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分房
分房
戚遲鳶微微仰着頭,被親得臉蛋緋紅,出了些薄汗,烏發貼在臉龐和脖頸,幾縷發絲纏繞着脖子很是難受。
魏宴淮看她蹙眉,暫且放過了她,微微起身,還喘着粗氣兒,伸手幫她把發絲別開,指尖順着臉頰往下滑,嫩白的脖頸隐隐透着青筋。
他手指停留在一處,上下撫摸着隐匿在白皙皮肉下的筋脈,眼神緊盯着那發青的一條線,黑沉的雙眸醞釀着濃重的欲望。
戚遲鳶渾身發熱,嗓子渴的冒煙,此刻如缺了水的魚,試着動了動捆在一起的手掌,難受得輕哼了一聲。
魏宴淮低眸打量着她,手指向上移動,揉着她白軟的耳垂,聲音啞得不像話:“怎麽了?”
有人問,戚遲鳶就下意識回答:“渴,好渴啊。”
她聲音輕細又軟綿無力,就如任人擺布的身軀一樣讓人着迷。
魏宴淮欺身壓下,親了親她的紅唇,随後起身:“我去給你倒水。”
戚遲鳶腦袋泛着暈,輕輕應了聲。
這般迷惘又乖巧的模樣,着實讓人喜歡。
魏宴淮唇角勾起,心裏無比愉悅,來到桌邊,伸手碰了碰茶壺,已經涼透了,這時候喝那麽多涼的不好。
他整理好衣裳,開門叫人去端一壺新茶。
魏宴淮就站在門前等着,不着急進去,主要是怕送茶水的人進了屋,看到戚遲鳶那般模樣。
如此豔麗可人,怎能讓旁人瞧了去。
今夜守門的是紅荔和紅葉,去端茶的是紅葉,兩人平日裏規矩辦事,并不會在主子面前争寵,雖都是跟綠桃綠枝一同入府的一等婢女,存在感卻極其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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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半年裏,府上還多了其他婢女婆子,除了時常跟在戚遲鳶身邊的那幾個,其餘人叫什麽又是何時進的府,魏宴淮早就分不清了。
魏宴淮等了片刻,紅葉端着茶水來了,他伸手接下,進屋後順手關上門,茶是溫的,倒出來直接就能喝,省得再等。
戚遲鳶渴的逐漸急躁,想要坐起來,但是雙手都被綁着,沒辦法撐着身體做起來,只能無助的喊人。
“小翎,我好渴啊,快給我倒水。”
“小翎……綠桃……綠枝……”
沒一個人回她的話,偏她意識不清楚,不知道喊得這三人都不在,還在嬌聲喊着。
魏宴淮好笑的來到她身旁,将她拉起來坐在自己懷裏,茶盞遞到她唇邊,笑道:“水來了。”
戚遲鳶只被綁了手腕,還是能有些行動的,雙手虛虛地捧住了茶盞,唇瓣抵着杯口,小口小口的飲着水。
滿滿一杯的水很快就見了底兒,緩解了口渴,還灌了個水飽,胃裏因烈酒升起的灼熱淡了些,突如其來的舒适感讓她開始犯困。
戚遲鳶扭頭靠着魏宴淮的肩膀,紅唇微張打了個哈欠,腦袋在他肩膀蹭了蹭,似是撒嬌一般:“好困,你陪我睡覺吧。”
魏宴淮圈着她的腰肢兒,單手将茶盞放到地上,輕笑了聲,眼神饒有趣味的盯着懷裏的嬌人兒。
“事兒還沒辦完,等辦完再陪你睡。”
戚遲鳶閉上眼,慢吞吞地回話:“什麽事?”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魏宴淮把她放在床上,沒有解開她手上的束縛,那條繩子因方才的掙紮變得松垮,他特意系緊了些,确保不會勒疼又不會掙脫。
戚遲鳶眼皮子很重,被人抱在懷裏親,想睜眼怒視卻睜不開,腦袋又疼又暈,意識逐漸模糊。
下一刻,察覺到身上一涼。
戚遲鳶睫毛微動,手指驟然蜷起,紅唇微微張開,想說什麽,但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魏宴淮的那雙瞳仁如濃墨一般,緊緊盯着身下的人,一刻都舍不得松開。
“鳶兒,喜歡嗎?”
戚遲鳶還能聽到他說什麽,但是此刻困到不想說話,腦海深處有個聲音在幫她回答。
‘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
迷迷糊糊中,又聽到身前響起溫柔的詢問聲。
“我們成婚這麽久了,你能否多關心關心我?”
魏宴淮降低了要求,他不奢求戚遲鳶對他動心了,只求能多關心他、多在意他,只要這樣,他就滿足了。
戚遲鳶眉心蹙起,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子如同被石頭壓着,無論如何都動不了,她只好在心裏給了魏宴淮答案。
翌日。
因烈酒的緣故,戚遲鳶睡到午時才起,若不是待會兒要喝藥,只怕還沒人會喊她起來。
小翎站在她身後幫她梳着頭,說着昨日出門打探到的消息。
“他們都說袁大夫人心腸硬,奴婢可算知道為何這麽說了,袁将軍這陣子沒少吃口,整日在用苦肉計,袁大夫人心疼兒子歸心疼兒子,卻不對袁夫人的松口。”
小翎把頭發挽起,手指勾起一些梳發的頭油放在手心搓着,全都抹在梳好的發髻上面。
“袁夫人都待在萬家,委屈肯定是受不得的,就怕袁大夫人遲遲不松口,袁将軍還有那麽多事,總不能一輩子這麽演下去。”
小翎昨日跟着回了戚府,趁着沒人注意,特意去街上打聽的。
外人當然不知道袁柘和萬壹壹在做戲,只感嘆袁大夫人心狠,換做其他人,可做不到袁大夫人這樣。
戚遲鳶挑了支樣式簡單的金釵遞給小翎,瞧着銅鏡中略微模糊的面孔,道:“你找人去萬府遞個口信兒,咱們明日過去看看。”
若不是身子不舒服,今日就要去看一眼。
小翎低聲應下,想起清晨的一些事情,放低了聲音:“王妃,您還記得前陣子,府裏新來了幾個三等婢女嗎?”
戚遲鳶微頓,點了點頭。
這些婢女都是楊管事買來的,身契和過往都幹淨着,她全都看過,沒有問題。
小翎:“王爺起得早,本是去書房辦事,有個叫雲泱的不懂事,見書房外沒人守着,就擅自端着茶進了書房。”
頭梳好了,小翎就在一旁站着,把清晨看到的那一幕說了出來。
“沒人知道裏面發生了何事,奴婢不敢進去看,在外面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書房裏傳來了雲泱的叫聲,驚動了楊管事和府裏的其他人。”
“楊管事進去看了眼情況,喊了幾個人,那些人把雲泱擡了出來,人暈了過去,身上倒是沒大礙,即便如此,楊管事還是找人打了她二十板子,雲泱醒了哭,哭了又暈,在您醒來之前就被拖出去發賣了。”
小翎不知屋裏發生了何事,只将她清楚的全都講了出來。
戚遲鳶抿了抿幹澀的唇,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兒,她還睡得那麽熟,一點動靜都沒聽到,“王爺可還在府裏?”
小翎:“不在了,奴婢不敢在書房外一直守着,不知道王爺何時離開的,應該是出去辦事了。”
魏宴淮日理萬機,到現在不回來算是常事。
綠桃在這時端着一盆溫水進來:“王妃,快洗漱一下吧,您的藥熬好了,洗漱完就能喝。”
戚遲鳶還沒從剛才的事情中回過神,自然沒聽清綠桃的話,坐在那兒一動不動,腦中想着那名叫雲泱的婢女進魏宴淮的書房做了什麽。
後面又發生了那樣的事兒,有心人都能猜到一些,她自然知道雲泱的心思,就是想知道屋裏都發生了何事。
戚遲鳶心裏有些悶悶的,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兒,就是不舒爽,她把這些都歸于昨夜喝了酒的緣故,洗漱了一下,端着那碗剛好能入口的湯藥一飲而盡。
烈酒對她的影響有些大,即便過了午時用了午膳,還是覺得頭暈腦脹,躺在床上小歇了片刻,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如今天涼了,小翎怕她着涼,趁着給她蓋被子的時候察覺到了不對勁。
戚遲鳶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額頭發燙,露在外面的手卻是冰涼的。
“王妃?王妃?”
小翎喊了兩聲,見她沒有反應,心下着急,先讓綠桃過來看着,又去找楊管事要人。
楊管事得知情況,連忙給小翎找了個小厮。
小翎:“去找方郎中過來,方郎中的住處你可還記得?”
小厮:“記得。”
有了上次的事兒,小翎愈發信任方郎中,連齊太醫都沒想起,只顧着請方郎中過來查看情況。
戚遲鳶病着,魏宴淮又不在府裏,一衆人忙手忙腳,直到方郎中過來才停歇下來。
方郎中坐在床邊把脈,詢問了這兩日的飲食和起居情況。
小翎把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方郎中若有所思的點頭:“應當是飲了酒的緣故,烈酒本就傷身,王妃身體虛弱,喝多了就容易出事兒。”
小翎搞不懂:“前陣子王妃飲過許多果酒,都不見出事兒啊。”
“果酒怎能跟烈酒相比?”方郎中嘆聲氣:“小翎姑娘,勞煩你告知王爺一聲,下次別讓王妃飲這等烈酒,情況輕了是這樣,若是重了只怕能要人半條命。”
這番話聽得小翎臉都白了,卻也不忘解釋道:“那酒是王妃誤飲的,不知怎麽就喝錯了,王妃嗆了一下,一不留意就全吞了。”
方郎中并不在意這些過程,只道:“有了這次的教訓,今後可要切記,再有下次就不知會出什麽事兒了。”
這麽嚴重的事,小翎當然會記住,點頭如搗蒜,問:“那王妃何時能醒來?可還要抓藥?”
方郎中擺擺手:“不用,待會兒你給王妃擦擦身子,這樣爽利許多。”
方郎中向後看了眼,發現屋裏沒有其他男子,輕咳一聲,輕聲道:“也要讓王爺注意一些,飲酒本就不好,下次飲了酒就好好歇着,房事就推脫到下次。”
意思很明顯了。
小翎再傻也聽懂什麽意思了,鬧了個大紅臉,點點腦袋,支支吾吾的說了聲好。
方郎中這才提着藥箱離開。
小翎就按照他說的,濕了帕子給戚遲鳶擦身子,這不擦不知道,王妃身上竟、竟有這麽多紅印子。
腰上那手指印都發着青,怪不得清晨不讓她服侍更衣,原是為了遮擋。
小翎耳垂血紅,仔仔細細的幫戚遲鳶擦着,不由暗罵王爺不知道憐香惜玉。
王妃身體這般嬌,王爺也不知道輕點來,弄了這一身的痕跡,當真是壞啊。
小翎輕嘆一聲,王爺就在這一點不好,叫王妃吃了許多苦頭。
傍晚,外面起了冷風,好在并無下雨的征兆。
戚遲鳶趕在用晚膳的時辰醒了,她身子還是不舒服,肚子卻咕咕叫着,顯然是餓醒了。
小翎跪在床邊幫她穿上鞋襪,道:“方郎中都看過了,好在沒什麽大事,可真是吓到奴婢了。”
恰巧此時,魏宴淮回來了,從楊管事那兒得知戚遲鳶出事,加快腳步到了靜園。
他走到門前,正要推門而入,聽到了屋裏的聲音。
“方郎中還說,您這不止是烈酒的緣故,還因房事太過激烈,這才成了這樣。”
屋內,正在喝茶的戚遲鳶嗆了一口,連忙把茶盞遞給小翎,捂着嘴咳了起來。
“哎呀,是奴婢多嘴了,不該在您喝茶的時候說這些。”小翎輕輕拍了兩下嘴。
戚遲鳶嗆得不輕,咳得眼淚都出來了,眼睫挂着淚珠。
魏宴淮站在門外,多少有些不自在,怎麽都沒想到方郎中還會說這些。
這種事情本就只屬于夫妻之間的小秘密,說出來也沒什麽,但讓府裏的婢女都聽到了,就覺得面子上挂不住。
他知道昨夜都幹了什麽,也知道在戚遲鳶身上留下了多少痕跡,正因如此,更加覺得面上燥熱。
綠桃綠枝垂着腦袋,努力降低存在感。
魏宴淮擡起手,手指屈起,敲了兩下門,也不等屋裏的人說什麽,便推門進去。
戚遲鳶拿着帕子擦嘴,看他過來,也不曉得他有沒有聽到小翎的話,只能給小翎使了個眼色。
小翎了然,裝作傻乎乎的模樣,說道:“方郎中可說了,您在房事上最得好好注意,若是累了更不能勉強,傷身體還是輕的,若是重了只怕會要半條命,您下次可得注意點,就算王爺強要也不能給。”
小翎轉過身,看到魏宴淮站在身後,似是吓了一跳,表情驚慌,結巴道:“王、王爺,您…您何時來的啊?”
魏宴淮掃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投到戚遲鳶身上。
戚遲鳶低下頭,故作不知的摸了摸頭發。
小翎往門外挪了兩步,道:“奴婢還要準備王妃明日的衣裳,就先退下了。”
說罷,急忙往外走。
剛才當着魏宴淮說出那些話,已經用了小翎大半的膽子,現在整個人腿都是軟的,出門時還被門檻絆了一下,要不是及時扶住了門,只怕都倒在地上了。
綠桃上前扶住她,順便關上門。
“你怎麽還敢當着王爺的面兒說那些話,不要命了?”綠桃小聲指責。
小翎撓撓頭:“沒事的,再說了,我也是為了王妃好,難不成就這麽看着王爺欺負王妃?”
在站隊這件事上,小翎和綠桃總是有分歧的,小翎無論如何都站在戚遲鳶那邊,為戚遲鳶說話,綠桃卻不一樣,她是幸運被調到了睿王府,對魏宴淮自然是言聽計從。
綠桃點了點小翎的腦袋:“你還真是膽大妄為,這是王爺王妃之間的事兒,咱們還是不要插手了。”
小翎拿開她的手,有些怒道:“你不插手看着就行,幹嘛管別人啊。”
這番話怼的綠桃啞口無言。
她們自以為說話的聲音很小,旁人肯定聽不到,其實全都傳進了戚遲鳶和魏宴淮耳中。
戚遲鳶聽力本就好,魏宴淮同樣如此,兩人在這方面敏感,将那些話聽得一清二楚。
戚遲鳶被魏宴淮盯得渾身不自在,手指撓了兩下脖子,“你可用膳了?”
魏宴淮搖頭:“還沒。”
戚遲鳶站起身,“我也沒,我去喊人傳膳吧。”
說着便要繞過魏宴淮向外走去,還沒動幾步,就被男人抓住了手腕,不由分說的把她拽進了懷裏。
魏宴淮擁着她,語氣不明:“身子不舒服怎麽不告訴我?”
這話當真是問到戚遲鳶了,她想不起昨夜的事,只記得回府的路上纏着魏宴淮不放,其餘的一切都不得而知。
睡下後一覺就到了午時,用過膳繼續睡,這期間魏宴淮并不在府裏,怎麽告訴他?
戚遲鳶沉默不語,任憑魏宴淮在哪兒胡亂猜想。
魏宴淮摸了摸她的頭,聲音含着歉意:“昨夜是我沒把控好,下次不會這樣了。”
戚遲鳶整張臉都埋在他懷裏,不做任何反應,她都不記得昨夜的事,更沒有怪過魏宴淮,聽他這麽說,想來昨夜一定很過分。
往日裏身體上也會留下痕跡,日子久了,她就沒有把這事兒放心上,覺得很平常,所以一覺醒來看到那麽多痕跡并不驚訝。
現在看魏宴淮這麽愧疚,難道昨夜真的比之前還要過分?
戚遲鳶努力想着,無論她往哪個方向想,都想不起來,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魏宴淮抱她下馬車的時候。
要是沒記錯,那時候是她硬摟着魏宴淮不放的,難道昨兒一整夜都是如此?所以魏宴淮沒有把控住,就做的比之前更加過分?
戚遲鳶自己腦補着,臉頰悄悄泛起了紅,悶聲道:“你若真愧疚,今夜就睡在隔壁吧。”
她想一個人睡一夜,哪怕魏宴淮不做那事兒,卻會動手動腳,只要躺在一起就沒那麽容易睡好。
魏宴淮:“不行,你病了,我夜裏更要照顧你,若我去了隔壁,你踢了被子誰給你蓋,況且你一個人睡容易冷,反倒對你不好。”
這倒是實話,天冷了,夜裏更容易着涼。
戚遲鳶輕哼一聲:“那你的愧疚能幹什麽?”
只是說說,一點用都沒有,既如此還不如不說,省得叫人瞎感動。
魏宴淮捏着她的耳垂,俯身湊到她耳畔,道:“除了分房睡,其他的要求都能提。”
“什麽都行?”
魏宴淮頓了一瞬,補充一句:“還有,不能離開我。”
戚遲鳶哪知他還想着這些,日子過成現在這樣,該做的都做了,她再說離開有什麽用,上趕着被旁人議論嗎?
戚遲鳶推開他,仰頭看他,眼底閃過一抹狡黠,故作生氣道:“那你一個月不許碰我,能做到嗎?”
魏宴淮垂眸瞧着她,一言不發,這種事當真難堅持。
“就知你做不到,下次別把話說那麽滿。”戚遲鳶說着,轉身就要往外走,一步都還沒跨出去,手腕又被握住,轉過身,很是不解:“又怎麽了?”
此時餓得肚子難受,只想快點傳膳吃東西,魏宴淮一回來就耽誤事兒。
魏宴淮捏着她的手指,輕笑了聲,又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溫聲問:“若我答應了,你就能高興?”
戚遲鳶眨了眨眼,不給他準确的話:“說不定呢。”
我回來啦,努力碼字,恢複日更(>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