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27.縛

Ch27. 縛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文/系田

琴酒根本不想理高明的信息,他不是那種有富餘善心的好人。

可手機剛擱在桌上幾秒又響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打來的。

琴酒打算等它自動消停,沒想到一聲響過一聲,最終他在其他教官悄悄的側目中不耐煩地拿起。

電話接通的瞬間,聽筒兩邊的人不約而同地開口:

“阿陣—”

“別叫我阿陣。”

雖然大家暗地裏稱黑澤為“魔鬼教官”,其實都很期待他的課。

當接到通知上課地點從道場臨時換為第三教室,鬼冢教官出現時,他們紛紛哀嚎:

“什麽嘛,不是說好黑澤教官的?”

“就是啊,我還等着看他露肌肉呢!”

擒拿課的訓練服是吸水性很好的棉質,領口很大,學生們被要求裏面加一件內襯,但黑澤嫌麻煩,總是套了就直接上。

他皮膚白長得也高,身材精瘦,肌肉是不誇張的恰到好處。畢竟是炎炎夏日,示範劇烈動作時會出汗,晶瑩的汗珠順着他凸起的喉結往下滑,劃過起伏的鎖骨再到衣服裏消失不見。

人們的視線要是緊追不放,還能看見領口若隐若現的胸肌打下的陰影。這種欲蓋彌彰比直給更浮想聯翩,甚至垂涎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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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表達對黑澤的贊美方面,女生有更大的權利和自由,因為男孩子很少能鼓起勇氣說自己對同性教官的身材很羨慕,抑或是—

一種更隐秘、禁忌的肖想。

聽着學生們的評論越發不堪入耳,鬼冢忍無可忍把厚厚的刑法書往講臺上一拍:

“要是讓黑澤教官知道你們的話,非得一個個痛揍一頓不可。”

伊達身後的同學一直用圓珠筆戳他的背,他只好不情不願舉手道:“報告,請問黑澤教官怎麽沒來上課?”

“噢,他臨時有事去醫院了,和我下午最後節課交換。”

“诶,黑澤教官生病了嗎?”

“他沒事吧?”

一時間,教室裏充滿了擔憂的猜測。

降谷零微微變了臉色,因為記起剛見到黑澤時對方頭痛倒地的模樣。

雖然最近都沒見到再犯,但那怎麽看也是頑疾。

該不會……

鬼冢本人也不清楚黑澤的情況,他不能斷言,只好倉促地阻止學生們的讨論,催促他們打開刑法課本。

他瞥了眼垂着頭乖乖看書的諸伏景光,清清嗓子:“今天我們要說針對未成年和精神病患者觸犯刑法的一些處罰措施。”

米中院總是人頭攢動,今天這種情況變本加厲,裏外圍了三層,有采訪的記者、藏本還是演員時的粉絲和他政見的支持者。

琴酒讨厭擁擠的場合,一個電話把諸伏高明從醫院call出來。看着對方考究的西裝被擠得皺巴巴,波瀾不驚的臉上也出現難得的局促,他飛快地勾唇笑了下。

等高明走到眼前,琴酒恢複成面無表情的樣子。

兩人進了一家咖啡館,下午顧客不多,服務員領他們到窗邊的四人座位。

高明紳士地幫琴酒拉開椅子,琴酒視而不見直接走到另一邊,落座的位置甚至不是面對面,而是斜對角。

“說吧,找我什麽事?”

高明愣了下,很快自如地笑道:“是真知找我幫忙,說有話要單獨告訴你。”

說話間,服務員過來。高明看了眼菜單擡頭問琴酒:“老樣子可以嗎?還是說你連口味都變了?”

琴酒橫他一眼沒說話,高明旋即對服務員說:“我要一杯黑咖,我的朋友要檸檬紅茶。”

服務員走後,又剩兩人。高明順着之前的話說:

“我不知道原來你和真知的關系這麽好。”

琴酒還在東都大的時候就很佩服諸伏高明一點—

無論什麽時候,他想問的話題就一定要進行到底,簡直是天生做警察的材料。

琴酒嘲諷一笑,傾身上前呈攻擊姿勢:

“諸伏高明警官,請問你從業以來審問過幾個罪犯?”

高明挑了下眉,往椅背靠靠,漫不經心地問:“數不清了,怎麽?”

“當然是你的問訊技巧太差,讓我不自禁想教教你。”

他的表情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說“教教你”的最後一個音時從微張的薄唇能看見舌尖輕輕抵住上颚又松開。

與其說是挑釁,倒更像一種勾引—

以獵物會喜歡的方式,隐晦的、心照不宣的。

諸伏高明眉心一跳,差點脫口而出讓黑澤注意場合,但對方明明什麽都沒做。

他暗嘆口氣,胳膊放在桌上,試圖奪回剛才自願放棄的領地:“那希望黑澤教官不吝賜教。”

正在這時,服務員端着飲品去而複返,像一陣微風讓兩人間洶湧的氛圍歸于和煦—

至少表面是這樣。

琴酒注視着高明眼裏一閃而逝的氣惱,漫不經心地喝了口紅茶說:

“我和藏本的關系是比你想象的要好,很多。”

話音落,高明的臉色更陰沉,偏偏又要裝得若無其事。

“自欺欺人。”琴酒在心裏默默評價。

不過,這也是他為什麽喜歡撩撥對方的原因—

把一個克制的君子逼瘋,假面碎裂落地的瞬間總是特別美妙,不是嗎?

過了會兒,佐藤越過人群來咖啡店接兩人。

琴酒看到對方不由皺了下眉。

她怎麽沒“出去”,難道一定要讓松田陣平遠離拆彈才可以?

佐藤引着兩人進醫院,邊走邊道歉:“真是不好意思,關注藏本這件事的人太多了,警方也不方便驅逐。”

兩人點點頭表示理解,畢竟發生重案、要案的時候,警察總是容易成為衆矢之的。

“不過探視時間有限,麻煩兩位在15分鐘內出來可以嗎?”

琴酒身後的高明駐足:“佐藤警官,這次我就不去了,麻煩你帶阿陣進吧。我在大堂等他。”

佐藤聽到這個稱呼愣了下,反應幾秒才想起是黑澤警官的名字。她飛快瞥了眼身旁的男人,內心啧啧稱奇:

原來黑澤警官也有這麽能直呼其名的親密朋友?

不對!

先入為主是刑警的大忌,現階段還不能對兩人的關系下定論。

她把臉上表情切換到專業模式,引着琴酒朝病房走去。

“佐藤警官怎麽沒出去?是心願沒了?”

琴酒之所以知道佐藤是“外面”的人,是對方為了取信于他主動坦白,他也因此收獲松田陣平不到三十就會死的信息。

但這些與他何幹?

“不,我的心願了了。既然松田警官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應該尊重他。不過,我想好不容易進來一趟,多積攢辦案經驗也挺好的,說不定出去的時候已經升職了。”

佐藤說這話時笑容堅定而明亮,比之前求琴酒幫忙時的局促要好很多。

琴酒的情緒卻沒多大波動:“你是認為改變過去就能改變未來?”

“或許吧。其實的機器的開發者也沒公開承諾。但只要經歷過,總有些東西會留下來的。”

佐藤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

琴酒對這種虛無的期盼不感興趣,他更需要眼睛看得見的—

黑漆漆的槍、滾燙的熱血或是簡單一支煙。

思索間兩人走到藏本病房,門口守着那個叫高木涉的男人。

琴酒面色如常地和對方打招呼,卻敏感地察覺一股敵意。

他的視線在高木和佐藤間梭巡,饒有興致地嗤了聲。

很多時候,他都不明白一個連情緒都不擅掩飾的人怎麽能做警察。

這麽看來,諸伏高明還是要好些。

他經過高木時清晰地瞥見對方的耳廓紅了。

打開門,病床上的藏本聞聲轉頭,那張漂亮的臉頰邊綁着厚厚的幾層繃帶,粉碎性骨折的右腿打了石膏,懸在鐵架上。

他越過琴酒的肩膀警惕地盯着佐藤,等到對方貼心地退出關上門才收回視線。

“聽諸伏說你找……”

琴酒的話剛開頭,藏本迅速做個噤聲手勢,他從枕頭下抽出早前托護士偷偷帶的紙筆,刷刷寫下幾個大字:

【這裏裝了竊聽器!我是被陷害的,只有你能幫我!】

琴酒想起進門前,佐藤曾委婉地提過“藏本可能藥嗑多了,有點被害妄想。”

他不由挑唇一笑。

那幫條子向來自诩光明,這種下三路的事是不屑做的。就算要做也是公安派遣的卧底來完成。

他随身攜帶的反竊聽裝備也應證了猜測。

但藏本不是精神失常,而是—

他手插口袋靠近床,配合地在紙上寫下回複:

【我為什麽要幫你?】

藏本真知退圈進東都學金融的時候,理所當然受到粉絲的追捧。拜他所賜,原本僻靜的校園都變得熱鬧非凡。

琴酒不喜歡熱鬧,高明也不喜歡。

兩人就像絕緣體,對外界的嘈雜視若無睹,和以往一樣同進同出,偶爾因為對法律的不同見解激烈争吵,再若無其事地和好。

直到某天,選修經濟法的藏本出現在兩人面前。

能在娛樂圈混出姓名的都是人精,更何況藏本這種過氣後又翻紅的。

他一眼就看出坐在教室前排的黑澤和高明跟其他人不同,眼神清晰明亮,有堅定的目标。

這對一度迷失自我的藏本簡直是致命的吸引,于是不顧兩人的拒絕,天天跟在後面跑,總算漸漸成為能一起吃飯的朋友。

随着藏本停止書寫,琴酒的回憶也一并中斷。他定睛望去,當看清紙上的字不由瞳孔一縮:

【因為我救過你,琴酒!】

對,藏本之所以會懷疑有竊聽器存在,是長期在組織耳濡目染。

他嚴格意義上是個邊緣人物,但又是一度高高在上的—

Boss花重金重新捧起來的國民明星,被圈養的漂亮金絲雀。

只是待到失去興趣後,下落不明,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找到。

琴酒走到醫院大堂時臉色陰沉,高明見狀趕忙跟上去:

“真知怎麽說?”

琴酒不回答,他就一路跟到停車場,實在忍不住伸手拖住琴酒的手腕。

琴酒冷冷地盯着他,把寫有“我是被陷害的”紙團遞過去。

高明打開一看,臉色微變:“你打算怎麽做?”

“什麽都不做。”

琴酒最讨厭被人威脅,尤其是來自藏本的。

要不是他……

高明卻眉頭緊蹙,盡量用溫和的語氣:

“但他是我們的朋友,而且阿陣你是個警察。”

聽到這話,琴酒微斂的眼眸閃過危險的光。他猛地拽住高明熨得一絲不茍的領帶,把對方拖到眼前,居高臨下地說:

“你是不是對我的道德要求太高了?為什麽?”

他把高明緊繃的神情收入眼底,忽而笑了,故意舔了舔唇湊近對方耳畔,語氣暧昧:

“就因為我和你睡、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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