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四

番外四

天暖和了,戚遲鳶更喜歡往外面跑。

魏宴淮太忙了,時常管不到她,她每日都會出府轉轉,有時去戚家,有時去找萬壹壹。

一日,魏宴淮休沐待在府中,見戚遲鳶換了衣裳,一副要出門的模樣。

“你還要出去?”

細細聽來,還能聽出醋味兒。

可惜戚遲鳶急着出去,并沒有聽出來,坐在銅鏡前給自己塗着紅紅的口脂,道:“我托壹壹給小翎物色了一位公子,今兒要帶小翎看看。”

她去年就說好了為小翎物色夫婿,看了那麽久,打聽了那麽久,終于找到了一個各項條件都符合小翎身份的人家。

男方家中沒那麽多親戚,來往很簡單,祖上清清白白,又是個讀書人。

戚遲鳶早就把小翎了解透了,自然知道這丫頭喜歡什麽樣的人家。

魏宴淮聽着,很不是滋味兒,略有不滿:“見人這種事,讓小翎一個人去就行了,我好不容易在家一次,你我單獨待一天不好嗎?”

這話太明顯了,戚遲鳶終于聽出了不對勁,放下手中描眉的筆,轉過頭看着他,眨了眨眼:“你吃醋了?”

在感情這種事情上,魏宴淮一向大大方方,從不會有任何隐瞞。

聽到這話,他毫不猶豫地點頭,垂着眼,道:“吃醋了。”

戚遲鳶不禁笑了聲,起身走到了他身旁,微微彎下身子親了親他的唇,順勢跨坐在他腿上,手臂勾着他脖子。

“別生氣嘛,小翎陪我一起長大,我總要為她找個好的歸宿,還有綠桃她們幾個人,都是用心照顧我的,我也要為她們考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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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遲鳶刻意放軟了嗓音,略有些撒嬌的意味:“你若是不開心,等我回來補償你好不好?”

她抱着身前的人,下颌抵着男人的肩膀,并沒有看到魏宴淮眼中一閃而過的光亮。

魏宴淮伸出手臂,緩緩圈住了她的腰身,語氣正常:“如何補償?”

戚遲鳶沉吟一陣兒,遲疑道:“今晚我……不反抗,就、就任憑你處置!”

天知道她說出這話用了多大的勇氣,畢竟魏宴淮的體力不是說說而已,真任憑處置的話,她可能要歇個好幾日才能歇過來。

這話多大的犧牲啊。

魏宴淮終于肯放下心中不滿:“這是你說的,不是我強求你。”

戚遲鳶點點腦袋:“是是是,是我說的,你沒有強求我。”

魏宴淮唇角微勾,聲音聽不出所以然:“真的?”

戚遲鳶退開一些,擡眼看着他。

不過是剎那間,魏宴淮又恢複成之前那般的失落。

戚遲鳶捧住他的臉,對着他的臉連親了四五下,嗓音放軟:“千真外确,你等我回來喔。”

魏宴淮手指動了動,輕輕摩挲着她腰間的衣物,聲音略啞:“我等你回來。”

怕聽出嗓音的不對勁,又咳了兩聲清嗓子。

戚遲鳶并未發現不對勁,見他咳嗽,下意識眉心蹙起:“你聲音有些不對勁,這兩日受涼了吧。”

魏宴淮順着她的話颔首:“是有些受涼。”

戚遲鳶摸着他的衣領,“你每日早出晚歸,就早晚的天色冷,也不知道多添件衣服。”

話落,屋裏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王妃,馬車已經備好了。”

随着綠桃的聲音落下,戚遲鳶從魏宴淮身上下來,怕他心裏不舒服,又親了他一下。

“我要走了,你別生氣了。”

魏宴淮搖頭,低落道:“不生氣。”

戚遲鳶低嘆一聲,總覺得有些對不住他,但此刻還是小翎的終身大事更為重要,沒有多加停留就走了。

人适才出門,魏宴淮就直勾勾地盯着房門一處。

戚遲鳶帶小翎去看了萬壹壹幫忙物色的那位公子。

直到午時過後才回來,小翎在回來的路上一臉嬌羞,明眼人都知道事情成了。

到了王府,戚遲鳶去書房找魏宴淮。

綠桃幾個人圍着小翎問東問西,見小翎這麽害羞,都知道事情成了,一個個都在誠心祝福。

到了夜裏。

戚遲鳶兌現了白日裏的承諾,她這才發現白日裏把話說得太大了,什麽任憑處置,她根本招架不住。

到了後面覺得小命都要沒了,就開始奮力掙紮,魏宴淮多壞的人啊,直接在衣袍扯下布條,将她雙手捆得沒機會掙脫。

魏宴淮賣力得很,口中說着各種各樣的情話。

戚遲鳶都沒臉聽了,想捂住耳朵,但是手動不了。

再到後面,她實在承受不住,哭着求魏宴淮放過自己。

魏宴淮嘴上說着快好了,卻一點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魏宴淮幫她把纏繞在脖頸的青絲撇開,嗓音沙啞:“鳶兒,這是你自己說的。”

戚遲鳶哭紅了眼,抽泣道:“我、我後悔了。”

這麽不要命的話,她怎麽就不過腦子說出來了!

“後悔沒用,你……放輕松些,很……快就……結束了。”

魏宴淮低喘着,渾身舒爽到發麻。

戚遲鳶又痛又舒服,好幾次都覺得要過去了,害怕地閉上了眼,淚水從眼角溢出,一直埋沒于發中。

這次之後,戚遲鳶得到了教訓,以後再也不會說出這樣危險的話。

她在榻上躺了四五日,可算是歇了過來。

戚遲鳶覺得不能再這麽下去,她得學會改變,比如強身健體,不至于讓身體那麽廢,也不用一次在榻上躺那麽多日。

翌日。

已經完全恢複的戚遲鳶去後院裏舞刀弄槍。

說好聽了是舞刀弄槍,難聽了就是拿着刀耍着玩。

她難得起那麽早,肉團兒陪她一起在後院耍,見她提起刀耍來耍去,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事要挨打了,每次都跑得飛快。

跑遠了才發現主人沒有追過來,好幾次都是這樣,肉團兒幹脆趴在一旁,懶洋洋地看着主人拿着刀甩來甩去,最後累得坐在木凳上起不來。

肉團兒打了個哈欠,去樹下睡覺了。

戚遲鳶張着嘴喘氣兒,輕輕拍着心胸,滿頭都是細汗,手掌因為拿了那麽久的刀柄,被磨得泛紅發疼。

她現在太累了,顧不得受傷的傷,坐在凳子上歇了好一會兒,才去找藥箱塗藥。

魏宴淮晚上回來得知了這件事,好笑的拉着戚遲鳶去了後院,親自教她怎麽才能練好刀劍。

戚遲鳶學得很認真,可惜她體力不行,每次都支撐不了,練了沒多久就累癱了。

魏宴淮蹲在她身前幫她捏腿,笑道:“何必這麽辛苦,你身體勉強不得,不必這麽較真兒。”

戚遲鳶輕哼一聲:“還不都是因為你,一點都不留情面,讓我在榻上躺了那麽久,我不得強身健體啊。”

魏宴淮:“好,都是我的錯,我下次再也不這樣了,你別為難自己。”

戚遲鳶知道自己的身體底子有多麽差,本就沒有想要勉強,今日就是試一試能累到什麽樣,這麽體會下來,今後是再也不會硬撐了。

她還沒來得及說放棄,魏宴淮的臺階就遞過來了,她就順着往下。

戚遲鳶捏了捏魏宴淮強硬的手臂,好奇問:“你幾歲開始習武的啊?”

魏宴淮:“五歲。”

戚遲鳶有些詫異:“這麽小,那你豈不是自幼受苦。”

魏宴淮捏着她的手指:“後來都習慣了,就不覺得苦。”

戚遲鳶看他這樣,有些心疼,握住了他的手,道:“我會對你好的,你相信我。”

魏宴淮輕嗯一聲,語氣含笑:“我相信你。”

.

五月的時候,天暖和了起來,魏宴淮這幾日常待在書房閉門不出。

戚遲鳶好奇他在裏面幹什麽,問了他好幾次他都不說。

終于有一日,被她逮到了岑越沒站在外面守着的機會。

戚遲鳶放輕腳步,蹑手蹑腳地走到了書房門前,側臉貼到書房的門上,妄想聽到些什麽。

可惜一個字都沒聽到,裏面靜到讓她懷疑根本沒有人。

戚遲鳶耐心等了一會兒,依舊沒聽到任何聲音,她皺了下眉,直接了當地推開了眼前的門。

門開了,看清了書房裏的一切,別說是人了,連個貓影子都沒見着。

戚遲鳶撓了撓額頭,她分明記得魏宴淮待在裏面沒出來啊,人是何時走的?

又去了哪兒?

魏宴淮一定有秘密瞞着她!

戚遲鳶抱着一堆疑問等到了夜裏,魏宴淮終于回了府,身上還沾染了一些酒味兒。

她躺在榻上,裝作睡着了,在魏宴淮俯身湊過來的時候,忍着心裏的好奇沒有睜眼質問,就這麽等了一會兒,只等來了一個很輕很輕的吻。

随後感受到眼前的黑影離開,聽到關門的瞬間,戚遲鳶迫不及待睜開了眼,擰眉想了片刻,毅然決然地掀開被褥,穿上鞋子追了過去。

門外,綠桃綠枝兩人守着。

她推門後見了兩人,問:“王爺去哪兒了?”

綠桃:“王爺去了書房。”

戚遲鳶的眼神在兩個丫頭身上來回掃動,最終定格在綠桃身上。

“你,跟我過來。”

綠桃疑惑了片刻,沒有猶豫就跟着她進了屋。

等門再次關上,戚遲鳶派給了綠桃一個任務。

那就是把魏宴淮書房門前守着的人喊走,好給她制造機會,讓她有偷聽的功夫。

綠桃為難了起來。

戚遲鳶看她的眼神逐漸不對勁,“你知道王爺最近在幹什麽?”

綠桃支支吾吾說不出大概。

戚遲鳶語氣嚴肅:“王爺在外面有人了?”

綠桃噗通一聲跪下:“絕對沒有!王爺是在給您準備驚喜,還讓我們都跟着幫忙!”

綠桃耐不住她這般驚吓,一股腦的全說了。

“驚喜?”戚遲鳶重複一遍這兩個字,忽而想起了什麽,腦中的茫然霎時散了。

魏宴淮從五月初一就有了事兒一樣,今日是五月初四,而明日就是她的生辰啊!

她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對綠桃笑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綠桃跪在那沒動,“那您……您能不能裝作不知道,王爺為這事兒籌劃了好些日子,全被奴婢給洩露了。”

戚遲鳶拉她起來:“放心吧,我不會出賣你,今日的事全當沒發生過,你放心回去,到了那日我會做好驚喜的模樣。”

綠桃不怎麽放心,道:“王爺為了想讓您高興,私底下透露給了王府裏的每個人,可我們不是有意瞞着你的,我們也想讓王妃您高興。”

對此,戚遲鳶只問了一個問題:“小翎知道嗎?”

綠桃搖了搖頭:“王爺知道小翎姐姐跟您親近,連帶着她也一起瞞着了。”

戚遲鳶神情不明:“他倒是知道的多。”

初五的那天夜裏。

戚遲鳶輾轉反側,這般反常引起了魏宴淮的注意。

“有心事嗎?”

戚遲鳶聽到身後的聲音,側着身沒有回頭,只道:“我明日想回家裏一趟。”

魏宴淮默了好一會兒,道:“我陪你回去。”

戚遲鳶唇角微揚:“你不問問我為何回去?”

魏宴淮:“你想回便回,無需理由。”

戚遲鳶翻過了身,擡眼望着他,笑道:“明日是我的生辰啊。”

魏宴淮眸子微閃:“我知道。”

戚遲鳶摟住他的脖子,嗓音嬌柔:“你就沒有給我準備什麽嗎?”

去年生辰,魏宴淮還在南陵調查南王一事,二人感情也不睦,今年卻不一樣。

魏宴淮笑着親她:“你想要什麽?”

戚遲鳶抱着他,心情愉悅:“沒有特別想要的。”

她是實話實說,自幼生活的環境就優越,在家裏不差什麽,嫁到了王府更不差什麽,前陣子開玩笑說了句想要月亮,魏宴淮還真給她弄了個月亮回來。

如今想想,倒真是沒有其他想要的。

魏宴淮拍着她的後背:“先睡吧。”

戚遲鳶見他不準備說什麽,嘆了聲氣,翻過身背對着他:“那我睡了。”

魏宴淮見她如此,無奈笑了聲:“明日還回家嗎?”

戚遲鳶:“到時候再看吧。”

戚遲鳶說睡就睡,也不耽擱了,剛才輾轉反側是裝的,目的就是為了引起魏宴淮的注意,現在沒必要再引起他的注意,閉上眼就有了困意。

翌日。

戚遲鳶醒來,穿衣洗漱用早膳,期間一直在觀察魏宴淮,沒有發現他任何舉動。

膳後,戚遲鳶還是沒發現什麽,直到齊太醫的到來打破了她的思索。

和往常一樣伸出手腕,等齊太醫探過之後,問:“我這幾日總是覺得乏力,可是身體有什麽問題?”

“王妃的身體并無大礙,感覺乏力可能是因為……”齊太醫輕咳兩聲:“可能是因為房事太過頻繁而導致的,有時候也需要節制啊。”

齊太醫的聲音壓得很低,戚遲鳶聽得明明白白,臉上一陣臊得慌。

“我曉得了,多謝齊太醫。”戚遲鳶才說完,就見魏宴淮進來了,她輕咳一聲,沒說別的話。

齊太醫覺得這種事不能只囑咐一個,在魏宴淮把他喊出去的時候,特意叮囑了這件事,千叮咛萬囑咐讓魏宴淮一定要注意。

魏宴淮神情嚴肅,應當是聽了進去。

齊太醫:“王爺只要克制些就好。”

魏宴淮還有一事要問他:“王妃如今的身體,可能出門游玩?”

齊太醫:“王妃的身體可以多走動走動,切記不可勞累,若是路不難行,可以游玩。”

魏宴淮心裏有了大概。

戚遲鳶在屋裏,自然不知道他們說了何事,又等了一會兒,等到魏宴淮再進來,她問:“齊太醫走了?”

魏宴淮輕嗯一聲。

戚遲鳶看他還沒有表示,道:“我想回戚家了。”

話出口之後,遲遲沒有聽到回答。

魏宴淮:“我讓人備好了馬車,包括路上的吃穿都已備好,我們一同去游玩可好?”

戚遲鳶怔了一下,問:“這便是你想送我的生辰禮物?”

外出游玩是她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夢,但早些時候因為身體太差不能出門,嫁給魏宴淮之後,身體的确好了很多,但魏宴淮事務繁忙,根本找不到機會陪她外出。

魏宴淮輕笑:“我跟皇兄讨了好長的休沐,往後這幾個月裏就只陪着你,好不好?”

戚遲鳶眼裏閃爍着碎光:“你這樣不務正事,不怕被人彈劾嗎?”

魏宴淮摸了摸她的頭:“那些老家夥巴不得我遠離朝政之事。”

戚遲鳶心裏湧上一股難掩的滋味兒,聲音很輕:“若是這樣的話,你手中的權勢必定會受影響。”

游玩不是短短幾日就能回來的,魏宴淮一走這麽久,手裏的權勢一定會有所影響。

魏宴淮嘆了聲氣,低頭親她:“都是些可有可無的東西,哪有你重要。”

戚遲鳶還想說些什麽,魏宴淮先一步道:“在我這裏,世間一切都比不得你,你不是一直想去南方看看嗎,我帶你去。”

戚遲鳶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城外的嶺安寺,南方離京城好遠好遠,她從許多人口中聽說那裏如何,從來沒機會去看一眼。

魏宴淮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什麽。

日子很長,他會慢慢地把她想要的一切都實現。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備好,只告知戚遲鳶一聲就能啓程。

直到出了城,戚遲鳶還在愣神,覺得這一切不可思議,自幼都想去的地方,如今終于要去了嗎。

王府裏的許多人都跟着,小翎前些時候成親了,前不久才發現了有身孕,雖然還在王府伺候着,但這樣遠的行程,就沒讓她跟着。

走之前,小翎特別舍不得,還哭了一場,但為了戚遲鳶高興,就沒有哭得太厲害,生怕自己影響到了戚遲鳶。

綠桃綠枝都伴在戚遲鳶身邊,倒也沒讓戚遲鳶失了說話的人。

王府出行那麽大的陣仗,誰看見了不問一句怎麽回事,一日過去,睿王帶睿王妃出去游玩一事很快就傳開。

跟魏宴淮所說的一樣,并沒有大臣因此彈劾他,這麽多年來,許多大臣都因為魏宴淮手裏的權勢有了忌憚。

甚至怕魏宴淮趁機造反,不止一次有人因此事彈劾,皇帝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戚府。

李芹詩得知女兒出去游玩的消息,不免擔憂起來,對戚呈毅道:“阿鳶就這麽走了,她身子可受得了?”

戚呈毅拍着她的手低聲安慰:“王爺如此重視阿鳶,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阿鳶自小就鬧着去遠方瞧一瞧,如今也算是如願了。”

李芹詩颔首:“前陣子阿鳶回來,正遇到方郎中來給我診脈,趁着機會讓方郎中看了看阿鳶的身體,結果好的出乎意料。”

戚呈毅:“王爺對阿鳶的真心,你我都看在眼裏,當初有多擔心,如今就有多放心,這次出行的事也別擔心,咱們要相信王爺。”

李芹詩:“我知曉了。”

與此同時。

戚遲鳶正激動地聽魏宴淮講着南方的一些特色美食,聽得她都餓了。

“當真有你說得那麽好吃?”她不信地問。

魏宴淮将她擁入懷裏:“親自嘗嘗就知道了,世間美食如此之多,我還想帶你去遍各個角落,嘗遍各種味道。”

與心愛之人游遍有趣之地,吃遍美味之食,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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