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03.心機

Ch03. 心機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文/系田

警校的用餐時間有嚴格限制。

景光東張西望沒發現幼馴染,正尋思多打份飯帶回去,忽然熟悉的身影闖入視野。

他三兩步跑過去:“你去哪兒了?”

等看清對方的臉,又忍不住倒吸口冷氣:“誰把你搞成這樣的?”

景光聲音不小,降谷又從來都是大家視線的焦點。

此話一出,食堂裏的人頓時把目光集中在他們身上。

降谷零抿抿唇,沉默地走向剛才景光坐的位置。

“你還吃嗎?不吃的話給我吃點。”

景光跟過去小心翼翼地問:“要不我再給你點份新的?”

“不用了,反正也沒什麽胃口。”

盡管還沒開始吃飯,降谷已經能預見這會是多麽艱辛的體驗,因為就算現在說話,他也花了很大力氣忍耐疼痛。

“诶,你別說黑澤教官還真狠。畢竟是咱們這屆的Top,被教訓成這樣,臉往哪兒擱?”

旁邊的人突兀的聊天聲順着風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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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朋友拍拍他的肩膀笑罵道:“要你管這麽多,不是來吃飯了嗎?人家的臉皮比你的內褲還厚呢。”

粗鄙的話讓降谷眉頭緊鎖,平時好脾氣的景光更是直接拍案而起:

“喂,你說什麽!”

“幹嗎!想打架嗎?”對方邊挑釁邊把脖子往景光跟前湊,“有本事抽我啊!誰不知道鬼冢班多的是混子。”

“你……”

降谷剛要起身阻攔,挑釁者身後多出幾個高大的身影。

為首的伊達故意重重撞了下對方的胳膊。

“你特麽是不是眼瞎?”

“哈?剛才是誰說我們鬼冢班的壞話?”

伊達航居高臨下,表情陰郁地睨着對方。

那人一看伊達航亮出的拳頭有自己兩個大,後面還跟着其他人,頓時吓得屁滾尿流,跟同伴留下句虛張聲勢的“你們等着瞧”就腳底抹油跑了。

“切,孬種。”跟在伊達後面的松田不滿地吐槽。

他想坐到景光對面,誰知被萩原出其不意一擠,等回過神,連伊達也已經落座,剩下的位置只有—

啧,這不是坑人嗎!

松田不滿地瞪了好友一眼,拿着餐盤跨過椅背坐到降谷對面。

“真沒想到松田願意幫忙,你不是和降谷關系不好嗎?”伊達航探出頭好奇地問。

這時的他已經沒了剛才的氣勢洶洶,笑眯眯的,憨厚得很讨喜。

“我是看這家夥不爽,但也不能讓別人騎到我們班頭上啊。”

他話音剛落,被萩原一把摟過脖子:

“班長,你別看小陣平這樣,其實他最心軟了。還容易害羞,對吧~”

“對你個頭啊!”

松田陣平從萩原的臂彎裏脫出來,看降谷的手不住地抖動,氣不打一處來。

他猛地搶過降谷的筷子,換成勺子塞回去:

“別逞能了,當誰沒看過你鼻青眼腫的樣子啊?”

降谷聞聲緩緩擡頭,露出左半邊臉駭人的腫脹。

桌上三人目瞪口呆,好半會兒松田才說:

“打人還不打臉呢!誰把你搞成這樣啊?告訴我,我去揍他。”

降谷聽得好笑,上午松田和他對毆,可沒刻意避着臉啊。

不過眼前又浮現出黑澤冷淡的臉,降谷頓了下說:

“我自己撞門上的。”

“哈?”

桌上的同學擺明了不信,但也知道降谷不是那種怕事的人,這麽說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碰了個軟釘子的松田有些尴尬,眼角餘光瞥到好友研二在一如既往地對周圍的少女們放電,于是道:

“別白費力氣了hagi,剛才我打飯的隊伍裏不管男女,人人都在讨論黑澤教官。你啊,已經是明日黃花了。”

這話讓萩原嘴角一抽,義憤填膺地轉過頭對其他人說:

“說實在的,黑澤教官太有心機了。”

“什麽?”伊達和松田一臉疑惑地問。

“我敢肯定,他是故意選劍道的。”

“怎麽說?”

景光注意到旁邊的降谷也停下了動作,趕忙貼心捧場。

萩原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衆人:“因為劍道服襯得人很帥啊!就連教官摘發圈的時候也是,頭發那麽長,動作卻很利落,發梢甚至還把空氣裏的汗珠劈成兩半了呢!”

“……”

衆人默了幾秒,伊達航哈哈一笑:“虧你能觀察得這麽細致啊。”

旁邊的松田立刻拆臺:“只可惜他的這份觀察力從來不用在正道。”

三人還在嬉鬧,降谷零忽然端着餐盤站起來說了句:“我吃飽了。”

沒等衆人反應,他已經自顧自走遠。

“都怪你。”松田沒好氣地拍了下好友的肩膀。

萩原吃痛,委屈地瞪着他。

景光見狀趕忙調解道:“Zero不是那種會把輸贏放在心上的人。一定有什麽別的原因。”

到底是什麽呢?

他看着降谷零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難道—

和黑澤教官有關?

*

午間休息,食堂裏的鬧劇也傳開了。

兩個鬧事者被教官壓着來給鬼冢和降谷道歉,不僅如此還罰他們寫5000字的檢讨,掃兩個禮拜廁所。

降谷倒不在意,只是跟在鬼冢後面回班級的時候忍不住問了句:

“黑澤教官……他還好嗎?”

*

鬼冢回到辦公室,一眼看見黑澤在工位上翹着二郎腿翻學生檔案。

想起愛徒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他氣不打一處來,忍了會兒沒忍住于是說:

“黑澤老弟,你這事做得不厚道。”

“嗯?”琴酒頭也沒擡地問。

“你在這麽多學生面前把降谷打成這樣,如果他心裏留下創傷怎麽辦?他可是這屆最優秀的苗子。”

聽到這話,琴酒慢條斯理地撩起眼皮看他:

“我逼他和我比了嗎?”

“沒有,但你用了激将法。”

還是最小兒科的那種,鬼冢在心裏默默補充。

琴酒聞言哼笑了聲:“既然這麽基礎的手段他都能上鈎,說明他想跟我比,或者拿我當他收獲名聲的墊腳石。請問我為什麽要善待一個想利用我的人?”

鬼冢語塞,正打算控訴對方同樣想利用降谷建立威信,畢竟降谷的優秀衆所周知。

但他轉念一想,黑澤碰到降谷時自己并沒有提過這件事,只好支支吾吾憋紅了臉。

黑澤見狀放下手裏的檔案又說:“作為……警察,要碰到的挫折數不勝數。如果他這都受不住,還是趁早滾蛋吧。”

說到最後,鬼冢不知怎麽竟覺得對方有些咬牙切齒。

他吶吶道:“虧那小子還這麽關心你。”

鬼冢沒想到,這話一出,黑澤猛地擡頭看他,橄榄綠的眼裏都是殺氣騰騰。

“他說什麽了?”

鬼冢被眼前男人所展現出的氣勢震住,好半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舌頭說:“沒、沒什麽。就是問問你好不好。”

他回想起降谷擔憂的神态,悄悄觀察黑澤,果真發現對方的臉白得很不尋常。

“你沒事吧?”他關切地問,“要是想去米中院複診,和我說一聲就行。”

米中院?是米花中央醫院嗎?

琴酒暗自琢磨着這個名字。

聽口氣,他好像經常去那裏做檢查。

琴酒思索着,冷漠地垂下眸子說:“知道了,會提前和你報備的。”

*

警校的夏夜很喧嚣,充斥着蟬鳴和蚊蟲,要是還碰上輪值守衛,心浮氣躁的程度可見一斑。

松田陣平時不時瞥一眼旁邊站得跟棵松柏似的降谷零,嘴裏不住地嘟囔:“教官到底為什麽讓我和這家夥一起啊。”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鬼冢是為了讓他們緩和關系。

但平心而論,松田沒覺得自己和降谷“關系很差”,充其量只是看不慣對方滿口對警察的熱血。

又一次眼疾手快幹掉了試圖在手臂上飽餐的蚊子,松田咬了下腮幫清清嗓問:“欸,說起來,你為什麽進警校啊?”

降谷睨他一眼,并不說話。過了會兒—

“我在問你呢,別無視我啊!”

降谷嘆了口氣,從松田三番四次找自己約架就能看出這家夥是個纏人的性格。

他潤了潤唇慢吞吞開口:“因為,想找,一個人。”

降谷左臉的腫脹已經影響到他的咬合,即使輕微的扯動都能帶起一陣無法忽視的疼痛。

松田“唔”了聲:“還以為你是被熱血漫荼毒的愣頭青呢。”

對此,降谷不予置評。

不過松田臉上那股“快問我呀快問我”的殷切相當辣眼,害得降谷的傷口更疼了,遂忍着怒氣說:

“那你,是為什麽,進警校。因為,拳擊厲害,嗎?”

聽到這話,松田鮮活的眉眼陡然暗淡。他倨傲地仰起脖子:

“我當然是為了提升日本警察的素質,只要隊伍裏有我這麽個好警察—”

就會少一個因為判錯案給其他家庭帶來毀滅性打擊的壞警察。

他話還來不及說完,兩人面前的黑暗裏忽然傳來逐漸靠近的沉穩腳步聲。

須臾,一個高挑的身影印入他們眼簾。

昏黃的燈光為對方耀眼的金發鍍上層紗,顯出不同于他冷冽氣質的溫柔美感。

松田陣平和降谷零俱是呼吸一滞:

“……黑,黑澤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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