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偷親(二更)
偷親(二更)
戚遲鳶雙臂抱胸,驚呼了一聲,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又是一陣天翻地覆。
魏宴淮牢牢抱着她往床榻走去,接着把人放下,拿了被褥蓋在她身上,“再不歇下,明日精神又要不好。”
戚遲鳶緊緊裹着被褥,擡眸看他,眼底有幾分埋怨:“這樣冷的天,你就不怕我凍着嗎?”
魏宴淮脫下了外袍,跪在床榻上,将她攬進了懷裏,“有我在,不會讓你凍着。”
魏宴淮光裸着上身,與戚遲鳶同在被褥下,沒了衣物隔着,更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炙熱溫暖,驅散了夜裏的涼意。
戚遲鳶臉頰泛着紅,微微垂首,道:“說好了只睡覺。”
她身上還有着前兩日的痕跡,雖然淡了,可肉眼還是能看得到。
魏宴淮見她真不想做別的,不勉強她,就這麽抱着她躺下,眼底充斥着欲望,嘴上卻說得那般好:“好,我們不做別的。”
躺下了,卻做不到了,手都跟着不安分。
戚遲鳶想按住他,可她這點力氣完全阻止不了,只能任憑蹂躏,不由懊惱質問:“你為何說到不做到?”
魏宴淮埋在她脖頸間,喘了兩聲:“你這個月的月事快來了,就再随我一次好不好?”
戚遲鳶以前的月事從來不準,近幾個月有些準頭了,許是以前沒有記過,她現在也不知道月事何時來。
魏宴淮記得清清楚楚,這一來就是好幾日,忍得好生辛苦。
戚遲鳶說不要就不要,用力推着他:“那就等月事過了再來。”
魏宴淮湊到她耳畔,也不管面子不面子的,哀聲懇求:“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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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遲鳶被他鬧得臉頰發燙,扭過臉不看他,臉蛋的紅暈遲遲不散:“不行,你哪次都沒有做到過,我不會再上當了。”
魏宴淮盯了她許久,低頭親了親她的耳朵,正要往下時,戚遲鳶往旁邊挪了挪,快速掀起旁邊的另一床被褥,二話不說就鑽了進去,根本不管裏面有多涼。
總之能躲過今天這一劫就行,她跟魏宴淮的體力懸殊太大了,說好聽的是一次,其實那一次能讓她累得神志不清。
魏宴淮哪能看着她待在那樣冰涼的被褥中,忙把她拉了回來,看她還要掙紮,無奈道:“不做,什麽都不做。”
戚遲鳶停了動作,待在他懷裏,依舊滿眼警惕:“當真?”
魏宴淮失笑:“當真。”
戚遲鳶對他還有疑心,咬了下唇,逐漸放松下來,“那、那我睡了。”
魏宴淮:“睡吧。”
戚遲鳶瞥了他一眼:“你明日還要忙,你也睡吧。”
魏宴淮抱緊了她:“一起睡。”
戚遲鳶閉上眼,心髒砰砰地跳,覺得今夜又要好久睡不着,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最近頻繁的這樣。
這種感覺……
她再遲鈍也知道這是為何。
躺了好一陣子,她還是毫無睡意,索性睜開了眼,轉過身背對着魏宴淮,盯着床裏側的那面牆出神。
又過了一會兒,腰間的手臂微微松動,身後傳來平穩的吐息。
戚遲鳶拿開腰上的手臂,輕輕轉過身,與魏宴淮面對面躺着,擡眼就能清楚看到他的臉。
這兩日太繁忙,魏宴淮眼下隐隐發青,他鼻梁高挺,五官很是立體深邃,遠遠瞧着是俊的,走近了瞧着依舊俊美。
他的唇很薄,好似應了旁人那句話,唇薄的人薄情。
戚遲鳶眼中蘊着複雜的情意,慢慢擡起手,指尖碰到了魏宴淮眉心的位置,就這麽順着鼻梁慢慢往下劃動。
從前只知道魏宴淮橫行霸道,沒辦法跟他講理,對她更是只有強來。
那麽多次強搶堆積起來,她覺得魏宴淮這個人可恨極了,從來都只觀察他的喜怒,從未觀察過他這張臉。
高大威猛的身材暫且不提,這張臉也是頂好的。
指尖劃到了鼻尖,再往下就是人中和薄唇。
魏宴淮每次親她都用了狠勁兒,好似要将她整個人生吞了,溫柔時還算溫柔,輕輕啄着,跟撓癢癢似的。
指尖碰到了薄唇,慢慢摩挲着。
戚遲鳶湊近了些,想着平日裏被吻到窒息的感覺,好奇魏宴淮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變得那麽恐怖,她這麽想着,離得越來越近。
直到親到了魏宴淮,驀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後退了些,往旁邊挪了又挪,心髒再次不安分的跳動起來,跳得很快很快。
戚遲鳶轉身背對着身後的人,伸手捂着心口的位置,撲通撲通地跳動聲徹底擾亂了此刻的思緒。
原本還有些涼,現在好似渾身發燙,跟掉進了火爐一樣。
屋裏的燭火都亮着,戚遲鳶怕黑,亮着燭火睡下早已成為了魏宴淮的習慣,即便如此,他有時也會被燭光照射的影子晃醒。
今日也不例外。
魏宴淮早在戚遲鳶背對着他時就睜開了眼,黑眸裏猶如藏了一團烈火,緊攫着眼前瘦弱的背影,那團烈火愈發的旺,熱得叫人發慌。
在戚遲鳶拿開他的手臂時,他就醒了過來,想着要早些睡下,就沒有睜開眼,誰知發生了後面這一系列的事兒。
魏宴淮強壓着激動,他多想在戚遲鳶離開時抱住她,但他知道那樣不行,只能裝作不知道,明日才能坦然相處。
倘若他真那麽做了,只怕戚遲鳶往後幾日都會躲着他。
魏宴淮閉上眼,心裏激動的睡不着,不出意外,或許今夜都無眠了。
戚遲鳶可不知道魏宴淮醒着,困意來襲,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身後的人因為她一個吻亂了一整夜的心。
清晨。
魏宴淮一夜未合眼,眼見着天亮了,再也躺不下去,幹脆起床穿衣。
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深吸了口氣,垂在身側的手指顫抖着,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
離府時,特意吩咐了楊管事燒炭的事兒。
別人家要到入冬才會燒炭,但戚遲鳶怕冷,這樣的天就受了點涼,總不能繼續凍着,還是要續上炭火來暖身子。
楊管事:“是,老奴會安排的。”
魏宴淮這才離開。
戚遲鳶今夜起得早,可惜還是比不得魏宴淮,醒來時伸手摸着身旁的位置,一點溫度都沒有,顯然是早就走了。
小翎伺候戚遲鳶穿衣洗漱,說了楊管事買了炭火一事。
戚遲鳶不免驚訝:“現在就燒炭嗎?”
小翎沒覺得不妥:“王爺疼您,自然要緊着您來,更何況咱們在戚府不也是這時候就燒炭。”
戚遲鳶想起昨夜偷親魏宴淮的事兒,心裏尚有餘悸,現在又聽了這話,不自覺彎起了唇角。
小翎看在眼裏,心裏正偷笑呢。
她親眼看着王妃接受了王爺的好,實打實的為王妃高興,從前的恨能理解,如今有了感情同樣能理解,只希望王爺一輩子都能這般對待王妃。
戚遲鳶今日沒有出門,屋裏燒了碳,比往日暖和不少,她待在屋裏大門不邁,身上的寒意逐漸驅散,暖得讓人犯困。
昨日跟程夫人下了那盤棋,覺得有些不過瘾,若是沒人來打擾就好了。
戚遲鳶知道,那盤棋看着是不分伯仲,其實程夫人更勝一籌,只要再耗上一些功夫,她的破綻就露了出來。
“姑娘,今早收了一封信,是老爺夫人寫給您的。”小翎跑進了屋裏,手裏拿着封未拆開的信。
戚遲鳶接過,拆了信,打開折在一起的紙張。
爹娘離京大半個月了,信中都是報平安的字,還詢問了她近些時日是否安好。
出走那麽多日,爹娘還沒行到要去的那座城,暫且在一個村子裏安頓了幾日,這信就是那幾日所寫,再算上送來的日子,戚遲鳶推測這封信應當是在幾日前寫的。
戚遲鳶猜測兄長那兒應該也收到了,便不想再往戚家跑一趟。
戚遲鳶對小翎說道:“你去拿紙筆來。”
小翎不敢多耽擱,這就去準備紙筆。
戚遲鳶想了一會兒該怎麽回信,等小翎将紙筆拿了過來,已經有了一些思緒,拿出筆沾上黑墨,沒有猶豫便在紙上寫了起來。
她有許多話想跟爹娘說,但寫在信中終歸不放心,只簡單寫了幾句報平安的話,還讓爹娘不必為她擔心。
她整日待在王府比誰都安全,相比起來,在外奔波的爹娘才是要注意身體的。
外面不比京城,好些小城管控不好,即便爹娘每年都會外出辦事,戚遲鳶還是不放心。
不放心的話占了太多,半頁紙上寫得全是關心和叮囑。
小翎識得幾個字,卻也認不全,只是笑道:“若是夫人知曉您跟王爺之間的感情愈發好,肯定會為您開心的。”
戚遲鳶放下筆,等紙上的墨幹了些,才拿起好好看了眼,“只怕要等到年後了。”
天冷,路上行得慢,再加上這次要去的是最南邊,來回一趟都要那麽久,還要辦事,今年過年根本回不來。
小翎:“信的事要跟大公子說一聲嗎?”
戚遲鳶放下信:“不用了,我娘走之前說了會一次寫兩封,分別給我和哥哥。”
小翎了然,不再多嘴說別的。
到了午時,戚遲鳶用過膳喝下一碗藥,那藥中還有安神的作用,在這樣暖和的屋裏,沒一會兒就困得睜不開眼,索性去睡了。
這一睡便到了傍晚,她畏懼寒冷,待在床榻上裹緊被褥,絲毫不想起來,連晚膳都是待在床上用的。
小翎:“岑越剛才回來了,說王爺被袁将軍喊走了,應該要晚些才能回來,您要是倦了就先歇下,王爺肯定不希望您熬夜等他回來。”
戚遲鳶等她收拾完桌上的碗筷,又把矮桌搬下了床,這才重新躺下,拉着被褥直接蓋到肩膀,只露出腦袋跟小翎交流。
“我白日裏睡了那麽久,現在不困,你留下來,我跟你說些事情。”
小翎何嘗不了解她,說着不困,其實多躺一會兒就困了。
尤其是到了冷天,總是精神不振,一整日要睡上好久才滿足。熱天裏也是如此,只是天太熱不易睡着,這樣冷的天又有炭火暖着,用過膳太容易犯困了。
綠桃進來收拾剩下的東西,小翎就坐在床邊,掀開被子一角,放輕力度給戚遲鳶捏着腿。
“王妃想說什麽?”
小翎伺候了那麽多年,知道戚遲鳶适應哪個力度,每次捏腿都捏得很舒服,旁人都比不得她。
就如眼下,戚遲鳶眯了眯眼睛,原本輕蹙的眉眼舒展開來,等适應了這種舒爽的勁兒才睜眼,盯着上方的床幔看了好一陣子才想起要說何事。
“前兩年我爹娘就想為你找個好人家,可你當時不願意,非說要跟我一輩子,看我日子過得好了才安心。”
戚遲鳶這麽躺着說不舒服,想看着小翎有什麽表情,便坐了起來,後背靠着床頭有些硌得慌,拿了兩個軟枕墊着。
小翎往前挪了挪,繼續幫她捏腿,“奴婢說了跟您一輩子就是一輩子,決不食言。”
戚遲鳶不贊同搖頭:“小翎,你跟了我那麽久,你我情同姐妹,我不想看到你為了我遷就自己,我且問你,你當真就不想嫁人?當真不想跟人相伴一生?”
戚遲鳶是舍不得小翎,但她同樣舍不得小翎為了她消耗一輩子。
小翎沉默思考着,只動手上的動作,那張嘴是一點都不張開。
這時綠枝端了壺新茶走進來。
戚遲鳶看了眼,道:“不止是你,包括綠桃綠枝她們幾個人,全都是用心伺候我的,我總要為你們想着以後。”
綠枝換好茶就出了門,屋裏畢竟燒着碳,就要關上門,免得外面冷氣進來了。
小翎猶豫道:“奴婢是想過今後找個人過日子,可奴婢心裏沒人選,不知道找誰,也怕找錯了人。”
小翎這一年裏跟着戚遲鳶經歷了許多事,也看到了許多事,就說萬壹壹和袁柘那件事,足夠她對未來的夫婿産生陰影。
小翎停了手上的動作,看向戚遲鳶:“找了個好的就是好一輩子,找了個壞的同樣是痛苦一輩子,哪怕中途脫離了苦海,往後的日子也不見得會和從前一樣順心。”
戚遲鳶聽出了什麽:“你是因為袁将軍和壹壹的事兒,所以怕了?”
小翎低下頭:“您就當是奴婢自作多情。”
戚遲鳶握住她的手,神色認真。
“你能擔心這些是應該的,我從前就擔心過,哪怕嫁進了王府都還在擔心,就如現在,你親眼看着我對王爺上心了,你為我高興,我也為自己高興,可我同樣害怕王爺成了第二個袁将軍。”
小翎:“那您……”
戚遲鳶:“沒人知道将來的事是什麽樣的,無論如何都要賭一把不是嗎?賭對了是好事,賭錯了就當是長個教訓,早早遠離了就是,往後擦亮眼睛還能看準人。”
小翎擡頭:“奴婢不急着嫁人,還想在您身邊多留兩年。”
戚遲鳶拍了拍她的手:“嫁了人也能留在我身邊,又不是讓你嫁到遠方。”
小翎:“王妃如今對王爺有了心,是因為王爺對您好,快一年了都是如此,只将您一個人捧在手心裏。旁人都說成婚了自會看清男人的真面目,奴婢就怕真找了個人,等成婚後他就變了臉。”
戚遲鳶唇畔挂着淺笑:“我的小翎這樣好,将來的夫婿一定也是個頂好的人,他一定會全心全意的愛你。”
小翎神情慌亂:“王妃怎麽就知道他一定會對我好。”
戚遲鳶眼中的笑意掩飾不住:“幫你找夫婿,我自然是會好好考察,定然不會找個虛情假意的。”
幾句話下來,小翎想了又想,臉忽然紅了起來:“那就……就憑王妃做主。”
戚遲鳶笑了聲:“我一定會為你找個好的,倒時先詢問你,你滿意了才會定下,嫁妝也會為你多備一些,這是你獨一份的。”
小翎濕了眼眶:“您待我這樣好,這輩子一定會幸福的,奴婢相信王爺不會成為第二個袁将軍。”
“但願吧。”戚遲鳶說罷,咳了幾聲,嗓子特別癢。
小翎站起身:“奴婢去給您倒水。”
小翎才走到桌旁拿起壺,屋裏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毫無征兆的推開,讓戚遲鳶措手不及,能這麽推開進來的只有一個人,她轉頭看去,就看到一襲墨青衣袍的魏宴淮。
小翎看到魏宴淮更是驚訝,忙放下手裏的壺,福了福身:“王爺。”
魏宴淮颔首,往裏面走去,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戚遲鳶。
戚遲鳶眉眼掠過詫異:“你不是被袁将軍喊走了嗎?”
這個時辰喊走,定然是要一起飲酒的,這麽早就回來當真是驚訝,更讓戚遲鳶無錯的是,她不知道魏宴淮有沒有聽到适才說得那些話。
魏宴淮拍了拍肩膀不明顯的灰塵:“我不喝酒就回來了,他又找了旁人。”
魏宴淮被袁柘喊走,本以為袁柘真的有事找他,沒想到又是喝酒,屋裏還叫了美姬彈琵琶。
魏宴淮能猜到袁柘酒後會幹什麽,就先一步回來了。
袁柘開始還不樂意,追他追到門外,在門外碰到了一位同僚,袁柘就拉着那位同僚進去了。
戚遲鳶眨眨眼,手指抓着被褥,問:“你在外面站了多久?”
小翎沒想那麽多,只把茶水遞了過來。
魏宴淮正要說話,見戚遲鳶要喝茶,就沒有開口,想等她喝好了再說。
戚遲鳶喝了兩口,把茶盞遞回去。
小翎放桌上就離開了房屋。
戚遲鳶飲了茶,幹癢的嗓子舒服多了,擡眸看向正盯着她的魏宴淮,壓下心裏的懷疑,又問:“你剛才……”
話沒說完,魏宴淮就答了。
“你的話我全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