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調查
調查
半個小時後，四個人坐在棠韻家客廳沙發上。
電視機不知道被誰摁到了少兒頻道，此時正放着動畫片，除此以外客廳沒有任何聲音。
又過了幾分鐘，文以康終究是坐不住了，拿起遙控板把音量調小，然後看着大家：“我覺得郭武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有道理。”棠韻倒覺得無所謂，“那就讓他先說吧，郭武回來了我再給他說一遍。”
危盡之說：“行。”
文以康搓了搓手，将茶幾上的筆記本放在自己腿上，摁了幾個鍵後又将筆記本放回原位，把屏幕對着大家。上面顯示的是一則關于失蹤的新聞，旁邊附有照片。
“一共找到了五個符合條件的人。這是第一個，楊進才，做風險評估的。”
文以康又調出找到的個人資料，等大家看完後便将剩下四個人的新聞連着資料依次呈現。
看完以後大家排除掉了三個人，剩下的兩個人分別是楊進才和潘堯。
楊進才，四十二歲，金融類風險評估專家。他在唐興的公司裏工作了十年，直到兩個月前突發心髒病去世。
潘堯，四十六歲，生态學家。他是衡奚市內一所大學的教授，在學校裏有一個自己的研究中心，于兩個半月前失蹤。
文以康指着楊進才的照片，說：“最後篩選的時候我準備把他排除掉的，因為他和采礦沒什麽聯系。但後面我仔細看了下發現他和唐興有關聯，而且私下和□□的人有合作。”
“我深挖了一下，據說他之前的病情一直很穩定，有按時吃藥、定期去檢查，所以心髒病發作得很突然。”
棠韻撐着腦袋，慢悠悠道：“确實很可疑。”
雁渚盯着電腦屏幕上的兩張照片，忽然指了指右邊的潘堯：“是家人報警說他失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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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他研究中心的學生。”文以康打開他的那則失蹤報道，“兩個月以來警方一直沒找到他的行蹤，屍體也找不到，所以最後歸為失蹤。”
“都很可疑。”棠韻得出結論。
危盡之給出解決方案：“那我們明天分別去調查這兩個人吧。”
棠韻看了眼時間，随後答應道：“可以，現在也不早了，今天就先這樣呗。”
于是大家一致決定明天分頭行動，棠韻他們去調查楊進才的有關信息，危盡之和雁渚則去調查潘堯。
第二天下午，危盡之和雁渚在國康大學門口會合。
這所大學定期對外開放，一般是在舉行活動期間或者高考結束後讓中學生來參觀，其他時間只有本校師生可以進入。
好在危盡之有個舅舅在這裏面教書，放假期間不回家。危盡之在早上聯系了他，他欣然同意帶危盡之和朋友進來參觀。
沒過一會，吳立便将兩人帶了進去。
吳立簡單地和兩人打過招呼後，指了指前方的公示板：“我現在要趕着去開會，你們自己看看吧，前面有學校地圖。”
“好的，再見，舅舅。”
危盡之和雁渚在地圖上找到生态研究中心的位置，用手機拍了張照後便按着路線走。
危盡之邊走邊感慨大學的校園環境，與此同時聯想出一個問題。
“雁渚，你以後要考哪個學校啊？”
雁渚沒有思考，直接道：“都可以，和你同一所就好。”
“那我們争取一起考上衡奚大學。”危盡之希望雁渚能讀最好的大學的物理系，“要是我沒考上，也會努力考和你一個市的學校。”
雁渚很認真地對他說：“我知道你能做好你想做的每一件事。”
危盡之愣了下：“你總是......對我非常有信心。”
“因為是你。”雁渚說得非常輕但很肯定，像往天秤上加了重要的碼。
危盡之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氣，希望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的臉沒有變紅。
生态研究中心并不遠，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門口了。雁渚将門推開後讓危盡之先進，然後才跟着往裏走。
研究中心在這棟樓的第二層，他們從樓梯上去後便看見了幾個學生。有個女生坐在右側的椅子上，腿間放着筆記本電腦，正在敲打着鍵盤。
危盡之走過去，出聲道：“你好，請問潘教授現在在嗎？”
女生聞聲擡頭：“他不在，有什麽事嗎？”
雁渚說：“我們對他的課題非常感興趣，想找他了解一下。”
女生環顧四周，像在找什麽人，片刻後說：“右手邊的第三個辦公室，你們去找一個叫楚筝的，她一直跟着潘老師做研究。”
“謝謝。”
兩人來到那間辦公室門口，危盡之敲門後輕輕将門拉開，看見一張長形的桌子邊坐着個低頭寫字的女生，想必那就是楚筝了。
她的頭發随意紮成低丸子，穿着件肉粉色毛衣，白色羽絨服搭在旁邊的椅子上。
她看向兩人：“有什麽事嗎？”
危盡之說：“我們想了解一下潘教授的課題，但聽說他不在，有個同學說可以找你了解，不知道你有空嗎？”
楚筝把筆放下：“随便坐就好。”
危盡之和雁渚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雁渚自然地聊起潘堯：“聽說潘教授近幾年在研究自然保護區內稀有動植物的保護與增殖問題。”
“嗯，我們與其他地方的研究中心有合作，共享幾大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的數據。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目前讨論的是在不破壞原有生态基礎上改善水文條件。”
“我記得本市就有一個自然保護區，你們有收集那裏的數據嗎？”
楚筝點頭：“潘教授就是由此開啓的研究，他還就本市自然保護區寫過一篇論文，但沒有發表。”
“真巧，我們是因為這個自然保護區而萌生出想加入潘教授團隊的想法的。他給你看過那篇論文嗎？”
“我看過，他在裏面提到了保護區附近的一片地，就是含有礦産資源的片區。”
危盡之聽到這句話時一下子集中注意力，等着兩人繼續說下去。
雁渚問：“那片區域怎麽了？”
“潘教授認為那片區域也該被劃入自然保護區，具體的我不太清楚了。”
找到了。
“我們非常想加入你們，請問潘教授大概要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
雁渚剛剛提出的問題她都很快地解答了，此時她卻沉默了會才道：“說實話，目前沒人能聯系到他，所以我并不清楚。”
“好的。感謝你抽出時間來幫助我們進一步了解教授的課題，相信我們過段時間會來報名的。”
“沒事。”
兩人準備離開時，危盡之回頭看見楚筝落寞的神情，想上去安慰她幾句，卻被雁渚直接牽着走了。
他們走出這棟大樓，雁渚才道：“他可能回不來了。”
危盡之聽後怔了下，嘆了口氣。
危盡之掏出手機，道：“我打電話問問棠韻他們那邊怎麽樣了。”
“好。”雁渚靜靜地站在他旁邊等待。
電話接通後，危盡之問棠韻：“怎麽樣？”
棠韻唉聲嘆氣道：“這楊什麽才可以說是壞事做盡，仇家很多，被誰弄死都有可能。”
危盡之把他們了解到的情況給棠韻複述了一遍，棠韻聽完後說：“等我一下。”
緊接着電話那頭傳來文以康的聲音：“潘堯家在蘭桂廣場旁邊的錦繡小區，二棟252。”
他說完的下一秒又換成了棠韻接電話：“你們先去打探一下情況，我們等會就來。”
“行，你們注意安全。”危盡之說完便挂斷。
危盡之看向雁渚：“文以康和我說了潘堯的住址，叫我們先過去。”
“好，那我們走吧。”
後來棠韻他們趕到地方時看到的是這樣一幕。
大樹底下，好多中老年人圍在那，危盡之也在其中，他正和旁邊的人有說有笑，不時地低頭看着什麽。棠韻走近一看，發現他們是在看下象棋，被圍在中間坐着的其中一個人是雁渚。
棠韻正要喊危盡之，卻聽見他激動地說：“叔，你輸了！”
棠韻和文以康他們面面相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最後還是郭武從危盡之身後拍了拍，他笑容滿面地回過頭來：“哦，你們來了啊。”
危盡之俯身湊到雁渚耳邊，說：“他們來了，下完這局咱得走了。”
雁渚笑着回他：“好，那我下快點。”
随後危盡之從人群中退出來，發現棠韻正滿臉問號，他不明所以：“怎麽了？”
“我記得你倆不是來打聽消息的嗎？”棠韻緩緩說出自己的困惑。
危盡之眼裏可以說是滿滿的真誠：“你別看我倆是在那下棋，其實是在打探消息。”
危盡之和雁渚走進小區大門後發現有一些居民正在樹下面看下象棋，這可是不容錯過的打聽八卦的好時機。
于是會下棋的雁渚加入了戰局，危盡之則負責和旁邊的人聊八卦。介于他又好看又會說話，路過的阿姨們停下來和他聊天。因而除了潘堯的事以外，別人的八卦也聽了不少。
“好......吧？”文以康看起來相信又不太相信的。
危盡之笑着說：“等雁渚下完那局了我倆給你們分享一下打探到的消息。”
棠韻拍了拍他的肩膀：“非常期待。”
半晌過後，雁渚從位置上起身，他們再三挽留，随後雁渚堅決地表明自己該回家了，這才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危盡之等雁渚過來後開始分享他們打聽到的消息：“幾年前，潘堯的妻子和他離婚了，據說是因為潘堯不經常回家，然後他們有一個十九歲的兒子，現在跟着潘堯住。但他兒子辍學了，在網吧找了份工作。”
棠韻感慨道：“和你倆差不多大啊。”
“嗯。他們最後一次見潘堯是在一月二十五號當天下午，他急匆匆地回來，在半小時後又着急地離開，甚至沒和遇到的鄰居打招呼。”危盡之在得到這條消息前先聽潘堯的鄰居講了二十分鐘他的人品，總之他人很好，經常幫鄰居的忙。
“聽說潘堯喜歡去冒險，所以經常十天半個月的不回家。一開始鄰居們還以為他又要去冒險，就沒當回事，等到警察來詢問的時候才知道他失蹤了。”危盡之說完了。
“應該就是他了。”文以康說，“那我們現在先去找他兒子，看看能不能去他家找線索。”
棠韻贊同道：“你們差不多大，肯定有共同話題，等會記得和他套近乎。”
危盡之：“......”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的內在靈魂已經不再年輕了？
棠韻接着問：“在哪家網吧？”
危盡之說：“直走幾分鐘然後右拐就到了。”
“那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