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受驚
受驚
畢竟是在大街上,不能停留太久,魏宴淮讓人把王老夫人押進戚府,同時被抓的人還有遠處的王二。
戚遲鳶整個人渾渾噩噩,手被魏宴淮牽着,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到了戚府,身後大門已然關上。
戚呈毅和李芹詩都趕了過來,聽府裏的下人說了方才的事,夫婦倆臉色發青,尤其是李芹詩,瞧着好像快氣暈了過去。
王老夫人被幾個人按着,嘴裏塞了東西,一個字都說不出。
倒是王二,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淚,不停磕着頭:“我娘年紀大了犯糊塗,求王爺王妃饒命!求王爺王妃饒命!”
李芹詩惡狠狠地瞪着王二,牙咬切齒:“你這些年不停的騷擾我女兒,現在她成了婚你們家也不放過她,當真是畜牲!”
戚家不是沒去報過官,只是王二沒有做過實質性的傷害,官府老爺不能定他的罪。
王二磕得頭都出血了,還在不停地磕:“是我有眼無珠,是我豬油蒙心,求王爺王妃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娘一命啊。”
戚遲鳶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心中惡寒,紅着眼睛站在魏宴淮身後,滿腦子都是王老夫人那些污蔑人的話。
王老夫人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她瞪着王二,似乎在斥責王二的舉動。
戚呈毅卻不忘說重要的事,滿臉嚴肅,冷聲道:“王老夫人那些話真是好笑,你兒子什麽德行你自己不清楚嗎,還好意思把這些賴到我女兒身上!”
王老夫人劇烈掙紮着,可惜她一把老骨頭,又被人按着,怎麽都掙脫不了。
王二近乎崩潰的朝王老夫人吼道:“你能不能閉嘴!那些話全是我騙你的,你這麽相信我幹什麽,現在好了,惹禍了,你開心了吧!”
王老夫人掙紮的力度小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着王二。
王二捂着臉,哭道:“戚夫人您說得沒錯,我是畜牲,我不是人,是我惦記你們女兒,還跟外人說她壞話,全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們饒了我和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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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繼續磕頭:“我給你們磕頭了,求求你們饒了我和我娘。”
一聲又一聲,王老夫人滿臉痛心的閉上了眼。
魏宴淮就這麽冷眼看着,不像是在看一個活人,戚遲鳶的手涼得不像話,他緊緊握着,怎麽都暖不熱。
姑娘家的名聲何其重要,王二為了得到想要的,不惜壞了戚遲鳶的名聲,又欺騙老母親,害旁人誤以為戚遲鳶不檢點。
這種情況下,李芹詩自然緊着澄清女兒的名聲,滿臉緊張地看向魏宴淮,道:“王爺,我女兒從未跟這種人有過來往,還望王爺誤要聽信他人的話。”
戚呈毅從憤怒中回過神來,跟着說道:“王爺,我女兒未出嫁之前常常待在家中,十天半個月都不出一次門。”
所有人都看向魏宴淮,都等着他開口。
小翎站在戚遲鳶後面,滿心焦急,生怕王爺不分青紅皂白。
戚遲鳶垂眸,眼中蒙了層淚,眼前的一切都無比模糊,什麽都看不清,她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吓中緩過來。
魏宴淮瞥了眼地上的王老夫人和王二,眸底陰鸷一片,沉聲道:“污蔑王妃乃是重罪,各打五十大板!”
随着他話落,王二睜大了眼,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人拖了下去。
“王爺!王爺饒命啊!”
李芹詩和戚呈毅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
王老夫人那身子骨,能不能挺得過二十大板都難說,更別說五十大板了。
王二身體大不如前,這五十板子下去,只怕性命危矣。
魏宴淮讓王府的人親自動手,那些全是練家子,又讓岑越親自看着,顯然是準備取他們的性命。
魏宴淮轉過身,看到戚遲鳶紅着眼又滿臉憋屈的模樣,伸手擦掉她眼中剛落下的淚,溫聲道:“放心,本王可不信他們的胡話。”
李芹詩上前來,低聲相勸:“鳶兒快別哭了,誰都能聽出那些話是污蔑,”
戚遲鳶低頭抹淚,另一只手被魏宴淮牽着,這麽久都沒有暖熱,掌心的冷汗沾在兩人的手上,有些不舒服。
周圍還有那麽多下人,她很快就收住了情緒,搖了搖頭,輕聲說:“我沒有放在心上。”
戚呈毅和李芹詩看着她長大,怎麽會猜不透她的想法,見她收住眼淚故作堅強,心中很不是滋味兒。
魏宴淮揉了兩下她的發頂,低聲安慰:“別怕,他們傷不了你,我保證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說罷,又擡眼掃視一圈。
王府的人都能夠守口如瓶,這一點他很相信,但戚府的人就不一定了。
戚府的下人低着頭,只聽睿王說道:“今日的事若傳了出去,本王定會嚴查,一旦查出是誰幹的,這條命就別想要了。”
戚遲鳶擡頭,一眼撞進魏宴淮那雙深邃的黑眸中,裏面有擔憂、愧疚,她嘴角輕扯,笑得牽強:“我不怕。”
魏宴淮說了今日的事不會傳出去,就一定不會,她相信他。
只是不明白他為何要愧疚,擔憂是在擔心她,愧疚又是為何呢。
戚遲鳶不知道,魏宴淮是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讓她經歷了今日這樣的事,所以才愧疚。
早在找到王二這個人的時候就不該留一條命,斬草除根才是硬道理。
魏宴淮想讓王二受盡折磨,哪知王老夫人這般不講理,他們既犯了錯,就要接受懲治,年紀大不是王老夫人的免死金牌,這樣的人早解決了才不會繼續禍害他人。
遠處,王二和王老夫人都在挨板子,他們口中塞着麻布,所有的痛呼聲都被堵在口中。
今兒原本是個高興的日子,只因這母子倆來攪和,弄得所有人臉上都沒了原來的笑容。
戚堰之并不在府上,等一切安定下來,他才從外面回來,戚玥病了,找了郎中來看,又開了藥方,他不放心下人去辦事,就親自去藥鋪抓藥。
沒想到回來後竟聽到了這樣的事,彼時王二已經奄奄一息,王老夫人沒有挺過五十大板,挨了十板子就暈了。
魏宴淮讓人給他們留了口氣,總不能在今日将人打死,等過了今日,王老夫人繼續挨板子,直到五十大板完成。
戚堰之無比憤恨,只恨自己不在場,沒能好好打王二一頓。
陳氏在東苑照看病了的戚玥,胡盼兮孕吐的厲害,整個人瘦了一圈,兩人一直在東苑待着沒有出來,她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府裏的下人不敢多嘴,不過她們不是傻子,看這情況也能猜出個大概。
用膳時,陳氏說:“王老夫人的确糊塗,前陣還來咱們家要債,說咱們虧待了王二,跟咱們要銀子。”
戚堰之:“你怎麽沒跟我說?”
陳氏低着頭,喂兒子戚賢吃飯:“我想着是她糊塗了,又不是什麽大事,就沒說,當時妹妹也在府裏。”
胡盼兮颔首:“是,王老夫人那時并沒有難纏,聽我們解釋清楚後就走了。”
誰知道還會鬧出今日這事。
戚堰之:“早知如此,就該早些搬走。”
戚遲鳶剛及笄那年,戚呈毅就有了搬家的想法,決定搬家之前找人算了一卦,算命先生說這個宅子風水好,搬走了太可惜。
戚家就這麽留下了,繼續跟王二那等人做鄰居。
這條街上數戚家的院子最大,惹得不少街坊鄰居眼紅,王老夫人就是其中之一,動不動就來這兒讨點小便宜。
戚呈毅看不慣王二,從來不讓府上的人給王老夫人好臉色。
李芹詩看了戚遲鳶一眼,又将眼神移到魏宴淮身上,猶豫道:“王爺,王家母子在這條街是出了名的賴皮,您若是處置了他們,該如何向其他百姓解釋呢?”
王家母子突然消失會引得旁人注意,王家母子忽然死了更會引得附近鄰居恐慌,又不能實話實說,那樣太損壞戚遲鳶的名聲。
魏宴淮眼神不明,道:“本王會處理妥當,岳父岳母不用擔心。”
戚呈毅低嘆道:“這生辰就不該過,整出那麽多事,害得鳶兒受了那麽大的委屈。”
戚呈毅才是最愧疚的那個人,他後悔為什麽要決定過生辰,只要戚遲鳶今日不回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戚遲鳶哪能看他愧疚,連忙搖頭,此時已經冷靜下來,輕聲說:“爹,您別這麽想,俗話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只要王老夫人還在,就總會有這一日。”
那些話讓她難以接受,但她總不能當縮頭烏龜,眼睜睜看着戚呈毅為此事愧疚。
話雖這麽說,戚呈毅心裏還是難受。
魏宴淮與戚遲鳶所在一起,桌下的手向右探去,找到了她冰涼的手掌,抓住握在手裏,道:“我魏宴淮向您二老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不會讓鳶兒受半分委屈。”
戚呈毅:“有王爺這句話就夠了,吃飯吧吃飯,別想這些煩心事兒了。”
午膳後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空氣中飄着雨和泥土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天分明還晴着,這雨就是不停。
魏宴淮怕晚會兒雨會下大,就早些帶着戚遲鳶離開了戚府。
臨走之前,李芹詩握住戚遲鳶的手說了很多話,大抵意思就是不讓她把今日的事放在心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事兒就過去了。
李芹詩不會同情王老夫人和王二,是他們自作自受,早在欺負人的那一刻起,就應該想過會付出代價。
戚遲鳶抱了李芹詩一下,勉強露出一絲笑意:“女兒走了,您和爹快回去吧,別淋到雨了。”
“放心,”李芹詩又看向魏宴淮,說:“多謝王爺為鳶兒出氣,雨天路滑,你們趕路時慢些。”
魏宴淮客套了兩句,牽着戚遲鳶上了馬車。
回到王府,雨逐漸大了起來,小翎撐了把傘迎戚遲鳶下馬車。
戚遲鳶什麽都沒說就回靜園歇着了。
小翎知曉她難受,就沒有進去打擾,只在外面守着。
魏宴淮去書房辦了些事,再過來時并沒有急着進屋,反而是站在門外想事情。
他初次怯懦起來,怕進去後看到戚遲鳶哭泣,每次掉眼淚都委委屈屈的讓人憐惜,叫他看得心痛。
若今日是個普通日子,他一定杖斃王家母子,偏偏不是普通日子,起了殺心都要等到明日才能解決。
魏宴淮手指碰到了眼前的這扇門,猶豫許久都沒有推開。
小翎見此,小聲說:“王妃總是這樣,表面看着不需要人關心,其實她特別需要一個人依靠。”
魏宴淮颔首,一言不發。
成婚那麽久,他何嘗不知道戚遲鳶是什麽樣的性子。
正因為如此,才猶豫要不要進去。
戚遲鳶向來怕他,他就怕進去了,安慰不成反倒适得其反。
畢竟他當初也曾傷害過他。
小翎見他猶豫,提醒道:“王爺,王妃并非冷情之人,過了那麽久,她對您的怨恨早就沒了。”
小翎将戚遲鳶的變化看在眼裏,身為同戚遲鳶一起長大的婢女,她由衷的希望主子能夠快樂。
魏宴淮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打下一片陰翳,看不清神色如何。
他無數次對自己說過,日子長了就好了,戚遲鳶心裏一定會有他的。
可沒有人比他更明白戚遲鳶的心,即便不怨恨了,也絕對不會對他敞開心扉。
可他是她的丈夫,時間久了,還能等不到她依賴他的那一日?
魏宴淮想清楚這一切,不再猶豫,推門進去。
戚遲鳶正坐在床邊,沒有哭,腿上放着一個首飾盒子,見他進來,匆忙合上盒子,目光亂瞥。
魏宴淮走近,看到了她臉上的淚痕,一定是剛才偷偷哭了。
他記得首飾盒裏有支玉簪,她平日裏有心事的時候最愛拿出來看,也不知道那玉簪是誰送的。
魏宴淮拿過她手裏的首飾盒,放到一旁,又找來布料柔軟的帕子想幫她擦臉,手剛擡起,意識到這麽擦會痛,就出門吩咐人端一盆溫水進來。
濕了帕子,擰幹水,動作輕柔地幫她擦臉。
戚遲鳶擡頭看他,眼裏蒙了一層水霧,小聲問:“你為什麽不相信王老夫人的那些話?”
這樣醜陋惡毒的語言,丈夫聽了後應當會很氣憤,有些人可能還會惱羞成怒,不分青紅皂白的責怪妻子,質問妻子怎麽回事。
可魏宴淮沒有,連半分懷疑都不曾有,也不問王老夫人為何那麽說,就這樣叫人堵住王老夫人的嘴,生生把人打暈了過去。
戚遲鳶站在遠處,隐隐約約看到,王老夫人被擡走時,身後都出了血。
她沒見過那樣血腥的場面,吓到失語,整個人慌不擇路,唯有緊緊抓着魏宴淮的手才能尋找方向。
魏宴淮見她又要落淚,微微彎身,手捧着她的臉,吻了下她略腫的眼皮,大拇指在她面頰上輕撫着。
戚遲鳶仰着頭,淚從眼角溢出,還沒滑下去就被男人粗糙的指腹擦掉,擦得臉頰發癢,有些微微刺痛。
魏宴淮親她的額頭、眉心、鼻子,再往下吻上她的唇,只是輕輕地一吻,眼中不含任何欲望,“我為何要因為外人的一句話去質疑我的妻子?”
戚遲鳶怔怔望着他,問:“你就這麽信我?”
“信啊,為何不信?”魏宴淮用手指蹭着她的唇,哭太久又沒有喝水,氣色很虛,唇瓣很幹,他湊上前,不帶任何旖旎的舔了一下。
“你是我的妻子,你說什麽,我都信。”
戚遲鳶看到了他眼底的綿綿癡意,心中仿佛被激了一下,升起一股密密麻麻的異樣,一瞬間開始心神不寧,眼神亂晃不知該看向何處。
能被人這般信任,無疑是開心的。
可她好像不僅僅感覺到了開心,還有另一種感覺。
那是什麽感覺?
她不知道,只知道眼下不敢跟魏宴淮對視,只要一看他就覺得慌。
魏宴淮以為她不信,揉着她的發頂,道:“鳶兒,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的信任是最基本的,不管旁人如何污蔑你,我都只信你親口說的。”
更何況,他早就派人查清了一切,明白王二這個人有多惡劣。
就算不查,也不會懷疑戚遲鳶。
他的鳶兒,永遠永遠都是最好的,她說什麽,他就信什麽。
魏宴淮的眼神萬分深情,眸中除了愛意和柔情再也看不出別的,這等情意讓戚遲鳶有些窒息,偏頭躲避他的注視。
“我、我知道了,謝謝你信我。”
戚遲鳶應付不了這種場面,她只會逃避。
魏宴淮以為她還在想着那些事,握着她的手舉到嘴邊,親了一下又一下,笑道:“夫妻之間,不必道謝,鳶兒下次再這樣客氣,我便不客氣了。”
他後面幾個字刻意加重,可見他說的不客氣不是什麽好事兒。
戚遲鳶沉默着,任憑他拉着自己的手親了又親。
雨下了一整夜,雨水混着泥土堆積在坑窪的路上,一腳下去泥水四濺,有些坑窪的地方積着清水,清澈到能看到地面上的倒影。
兩個小厮擡着屍體跨過去,不一會兒又是一具屍體,他們只辦事不說話,期間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岑越看着他們處理幹淨,沉聲叮囑:“都把嘴閉緊了,此事若洩露出去,你們都不會有好下場。”
岑越對着一人招手,等那人走上前,他低聲囑咐着一些事情。
不久後就有消息傳出,王二賭博欠了許多銀子,被債主找上門打了一頓,等債主走後,王二收拾東西帶老母親逃出了京城。
王二上面有個哥哥,可惜走得早,他跟王老夫人相依為命二十多年,得罪了不少人。
街坊鄰居得知王二走了,都喜着呢,以後再也不用被這老賴占小便宜了。
事情就這樣解決了,沒人會去打探王二去哪兒,他那些狐朋狗友沒一個真心跟他結交的,聽說他走了,臉上一點不舍的情緒都沒有。
戚呈毅擔心了許久,昨夜一宿未合眼,如今聽到這消息,也算是放心了。
戚堰之安慰道:“睿王想讓一個人消失太簡單了,我們昨日只顧着眼下,全忘了睿王手裏掌握了多大的權勢。”
戚呈毅眼神凝重:“正因為睿王手裏的權勢不容小觑,我更怕你妹妹日後在他那裏會受委屈。”
現在感情正深,看不出別的,倘若魏宴淮将來變了心,戚遲鳶又該如何,難道要強忍着委屈過日子?
戚堰之:“爹,以後的事兒誰也說不準,您別想那麽多了。”
戚呈毅閉了閉眼,滿臉疲憊遮都遮不住。
睿王府。
戚遲鳶昨夜睡得并不好,今早又病了,額頭燙得吓人,她昏睡着,時不時夢呓幾句,離近了也聽不清她說了什麽。
魏宴淮本來是要去忙的,看她成了這副模樣,如何能放得下,就留在府裏悉心照顧她。
“王爺,齊太醫來了。”
岑越帶齊太醫進來,後者熟練的把藥箱放在地上,走上前為戚遲鳶診脈。
齊太醫皺着眉頭,看戚遲鳶睡得不安穩,似有夢魇一般,問:“王爺,王妃這兩日可曾受到驚吓?”
魏宴淮眼中掠過一抹戾氣,道:“昨日受了點驚吓。”
齊太醫捋着胡子,點頭道:“王妃就是被吓到了,昨日又是雨天,兩者碰撞到一起,就成了今日這般。”
魏宴淮眼皮微斂,問:“可要繼續喝之前的藥?”
齊太醫搖頭:“那藥先停了,王妃的身子對比之前好太多了,按照之前的用量有些多,下官再開個新的藥方子,每日午時飲下便可。”
“還有,這兩日莫要讓王妃操心事兒,好好歇着就是,若王妃醒來後精神不好,王爺您就多陪陪她,夢魇的人都沒有安全感。”
魏宴淮認真聽着,全都記在心裏。
齊太醫很快就寫出了藥方子,岑越親自送他離開,順便到街上抓藥。
魏宴淮坐在床前,手背貼在戚遲鳶額頭上,感受到手背一片滾燙,心裏的石頭一直懸着,自嘲道:“是我沒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