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半夏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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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喵/着
“當人好累，我想做狗。”
在孟婆給葉辰介紹來世生活有多麽好的時候，他一直重複這句話。
“你确定做狗？”孟婆說的口幹舌燥，看他心意已決，試探道。
“是。”葉辰眼神堅定，沒有一絲猶豫。
前世他是一名程序員，三十不到就死在工位上了，臨死之前他看見老板的狗狗旺財仰着頭到處溜達，好生羨慕。
“讓你體驗一次狗生，你就願意做人了嗎？”孟婆憑空變出一份文書，想讓葉辰簽字。
他卻搖搖頭，“照你剛才說的，我上輩子是個好人理應活到100歲，但是30歲就噶了，換算成狗的話，我應該輪回10次，說不定就想做人了。”
孟婆嘆了口氣，沒想到現在業績越來越難做，想當人的越來越少。
她掐指一算，“6次，不能再多了。”
葉辰點點頭簽下協議書。
突然眼前閃現出一片亮光，籠罩住他的全身。
他伸手摸到一個柔軟的皮毛，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躺在一只大黃狗的懷裏，旁邊還有幾只黃毛小狗，他們眯着雙眼，還在“嗞嗞”吸n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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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辰低頭瞧着自己的雙手，變成兩只黃色的小爪子。
他叫了幾聲，一個滿臉滄桑的老農從屋裏走了出來，叼着一根旱煙。
“你這狗崽子嗷嗷叫什麽？”他用方言說了幾句，朝葉辰吐了幾口煙圈。
一股刺鼻的濃煙朝葉辰襲來。
他直接眼冒金星，倒在大黃溫暖的懷裏。
鄉下的空氣很幹淨，天空泛藍，這些在城裏是沒有的。
葉辰惬意地四腳朝天，露出白色的小肚肚，仰天一笑。
“爺爺，這個小狗，他笑了。”一個圓臉小女孩紮着兩根朝天椒，指着小狗激動地喊叫。
她蹦蹦跳跳地跳進老農的懷裏。
“呦，小花，這個小黃狗還會笑，以後就叫他笑笑吧。”老農将小女孩抱在懷裏。
葉辰喜歡這個名字，又嗷嗷叫了幾聲，回應他們。
“笑笑...笑笑......”小花開心地多喊了幾聲。
就這樣，葉辰喜獲新名字。
鄉下不同于城市，生活的節奏很慢。
葉辰生物鐘在這裏變得很健康，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樣熬夜了。
他每日雞鳴而起，日落而歇，過得好不惬意。
幾個月過去了，葉辰長大了，身體健壯。
他的兄弟姐妹被老農送給別人看門去了，唯獨留下他，守在大黃狗身邊。
春暖花開，是播種的季節。
老農見他長大了不少，便帶着他下田了。
“笑笑啊，把這些東西一種，秋天就能收獲很多糧食。”老農拿着水稻種子慢慢播撒在土地裏。
葉辰像人一樣點頭，嘴裏咬着蛇皮袋子，幫助老農播種。
他知道小花回城裏上學了，老農一個人待在老家沒人陪他講話，很是寂寞。
葉辰想起前世自己也是忙于工作，根本沒時間照顧家裏人，他看着老人很像自己的親爺爺。
“哎呦，笑笑，你真乖，不像大黃，她光知道睡懶覺。”
葉辰扭頭看了眼自己的母親大黃，她懶洋洋地躺在三輪車上，聽老農說她已經六歲，算是大齡狗了，就算她偷懶，也不會怪她的。
大黃可是楊家的大功臣，年輕的時候不僅能看門，還能跟野狗打架，她肚皮上的傷疤就是證據。
葉辰跟母親大黃交流的時候，她告訴自己要忠實主人，即使她不在了，也要保護主人一家。
他聽的時候熱淚盈眶，一點也不想跟大黃分開，他是個媽寶狗，晚上還要躺在母親軟軟的毛上才能入睡。
就在這時，葉辰聽見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瞪大眼睛一看發現老農身後有一條黑色的小蛇正往他們這邊爬來。
他跑到老農身後，大聲吼叫：“汪汪汪汪！”
老農轉身看見一條小蛇盤成蚊香樣，吐着信子，“看來，冬去春來，蛇也醒了，出來覓食。”
“爺爺，不要怕，我來保護你。”葉辰大聲叫着，要擱以前他早就吓暈了，但現在他是狗，誰也不怕。
老農看着他在蛇周圍跳來跳去，拿起一根木棍，把小蛇挑起扔到遠處的樹林子裏。
“笑笑，不要欺負小蛇，小心人家母親來找你尋仇。”他蹲下安撫他的小腦袋，“這裏的蛇都是無毒的，能吃害蟲，你要是見到那種花蛇就趕緊跑。”
葉辰歡快地搖着尾巴，繼續幫忙。
烈日升空，熱得老農不得坐下休息。
葉辰則是熱的渾身是汗，他望見遠處有個水溝，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一頭紮進水裏。
一個字“爽”。
他前世根本不會游泳，但現在他是狗啊，只要會狗刨就行了。
老農擔心地走到水溝前，“你這小狗崽子，一點也忍不住啊，跟你老娘年輕的時候一個樣子。”
睡得正香的大黃似乎聽見有人說自己，擡頭望了眼四周，然後又睡了過去。
“爺爺，要不然你也下來玩。”葉辰在水溝大聲叫着。
他這一叫卻引來隔壁村民的注意。
一位穿着花格襯衫的大媽雙手叉腰地喊道：“老楊，我弄這池子可是要養魚的，你家臭狗給我弄髒了。”
老農直接護短，“哎呦，黃大媽，這池子又不是被你一家人承包了，楊家村的村民都有份，不過他們不喜歡養魚。”
“老楊，我不管，我昨晚下進去的魚苗，不能讓你家的臭狗弄髒了。”黃大媽根本不聽老農的解釋，還叫來自己人幫忙。
葉辰不能忍受別人欺負爺爺，他火速跑上池塘，呲牙咧嘴地朝他們吼叫。
“哎呦，你這狗兇得很。”黃大媽第一次見有狗敢兇自己。
她随手抄起一根木棍朝葉辰揮去。
老農着急了，他擋在跟前，“黃大媽，你別打我的小孫子。”
“一個臭狗，你還當人養，還小孫子，可笑。”黃大媽不屑地瞪了老農一眼，“你那小孫女在城裏享福，不回來看你了。”
“你...你......”老農氣得說不出話。
葉辰“嗚嗚”叫了幾聲，直接朝黃大媽的腿上咬去。
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個黃大媽說話實在是太過分了。
葉辰可不受她的氣，想咬就咬。
“哎呦，我的媽呀，瘋狗咬人了。”黃大媽被葉辰拖在地上，驚聲尖叫。
別看他只有半歲大，力氣還不小，直接咬穿黃大媽的腿，血直接流了出來。
老農連忙抱住葉辰，阻止道：“笑笑，我們不咬了，不咬了。”
他心疼老農，随即松了口。
可黃大媽可不是省油的燈，直接報了警。
夜幕降臨，一群人圍在老農的家裏。
老農的兒子楊勇開車從城裏過來，他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責怪老農沒有看好狗。
葉辰聽見直接從狗屋沖了出來朝他吼叫。
楊勇見狀就要揍他，卻被老農緊緊抱住。
“你要打他，就先打死我吧。”老農鐵青着臉，“不行，我替他去坐牢也行。”
“爸，這狗今天能咬別人，明天就能咬自己人。”楊勇皺着眉頭看着老農。
突然，門框作響，一名警察推開門問道：“誰是楊鋒？”
老農緊緊地抱住葉辰，舉起手來，“我是。”
“是這樣的，受害人要求你們賠償五千塊錢，才願意跟你們調解。”一名中年警察将黃大媽的要求全部說了出來。
楊勇積極地掏錢包，“我給我給，實在對不住。”
老農一臉不情願地嘀咕着：“明明是她先侮辱人的。”
“爸，別說了。”楊勇揮揮手讓父親閉嘴，趕忙掏出錢遞給警察。
“不是給我，是給受害人，她現在縣醫院，你過去給她就好，然後讓你父親在這邊簽個字。”警察把調解書遞給楊勇。
楊勇遞給老農，老農将頭偏向一邊。
“爸，別鬧了，難道你真的要進局子才滿意，為了小花好，你就安安分分的不行，要不然我就把這狗殺了吃了。”他指着老農懷裏的狗，威脅道。
“你敢！”老農瞪了他一眼，拿過筆簽好字，然後摸摸葉辰的頭，“乖乖，今晚跟爺爺一起睡。”
葉辰笑着點點頭，卻狠狠地瞪了楊勇一眼。
這種人一看就只會欺負家裏人，那個黃大媽先找事的，他呲牙咧嘴朝楊勇吼了幾聲。
“這臭狗還挺兇的。”楊勇和警察被他吓得退到院子裏。
老農“哐當”一聲光上門，“你們趕快滾吧，他只會兇壞人。”
楊勇賠着笑臉将警察送出門外，臨走之前勸父親把狗處理了。
老農坐在屋子裏，并沒有理他。
只聽發動機“嗡嗡”作響，楊勇開車離開。
老農這會才打開房門，望了眼圓月，蹲在葉辰面前。
“笑笑啊，圓月代表着團圓，我這兒子還不如你咧，只會向着外人。”老農掏出旱煙，開始抽了起來。
此時大黃從外面回來，卧在他倆身邊。
“大黃，對不住你了，我的好閨女，要不是我讓你出去躲着，我那個死兒子肯定要把你賣了。”
大黃蹭蹭老農的褲腿，躺在他的身側。
葉辰突然覺得自己中午沖動了，不應該咬那個黃大媽。
他低着頭，蔫蔫的。
老農似乎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安撫道：“你這狗崽子，我不怪你，咬的好！誰讓那個村婦嘴臭，還罵我的小花。”
葉辰聽到他不怪自己，立馬搖着尾巴撲進老農懷裏，聞着幸福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