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送別

送別

從宴席開始,魏宴淮就直勾勾盯着戚遲鳶看,什麽事兒都沒能引起他的注意,這下因一個小小的杯子轉移了注意力。

跟所有人不同,魏宴淮只看向一臉無辜的淑妃。

淑妃心虛了一瞬,故作鎮定:“哎呀,是我喝醉了,沒拿穩手裏的杯子,不小心擾了大家的興致。”

戚遲鳶直視着淑妃,笑了聲:“娘娘既然醉了,就該回去歇着。”

一副為淑妃好的表情。

淑妃臉上挂不住,她不能拿魏辛毓出氣,就想拿戚遲鳶出氣,沒想到戚遲鳶不做悶葫蘆了。

皇帝當然知道淑妃暗地裏針對戚遲鳶,他對此只能裝作不知道,明白淑妃是在用這樣的法子吸引他的注意力。

好在戚遲鳶這次的話說到點子上了。

皇帝抿了口白酒,道:“睿王妃說得不錯,醉了就回去歇着,不用坐在這兒硬撐。”

淑妃皺起眉,還想說什麽,擡眼看到了魏宴淮陰鸷的眼神,即将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咽回肚子裏。

看她那樣子,想必是不會再開口說話了,省得再坑自己一把。

魏辛毓見過了幾個侄子侄女,讓他們都回去坐着,對于淑妃的氣憤裝作毫不知情,笑道:“皇兄教導有方,幾個孩子都是頂好的。”

皇帝笑了:“是皇後和娴妃她們教導得好。”

皇後:“是孩子們自己懂事,我們做長輩的沒出多少力。”

幾個人就怎麽圍繞着孩子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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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遲鳶清晨起得早,眼下有些困了,就等着宴席結束能早早回王府。

可惜她低估了魏辛毓對五皇子的喜歡,不管說什麽都能扯到五皇子身上去,說了很久,眼神時不時往五皇子身上瞥,看得娴妃心驚膽顫。

魏宴淮看出了戚遲鳶的疲憊,站起身,道:“皇上,臣弟身體不适,可能要先行離開。”

皇帝看了眼戚遲鳶,并不拆穿他們之間的小秘密,道:“行,你回去歇着就好。”

“多謝皇上。”魏宴淮說罷,來到戚遲鳶跟前,牽住了她的手,“我們回去吧。”

戚遲鳶起身對前面的帝後行了禮,這才跟着魏宴淮一同離開。

待兩人走後,魏辛毓看了眼身旁的空位置,笑道:“兄長和嫂嫂的感情倒是讓人羨慕。”

魏辛毓早就不知道夫妻之間的感情是什麽樣子了,如今看到魏宴淮和戚遲鳶如此,不免有了幾分羨慕。

她之前還擔心戚遲鳶因為被掠奪而無法對魏宴淮敞開心扉,細細觀察了一番,才發現這位嫂嫂并非是沒有動情。

也是,成婚快要一年了,這麽相處下來,該有點感情了。

皇後:“是啊,睿王為了睿王妃兩次婉拒納側妃,可見對睿王妃用情至深。”

魏辛毓抿了口茶,沒有順着她的話往下說。

只是婉拒納側妃而已,并不是難事,難的是魏宴淮那份細心。

馬車在府裏停下。

戚遲鳶從馬車裏走下來,捧着手爐反複暖着手心和手背,偷偷用餘光瞥着魏宴淮,小聲問:“皇上和安寧公主都那般喜歡孩子,你為何不喜歡?”

魏宴淮攬住了她的肩膀,毫不在意道:“我唯一的心思就在你身上,對旁的都沒興趣。”

就算有了孩子,魏宴淮可能也不會給孩子多少關愛,他自幼缺少關愛,養成了對任何人都冷淡冷情的性子,逐漸成了旁人口中的薄情之人。

對戚遲鳶這份愛,是唯一的,也是僅存的。

戚遲鳶因為他這句話,心裏又泛起酥酥麻麻的癢意,她從前不會因為魏宴淮的決定有煩惱,如今動了情,一切都不同了。

如今,她會在意魏宴淮的想法。

魏宴淮停下腳步。

戚遲鳶也跟着停下:“怎麽了?”

魏宴淮親了下她的額頭,捏了捏她的小臉,“我很開心。”

戚遲鳶眼睫微動,刻意避着他的目光,裝作不知:“開心什麽?”

魏宴淮注視着她,眼裏的癡意快要溢了出來,聲音柔成了水:“開心你能在意我,鳶兒,我太開心了。”

戚遲鳶被他搞得臉頰發燙,左右看了幾眼,提醒他:“有什麽話到屋裏再說。”

外面那麽多人看着,雖然知道他們不敢亂說話,可她會不好意思。

魏宴淮不想讓她為難,聽她這麽說,二話不說就拉着她去了屋裏。

靜園一直燒着炭火,不怕凍着。

戚遲鳶剛進屋,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被抱了起來,接着被迫仰頭承受着猛烈的親吻。

等她暈乎乎的躺到榻上時,身上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衣物。

魏宴淮站在床邊,解着腰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始終充滿了侵略性,如同許久沒有進食的餓狼。

戚遲鳶總覺得接下來的事情不會那麽簡單,抓起被褥蓋在身上,緊張道:“我有些累了,想睡會兒。”

魏宴淮的嗓音又沙又啞:“我陪你。”

戚遲鳶點點腦袋,乖乖躺到了裏面,不放心的跟他确認:“就只是睡一覺,不幹別的……”

魏宴淮盯了她好一陣子,才從喉間溢出一聲輕嗯。

直到魏宴淮掀開被褥躺下,戚遲鳶還是有些怕,不等她說句話,身旁的人忽然湊了過來,不容抗拒的将她摟在了懷裏。

戚遲鳶連忙伸手推他:“你說不幹別的!”

魏宴淮抓住她的手親了又親,一臉正經:“不幹別的。”

戚遲鳶眨眨眼,還是不怎麽放心。

魏宴淮:“能等到你對我這般,我這輩子都無憾了。”

戚遲鳶合上了眼皮,聲音很輕:“這輩子還很長,你不應該把話說那麽早。”

魏宴淮盯着她的睡顏,喃喃道:“不早,一點都不早。”

他聲音太小,戚遲鳶又那麽困,沒聽清他在說什麽,才躺了這麽一會兒,意識就開始混沌。

魏宴淮回想着初次見戚遲鳶的那日,嘴角不自覺揚起,輕聲道:“若非太後阻攔,或許我們都已經成婚多年了。”

“鳶兒,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早在多年前,我就對你一見傾心。”

那時就想娶你為妻。

那時就有了與你攜手一生的想法。

魏宴淮沒有得到戚遲鳶的回應,看她呼吸這樣平穩,知道她睡着了。

魏宴淮無聲笑着,覺得此刻身心都是愉悅的。

十月底。

安寧公主離京,帝後親自送到城門,皇帝看着遠去的隊伍,不由濕了眼眶。

皇後安慰道:“皇上別傷心了,公主會在那邊好好的。”

皇帝感慨:“當年,朕也是這般目睹她離開,一走就是十二年。”

南梁那樣遠的地方,魏辛毓此去,只怕再也不會回來了。

淑妃站在皇帝另一側,笑容敷衍:“公主有皇上撐腰,沒人會對她不敬,皇上該高興才是。”

燕國正是鼎盛時期,魏辛毓又回來了一趟,就算南梁真有她的仇人,那人也會顧着燕國不敢對魏辛毓動手。

魏辛毓這次回來,也是有這個打算的,以前燕國衰敗,南梁許多人都瞧不起她,後來燕國慢慢崛起,那些人看她從不跟燕國的人來往,照樣瞧不起她,各種打壓她。

這次回來一趟,讓南梁的人看到她身後有燕國做靠山,她在南梁的日子會好過一些。

魏辛毓走了,最放心的就是娴妃娘娘。

魏辛毓在宮裏的那幾日,每日都去見五皇子,那樣子就差沒開口把五皇子要走了。

魏辛毓很喜歡五皇子,但她不會奪人所愛,她知道失子之痛,萬不會讓旁人再體會。

戚遲鳶站在後頭,攏緊了身上的鬥篷。

魏宴淮脫下了身上的鬥篷給她披上,她身上那件本就厚重,再加上這個更厚了。

戚遲鳶感受着兩件鬥篷的重量,忍不住笑了聲,“你不用這樣,反正一會兒就回去了。”

要不是在外面,魏宴淮都想直接摟着她幫她取暖,握住她冰涼的手指,“那也不行,受涼了怎麽辦。”

戚遲鳶輕哼一聲:“哪那麽容易,我現在又不像之前那樣容易受涼。”

魏宴淮捏她的手指:“還傲嬌上了?”

戚遲鳶笑了兩聲:“那不是因為有你在嘛。”

戚遲鳶不得不承認,自從有魏宴淮給她暖被窩,她身體跟之前比好了不少。

從前白日裏再添衣裳暖着,到了夜裏都容易受涼,如今大有不同,夜裏跟貼了個火爐似的。

夫妻倆在這兒竊竊私語,并沒有什麽人注意到。

所有人都在望着安寧公主遠去的馬車,希望安寧公主在南梁能過好一點。

夜裏。

爐子裏添了些新的炭,屋裏門窗緊閉,感受不到多少涼意。

戚遲鳶裹着毯子坐在床邊泡腳,手裏還捧着小巧的手爐,“我好些日子沒回家看看了,明日想回去一趟。”

魏宴淮蹲在她身前,擡起她左腿幫她擦腳,“我陪你回去。”

戚遲鳶:“不用,我一個人就好,哥哥時常待在布莊忙生意,家中只剩下嫂嫂她們。”

戚家只剩下女眷,魏宴淮跟着回去不僅沒人說話,還變得不方便起來。

魏宴淮擦完她的左腳再擦右腳,嘆了聲氣:“那我多派幾個人跟着你,可別再拒絕了。”

戚遲鳶不愛高調,魏宴淮每次派人就是十幾個,那些人跟在馬車後面,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她知道魏宴淮不放心,加上這次不讓他跟着回去,便答應下來:“只能這樣了,等過年了你再陪我一起回去。”

過年時兄長一定待在家裏,魏宴淮去了,總不至于一個人坐着想事情。

翌日。

戚遲鳶乘坐馬車去了戚家,馬車外面跟了二十個人,各個都帶着刀劍,陣仗不是一般的大。

小翎坐在她身旁,跟她講了件事。

前陣子,袁柘所帶的歌姬暗中給林氏下藥,林氏的孩子沒了。

那歌姬自以為做的很好,其實處處是把柄,很快就被查了出來。袁柘念及舊情只把她關在了偏院,讓她好好面壁思過。

林氏因為那個沒了的孩子,成功當上了袁柘的正妻,如今的袁家,正被林氏這個名正言順的袁夫人管着呢。

戚遲鳶聽得眉心蹙起:“這樣的勾心鬥角,也難為袁柘能受得了。”

小翎:“哪裏受得了了,在林氏成為正妻之前,袁将軍不止一次去萬家求和,好在萬姑娘沒對他心軟,不然又往火坑裏栽跟頭了。”

袁柘念及林氏失子之痛,這才決定給了她這個位置,在這之前,袁柘一直在想法子讓萬壹壹回心轉意。

戚遲鳶聽得惡寒:“他之前那般過分,怎麽好意思去萬家求和的。”

小翎:“沒辦法,有些人就是厚臉皮。”

戚遲鳶不知道,在她們的馬車剛離開王府,袁柘後腳就帶着林氏登門道歉來了。

袁柘沒有忘記林氏之前對戚遲鳶的欺辱,特意帶着林氏來給戚遲鳶賠罪。

可惜兩人被楊管事攔在了門前,“袁将軍,實在是抱歉,我們王爺不讓您夫人進去。”

楊管事一點面子都不給。

林氏變了臉,故意問:“是王爺不想讓我進去,還是王妃不想啊?”

袁柘扯了扯她的袖子,警告她不要亂說。

楊管事皮笑肉不笑:“袁夫人真是會颠倒是非,我們王妃一早就出門了,眼下就王爺一個人待在王府裏,您這種态度,是在對王爺不敬嗎?”

林氏語塞,卻還想狡辯幾句。

袁柘拉住了她,态度謙和:“麻煩楊管事跟王爺說一聲,我是來帶內人道歉的,并非是要增加矛盾,希望王爺給個面子。”

楊管事苦着一張老臉:“袁将軍就別為難老奴了,王爺說了,您可以踏進這個大門,但您夫人不行。”

林氏:“你們王府就這樣仗勢欺人?”

楊管事:“夫人此言差矣,我們王府只是不讓髒東西進門罷了。”

“你——”林氏剛揚起手臂,就被袁柘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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