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鄰桌
鄰桌
翌日，危盡之頂着黑眼圈前往學校。
今天早自習是語文，一般都是朗讀詩詞。危盡之從桌肚裏抽出高中必備古詩文，這是他之前嫌一頁頁翻課本找麻煩才買的。
才剛打開目錄頁，危盡之便感覺有人在後面拍了下自己。他側着大半個身子對着張選：“怎麽了？”
“你昨晚去偷菜了？”
危盡之因為這充滿時代感的詞語疑惑了下，想起來是什麽以後說：“這只是我努力學習的證據。”
張選用手比出□□的樣子，戳在危盡之肩膀上：“說，你是誰，把我不愛學習的危盡之變哪去了。”
“快滾。”危盡之一時無語。
張選笑嘻嘻地收回手：“話說你把花送給雁哥了嗎？”
危盡之腦內立馬回溯起昨晚的對話，他連忙眨了幾下眼把回憶關上：“給他了。”
“雁哥表現得咋樣，畢竟是男生送的。哦對，他那麽帥氣，說不定也有男的給他表白，然後帶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危盡之打斷他的暢想：“大白天的說什麽夢話，快點背你的書。”
危盡之說完便不再和張選閑聊，迅速加入朗朗讀書聲中。
剛讀完《阿房宮賦》，汪華慢悠悠地走進教室，叫大家停下：“今天先不早讀了。”
他清了下嗓子，繼續道：“今天下午有人要來學校檢查，所以昨天開會的時候校領導和各位老師商量了一下，今天下午采用不同的教學方式。”
汪華抓了下自己稀疏的頭發，回憶着校長的用詞：“說是為了展示學校教育方式的多樣性和趣味性，增強學生的……什麽來着，反正大概就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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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幹什麽啊，老師。”有人出聲問到。
危盡之嘆了口氣，不知道學校領導們怎麽有那麽多點子。
汪華說：“是這樣的，下午上課時我們會換一部分同學去別的班上課，然後一部分別的班的同學來我們班上課。”
教室內瞬間沸騰起來。
“早上我們在辦公室抽過簽了，我們班的同學去十二班，現在要抽哪些同學去。”汪華說完便從外套口袋裏掏出一堆紙團，他數着數量發給每一個排的學生。
“空白的是留在本班，寫有數字的是去十二班。”
教室裏鬧哄哄的，大家在紙團裏認真挑選，也有人挑完後去和別人換。汪華倒也沒制止，他随便湊到一桌前，和他們有說有笑的。
危盡之接過最後兩個紙團，轉過身後攤開手掌：“選一個。”
張選把手抱在胸前：“怎麽那麽好心叫我選？”
危盡之深深嘆氣：“我運氣不行。”
張選接受并認可這個理由，立馬抓過其中一個紙團。危盡之把掌心剩下的那個紙團扯開，裏面沒寫任何字，是空的。
與此同時，張選也打開了，他興奮道：“哈，去十二班！讓我去看看他們班課間都玩些什麽。”
危盡之倒是無所謂在哪上課：“我在本班。”
張選樂呵呵地說：“堅守陣地啊，好兄弟。”
臨近下課，汪華提醒大家道：“去別的班的同學不要亂動別人的東西，只能用人家放桌上的課本，也別亂扔垃圾啊。”
“雖然還不清楚是哪個班的同學來我們班上課，但大家對待同學要友好些。”
“大家中午放學前記得把要用的課本放桌上，其它東西要收好。馬上下課了，我就先走了啊。”
到了下午，還有二十分鐘上課的時候，別的班的同學陸陸續續來了。
坐在危盡之附近的黃子龍忽然發出驚嘆：“我靠，你們是一班的啊。”
剛走進來的幾個學生被他的反應逗笑，大家慢慢聊了起來。
危盡之原本在背化學公式，聞聲猛地擡起頭來。他盯着門口看了好一會，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
在雁渚走進來的那一刻，他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在期待些什麽。
危盡之忽視了昨天讓自己徹夜難眠的心情，他下意識地坐直望向雁渚，眼裏閃着自己并不知曉的光亮。
有人看見走進來的是雁渚，大膽道：“學神，坐我旁邊！”
“不行，我也想挨着他坐。”旁邊的人見狀也開始加入這場鬥争。
“別争了，下午就讓學神在講臺上給我們上課。”
有人開始思考起可行性來：“也不是不行。”
“抱歉，我已經看好位置了。”雁渚帶着淡淡的笑意掃視了一周，向危盡之坐着的地方靠近。他在梁光豪的位置坐下，和危盡之僅僅隔着幾十厘米的距離。
大家哀嚎了幾聲，便繼續回到剛剛的聊天中。
危盡之覺得自己的心速在猛增，但還是若無其事地笑着和雁渚打招呼：“雁渚。”
雁渚把帶來的筆和本子放在桌上，回應道：“下午好，盡之。”
“下午好。”危盡之壓抑着奇怪的心情，同雁渚開玩笑，“等會讓我觀察一下學霸是怎麽學習的。”
雁渚看着危盡之：“等會讓我了解下你最近的學習進度。”
危盡之覺得雁渚不像在開玩笑，他尬笑了下：“哈哈。”
第一節是英語課，考慮到有別的班的同學在，老師取消了原本的聽寫單詞流程，她直接開始講解課文。
危盡之盯着整頁的英文有些出神。倒沒有具體在想着什麽，只是純粹地發呆。
直到坐在旁邊的雁渚用筆輕輕點了點他的書：“聽課。”
危盡之回過神來，有一種開小差被老師捉住的感覺：“好的，雁老師。”
過了一會，老師叫互相讨論題目。危盡之搬着椅子挪向雁渚，随後道：“雁老師，第一個空填什麽呢？”
雁渚指了指空白處前面和後面的那兩個詞：“盡之，填什麽詞？”
危盡之企圖直接擁有答案的方法以失敗告終，他想了想：“形容詞？”
“嗯，聰明。”雁渚采用鼓勵式教學方法。
沒過多久，他們就把這道題解決了。離讨論結束還有些時間，危盡之繼續維持着拿筆寫字的姿勢，但已經開始閑聊：“你們班平時也這樣上課嗎？”
“差不多的。”雁渚加入了閑聊，“你有按照計劃學習嗎？”
之前雁渚幫危盡之做了個學習計劃，危盡之難得地堅持下來了。于是他自信答道：“當然有，我可是下學期要和你一個班的人。”
雁渚沒有假裝在看課本，他直視着危盡之：“我很期待下學期在教室裏見到你。”
危盡之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做到，但他還是願意努力地嘗試：“好。”
“關于唐興，他有一個對家，應該會對他的秘密很感興趣。”
話題一下變得沉重起來，危盡之小聲問：“你的意思是告訴他的對家嗎？”
“嗯。”雁渚點頭，“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接近百裏延。作為交換，讓他們查到消息後和我們共享。”
他們兩個現在只是學生，唐興的對家不一定會相信他們。危盡之擔憂道：“會不會有點危險？”
雁渚讀懂了他的意思：“我們不用親自去和他們交涉，找人去即可。”
“要不再等等，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危盡之還是覺得這樣做有些冒險。
“好。”雁渚和他商讨完這件事，說起別的事來，“抱歉最近有事沒有去圖書館，明天開始我會繼續待在圖書館。”
雁渚看着危盡之一下子亮起來的眼睛，笑着問：“非常歡迎你來問題目。”
危盡之眉開眼笑：“天上下刀子我也肯定會來的。”
讨論時間結束，英語老師随即選了一列人來接龍回答。很可惜的是，沒有選到自信滿滿的危盡之這一列。
那邊正在接龍的時候，危盡之感覺有人戳了下自己。他看向右邊的孟端，看見他晃了晃手裏的薯片。
危盡之：“......”
孟端用口型無聲地和危盡之溝通：“吃不吃？”
危盡之只思考了一秒，便接了過來，拿了兩片後把袋子傳回去：“謝了。”
他找了張紙巾包起來，趁着英語老師轉身的瞬間放到雁渚桌子上。對上雁渚的視線，危盡之說：“薯片。”
雁渚愣了一下，将包着薯片的紙巾放到左上角：“謝謝，下課吃。”
雁渚一看就知道上課沒開過小差，危盡之憋着笑意繼續聽課。
下課以後，教室裏比以往還要熱鬧。班上的同學知道他們一班下課了依舊接着學習後，開始給他們展示課間娛樂活動，後排的位置圍着很多人。
危盡之見狀問雁渚：“想去看看他們在玩什麽嗎？”
“好。”
危盡之帶着雁渚擠進去，發現他們都圍着一盤象棋。危盡之仔細看後覺得他們好像不是在下象棋，那三個相連卻被堵住的兵看着像下五子棋。
雁渚同樣對此感到困惑：“他們下象棋的玩法很奇特。”
危盡之笑着回答：“像不像五子棋的玩法。”
正在下棋的于海稻為他們解答：“大家都不太會下象棋，就拿來下五子棋了。”
于海稻對面的同學剛好輸了，他看見雁渚便喊道：“學神要玩嗎，給你讓位置。”
危盡之同雁渚說：“不玩也沒關系，玩的話記得殺他個片甲不留。”
雁渚看向危盡之，最終笑着說：“好。”
于是雁渚在于海稻對面坐下，新的一局五子棋比賽開始了。
蕭佳走進教室看到的便是這一幕。教室後排圍了大半個班的人，他們時不時一齊發出歡呼聲，青春年少的臉龐都洋溢着笑。
于是她放任他們繼續玩樂了五分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