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19.時晴時雨
Ch19. 時晴時雨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文/系田
晚飯時,餐桌上的話題不免又繞到黑澤身上。
班長伊達航向前俯身,神秘兮兮地說:“我剛才去教官辦公室送文件,發現黑澤教官的左手腕綁着繃帶。你們有誰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嗎?”
聽到這話,研二和景光不約而同筷尖微頓。
松田竭力掩飾自己的擔憂,漫不經心道:“黑澤又受傷了啊?明明早上還好好的。難道是防暴課?”
一旁的降谷接口:“下午的課,他和我們一樣穿着防護服,所以沒發現吧。诶對了Hiro,你之前不是說有事要和他聊?聊得怎麽樣了?”
率先被cue的景光呼吸一滞。因為無論是帶着私心救外守一無果、在警校日志上作假,還是把教官的手腕弄得血肉馍糊,沒有一件可以據實以告。
在聽到自己名字的那幾秒,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擡起頭時已經若無其事:“啊?我就是想再和教官确認一下,由我做班級的學生代表是否合适。”
班長聞言大剌剌笑:“這有啥呀?你是大家選出來的。實至名歸啊!安心接受采訪就好。”
想到Zero驚人的觀察力,景光莫名心虛,不着痕跡地瞥他一眼,發現對方沒什麽動靜,暗自松了口氣,勾唇淺笑:“嗯,我會努力的。”
松田贊同地點頭,把視線轉向另一邊:“Hagi那你呢?下午的防暴課來得晚,頭上還沾着樹葉。我可是頭一回看你這麽狼狽。”
研二心髒狂跳,臉上卻依舊嬉笑。他裝模作樣地舉手投降:“喂喂,你們不會是把我當嫌犯審了吧?我只不過是被教官叫去問了些拆彈的事兒。”
“拆彈?”
“嗯。你手不是受傷了嗎?所以他問我能不能代替你參加開放日的拆彈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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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啊……”松田看看自己還不怎麽靈活的手指,臉色暗淡一瞬。但當聽到研二問是否介意時,又飛快地咧嘴笑道:“想什麽呢!當然不介意。不過你這小子可得幫我們班拿第一啊。”
關于教官受傷的讨論就此過去。桌上的四人心思各異,唯獨提出問題的班長嘻嘻哈哈,很快抛之腦後。
*
晚上,松田陣平在房間一邊用炸彈模型訓練,一邊念叨:“刑警?不對。交通?不對。”
他用力思考着在花園抓貓時,從教官口中聽到的兩個字,但毫無頭緒。練習也陷入僵局—
他手上綁着膠布,別說是拆彈,就連從繁複的線路中挑出自己想要的那根都難于登天。
好半會兒,他懊惱地推開模型。外面忽然傳來敲門聲。
“誰啊?這麽晚了。”他嘟嘟囔囔開門發現站在外面的降谷零。
零越過他的肩膀,瞥見倒在地上的模型沒吱聲。
“現在有空嗎?”
“怎麽了?”
零自顧自擠進門說:“晚飯的時候,你不覺得研二和景光的表現很奇怪嗎?”
“早覺得了。傻子才看不出他們有問題呢!”
“那這樣吧,我們來賭賭到底是誰弄傷了黑澤的手。”
原本陣平對這個問題也很感興趣,但發現另一個人抱着和自己同樣的态度時,就沒來由地煩悶。
“你不覺得自己對教官過分關注了嗎?”
降谷知道他在心煩什麽,不在意地笑笑:“如果你不想比,我也可以一個人查。”
他轉身離開。
“等等!那要是我贏了呢?”
“要是你能用課上學到的技巧找到‘真兇’,這一屆的優秀畢業生非你莫屬。”
“一言為定。”
另一邊,研二也跑去景光的房間。
等對方推開門,故意神色輕松地問:“是你弄傷教官的嗎?”
景光吓了一跳:“你為什麽這麽說?”
“只是感覺。”
“那我還覺得是你弄的呢?否則你為什麽來這麽晚,防暴訓練的時候簡直像變了個人。”
研二心道:難道你不也異常兇狠嗎?
但他只是聳聳肩:“不是我們中的任意一個就好。畢竟教官這麽受歡迎,如果被大家知道是誰傷了他,我們可吃不了兜着走。”
“我也有同感。”
黑澤簡直受歡迎到了讓人“讨厭”的程度。
*
第二天的緊急救援課上,有個學生發燒缺席。兩兩分組時就少了人。
琴酒見狀只能下場配合。同學們都躍躍欲試,他卻不假思索地點名:“降谷零。”
聽到自己的名字,降谷不知為何心跳一頓。在同學們羨慕的眼神中,他鎮定上前。
兩人面對面坐定,琴酒毫不在意地卷起袖子,左手腕上的繃帶還是昨天那條。
其實想查明誰是始作俑者,從繃帶的系法上就能窺見一二。
但沒想到黑澤打破了他和景光一組的計劃。
降谷問:“為什麽選我?”
“因為你一直在看我的左手,好像對這件事非常在意。所以就索性成全你。”
要不是黑澤語氣中似有若無的嘲諷,降谷真以為自己是被特別關照的。
但事實恰恰相反,他能感覺黑澤教官很不喜歡自己。
他仔細觀察繃帶表面,好半會兒才慢慢拆開。
當看見繃帶下皮肉外翻的傷口,他不由一愣。
“看出是什麽了嗎?”
黑澤手腕上的傷口呈環狀,周邊有撕裂痕跡,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一些嵌在肉裏細小的銀色鐵屑。
他幾乎立刻反應過來—
是手铐。
但誰又能把這麽強大的黑澤教官拷住呢?
他抿抿唇不說話,只是托着對方的手腕,按剛才教的那樣細心包紮好傷口,又提醒說:“注意不要碰水。”
琴酒瞥了眼手腕上層層疊疊的繃帶嗤笑:“你學得可真好,不愧是全校的Top 1。”
降谷沒理他,等救援老師檢查完,在贊美聲中自顧自離開。
下課後,松田陣平急匆匆跑到他身邊問:“怎麽樣?你看清教官手上的傷口了嗎?”
他不僅看清了,還大致猜出是什麽造成的。
秉承公平競争原則,他本該大方地和松田分享情報。但他沒說,反而勸道:“我們還是別追究這件事了。”
“哈?”
*
深夜,降谷零翻來覆去睡不着。
他思索着到底誰有本事把黑澤弄成這樣,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
黑澤是自願被铐住的。
他為這個猜想驚出一身冷汗,等好不容易睡着,卻做了一晚上黑澤戴着手铐,異常臣服的夢。
只不過,夢裏的那個真兇變成了自己。
*
開放日當天參觀的學生家屬絡繹不絕,其中還包括小五郎和目暮等一行人。他們作為和警校沾親帶故的存在,能提前獲悉這屆新人裏有什麽好苗子。
拆彈比賽在學校大禮堂舉行,裏面坐滿了觀衆,選手們各自準備。
服部班的代表山下從小在外公的督促下練習拆彈,本該是學校當之無愧的第一名,誰知憑空冒出個松田,還有經歷過拆彈現場的降谷零。他野心勃勃,準備在這次比賽中一雪前恥。
沒想到鬼冢班派出的代表竟不是這兩人中的任何一個。
他板着臉上前對萩原說:“怎麽是你?真讓我對比賽失去興趣。”
松田正好在給萩原打氣,聞言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外公是爆處組的骨幹,像你這種連實戰經驗都沒有的人是不可能打敗我的。放棄吧!”
萩原活動手指的動作一頓,擡頭嬉笑道:“那可真是抱歉。第一名一定會被我們鬼冢班收入囊中。”
松田驕傲地拍拍好友肩膀,猛地恍然大悟:“啊,對了。就是這兩個字!”
那個時候黑澤教官在花園裏說的是—
爆處。
*
很快比賽開始,選手們站成一排,用的炸彈是幾個常見類型的集合—
屏幕是感光的,內部安裝了水銀。
拆除時需先把感光的倒計時屏幕卸掉,在保持平衡的情況下,選擇能夠阻止爆炸的正确線路。
這對經過黑澤特訓的研二并非難事。
但隔壁的山下也一樣,兩人幾乎同時拆彈成功。
警校生的要義是“堅持”,所以他們舉手示意後仍需等待。
等到最後的人拆彈結束,山下的外公作為裁判上臺宣布結果。
山下有些赧然,他本以為自己會遙遙領先,沒想到萩原的手速也很驚人,真是深藏不露。
好吧,并列第一也是第一。
他把目光投向臺上,外公聲洪如鐘:“我宣布本屆拆彈比賽的第一名是—鬼冢班的萩原研二!”
“什麽!”山下臉色驟變。見外公下臺,趕忙快走幾步迎上去。
“外公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和萩原用的時間是一樣的啊!”
外公板着臉呵斥:“你還好意思說!我一直教導你,拆彈最重要的是什麽?是‘時刻保持謹慎和理性’!你呢,剛拆完就把工具扔到一邊。萩原卻一直握着直到結束。而且他那邊的光源更強,屏幕倒計時比你的還快。你覺得你們承受的心理壓力是一樣的嗎?”
他罵完,面對萩原和善地笑道:“萩原同學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畢業之後直接來爆處組報到?”
“什麽?”
萩原受寵若驚。一旁簇擁的好友們聽到這話都由衷為他高興,唯獨松田臉色微變。
萩原發現陣平的異常,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承諾會好好考慮。
等對方走後,黑澤教官和姐姐千速也過來了。
萩原難掩喜色對黑澤說:“多謝教官給我機會。”
他本想提及特訓,但礙于在場人員太多,只好籠統。
黑澤面無表情地搖頭:“你還是感謝降谷吧。”
“嗯?”
“是他在日志裏寫你幫他修改醫院炸彈的線路圖,還輔助練習。”
聽到這話,萩原內心失落,點頭表示會跟降谷好好道謝。
黑澤需要維持秩序,引導觀衆退場。
萩原正垂着頭,卻聽經過他身邊的黑澤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恭喜。”
這聲音像風稍縱即逝,但萩原一看到黑澤靠近就下意識屏住呼吸,所以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立刻眉開眼笑。姐姐千速嫌棄地拍拍他的額頭:“都這麽大了,怎麽還跟六月的天一樣時晴時雨?”
萩原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卻含糊其辭,一把摟住千速的脖子:“我得了第一,待會兒你得請客吧?”
松田沒參與到喜悅的人群中去,沮喪地從佐藤美和子身旁經過。
這次佐藤并沒有追他,而是隔着人群和黑澤點頭致意。
黑澤視而不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找到佐藤很久之前發來的一條信息,上面寫着:
【黑澤警官,能不能請您幫個忙?】
*
休息時間,松田獨自走到花園,喧嚣聲離他漸遠。
他在花園裏意外發現了那只曾和自己劍拔弩張的橘貓。
這貓看到他,猶豫幾秒,踱步上前喵喵叫了兩聲。
她的毛發幹淨柔軟,泛着光澤。松田見狀用手輕拍對方腦袋,自嘲道:
“原來就算沒有我幫忙,他還是能降服這些生靈。”
而他卻因此錯失重要的機會。
容易被蠱惑是否也算一種罪責?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期待地回頭,出現在眼前的不是心裏想的那個,而是母親。
母親神情中藏着脆弱,欲言又止,好半會兒才鼓起勇氣說:“陣平,很高興在‘這兒’見到你。”
雖然希望陣平在拆彈比賽中大放異彩,但看到兒子沒能上場,也有些欣慰。
身為母親,很少有人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冒生命危險。
松田臉色有些尴尬,不知該如何回複母親的善意。
畢竟因為讀警校的決定,他和家裏鬧得很不愉快。
還是母親先展開雙臂,給了他一個久違的擁抱。
松田把頭埋進母親的長發,聞到熟悉的橘子香氣,那在胸口激蕩的不忿仿佛慢慢平靜了。
“媽,你該不會是瞞着老爸出來看我的吧?”
“哪兒能啊!你爸以前可是個拳擊手,我什麽小動作能騙得過他。裝傻罷了,別擔心。”
二樓窗口,琴酒背着手把這一幕收入眼底。
松田察覺一道窺探的視線,松開母親回過頭,卻只來得及看到金色發梢在半空劃出的漂亮圓弧。
他若無其事:“對了,媽。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
琴酒作為副教官需要和鬼冢一起接待家屬。
他已經見過許多,譬如萩原的姐姐、伊達的父親和松田的母親,倒是波本的家人一直沒出現。
他也不在意,在工位上忙裏偷閑,門口忽然傳來說話聲:“請問我能進來嗎?黑澤教官。”
他眉頭一皺,不用看就知道來者是誰。
諸伏高明看出他的抵觸,面不改色地笑笑:“黑澤教官,我這次是以景光哥哥的身份來的。于情于理你都該好好招待吧?”
話音剛落,一群學生沖進辦公室,不由分說地拽着琴酒往外走:“黑澤教官,麻煩你去接受一下校刊采訪吧?鬼冢教官說鴨子趕上架就下不來啦!”
“……”
雖說這是預定之外的事,但對現在的琴酒可是驚喜,他看出高明眼中深藏的不悅,挑釁地勾了勾唇:
“抱歉諸伏(的)哥哥,看起來我們的談話又要延後了。”
高明失笑,目送黑澤的背影遠去,克制地正了正領結:“三國時期有劉備為請諸葛孔明出山甘願三顧茅廬。阿陣,你只剩最後一次機會了。”
另一邊,柯南攔住從洗手間出來的佐藤警官,奶聲奶氣道:
“你也是‘外面’來的吧?佐藤警官。能問你點關于黑澤警官的事嗎?因為我實在太、崇、拜、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