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歡快
歡快
外面天未亮,屋裏還暗着,戚遲鳶太困了,懶得多想事情,坐在床上緩了緩,等身上沒那麽熱了才躺下。
清晨。
戚遲鳶是被魏宴淮折騰醒的,不耐煩推搡着,有氣無力道:“我困……”
魏宴淮抓起她的手湊到嘴邊吻着,輕聲懇求:“就一次好不好?”
戚遲鳶睜開眼,眸中蘊着水色,抱怨道:“我真的很困。”
魏宴淮認真觀察着她的臉色,見她眼神朦胧,親了親她下巴,嗓音柔的似水:“那你睡吧。”
戚遲鳶知道他說到做到,放心閉眼繼續睡了。
魏宴淮幫她蓋好被褥,跪在她身邊,漆黑瞳仁緊攫着她,手臂動着,過了好一會兒,肩膀忽然放松下來。
他長舒一口氣,下床找個了帕子擦掉手上的東西,喊人準備溫水,好好洗了一下。
魏宴淮穿戴好衣袍,随便吃了點米糕墊肚子,臨走時對楊管事說道:“以後有什麽人來王府,找人告知本王。”
楊管事:“是,您路上慢些。”
魏宴淮一躍上馬,抓住了缰繩,道:“若下次遇到難纏的人,不用客氣,直接把人拖出去,賴着不走就找人打。”
昨日的李聞清,在他看來就是鬧事的,應該打出去,何必這麽客氣的請人離開。
再過些時日,南王和蜀王便會到京城,到時王府必定不會這般清靜。
楊管事把他的話記在心裏,不敢有絲毫懈怠。
Advertisement
戚遲鳶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彼時屋中只有她一人,坐起來後愣怔片刻,才磨磨蹭蹭地穿衣洗漱。
用過膳,喝了藥,坐在屋中撸着小貓,本以為今日又會這麽無聊的過去,誰曾想王府裏來了客。
不是旁人,正是袁柘的那位夫人。
袁夫人比戚遲鳶高出半個頭,性格非常豪爽,她不拘着,什麽事都能聊上幾句。
戚遲鳶原本沒什麽精神,跟她聊來聊去,逐漸有了興趣。
袁夫人撓撓頭:“我總是喊你王妃,覺得有些生疏,你有沒有小名啊?”
戚遲鳶彎唇笑了聲:“喊我阿鳶就好。”
“好,那以後沒外人在的時候,我就喊你阿鳶。”袁夫人含笑說着,也把自己小名說了出來:“我兄長他們都喊我壹壹,你也這麽喊我吧。”
袁夫人姓萬,名為壹壹。
戚遲鳶應了聲好。
萬壹壹和袁柘是家裏相看的,二人都是武将出身,性格上很合得來。萬壹壹還去過戰場,雖沒能殺敵,但是親身體會了一把戰場的艱難。
萬壹壹:“以前我就在想,王爺身邊從未出現過任何姑娘,是不近女色,還是對情愛毫無興趣。直到王爺成婚,我才明白,王爺之前只不過是沒有遇到喜歡的。”
“你是不知道,當年在軍營裏有多少人私底下說過這事,還有人說王爺适合出家當和尚。”萬壹壹小聲說着,生怕別人聽到了。
戚遲鳶安靜聽着,有些犯困。她不喜歡聽關于魏宴淮的事情,毫無興趣。
萬壹壹看出她的想法,笑了笑,換了個事說:“上個月我就想來找你了,将軍說你不愛與人接觸,愣是不讓我過來。”
這一點是戚遲鳶沒想到的,她看着萬壹壹,問:“為什麽想來找我?”
萬壹壹嘆了聲氣:“我從小就比較粗蠻,那些世家貴女都不跟我玩,我家将軍跟王爺交情不錯,我也想跟你做朋友。”
“說實話,我來之前特別忐忑,生怕惹你不喜歡,沒想到你這麽有耐心聽我啰嗦。”
戚遲鳶無聲笑着,接受了這樣的答案。
對她來說,萬壹壹所說的一切都太新鮮了,她喜歡聽,那些話對她來說不是啰嗦,而是外面的世界。
萬壹壹在王府坐了許久,用過午膳,又坐到傍晚。
戚遲鳶看了眼天,擔憂道:“你這麽晚回去不要緊嗎?”
萬壹壹:“将軍要去操練新兵,一整天都待在外面,我回去早了只會無聊。”
“那孩子呢,還有你婆母,她不會生氣嗎?”
“孩子被婆母帶着,婆母不想他走武将,怕我把他教野蠻了,專門給他請了教書先生,我婆母不喜歡我,巴不得我晚點回去呢,省得礙她眼。”
萬壹壹跟婆母相處不融洽,袁母一直想讓袁柘娶個有才學的,袁父不同意,背着袁母把袁柘的親事定了下來,惹得袁母遷怒萬壹壹。
萬壹壹看天色逐漸暗淡,“這下我是真該走了,若明日無事,我還來找你。”
戚遲鳶起身送她。
袁将軍府和王府距離不遠,只隔了兩條街,平日走動方便許多。
萬壹壹的馬車剛走,魏宴淮就回來了,他坐在馬上,一眼就瞧見了還未走遠的馬車。
下了馬,進府後問楊管事方才是誰來了王府。
“是袁将軍的夫人,在府裏待了一整日,王妃似乎很喜歡她。”楊管事為此高興,終于有個能陪王妃說話的人了。
魏宴淮将手中的馬缰遞給岑越,說道:“聊得來就好,你備好酒,改日邀袁将軍夫婦來府裏一聚。”
“還有件事,”楊管事壓低聲音:“王妃的表哥今日又來了,在府外站了一會兒就走了。”
魏宴淮眸子微閃:“王妃知道嗎?”
“不知道,昨日王妃說了,若是再來就說她不在,那位李公子只是在府外站着,沒說要見王妃。”
“多安排人守在府外,有什麽可疑的人直接抓起來。”
魏宴淮神色漸冷,他已經讓人徹查關于李聞清和其母親的事,若查出李聞清欺負過戚遲鳶,他不會善罷甘休。
魏宴淮去了書房,處理完一些事才去看戚遲鳶,許是與人聊了一整日,又有小貓相伴,戚遲鳶心情很不錯。
他站在屋外,隔着那扇門聽屋裏的人笑,語氣歡快地喊着小貓的名字。
他從未聽戚遲鳶笑得這般開心過,也從未見她這般活躍過。
魏宴淮眼中漾開笑意,站在門前遲遲微動。
好不容易見她開心一次,不想進去擾了她興致。
魏宴淮在門前偷聽許久,眸中柔情快要溢了出來。
.
正月下旬是太後生辰,南王和蜀王在上元節之後相繼抵達京城,路上怕趕不上太後生辰,都沒怎麽停留,原本一個多月的行程,只有了快一個月就到了。
自幼長大的京城,對他們而言變得無比陌生。
當年的南王并非沒有野心,他不想灰溜溜的去陌生的封地待一輩子,起過造反的心思,還沒來得及找人合謀,就被魏宴淮拿刀抵住了脖子。
生死只在那一瞬,南王哭着保證絕不會再起造反的心思。
魏宴淮不信他,揚言要除掉他。
南王沒辦法,只能起毒誓,這才逃過一劫。
南王對魏宴淮是有仇恨的,但他不能表現出來,他是發了毒誓不會造反,但又沒說不針對魏宴淮。
南王這次回京,就是沖着魏宴淮來的。
南王蜀王這次回京,住在沒離京之前的庭院裏,距離睿王府很近很近,這是皇帝特意安排的,方便魏宴淮幫忙看着兩個人。
南王回來帶了許多人,南王妃、側妃,三個兒子,幼子才出生就沒有帶回。
蜀王這邊簡單多了,就只帶了一雙兒女,蜀王妃和側妃都有了身孕,路上太奔波,不好帶她們回來。
南王蜀王回京當日,先去皇宮拜見皇帝,皇帝許久不見兄弟,笑着留他們在宮中用膳。
兄弟相聚,怎能少了魏宴淮。
魏宴淮好不容易得了空,想待在府裏陪戚遲鳶,誰想劉公公傳皇帝口谕,讓他進宮一聚。
魏宴淮推不了,只能進宮相聚。
他走了,戚遲鳶整個人輕松不少,蹲在地上逗着貓,心情都變好了。
正玩的起興時,紅荔走了進來。
“王妃,南王妃來了。”
戚遲鳶摸了下貓頭,站起身,問:“就南王妃一個人?”
紅荔:“還有小世子。”
南王帶回來三個兒子,嫡長子今年十四,南王妃無比看重。
戚遲鳶并不想見他們,但她和南王妃是妯娌,推脫了今日還會有明日,不如早些見面。
南王妃和小世子早已在諸玉堂等候,戚遲鳶到的時候,母子倆正說着宮裏的事。
南王妃見到戚遲鳶,不禁愣了下,很快就回過神,拉着兒子站起身,道:“快拜見你嬸母。”
魏鴻致規規矩矩地行禮:“鴻致拜見嬸母。”
“不必多禮。”戚遲鳶輕扯嘴角,看向南王妃,語氣僵硬:“二嫂。”
回京的路上消息稀缺,在此之前,南王妃只知道睿王娶了位小門小戶的商戶女,那時還納悶,不明白睿王為何要娶一個身世差距這麽大的姑娘。
見了面,她懂了。
戚遲鳶生得真美,蒼白的臉色都遮不住她的美豔,只覺得豔中帶憐,無論到哪兒都吸引人的目光,叫人心生保護和占有。
南王妃對戚遲鳶點點頭,笑道:“我在南陵待了那麽久,跟其他人早已生分,在京城的這段時日,可能要經常來睿王府打擾了。”
戚遲鳶面上本就不明顯的笑收斂起來,語氣平和道:“二嫂高興就好。”
南王妃笑意微僵,沒想到她會把情緒表達的這麽明顯。
這樣不知收斂,就不怕得罪人?
南王妃把這些統統當成戚遲鳶恃寵而驕,今後日子還長着,她很好奇戚遲鳶究竟能不能一輩子有恃無恐。
南王妃笑了幾聲,神情自然:“我家王爺去宮裏了,我來的時候見睿王也去了,不如我和鴻致留下陪妹妹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