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06.系統

Ch06. 系統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文/系田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局面更加混亂。

哭嚎、尖叫萦繞在耳邊,降谷零面臨着一個抉擇—是緝拿綁匪還是保護群衆?

他選擇後者。

當為首的綁匪氣急敗壞地想扣下扳機,他毫不猶豫沖上去按住對方:“如果我是你,會混進人群逃出去。”

對方通過面具縫隙謹慎地打量他:“你是誰?”

“我知道你不想傷害無辜的人。”

從對方盛怒之下,仍沒有置醫生于死地可以看出。

零賭對了。

男人自始至終的目标,只有讓他們老大枉死在手術臺上的庸醫。但不知為何竟變成現在這樣騎虎難下的狀況。

他咬了咬後槽牙,掏出對講機說:“別開槍,先想辦法出去再會合。”

降谷零不敢松懈,一手握住男人的肩膀一手扶槍—

如果能把武器奪過來的話……

男人看出他的意圖,猛地擡起槍管砸向降谷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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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男人從小腦子笨,體會不到學習的樂趣,16歲游蕩在社會時偶然碰到老大。

老大給他們吃穿和一個溫暖的家。

但大家都傳聞,無論是誰,只要到了20歲就會被趕出這裏。

他20歲生日那天,老大買了個巨大的蛋糕對他說:“你也是時候改變一下生活的方式了吧?”

被信任的人抛棄的屈辱讓他好一陣都渾渾噩噩,後來他找到一份保镖的工作,決定要努力生活,也漸漸理解了老大的良苦用心—

就像一再把雛鳥推下懸崖的老鷹,只有适時放手才能讓他們學會飛翔。

但沒想到,他來不及表達對老大的感謝就聽到對方枉死在手術臺上的消息。

“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竟然是這句争吵為他們的關系畫上句號。

男人集結以前的弟兄到醫院為老大讨公道,沒成想那位經常在節目上展現仁德的腦科專家卻一臉冷漠地說:“要怪就怪他運氣不好。”

男人別無他法,厚着臉皮找到自己已經成為精英律師的同學,那人也說腦外科手術的風險本來就大,要賠償也只能主張醫療過度,數額最多不超過300萬日元。

300萬只是許多普通白領一年的薪資,卻斷送了他們重要之人的命。

他們這麽做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早年和老大離異,獨自生活的那對妻女。

300萬雖少,也夠那娘倆過一陣的了吧?

他垂下懊悔的眼睛,忽然遠方傳來一聲槍響。男人眸色驟變,猛地推開身旁的金發青年,趴在地上破口大罵:“誰特麽讓你們随便開搶?”

降谷趁亂撲向綁匪,兩人打作一團。他打了三場架,精疲力竭。很快被男人反鉗住手腳。

男人騎.在他身上,失去理智般地掐住他的脖子問:

“你有過憤怒嗎?知道想要追随的人已經不在那裏的痛苦嗎?”

“!”

一直被人用異樣眼神看待的憤怒,即使受傷也再沒人幫忙溫柔包紮的痛苦—

他怎麽會不懂!

這兩句話像彗星一樣擊中降谷,他一膝蓋踢中對方的尾椎,咆哮着坐起來正要反駁,一顆破空而來的子彈擦着他腫脹的左臉直直射穿對方的肩膀。

噗嗤!

噴湧的血液濺了他滿頭滿臉,他茫然四顧,隔着沙丁魚般的人群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穿墨色風衣的黑澤教官走過來,淺笑着欣賞了會兒他頸間的瘀痕,彎下腰說:“讓我教你件事吧,降谷同學。永遠不要把主動權交到別人手上。”

對方太陽般耀眼的金發劃過降谷充滿血污的臉,帶着胡桃的味道,順滑而柔軟卻—

惡心得讓他想吐。

*

跟在人群身後的琴酒很不爽,因為腦內突然出現奇怪的電子音。

這東西用電擊讓他的槍法失準也就算了,還一直絮絮叨叨:

“你這樣教學生,他們會壞掉的!他們壞掉你就慘了,要被醬醬釀釀反複爆炒。”

什麽狗屁玩意兒。

他一個組織的Top Killer怎麽會被這群蠢貨下油鍋?

自稱“系統”的東西說不過他,又開始故技重施……

片刻後,琴酒揉搓被電到麻木的手腕,表情陰郁。

難道腦子裏的子彈已經讓他産生幻覺了?

*

1樓大廳的自動感應門停電不能用。起初人們想用蠻力拉開,嘗試未果後工作人員推來了沉重的備用電源。

他們連好插座,指示燈亮起,就在大家以為即将逃出升天時,門下“刺啦”冒出火花,接着竟一把鎖上再也打不開了。

“這怎麽回事啊?”大家議論紛紛,眼中難掩驚慌。

降谷零推開人群,用警校裏學到的偵查技能仔細觀察周圍。

門口的地毯邊緣微翹,仿佛被人動過。

他示意大家退後,小心翼翼地掀開地毯,被面前的景象驚得心跳一頓,下面竟是密密麻麻的線路。

他身後的男人惶恐地大叫:“這是引線吧!這麽說醫院裏面有炸、炸、彈?”

“什麽!炸彈!”

這個可怕的詞彙像是在沸水裏投下巨石,一下讓大家炸開了鍋。

一些壯漢趕忙拉開降谷,免得他不小心引發火花。另幾個拿來了逃生錘想硬生生砸碎自動門上的玻璃。

“別亂動!說不定還有別的機關。”

據降谷推測,自動門之所以上鎖是因為他們剛才連通了備用電源。

聽到這話,人們更加焦慮。

那幾個拿逃生錘的男人直接走到綁匪面前一腳把他們踹翻:“說!你們把炸彈藏哪兒了?”

他們看為首的綁匪肩膀還在流血,不假思索地舉起逃生錘就要砸下。

“我不覺得他們知道炸彈的下落。”靠在窗邊的琴酒慢悠悠說。

“你憑什麽這麽斷定?”

“因為想要自動門上鎖,必須改變電腦程序,他們做不到這一步。”

倒不如說,這種惡趣味的黑客手段像極了他一直效命的組織。

人群後的降谷零忍不住切了一聲。

“那你能找到炸彈在哪兒嗎?”拿着逃生錘的男人還在步步緊逼。

琴酒越過那人肩膀,笑眯眯地看向降谷:

“其實你們身後的小夥子就是個……‘優秀’的警校生,如果是他,應該能讓大家安然無恙吧。”

“優秀”兩個字當然不是琴酒本意,而是被系統強迫說的。

這東西一直精神污染般地在他的腦內重複:“做老師的就要鼓勵學生。”

可去特麽的吧!

等出了這裏,他一定要讓“系統”死無葬身之地。

衆人聽說金發青年是警校生,并沒有露出應有的欣喜。雖然青年阻止了綁匪開槍,與他纏鬥,還發現了炸彈可能存在的痕跡,但那張混合着凝固血液,腫脹的臉怎麽看都難以讓人信服。

不過—

“诶,這孩子不說你是他老師嗎?老師的經驗應該更豐富吧!”

此話一出大家紛紛附和。

确實,無論是綁架還是現在,面前的金發男人都表現出了近乎超脫的淡然和沉穩。

琴酒透過簇擁着他的人群縫隙挑釁地朝降谷聳了聳肩。

降谷面無表情地走上來:“不用我的……‘老師’出馬,我也能找到炸彈在哪兒。”

“你确定嗎?”琴酒皮笑肉不笑地問。

降谷從他手上奪過一把□□,環顧四周,對着那個漆黑的電子大屏就是一槍。

“轟!”

數不清的金屬物質像天女散花落在人們頭上。硝煙散去,昏暗的大廳裏,人們都看見放在屏幕空隙間,那個纏繞着數不清線路的匣子。

上面的倒計時版用鮮紅的字寫着—

000:0005:000。

“……”

“Bravo!”琴酒吹了記口哨帶頭鼓掌。

掌聲在一片死寂的大廳裏回蕩,不合時宜得像是催命的死神。

“好了,是時候讓你的小夥伴來幫忙了。”

降谷冷冷地瞥他一眼。

“那個叫松田的,不是很擅長拆卸嗎?這種程度的炸彈應該難不倒他吧?”

這種程度?是說引線不像電影裏演的鮮豔無比,而是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毛線纏繞在一起?

即使狹小的眼眶也掩不住他對身旁教官的憤怒。

“你不是說不能把主動權交給別人嗎?”

“……”

琴酒臉色難看地噎住。

是系統強迫我給學生表現的機會,你這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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