓,“将軍,妾身只是調換孩子,未曾讓月容殺人。”

月荷見局面對夫人極為不利,忙沖向前甩了月容一巴掌,“你還不快實話實說,夫人可從未讓你殺人!”

“夫人不曾讓我殺人,是我怕事情暴露這才自作主張,此事與夫人無關。”月容被打得腦子嗡嗡作響,不敢撒謊,趕緊照料了說。

元珲神情微松,轉向林緒道:“林将軍,你也聽到了,賤內未曾指使奴婢殺人,她只是為了保住女兒性命這才做出換孩子的蠢事。”

“可是元将軍,元夫人調換我們将軍的女兒是為了替元小姐去死的,元夫人的本意還要殺我們将軍的女兒。”陳安道。

元珲額頭直冒汗,他顧不得去擦,極力辯解,“但阿妩終究是沒事,這些年元家也視她如已出,将她栽培到現在的文武雙全,元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陳安沉着臉道:“若論到養孩子,我們将軍對元小姐也是付出良多,元小姐能以一介商女考進白桐書院便是最好的證明,再說了,要是元夫人不換孩子,我們小姐可以父母雙全,在家人的疼愛下長大,幸福無憂,卻因為元夫人的自私行徑,我們小姐小小年紀就離開親生父母,去濟州受了八年苦,這些又怎麽算呢?”

元珲語結,一時間答不上話來,慌亂的擦了擦額上的汗。

陳安再道:“還有,元夫人調換孩子不說,還将事情推到我們将軍的亡妻頭上,我們小姐救了元小姐的性命,她不感恩,還要讓我們小姐成為竊賊之女,受盡屈辱,這又怎麽算呢?”

元珲額上的汗冒得更厲害,他很不滿陳安一個下屬來質問他,可是他是理虧那方,也不好說什麽,只得看向林緒賠着不是,“是,都是元家的不是,元家願意傾盡一切來彌補林将軍和阿妩,還請林将軍看在你我同朝為官的份上,對賤內從輕發落。”

陸氏縱有千般錯,也是他的原配妻子,夫妻一體,不到萬不得已,他不能舍棄她,而且這事還并未到不能挽救的地步。

他和林緒也算有些交情,林緒此人又深明大義,看在阿妩完好的份上,看在與親生女兒的情份上,應會放過陸氏。

“那依元将軍看,此事該如何處置?”林緒看着他問。

元珲聽他這樣一說,更覺得有希望,忙道,“賤婢月容殺人性命,元某将她交由林将軍處置,置于賤內,讓她給林将軍和阿妩賠禮道歉,讓她此生都在家廟為清修以恕罪孽,以後我元家也定然盡力彌補對林家的虧欠,不知林将軍覺得元某這樣處置如何?”

林緒點了點頭,“合情合理。”

元珲徹底放下心來,笑道:“林将軍覺得滿意就好。”

“不過……”林緒有些為難道:“在來此之前,我入了趟宮,将此事如實禀明了皇上,皇上已然知曉事情原委,所以元将軍,此事已不能由你我做主,得聽皇上處置。”

元珲眼皮一跳,“皇上已經知道了此事?”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道尖銳的喊聲,“聖旨到!”

元珲臉色大變,顧不得其它,趕緊帶着衆人向前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虎威将軍元珲之妻陸氏,為了一已私欲調換他人孩子,導致朕的功臣輔國大将軍林緒,父女分別十五年,林将軍的妻子江氏被陸氏婢女蓄意殺害,此等惡劣行徑,着實天怒人怨,也實屬罪大惡極,着令,将陸氏及其婢女押入大牢,待查實罪行再判,虎威将軍元珲,禦下不嚴,失察失職,讓朕無比失望,褫奪将軍封號,降為兵部主事,以示懲戒,欽此!”

元珲臉色一點一點變得慘白,連接旨都忘了。

而陸氏腦中一陣轟隆,整個人攤坐在地,一臉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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