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26.自願墜落

Ch26. 自願墜落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文/系田

黑澤的結系得很緊,陣平實在沒辦法,只好求助街邊的商家。

商家拿着把剪刀,看看陣平被繃帶綁住的手腕,又看看他身上的警服,臉上的表情相當微妙。

陣平被看得面紅耳赤,梗着脖子說:“是我和教官在練習逮捕突然出現的歹徒。”

“噢噢好吧。我還想呢,否則你一個警校生也太弱了。”

因為被綁的力氣很大,陣平的手腕上有些烏青,他跑去隔壁研二房間借化淤的藥。

研二自告奮勇幫他塗,陣平出于某種密不可宣的心态也沒拒絕。

研二端詳他手腕上的傷,很快認出是用警察專門的方式綁的。陣平支支吾吾說了黑澤卡他參加拆彈比賽的事。

研二不可置信地皺皺眉,連忙追問:“然後呢?”

“然後,他問我如果知道自己會死還選不選這條路。”

說到這裏,兩人不約而同沉默了。

他們當然知道拆彈的危險性,但縱觀所有警種,只有這個是他們的心之所向。

甚至從更小的時候,第一次在電視劇裏看到警察威風淩淩地拆彈,救民衆于水火,他們就開始向往了。

理想和生命孰輕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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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答案。

但當察覺彼此眼中灼灼燃燒的火苗,他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

陣平和研二相視而笑:“那在這之前要好好活着啊!”

“噢!”

緊接着,研二話鋒一轉:“但照這麽說,黑澤教官沒理由綁你啊?你們明明都和解了。”

于是陣平的臉忽然像是煮熟的蝦,整個爆紅,扭捏了好久才說:“我、我和他告白了。”

“什麽!”

陣平不否認自己是故意的,想試探研二對黑澤的心思。

他們是從小長大的摯友,如果喜歡上同一個人好像有點太狗血了。

但要真的是這樣—

“砰!”

門口突如其來的聲響打斷了他的窺探,兩人同時回頭望去,發現景光和零站在那裏,臉色很不好看,景光懷裏的零食更是掉了一地。

隔了好半會兒他才如夢初醒,慌張地邊撿邊說:“抱歉,我們本來買了點吃的想和你們分享,但好像打擾了你們談話。”

他說着勾唇笑笑,故作鎮定地轉身離開。降谷零還站在原地,用那種極嚴苛的目光審視着陣平。

過了幾秒,陣平終于受不了了,一揚脖子氣勢洶洶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降谷零目光沉沉地盯他:“只是想提醒你,你這樣做會被開除。”

“這句話,我也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降谷的心思被戳穿,黝黑的臉一下子憋紅了。眼看他要從門口沖上來揍陣平,研二趕忙起身攔在兩人中間:“好了好了,都快熄燈了,這是鬧什麽呢!”

兩人不說話,又互相繃着瞪視許久,這才同時嗤了聲轉過頭。

不一會兒,降谷零離去的腳步聲響起。研二撫額嘆了口氣:“你也快回去休息吧,今天挺累的了。”

不僅身體累,心更累。

“謝謝你啊,研二。”陣平低着頭甕聲甕氣地說。

等好友走後,研二望着空蕩蕩的房間愣神,他仿佛還能聞到空氣裏彌漫的硝煙味。

看不見的很多時候比看得見的更吓人。

畢業前的日子恐怕安穩不了了。

但—

他打心眼裏佩服陣平的勇氣。

“好像什麽都會被你搶先一步呢。我是不是也該改變一下了?”

回到房間的陣平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他本來只是想試探研二,誰知一下又多出兩個。

陣平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但他不喜歡藏着,競争也要大大方方的,至于退學—

他篤定黑澤不會真的實施。冷靜之後陣平也回過神來,那條信息恐怕是對方故意讓他看見的。

否則黑澤特意換了件有口袋的外套,哪兒還需要他來拿手機呢?

可能是為了讓他明确拆彈的危險,做出自己真正的選擇吧!

但一想到黑澤為了自己的煞費苦心,陣平就像在泥淖裏一樣,只會越陷越深。

要不,索性不掙紮了?只是往上爬,爬到那高高的私家車頂上,到能和黑澤比肩的位置。

不過這次不是聽從指揮,而是他自己想這麽做的。

打定主意的陣平心裏像卸了重負,很輕松。

他拿個平時不常用的碗盛了水,把從黑澤那裏順來的橘色金魚放進去。

他枕着自己的胳膊趴在床頭櫃上,呆呆地看着那魚兒游啊游。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脫離黑澤的掌控呢?

一定要快一點、更快一點。

碗的旁邊還有手機,手機裏記錄着那個發信人的號碼。

陣平一會兒點亮屏幕,一會兒又任它自己暗下去。

心裏某處,果然還是想看看到底是誰要和黑澤一起“阻撓”自己的前程。

終于,他拿起了手機……

“嗡嗡—”

在辦公室為今晚的跑車爆燃事故撰寫報告的佐藤忽然手機震動。

她接起來放到耳邊:“喂,是我。”

“……什麽!不只一種?”

她挂斷電話時表情還很錯愕。

沒想到從藏本真知體內檢測出多種違禁藥物。明明他看起來混得風生水起,還頗受大家愛戴。

“哎……”

這下遭殃的不只他個人,還有他所屬的黨派。大選在即,民意黨向來把藏本當看板和代言人一樣宣傳。

說來也是,畢竟誰能比曾經當過國民明星的藏本更自帶支持率呢?

佐藤雖然對這方面不是很關心,也能猜到消息一出會引起多大的驚濤駭浪。

正想着,手機又震了。

她拿起一看,是來自黑澤警官的信息,手下意識一緊,遲疑了好幾秒才打開鎖屏。

黑澤發來的是一段錄音。佐藤放到耳邊聽,裏面傳來松田陣平充斥怒氣的聲音:

“那也不是你用這種方式幹涉我的理由!”

“是我自己的選擇,當然由我來承擔後果。”

後來,這股怒氣漸漸消了,變成佐藤最後記憶裏深思熟慮的聲音:

“我會試着說服她,如果實在不行就多給她攢養老金吧!反正爆處的工資應該很高才對。”

【這種事就交給專家來做。】

她記得松田獨自登上摩天輪前是這麽說的。

佐藤喉嚨梗塞,胸口一瞬間湧上千頭萬緒。

原來她歷久彌新的執念根本不值一提,原來那人就算知道自己會死,還是堅定自己的選擇。

衡量生命價值的方法有很多種,有人選擇長度,有人選擇厚度。

誰又能說松田陣平短暫的生命不夠精彩,不夠驚心動魄?

佐藤釋然了,卻捂着臉哭出來。

身後傳來腳步聲,高木猶豫地拍拍她的肩膀:“佐藤警官,你沒事吧?”

佐藤趕忙連抽幾張紙巾擦拭臉上的淚,眼睛紅通通的,也不敢看他。

高木卻溫柔地撩起一截西裝褲,蹲在她面前仰頭問:“怎麽了?計劃沒成功?”

佐藤搖搖頭,說話的時候還帶着點鼻音:“不是,我決定放棄了。松田警官有他自己的選擇。”

“嗯……”高木還是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佐藤決定的事他從不置喙,因為對方是個果決的人,這也是他為什麽會喜歡上的原因。

“那……我們就‘出去’?”

“不,我好不容易被選中進來一趟,當然要多經手點案子積累經驗。這也是我要走的路。”

佐藤不是那種天賦很高,一畢業就決定了去向的警察,但她靠着自己一步步的努力最終也進入了堪稱“精英大本營”的搜查一課。

在這個時光機裏,她有足足七年的時間。為了保證被選中者的體驗,“裏面”的她暫時不會出現,直到長成和“外面”的她同樣的歲數,才會強制把“外面”的清退。

既然舊的心願已經了結,佐藤又有了新的願望。

“我要努力成為像黑澤警官那樣的人。”

高木無奈地笑了下,先是松田,再是黑澤,佐藤的眼裏仿佛一直看不見自己。

抑或是他的存在感還不夠強呢?

“那你呢?你要出去嗎?”

高木回過神,注視着佐藤眼裏自己的影子,不假思索地搖搖頭:

“既然佐藤警官都那麽雄心壯志了,我也不能輸啊!就一起以黑澤警官為目标努力吧!”

“诶,等等。”他轉念一想,疑惑地撓了撓頭,“既然黑澤警官這麽厲害,為什麽我們在‘外面’從沒聽說過他?”

就算是之後離了職,也不該杳無音訊吧?

這一刻,他們對這位傳奇警官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午夜十二點,赤井秀一很準時地給黑澤發去信息。

【你那個學生沒打過電話。】

黑澤手機裏那條匿名信息是他受對方委托發送的,用的是太空漫游號,即使撥打也會顯示機主不存在,但赤井這邊還是能收到提醒。

沒想到這小年輕能耐得住疑惑。

畢竟世間有太多因為細枝末節自困的人了,像小年輕這樣迅速領悟的倒也少見。該說是黑澤教導得好嗎?

他仰望夜空,突然想知道黑澤本人又會為什麽而牽絆。

正想着,手機信息又來了—

【你的外套什麽時候還?】

赤井想了想回複:【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吧,如果我還活着的話。】

朗姆是組織裏僅次于Boss的二把手,要想拿到他的行車記錄儀危險真的很大。

一時赤井也分不清這麽做到底是為了自己更多還是為了黑澤更多。

信息一向秒回的黑澤沒了動靜,他等啊等,就當以為再也不會收到回複轉身走進陽臺時,手機飛快地震動了下—

亮起的屏幕上顯示一行字,冷冰冰的一如發信者本人:

【那就不要死。】

赤井卻笑了,因為感受到藏在這行文字後黑澤“殷切”的關心。

“好吧,我會努力的。”赤井對着空氣喃喃自語。

他沒有回,偶爾也要讓黑澤做那個收不到信息的人。

這是屬于赤井秀一小小的心機。

夜色深沉,琴酒在花園裏閑逛。他藏在口袋裏的手機久久沒有動靜,今晚也不會再有動靜。

“切,無聊。”他暗嗤一聲。腦內的系統忽然響了,一反常态怯生生地問他“還痛不痛”。

琴酒不置一詞,反問:“是不是我把這群條……小鬼帶到畢業就能出去?”

“啊?”

“我的任務就是培養他們對吧?你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麽的,怕我對他們動手所以才用這種方式對我。”

系統支支吾吾不說話了,琴酒的頭卻燙得不行。他想象這蠢貨像熱鍋上的螞蟻轉個不停想對策的模樣,不由笑了。

“你故意引我?”

“沒有人會故意想遭電擊的。”琴酒板着臉說。

不遠處,橘貓看見琴酒又磨磨蹭蹭走過來,繞着他的褲腿“喵喵”叫個不停。琴酒一蹲下,她就自動癱在地上,露出米色的肚子。

琴酒作勢揉了揉說:“光等着別人喂會失去生存的野性,從明天開始別來找我了。”

“喵?”

翌日,以降谷零為首的警校生們受學校表彰,他們在大禮堂的舞臺上一字排開,人多得都快站不住了。

各班的主副教官一人捧獎章,一人拿花束。鬼冢眉開眼笑走到陣平面前時卻聽他說:

“報告鬼冢教官!其實黑澤教官昨天跟我說,我該被退學的。”

鬼冢怔了下,狐疑地瞥了眼身後不茍言笑的黑澤,總覺得對方已經游走在發怒邊緣。

他趕忙圓場:“胡說什麽!你剛做了件保護市民的好事兒,黑澤教官怎麽會讓你退學?”

陣平嬉笑着飛快對黑澤做了個鬼臉,卻跟鬼冢說:“好吧鬼冢教官,應該是我記錯了。”

黑澤視而不見,連贈花都直接略過他。陣平笑得更開心了。

走到降谷面前,黑澤發現他的臉色差得可以,送花的時候更是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

“如果教官區別對待被舉報,學校會開除嗎?”

黑澤笑了笑,在花束裏挑挑揀揀選了支開得最好的郁金香直接遞到他手上:“不僅教官要被開除,被區別對待的那位也要。”

“……你……”

“這支花送給你,希望你能保持TOP的位置到最後,降谷同學。”

……明明就不喜歡他,卻能輕易說出激發他動力的話。

降谷零憤憤地盯着黑澤離去的背影,耳廓不争氣地紅了。

上午第三節課,萩原作為值日生來辦公室請黑澤去上課。

通往教室的走廊,兩人一前一後走着。

“陣平去找了隔壁班的山下,請求山下給外公打電話,問能不能特別給次機會對他的拆彈能力進行測試。”

其實說“請求”也不确切,因為陣平的态度總是自信的,連求人都不會低頭。

但讓萩原驚訝的是山下的态度,本以為他和陣平勢同水火,沒想到對方二話不說就打了電話。

“幹嘛這麽看我?”山下煩躁地說,“要打敗你倆也是在拆彈的時候,我不可能在這種事上做手腳。競争就要光明正大的!”

松田也跟着笑笑:“對,就要光明正大的!”

雖然他們說的是拆彈,但萩原覺得還意有所指,至少陣平是這樣。

回憶結束,眼前的黑澤一聲不吭。看着對方沉穩的背影,他恍然大悟連跑幾步追上去。

“啊,該不會教官早就料到這點了吧?陣平因為之前有在現場拆彈的經驗,山下外公又出了名的惜才,是不會拒絕的。”

黑澤還是不理他,萩原在旁邊故意用誇張的語氣說:

“啊~教官對小陣平真好,什麽都幫他想好了。不像對我……”

話音未落,黑澤一下回過頭目光冰冷地盯着他。

萩原被吓了一跳,下意識立正站好。等了很久,黑澤也沒再說話。

但萩原其實是知道的—

不這麽做的話,拆彈比賽的機會可能根本輪不到自己。

他還發現黑澤是那種做了好事不會大肆宣揚的性格,有些別扭,也有些可愛。

總之,更喜歡了。

如果喜歡教官是萬丈深淵的話,就讓他墜下去好了。

午間,教官辦公室的電視上還不厭其煩地播放着藏本真知涉嫌非法用藥的新聞。

鬼冢坐在工位上長籲短嘆:“咋會這樣啊?我還是看着他的電視劇長大的咧!”

黑澤毫不留情地拆穿:“你的年紀比他大,多了。”

鬼冢臉色尴尬地噎住。

一會兒黑澤的手機震了,他設置了信息不自動顯示。打開信箱往下翻,早前佐藤請他幫忙卡松田拆彈比賽的信息已經被删了,取而代之的是來自諸伏高明的:

【阿陣,有空能來次米中央嗎?】

米花中央醫院的VIP病房是藏本正在接受治療的地方。

而他、高明還有黑澤之前是大學同學。

相當于我們琴老師用計謀多送了一個人進爆處組(點頭點頭)

黨派名我瞎編的,免得和現實重合。

郁金香的花語是期待和榮譽(這我網上查的,希望沒錯。)

哈哈哈,沒想到我手感爆棚很快寫完了這一章!願靈感之神時常眷顧我,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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