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幹什麽吼得那麽大聲嘛。”江朝風坐在書架上,面色無辜。
“這就是你說的會讓我丢掉性命的絕世秘籍?”他揚了揚手裏的功法,眼神望着架子上其他熟悉的名字。
搞得他挨打的時候都不太敢用,用也是把原有的招式套路改的自己都不認識。有那個時間他好好修煉不香嗎?
“青竹書院藏書閣裏的秘籍本本都是精品,讓你學難道還委屈你了不成?”
江意:“呵。”這不是委不委屈的問題,裝神弄鬼就是你的錯了
他現在深刻地懷疑對方說自己不能算是大能月穹界就沒幾個大能的事情也是唬他的。
他早已不是那個雲錦城裏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少爺了,經受過社會毒打的他已經見過了太多人。甚至還見過了真正站在月穹界頂尖位置上的大乘期,魔尊白彥。
魔尊雖然也不是什麽正經人,但至少還是有大乘期的威嚴的。江朝風要是生前是大乘期,他只想喊一句蒼天無眼。況且根據他這段時間的補課,也沒有聽說最近百年有那個大乘期隕落了。
他現在就在青竹書院,離扒了對方的馬甲很近了。
“你在想我到底是誰嗎?”書架上的男人飄下來,虛無的手真實地按在江意的肩上,如有巨石之重。
“你可以試試看找到我的‘過去’哦,如果你不怕死的話。”
對方的食指點在他的眉心上,江意睜大了眼睛。
他看見了青墨色的長袍上繡着的黑色竹紋,和淩亂而鋒利的劍光。當劍光劈過來的時候,他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這是……江朝風臨死前見到的畫面。
開學的時候忙了幾天,但課程還是有條不紊地開始了。傅容姝的第一節課,是由劍修院的院長柳明誨上的。
他穿着藍色的深衣,帶着白鞘的長劍,外表年輕俊美。剛走進教室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同門。
柳明誨站在講臺上,掃視着堂下的新舊面孔,發現今年的試劍大會很是新進了一些不錯的弟子。滿意地說:“很高興有如此多的新弟子入我劍修院,希望你們都能夠潛心鑽研劍道,不被外物所縛。”
堂下弟子:“弟子謹記先生教誨。”
“我們劍修院的課程沒有先後之分,都是先生們憑興致開講。這堂課之後你們也可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各位先生的課堂聽課。目前主講的幾位先生分別是秦和光,淩昔,晏維,祁涼,之前主要負責實戰課程的雲桓老師正在閉關,由你們的師姐朱非雪暫代其授課。”
朱非雪從門外走進來,面帶笑容:“老生應該都很熟悉我,新生也很快就能熟悉我了,我希望你們都是聽話好孩子。”
堂下響起一陣抽氣聲,顯然都是想起了慘痛的經歷。
人群之中,傅容姝反倒有些期待和朱非雪交手,大師姐的那把劍即使未出鞘都讓人隐隐感到那令人膽寒的劍氣。
作為劍修院的大師姐,朱非雪無論是修為,劍術還是能力都是劍修院弟子中最為優秀的。
“非雪要來上我的課嗎?”柳明誨和藹地問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我坐在角落裏旁聽就行。先生您每次說的話都差不多,能有些新意嗎?”朱非雪打趣着,走到課堂後排,席地而坐。
“要什麽新意,你不如期待着新生的回答有些新意。”
柳明誨解下腰上白鞘的長劍放在桌上,那劍生得清秀端麗,堪稱是劍中美人。
“開學第一問:你眼中的劍是什麽樣子的呢?”
新生紛紛陷入沉思。
柳明誨:“那麽就由傅言君首先回答。”
傅容姝站了起來,沉穩回答:“劍者,雙刃之器,因人軀體軟弱而生,補人所短。”
“那麽為何執劍呢?”
“為守生,為喜愛,為證道。”
為了保護自己或他人的生命而執劍,為了自身的喜好而習劍,為了證明自己的人生價值而于劍道上前行。
“如何執劍?”
“劍無心而人有之,遇事明辨,動劍随心。劍補人所短,人補劍之所短。”
執劍之人根據面臨的事情做出判斷,替劍思考,劍則負責斬除阻礙,化解困境。
柳明誨贊賞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敲了敲桌子:“寧清清。”
正在走神的寧清清一臉懵逼:“啊?”
“……你起來回答剛才的三個問題。”
寧清清露出了尴尬又心虛的笑:“什、什麽問題?”
柳明誨扯了扯唇:“何為劍?”
寧清清:“劍不就是劍嗎?”
“為何執劍?”
“因為我選擇了劍嘛。”
“如何執劍?”
“拿在手裏。”
柳明誨看了她許久,方道:“坐吧,上課不許走神了知道嗎?”
對于寧清清來說,劍或許就是這麽理所當然地出現在了她的生命裏,無需疑惑,也無需憂慮。
劍心劍骨天生具備的人,這幾千年來也不過是風行止和寧清清兩人。百年前那個張揚熱烈如同霜葉的女子,終究是錯付了。若不是寧清清赤子之心,這個世上就又少了一個驚才絕豔的人。
寧清清小雞啄米式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柳明誨看着小姑娘澄澈的眼神,心下一軟,對于她後來還是沒控制住走神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柳明誨的授課內容是“劍氣”的基本運用,說是“基本”,也足足講了兩個時辰。讓衆人受益匪淺。
他剛一講完,朱非雪就竄到講臺上,撐在桌子上俯視他們:“先生講完理論知識,總是要付于實踐的。但秉承着自願的原則,不想上實戰課的現在可以先走了。”
老生像是鹌鹑一樣不敢說話,新生則是躍躍欲試。因此沒有一個人出去。
朱非雪滿意地點頭:“很好,我很欣賞你們的勇氣,希望你們等會兒也是如此。”
柳明誨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太過了。”
她自拍胸脯保證:“先生您放心,老生我都熟,新生我現在也都熟得很,有分寸的。”
他笑笑沒說話,轉身出門了。
柳明誨前腳出了門,朱非雪就立刻變了臉色:“接下來我将說明一下我們劍修院的基本準則,不遵守的人呢,後、果、自、負。”
“第一,不可對同袍出手;第二,不可棄劍而逃;第三,不可見不義而旁觀。”
衆人整齊地答:“明白。”
“補充一條潛規則:劍修不與刀修為伍。你們誰要是因為這件事被同院的人重點關照了,我是不會管的。”甚至還會加入關照人的行列。
傅容姝立刻想到了刀修院的江意。随即又覺得好笑,她和對方性格也不搭,應當是走不到一起的。
朱非雪食指上挂着通訊器,随意地甩着,臉上是陰險的笑:“剛才得到消息,刀修院的現在在演武場上實戰課,我現在帶着你們過去和他們切磋,然後視你們的表現為你們制定後續實戰課的計劃。”
濃濃的要帶着人過去砸場子的既視感。
因為基礎不太好或者是想來圍觀新師妹才來聽院長課的老生:你這是在為難我們。
心底哀嚎着,他們優雅而不失迅速地跟在朱非雪身後。
對于一開學就要在演武場挨打的事情,江意适應良好。
這不就是他當初在刀修速成班裏遭遇的翻版嗎?
樂觀點兒想,雖然這裏的人修為更高,打人更疼,但他不必擔心自己睡到一半兒被人拉起來打了呢。
瑪德,好心酸。
勉強用刀抗住師兄的刀,他聽見對方以一種嫌棄的語氣說:“聽說你是這屆試劍大會的第一,你就這點兒本事?半路出家當的刀修吧。”
江意用另一只手握住被對方震得發麻的手,一使力推開對方的刀,刀氣上沾着的火燃了對方的衣角,“确實才當了小半年的刀修,若是有什麽用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師兄你指正。”
師兄不在意地拍滅了身上的火焰,皺起眉:“你說話怎麽和那群劍修似的,陰陽怪氣得很。”
“殷景山,你說誰陰陽怪氣?”
江意扭頭,看見了那天把大師兄拖着走的女修,對方還是穿着男裝,身後帶着一隊面無表情的劍修。氣勢洶洶的樣子,像是來砸場子的。
傅容姝也在其列,她不似其他人那樣冷冰冰的,但也算不上和藹。
殷景山咧嘴一笑:“嗨呀,這不是劍修院的大師姐嗎?怎麽帶着這麽多人奔着我們來了,難道沒有看見其他空置的場地嗎?”
江意:……你還好意思說我陰陽怪氣。
“聽說你們也帶着新人上實戰課,特意找過來想讓兩邊的人切磋一下。”
“行應該是行的,我先去問一下大師兄。”殷景山說完就給大師兄傳了音,對方說馬上過來。
刀修院的大師兄名為禹舟,修為在元嬰圓滿。離着分神差着一絲,但從元嬰往上,差一階就是天壤之別,即使朱非雪壓低自己的修為,那也是輕松地按着他打。
他們倆倒是沒有大仇大怨,但兩院素來不和,呆的久了就互有摩擦。兩人又是直性子,一言不合就來演武場比劃幾下。下邊的弟子有樣學樣,多是互相看不順眼的。
禹舟頭皮發麻地趕過來,看見劍修院裏最難搞的幾個都不在,悄悄松了一口氣。穩重中帶着不屑地說:“你确定要身後的弟子同他們比試?”
朱非雪抱着胸瞟他:“你是不是比不起?”
禹舟點頭:“成,你們人少,那就讓你們選對手好了。”
被帶過來的劍修也松了口氣,紛紛找了自己的老對手。
傅容姝上前,對着江意說:“請。”
江意:……
其他人:打起來打起來。
江意:???我們說好的校園甜蜜戀情呢?
作者君:沒有這回事兒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