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離京
離京
戚遲鳶趴在那兒,不想說話。
小翎不是傻子,看到腰上的指痕逐漸明白了一切,不再說什麽,安安靜靜抹藥。
此刻剛過午時,魏宴淮不在府裏,最近他很忙,白日裏不見蹤影,晚上抱着戚遲鳶不肯松手,戚遲鳶每晚都盼着天亮,天一亮府裏就沒人能管她了。
“好了,您要起來嗎?”小翎蓋上藥瓶蓋子,幫戚遲鳶把衣裳拉下來,遮住滿背的紅痕。
戚遲鳶有些累,搖了搖頭:“我歇會兒,你出去吧。”
小翎:“王妃有事喊奴婢。”
房屋的門關上,屋內重歸平靜,安神香的味道逐漸擴散。
戚遲鳶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眼皮。
王府的大小事通常都交給楊管事處理,可府裏人都知道,不是楊管事比王妃權利大,而是王妃身體不好,王爺舍不得王妃勞累。
況且這麽久了,王爺從未跟王妃分過房,足以見得王爺有多寵愛王妃。
“楊管事,外面有位自稱章太醫的人求見。”府裏的小厮跑到楊管事跟前恭敬說道。
楊管事翻着賬本的手指一頓,“章太醫?他來幹什麽?”
小厮:“說是要給王妃看看身體。”
楊管事頓時冷哼一聲:“就說王妃歇下了。”
楊管事知道這位章太醫是太後的人,王爺吩咐過,太醫院裏那些太醫,除了齊太醫,其餘的人都不能踏進王府,是誰的人都不行。
小厮:“是。”
小厮剛走了兩步,又被楊管事叫住。
楊管事:“還是我去說吧,你去通知王爺。”
太後的人沒那麽好敷衍,如果王爺能回來一趟就好辦多了。
如今天暖和了,更容易犯困。
戚遲鳶這一覺睡到了傍晚,醒來時發現魏宴淮就坐在跟前,她神情發蒙,揉了揉眼睛,困意依舊纏繞,幾乎要睜不開眼。
魏宴淮幫她把淩亂的頭發捋順,道:“該起來用晚膳了。”
他很早就回來了,處理完章太醫的事情就待在府裏沒有出去,寫了封信讓人送進了永寧宮。
戚遲鳶慢慢坐起身,衣裳在熟睡時向上卷起,露出腰間的紅痕,襯得肌膚更加白嫩。
魏宴淮眼神微暗,他清楚記得昨夜沒用多少力氣,甚至怕傷害她特意放輕了力度,沒想到還是留下了這麽明顯的痕跡。
一日過去了,紅痕都沒有淡去。
戚遲鳶察覺到腰間的衣裳向上,伸手拉下來,刻意忽略眼前不對勁的目光,自顧自的掀開被褥下床。
二人坐在一起用膳,魏宴淮說了一件事。
“南王在回南陵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如今和南王妃一起不見蹤跡,官兵只找到了魏鴻致一個人。”
戚遲鳶動作微頓,擡起眼:“什麽時候的事兒?”
南王和南王妃給太後過完生辰并沒有急着離京,住了小半月才走,如今離京有半個月的時日了,竟在路上遇到了劫匪。
究竟是什麽膽大包天的劫匪,敢去劫一個被官兵護着的王爺?
魏宴淮:“今早傳來的消息,官兵快馬加鞭趕了兩日的路程才送來信。”
南王和南王妃消失快三日了。
戚遲鳶拿勺子喝了口粥,什麽都沒說。
魏宴淮凝望着她,道:“南王很早之前就有造反的意圖,如今人失蹤的這麽蹊跷,事情不會那麽簡單,皇上不放心別人,派我和袁柘去找。”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輕響。
戚遲鳶手裏的勺子沒拿穩,掉在了桌上,勺子裏的湯順着流到桌上,好在只有一點點。
魏宴淮急忙抓住她的手,左右翻看,着急道:“有沒有燙到?”
戚遲鳶從他手中掙脫,有些慌亂:“沒事,沒有燙到。”
她方才有點激動,沒拿穩勺子。
魏宴淮話說到這種地步,她再聽不懂就是傻子了,這一去不一定要多久,總而言之短時間內不用再見到魏宴淮,不用再和他同床共枕。
戚遲鳶怎麽可能不激動。
魏宴淮只顧及她有沒有燙到,完全忽略了她的情緒,也許是即将要面臨分別,此刻沒想那麽多。
綠枝拿了個帕子把桌上的粥擦幹淨,收起桌上的勺子,拿了個幹淨的放在碗中。
戚遲鳶完全吃不下去了,雙眸明亮,幾乎快要壓不住心裏的雀躍。
夜裏。
魏宴淮都要走了,就忍不住多溫存了一會兒,戚遲鳶難得沒有控訴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魏宴淮走後的日子,都忘記拒絕了。
魏宴淮抱着戚遲鳶,怎麽都睡不着。
他不舍分別,更不舍得讓戚遲鳶跟他一起去。
此去必定是要受苦的,若南王真的失蹤還好,若是造反,只怕還要發生征戰,戚遲鳶去了只會身陷危險之中。
魏宴淮吻了吻戚遲鳶眉心,慢慢往下,從鼻尖到紅唇,最後停留在唇上反複厮磨。
清晨,天色霧蒙蒙地,屋裏更是昏暗。
魏宴淮捏着戚遲鳶的手指,吻向她的後頸。
戚遲鳶眉心蹙了蹙,在他不安分的折騰下睜開了眼,埋怨道:“還讓不讓人睡了。”
許是睡得太蒙,意識不清楚,這話說的帶着嗔意,聽得魏宴淮心裏一片火熱,非但沒有收斂,還愈發放肆起來。
戚遲鳶不耐地睜開雙眼,頭發散亂,臉上染着不正常的紅暈,掐着魏宴淮手臂,氣紅了眼:“你好煩啊。”
不過是想好好睡一覺,卻這麽難。
魏宴淮親她紅唇,瞳仁黑成了濃墨,沙啞道:“鳶兒,我今日就要走了。”
戚遲鳶鼻尖泛紅,委屈道:“你走你的,怎麽還折騰我啊。”
魏宴淮低頭,與她額頭相抵,舔舐掉她臉上的淚珠子,鹹味在口中蔓延,道:“快則兩個月,慢則半年,我舍不得你。”
若不是那地兒太危險,他恨不得去哪兒都帶着戚遲鳶。
不論何時,都不分離。
戚遲鳶被他那話點醒了,快則兩個月,慢則半年。
今早這事兒,也不是不能忍。
她放松下來,眼角溢出的淚卻不停歇,手臂不斷推搡着身前的男人,抽泣道:“你個蠻夫!”
她一哭,魏宴淮就親個不停,語氣柔成了水:“鳶兒說得對,我就是個蠻夫,鳶兒不要跟我計較好不好?”
戚遲鳶抽泣個不停,她不知何時結束的,只記得自己太困,直接睡過去了。
皇宮。
今日早朝缺少了睿王,官員們這才知道,睿王一早就和袁将軍前往南方,是尋找南王還是捉拿南王,等到了才知道。
昭太妃身為南王生母,還不知道這件事,皇帝有意讓人瞞着。
為了瞞着昭太妃,皇帝特意囑咐了所有人不準說出去,尤其是後宮的娘娘們,不能讓她們得了消息,不然南王的事就瞞不住了。
再怎麽隐瞞,也抵不住某些娘娘在朝廷中有眼線。
就如皇後,她父親是朝廷重臣,這樣的大事,在下朝不久後就有人給她遞了消息。後宮還有幾位娘娘的家世都跟朝廷緊密相連,朝廷有個什麽事,她們很快就得了消息。
這不,皇帝才用了膳,就見皇後匆匆跑來,問一些關于南王的事。
皇帝嘆聲氣:“朕特意囑咐他們不要多說,這才下朝多久,你就知道了消息。”
皇後摸摸鼻子,有些尴尬:“臣妾是關心您。”
皇帝神情疲倦:“當初朕讓睿王饒了南王一命,把南王派去南陵,心裏的那根刺一直沒拔下來過。”
南王有過造反之心,沒那麽容易收回去。
皇帝沒和外人說過,可他一日都沒對這事松懈過,坐在這個位置上,碰到任何大小事都要提心吊膽。
皇後站在皇帝身後,給他捏着肩膀,道:“皇上怎麽派睿王去了,就不怕睿王他……”
不等她說完,皇帝就把肩膀上的手拿開,沉聲道:“睿王是朕的胞弟,他是什麽人朕心裏清楚,用不着你替朕操心。”
皇後心中一驚:“是臣妾多慮了。”
皇帝:“皇後好好管着後宮就是,若是真閑,就去抄佛經。”
皇後:“臣妾謹遵教誨。”
南王這事,後宮好幾位娘娘都知道了,都有意瞞着昭太妃,見了昭太妃連句關于南王的話都沒說。
太後得知此事的時候,正跟昭太妃喝着茶。
禀報此事的公公湊到她跟前小聲說完,默默退到了一旁。
太後瞥了昭太妃一眼,面不改色道:“哀家有些累了。”
昭太妃站起身:“您歇着,妾身去江姐姐那兒。”
等昭太妃離開,太後對一位太監招了招手,問:“睿王走了,睿王府豈不是就剩睿王妃一人了?”
太監彎着身子,點頭笑着:“是,睿王府只剩下睿王妃一個主子了。”
太後滿意點頭:“睿王在的時候,哀家找睿王妃說個話都難,這次他可阻礙不了哀家了。”
.
魏宴淮讓岑越留在了王府,負責保護戚遲鳶,岑越是他的心腹,其他人縱然對他衷心,可他卻不信,有岑越在就能放心許多。
皇帝信任魏宴淮,派他速速去查,袁将軍跟随一同前去,到那兒再調官兵協助。
皇帝懷疑南王被劫是假,聯手劫匪要造反才是真。
魏鴻致身為南王世子,跟南王在同一輛馬車上,劫匪卻把魏鴻致留下了,這種事絕不是巧合。
如果南王真的和劫匪造反,卻把兒子放在明面上,這不是自己将把柄遞給皇帝嗎?
還是南王覺得,只要魏鴻致這個把柄還在,就沒人懷疑他會暗地裏造反?
還有一種猜測,那就是南王根本沒有表面那麽看重魏鴻致,魏鴻致只是讓皇帝安心的一顆棋子。
可南王妃呢?
南王妃就這麽一個兒子,能狠心把兒子抛下?
真相如何,只有把人抓住了才知道。
對比南王,蜀王就安分多了,早在給太後過了生辰就離京,一路上不僅沒出任何事,算算日子,只怕都快要到封地了。
戚遲鳶醒來時,得知魏宴淮早早就離開了京城,垂目掩下眸底的欣喜。
她顧不得身上的酸痛,坐起身時用力過猛,不适感加重,倒抽了一口冷氣,在心裏魏宴淮狠狠罵了幾遍。
太不節制了。
她怎麽能因為高興過頭就忘了拒絕他呢。
戚遲鳶臉色蒼白的捂着肚子,喊道:“小翎!”
屋裏的門推開,走進來的不是小翎而是綠桃。
綠桃見她臉色這般難堪,又捂着肚子,以為出了什麽事,慌忙道:“王妃您怎麽了?”
戚遲鳶深吸了口氣,揉着肚子,嗓子沙啞:“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魏宴淮竟然沒有幫她清理。
以前醒來身上都是幹爽的,今日卻……
戚遲鳶忍受着黏膩下床,等綠桃備好熱水,迫不及待地去裏面沐浴,洗幹淨了身上的不适,這才放松下來。
她靠着木桶,濕掉的長發緊貼背部,很是不舒服,微微歪頭,将長發捋到一側,手指揉着長發。
頭發太長,她一個人不好洗,中途叫來了綠桃幫忙。
全部洗幹淨,換上幹爽的衣裳,讓綠枝換了幹淨被褥和床幔,等這些全換了個遍,那種奇怪的味道終于散去。
屋裏忽然沒了魏宴淮的任何氣息,戚遲鳶覺得心裏無比暢快。
剛忙活完這些,萬壹壹就來了。
袁柘跟魏宴淮一同離京,萬壹壹家中還有公婆和孩子,她知道王府裏只剩下戚遲鳶一人,怕戚遲鳶寂寞,就來王府陪戚遲鳶說話。
萬壹壹來得巧,正趕上午時用膳,幹脆坐下一起吃了。
戚遲鳶得知她來這兒的原因,不禁笑出了聲:“多謝你為我着想。”
萬壹壹擺擺手:“咱倆就別客氣了,我現在就擔心我家将軍,這可不是小事,萬一南王真的造反,将軍可就危險了。”
萬壹壹當然不覺得袁柘會輸,她就是不想袁柘身陷危險。
戚遲鳶單手托腮:“你跟袁将軍感情真好。”
萬壹壹:“你不擔心王爺?”
戚遲鳶搖了搖頭。
萬壹壹抿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戚遲鳶:“或許是因為他在京城只手遮天慣了,我覺得這件事對他來說太容易了,根本不擔心他會怎麽樣。”
對戚遲鳶而言,這樣的事對魏宴淮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萬壹壹點點頭,對她比了個大拇指:“還是你會說,王爺聽到這話不得高興死。”
戚遲鳶倒不這麽覺得,魏宴淮更希望她多擔心他一些,如果真受了傷,可能還希望她哭一哭。
萬壹壹在王府待到夜裏,若不是她婆母派人來喊她回去,恐怕她今夜都要住在這兒。
戚遲鳶親自出門送她。
萬壹壹上了馬車,打開車窗跟她告別:“你回去吧,我明日還會來找你的。”
戚遲鳶往前很了兩步:“天太黑,路上慢點。”
“知道啦,你快回去,馬上就起風了。”
戚遲鳶沒再往前,看着馬車消失在視線裏,這才轉身回王府。
夜裏起了風,不過片刻就有雨滴落了下來。
今夜是戚遲鳶成婚以來初次一個人睡,被褥涼的不像話,外面的風聲如鬼泣,時不時拍打着窗戶,門窗都發出嘎吱嘎吱地聲響。
戚遲鳶留着床榻前的燭火,聽着外面風雨交加的聲音,還有門窗不斷作響,怎麽都睡不着,拉起被褥蒙住腦袋,依舊能聽到那些聲音。
她閉上眼,眉眼間生出幾分恐懼,滿腦子都是妖風鬼泣。
翌日。
王府裏的人發現王妃臉色不怎麽好看,眼下有些發青,想來是王爺走了,王妃思念得緊,睡都睡不好。
戚遲鳶昨夜睡得晚,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了一夜噩夢,當真是疲憊。
她想用過早膳再去補一覺,還沒來得及吃好,楊管事就進來了。
楊管事神情擔憂:“王妃,申公公來了。”
申公公是太後身邊的大太監,深受太後信賴。
正因為這樣,楊管事才擔憂,王爺昨日才走,太後就這麽着急召見王妃,可見不是什麽好事兒。
戚遲鳶心中有了猜測,放下筷子,“你讓申公公稍等片刻。”
戚遲鳶換了身衣裳,又重新梳個頭,這才去諸玉堂見申公公。
申公公臉上依舊是谄媚地笑:“王妃,太後請您去永寧宮喝茶。”
戚遲鳶福身:“勞煩公公跑一趟了。”
等她到永寧宮的時候,入眼依舊是皇後淑妃等人,最後才是太後。
戚遲鳶行了禮,被安排坐在了淑妃身旁。
太後笑眯眯道:“哀家瞧着睿王妃的臉色比之前紅潤不少。”
皇後瞧了眼,順勢接話:“确實比之前紅潤,看來睿王對睿王妃很是上心。”
她們所說皆是實話,戚遲鳶初次來永寧宮那日,臉色白如紙,人跟個紙片似的,好似風一吹就倒了。
如今身體依舊薄弱,看着卻比之前讓人放心。
戚遲鳶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和之前喝一樣的藥,作息與從前也相同,之前無論怎麽修養都病殃殃的,如今就是比從前好多了,她自己能感覺到。
或許是因為,魏宴淮時常給她暖手,時常抱着她睡,每夜不那麽冷了,寒意不入侵,身子骨逐漸好了起來。
戚遲鳶不得不把這些歸功于魏宴淮身上,畢竟在她沒有嫁過來之前,吃的上好藥材只多不少。
戚遲鳶唇畔漾起一抹笑,沒有吭聲。
太後見她臉色不錯,懸着的心逐漸放下,一臉慈愛道:“睿王走了,你回王府也是一個人,不如就留在宮裏陪哀家幾日吧。”
戚遲鳶怎麽都沒想到太後會這麽說,比起留在宮裏陪太後,她寧願魏宴淮沒有離京。
“太後說笑了,妾身身體不好,留在這裏,只怕會将病氣過給了您。”戚遲鳶委婉拒絕,唇畔笑意依舊,眼中卻毫無笑意。
太後眼神不愉:“瞧你說的,哀家身子骨硬着呢,你留在哀家這兒,哀家還能讓章太醫每日給你瞧瞧。”
都把章太醫搬出來了,足以見得太後想做什麽。
戚遲鳶眼睫微斂,含笑搖頭,趕在太後變臉之前說道。
“太後有所不知,睿王臨走前,特意囑咐妾身,務必讓妾身好好待在府裏,齊太醫每隔幾日都去給妾身診脈,王爺怕妾身不聽話,還把岑越留了下來,等王爺回京,岑越會把所有事都講給王爺聽。”
一番話聽得太後等人皆是無言。
皇後在想,這究竟是戚遲鳶編造的,還是睿王真就怎麽做了。
若說編造的,這的确像睿王能做出來的事。
太後表情很是僵硬:“既然如此,你就聽睿王的話。”
戚遲鳶:“妾身就是這麽想的,王爺本就将這些安排好了,妾身總不能辜負他一片好意。”
事已至此,太後還能說什麽?
她總不能硬把人留下來,等魏宴淮回來再找她秋後算賬。
太後腦袋有些痛,伸手揉了揉,嘆道:“哀家累了,你們都回去吧。”
總之确定了戚遲鳶身體好轉,其他的都不重要了,等哪日湊巧了,再讓章太醫好好瞧瞧。
皇後領着一衆人行禮告退。
等她們出了永寧宮,淑妃瞥了戚遲鳶一眼,先一步走在了皇後前頭。
皇後毫不在意,來到戚遲鳶身邊,親切地挽住她手臂,“睿王妃去我那兒坐坐吧。”
戚遲鳶面不改色地将手臂從皇後臂彎中抽出,笑道:“多謝皇後娘娘的好意,妾身身體有些不适,就不去您那兒叨擾了。”
宮裏的這些娘娘們,她一個都不想親近。
皇後比不得太後,臉上笑意直接就挂不住了,“既然不舒服,就快回去歇着,改日再去我那兒喝茶。”
跟在戚遲鳶身後的小翎皺了下眉,太後請王妃過來,嘴上說着喝茶,連茶影子都沒見着,話都說出去了,連敷衍都不敷衍一下。
戚遲鳶告別了皇後,終于帶着小翎綠桃出宮了。
王府的馬車行到街頭轉了個彎,朝戚府行去。
戚遲鳶好些日子沒回來,心裏念得緊,到了戚府,才知道爹爹又不在府中。
李芹詩:“你爹爹最近都待在布莊,每夜很晚才回來,你若想他,我這就去派人喊你爹爹回來。”
幾日不見,李芹詩更憔悴了。
戚遲鳶有些心疼她,挽着她手臂,說道:“不用了,與其讓爹爹跑這一趟,不如我親自去布莊看他。”
李芹詩:“你有心了,我這幾日沒歇息好,就不跟你走一趟了。”
戚遲鳶:“娘,家中可發生了什麽事?”
此話一出,李芹詩停下了腳步,過了片刻,不禁嘆道:“還是你哥哥嫂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