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番外-大學
番外-大學
冬雪連續落了兩年，轉眼又是一年盛夏。
這一年的夏天，已經如願考上心儀大學的安葛，返回了高中，進行優秀畢業生演講。
這一年的夏天，陸飛揚埋頭刻苦，揮汗如雨。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天，陸飛揚守在電腦前面，不斷刷新。緊張得手心出汗，心裏面又莫名有一種高漲的興奮和信心，好似結果定會如願以償。
是的，這時候的陸飛揚很有底氣。
經過一年多的努力，他的成績已經很拿得出手。即使要考上安葛所在的大學挺懸，但填報到同城的學校卻沒有問題。因此，陸飛揚心裏也比較有信心。
但他還是盼着能做安葛的校友，能夠光明正大，再敘“學長”情緣。
他知道這時候安葛就守着另一臺電腦，心中的焦慮不比他少。
陸飛揚握緊拳頭，暗自打氣。鼠标點擊，又一次刷新了頁面！
他瞪大了眼睛——
雪白的頁面上，文字像抽搐一樣，行行顯現。
陸飛揚先是深吸一口氣，然後，他抓起那臺筆記本電腦，一下子跳了起來！
秋風涼意起。
安葛推着輛自行車，在大學校門口等人。
新生差不多已報道完畢。因為一場難得的暴風雨，軍訓時間推遲，學校給話“在研究”。校門口走動的多是些隔了假期不見、出門走親訪友的大二大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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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中有認識安葛的，便點頭微笑。不明白這位入學時軍訓照轉遍本市學子QQ空間、朋友圈的校草，為什麽顯得心情這麽好。
穿了件白襯衫，頭發明顯打理過，推着自行車，像是在等人。
“啧啧啧，這才是校園戀愛劇的正确打開方式啊。”有位姑娘左手拿着巧克力冰淇淋，右手挽着男朋友的胳膊感嘆。
她的男朋友臉立刻黑了。
安葛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不好意思地一笑，卻并沒有否認。
姑娘更加激動，捂住胸口：“校草哥哥！能告訴我，戀愛文的女主角是誰嗎？”天吶，她這是等到了現場嗎？可以追連續劇！傳說中校草的神秘女友！
他大一時候用來拒絕情書的那位“低一年級正努力考過來”的對象！
安葛眉頭微動，剛要回答，唇邊已然綻放出一個溫柔的笑意。
“他來了。”他說道，同時張開雙臂。
“我~來~咯~”
陸飛揚像猴子上樹似的，挂在安葛身上，差點把人家直接撲倒。他卻笑嘻嘻的，滿臉自豪：“怎麽樣，學長有沒有想我啊？”
陸飛揚昨天晚上的飛機。
安葛本來想去接他，但畢竟是淩晨，陸飛揚不放心，強硬推拒了。他自己就在機場附近他爸的朋友家湊活了一宿，次日背上行李，直奔大學。
他們說好的，安葛會在校門口等他。
眼前的場景，正是陸飛揚的地獄高三中，最為心心念念期盼的美好。
他嘴邊咧開一個傻笑：“我真的好想你啊！”
旁邊的姑娘驚訝得合不攏嘴：“這這這……”
反而她的男朋友看起來很适應，還有幾分憋笑。他應該是個本地人，說話聲音也很淡然：“這你就少見了吧？我們錦城沒別的特色，就是gay多！”
這位男同學在努力貼金：“準确來說是開放包容、不搞歧視，所以gay們都勇于展露真實的自我。這！才是我們錦城最大的魅力所在！”
不過，也是實話。
他說完了，他的女朋友都聽呆了，在一旁拼命給他鼓掌。
安葛同陸飛揚相視一笑。或多或少，他們的确考慮過這個因素。
那姑娘看上去還想說點什麽，已經被她很有眼色的男朋友拉走了。小夥子邊走邊唠叨：“沒看人家久別重逢嘛？走走走，看個什麽勁兒，不是說一起去吃火鍋？”
姑娘精神抖擻：“好！你請客，我掏錢。”
小夥子絕倒，這姑娘的想法總是這麽……讓人哭笑不得又暖心。
他們說說笑笑地走遠，而陸飛揚早就按捺不住。
他看着安葛的臉，左欣賞、右欣賞，真是怎麽看都喜歡。嘿嘿直笑地捧起那張臉，直接對準嘴唇，親了下去。
安葛很臊，用胳膊肘頂他，陸飛揚不管不讓。
他們最後還是在校園口接完了這個長長的吻。
一吻畢。
陸飛揚看着微微喘息的安葛，情不自禁地感嘆道：“這一年，可真不容易啊。”
“是啊。”安葛贊同地說道，“确實不容易。”
過去的一年半裏，除去學習上的絕地求生外，兩人的情意也飽經考驗。
先不提分隔兩地、高中管理又嚴格吧，苦哈哈的只有周末才能手機聯系。原本說好暑假讓安葛給陸飛揚補課，也被突如其來的事件給沖亂了——
陸飛揚成績進步太大，惹來其父激烈贊賞。一放暑假，就被親爸綁回老家炫耀上進了！
與安葛的時間完美錯開，陸飛揚氣得倒仰。
要不是安葛一再勸說，他真想什麽都不管，直接引.雷暴露算了。
安葛的勸解真的有用，撫平他滿心的燥火。
可惜的是，盡管兩人極力遮掩，到陸飛揚高考之前，事情還是被發現了。
這也真像一個輪回——去年也是在安葛高考的那學期，由安母發現了兩人的不對勁。
安母心氣高，要顏面，當即勒令兩人斷絕來往。因她恥提此事、難開口打聽，加上陸飛揚溜得夠快，最後也沒捅到學校或是陸飛揚的家裏去。
她只是死死壓着安葛，送他上下學，看管犯人一般，不允許他分心。
那段時間，哪怕是自律如安葛，都感受到了深深的壓抑。他更加擔心陸飛揚會怎麽樣，會遭遇什麽，會怎麽想。可是被重重管束，幾乎連見面都難。
全靠陸飛揚智計百出、鬥智鬥勇。
什麽在桌肚裏放愛心巧克力啦，什麽跑老師辦公室把小紙條夾在你的作業本裏啦，什麽借人傳話藏着暗語啦，陸飛揚的辦法是真多。
每每看到他活力滿滿的樣子，安葛就覺得，內心的陰霾又散了不少。
他還記得陸飛揚第一次傳過來的小紙條，上面寫的是“像三月的風撲擊明亮的草垛，春天在每個夜晚數她的花朵”。
是顧城的詩，陸飛揚不知道從哪裏抄來的。
他肯定是想用詩句來表達戀愛的心情，想到這裏，安葛又笑了。
陸飛揚給他傳遞消息，多半是走孫樂顏的路子。這姑娘神經挺粗，很熱心幫忙。可後來她似乎也覺察了不對，狐疑的目光每每在兩人身上轉過，又化為“這不可能！”的驚恐。
“真期待告訴她的那天吶。”陸飛揚在紙條上寫，還畫了顆愛心。
安葛讀完，就把紙條疊好，悄無聲息地藏到錯題本的封面裏。
他也堕落了。
陸飛揚做得最過火的一次，就是當他們的通信不慎被安母發現，後者大發雷霆。安母甚至在高三這樣重要的時候，為安葛請了整整兩周假，讓他在家裏複習。
那天晚上，陸飛揚破天荒地拾起了壞學生勾當，爬窗戶剖心語。
直到現在，兩人對視時，都能回憶起那一刻的緊張、甜蜜和刺激。
到安葛高考完之後，情況略有好轉，因為他實在考得非常出色，看不出任何“堕落”的跡象。安母稍稍放心，又對他填報的大學志願疑神疑鬼起來。
錦城是座對同性戀非常包容的城市。
安葛不是專為這個報的錦城，但很難說他有沒有考慮過類似的原因，還有明年陸飛揚能沖刺到的分數。錦城不是沒有好的院校，但在全國範圍內，也只是一般化的好。
報錦城，怎麽看都像是浪費分數的決定。
偏偏安葛這次堅持了自己的意見。他已經成年，有想法、有主見、有執行力。溫和而堅定地闡述了自己對未來的打算，數度和母親談心。
安葛說，錦城大學雖然在全國範圍內不是最頂尖的高校，但它有一個非常優秀的專業，要分格外高。而這正是他早就想好的研究方向。
一般化好的大學，擁有一個頂尖的專業。
最終，他還是說服了自己的母親，來到這座山水青翠的城市。
一年後，陸飛揚來到這裏，拖着行李箱，笑容燦爛如朝陽。
想到這裏，安葛忍不住地微笑。
最後能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學，陸飛揚其實還是取了巧兒——雖然不是什麽“金錢特長生”，但是換報院系、附屬學校，裏面也有許多彎彎繞。
而結果畢竟是好的，陸飛揚現在就站在這裏，神采飛揚、活力滿滿，就在他的眼前。
安葛剛要微笑，陸飛揚又逮着他，狠狠親了幾口。
“你是不是太誇張了？”安葛摸到臉燙，愠怒道。
“一點都不誇張。”陸飛揚振振有詞，“我都等了這一刻多久了！美人哥哥，我成年了！”
他忽然走近，将頭偎在安葛肩膀上，低聲喃語：“我早就想說了……我愛你。”
一瞬間，安葛聽見自己如撞鐘般的心跳聲。
陸飛揚在微笑：“今天我太自豪了，我和你一起，我們又能穿一個學校的校服了。”
“大學沒校服。”已經上了一年大學的安葛提醒他。
陸飛揚一愣，眼珠一轉，大笑起來：“那不更好！我們直接穿情侶裝！”
他見安葛神色局促，心滿意足。正待再調戲幾句，忽然聽見安葛輕聲說：“我也是……”
陸飛揚微微睜大眼睛。下一刻，安葛的聲音響起，如此清晰鄭重、溫柔堅定：“我愛你。”
那就像是幾個月前，他專門請假回高中看他的時候。
就像是幾個月前，面對暴怒的陸父，安葛不卑不亢，據理力争的時候。
就像是同樣填報了錦城的志願、和他們不是一個學校的孫樂顏跌破眼鏡，安葛牽住他的手，輕輕搖晃，從未躲閃退避的時候。
那麽多，那麽多過往的瞬間，都彙聚在眼前。
而他們的父母終究是心疼孩子的，在見到兩人為彼此不斷的努力、甚至是一起變得優秀上進的時候，心軟終究達成了默認的态度。
也許他們都知道，相會在錦城後，任誰也攔不住陸飛揚火燎一般的熱情了。
陸父尤其心疼兒子，已經在錦城看房了。預計一兩個月內就能住上。
到時候，估計會被陸飛揚布置成彼此的愛巢。
想到過往，想到磨難，看到眼前人仍是如此溫柔俊朗。
陸飛揚眼眶濕潤，笑容大大：“我之前真的很忐忑……你說，我怎麽會這麽幸運呢！”
他看見了安葛的嘴唇，無聲地說着“我也一樣”。
陸飛揚忽然覺得口幹舌燥起來。
安葛不知他的心思，溫和地詢問道：“不上車嗎？我帶你熟悉校園。”
一鼓作氣，再而……呸呸呸，沒有再而！
陸飛揚在心裏給自己打完了氣，臉緊繃着，一滴汗挂下來。
他說：“我成年了，是吧？學長。”
在安葛稍稍露出訝異表情看向他的那一刻，陸飛揚虎着臉，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就向校外拖去：“我成年了，走！還等什麽，我們現在就去酒店！”
一路走，一路暴躁：“上什麽車啊！不等等，上車還是要上的。你載我我載你？”
可是他說完這句話，便輕巧地從安葛手中奪走了車把，翻身而上。
“坐上來。”他揚眉，神色驕傲，帶着些極力掩飾的緊張，“美人哥哥，跟我走不？”
他聽見安葛無奈的嘆氣。他愛慕的人坐上了自行車的後座，帶笑的聲音同樣有些沙啞：“……沒有我指路，你找得着嗎？”
“那現在就走！”陸飛揚受激，一蹬車，輪子溜溜轉得飛快。
他肯定早就想好了，不然為什麽身份證就揣在胸口，還把行李精簡得只剩下一個背包，其餘都在路上，再過一兩天就寄達這座城市。
一切都像是做好了準備。
他在做夢，腳步打飄。順理成章，如此美好。
緊緊攥着房卡打開那扇門的時候，陸飛揚覺得自己手在哆嗦，是激動的。這陣哆嗦持續到了他沖洗完畢，裹着寬大的白毛巾出來，刻意坐到安葛身邊時。
他張開嘴，幹幹的什麽都說不出來，于是直接吻上去。
在最後時刻，他聽見安葛清晰地說道：“我愛你。”
我愛你，我愛你，我也愛你。
擁吻，長久。
陸飛揚終于滿足了自己這麽長時間的幻想，把那些稱呼都拿到特定場合叫了個遍。
“學長，學長……”
“美人哥哥，看看我呀！”
“我好愛你——”
安葛總算知道：有些人，撒起嬌來，是要命的。
可往後餘生，豈不都已付你。
最終，他欣然接受。
半宿熬得纏綿，釀出一室蘼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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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預收，專欄可見：
《難以承受[快穿]》：我最初的清醒，我對整條世界線的背離，都是因為愛你。主受蘇爽攻略向~
《去你的真心話大冒險！》：大冒險告白被接受了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主攻校園甜餅，本文同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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