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出了隔離區,崔桓宇跟在游懲身後來到賽娜辦公室。

門雖然未關,但游懲還是禮貌性敲了兩下,問:“忙着呢?”

賽娜正在翻看小豹子這幾次的體檢報告,聽見聲音,擡頭看了過來。

“沒有,在整理一點資料。”賽娜邊說邊起身,“請進。”

兩人來到賽娜辦公桌前,游懲指着身旁的人介紹道:“這是崔先生,昨晚你們也見過了。他現在是司棋的監護人,他們是非常……友好親密的關系,他想來了解一下司棋的情況。”

賽娜聞言,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伸手和崔桓宇握了握:“你好,崔先生,昨晚太忙了,沒來得及打招呼。”

崔桓宇客氣道:“你好,金醫生,辛苦你們了。”

寒暄過後,賽娜請兩位坐下。

她扣上面前的筆記本電腦,進入正題:“我們初步懷疑,是游樂場那個變異體的攻擊信息素刺激了他的腺體,導致他明明只有五歲的身體,卻來了易感期。Alpha易感期期間,會大量分泌雄性荷爾蒙,讓他持續保持興奮,被催化成熟的腺體也會開啓自我保護機制,讓身體機能最優化來承受易感期的種種不适,所以他才會在那個時間段恢複到了原樣。”

“但可能因為全強催化劑的藥性太強,以至于他如今的症狀會比之前更嚴重,即便已經注射了抑制劑,可能也無法自控。就像昨晚……”

賽娜的話,讓兩人又回想起了昨晚的場景。

游懲帶着卡西和三個仿生機器人趕到崔桓宇家。

在崔桓宇打開門的瞬間,強大的信息素撲面而來。

卡西是Alpha,來之前全副武裝過,只露出一雙眼睛,可信息素還是透過防護服鑽進了一點,就那麽一點點,強大的威壓差點讓她跪下去。

三個仿生機器人不會被信息素影響,率先進了司棋的卧室,給昏迷的他套上抑制項圈,注射抑制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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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緒,司棋被擡了出來。

他現在這樣,必須要送往隔離室,否則明天整個小區的Alpha和Omega都要遭殃。

崔桓宇不放心,在征得同意後,跟車一起去。

留下一個仿生機器人做善後工作,消除已經彌漫出房子的信息素。

可誰知,在抵達隔離區的時候,司棋突然醒了。

他雙目赤紅,對架着他的機器人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兩個仿生機器人是有格鬥程序的,他們的身手并不差,但在司棋手下沒過兩招,就被拆得四分五裂。

隔離區立馬進入戒備狀态。

匆匆趕來的賽娜要求所有人全部撤離,她按下隔離區出口控制鍵,沉重的機械門重重落下,随後開啓安全模式,司棋所在的廊道頂部,慢慢噴出迷煙。

暴躁的Alpha從一開始的重重捶打機械門,到後來慢慢脫力,最後終于再次昏迷過去。

這個過程至少持續了半小時。

确認司棋是真的沒意識了,游懲和卡西才把人搬進了屬于他的隔離室。

淩晨四點的時候,他們在監控裏看到,司棋又變回了孩童模樣,安安靜靜蜷縮在床角。

“這七天裏,他會不會反反複複變化?”游懲提出疑問,“如果抑制劑對讓他的撫慰效果不大,那還有其他解決辦法嗎?”

“不會,抑制劑平衡了他的激素,沒有高漲的荷爾蒙刺激,他的腺體就會終止強行開啓的防禦模式,所以他又變回了現階段本該擁有的幼童身軀。可被引發出來的易感期依舊會持續七天,這七天裏,他雖不會有成年體的發情特征,但破壞力以及随時随地釋放攻擊信息素的行為,還是存在的。”說到這,賽娜看了眼崔桓宇,猶豫再三,繼續道:“我個人認為,他還是得需要一個Omega。抑制劑能控制他的激素,但控制不了他的情緒,你們知道的,高契合度的信息素安撫會比抑制劑更有效。”

崔桓宇早已料到醫生會給出這個建議,可真實聽到,還是讓他短暫失去思考能力。

賽娜簡單解析完司棋的情況,征詢意見問:“崔先生,你怎麽看?”

崔桓宇張了張嘴,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的關系,他只覺得大腦嗡嗡響,心也堵得難受。

半晌,他道:“如果能減輕他的不适感,治療方案都聽你們的。”

從賽娜辦公室出來,游懲擡手看了下表,對崔桓宇道:“崔先生,我送你。”

崔桓宇婉拒道:“沒關系,我打車。”

“這裏不太好打車,走吧,反正順路。”

“那麻煩您了。”

兩人乘坐電梯下到負二層停車場。

崔桓宇心事重重,和游懲一路無言。

車子抵達小區門口時,崔桓宇解開安全帶:“游會長,謝謝。”

“客氣。”

“這兩天司棋就拜托你們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時可以聯系我。”

“好。”

應聲後,游懲像是為了讓他安心,又補了一句:“崔先生,我們不會讓司棋和Omega直接接觸的,所以你不必為此憂心。”

話雖這麽說,可他們心裏都清楚,高契合度的信息素會很容易讓彼此産生好感,這是所有AO都無法抗拒的生理現象。

崔桓宇默了片刻,忽而自嘲一笑:“游會長,其實您不用跟我解釋這麽多的,我和司棋不是您想的那種關系,我們只是好朋友。”

回到家,崔桓宇坐在沙發上發了許久的呆,然後起身推開了司棋的卧房門。

昨晚那個機器人把家裏收拾得很好,就連床上的被子都疊得方方正正。

崔桓宇盤腿坐在地毯上,就是這裏,他被司棋壓在身下。

那人急切親吻他的後頸,尋找腺體。

崔桓宇從來沒有這麽無能為力過,他無法給予司棋一點點安撫信息素。

只能看他難受又急躁地啃咬自己的脖頸。

崔桓宇擁着他,輕聲說:“對不起,我沒有腺體。”

不是Omega,所以從年少起就埋藏在心底的愛意從來不敢說出口。

他那樣耀眼,就該配最好的人,而不是平平無奇的Beta。

這種認知,在親眼見到司棋易感期這天更加得到了認證。

男人的吻又來到了頰邊,嘴裏叨叨着難受。

崔桓宇不知道怎麽能讓他舒服點,他只有這副身體,任Alpha随意發洩。

直到司棋捏着他的下颌和他纏綿接吻時,崔桓宇沒出息的眼酸泛淚。

他不清楚這是什麽感受,得償所願的高興還是偷來片刻歡的悲哀。

“标記,标記你。”司棋開始拉扯他的衣服。

崔桓宇一怔,Beta是無法被标記的,那麽司棋說這話,是不是因為他心中有想标記的人呢?

這種想法一旦滋生,那種卑微和無力的感覺又像潮湧般将他淹沒。

崔桓宇閉了閉眼,嗓音低啞:“你知道……我是誰嗎?”

男人迷茫看他,像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只是又開始親吻他的脖頸,手也從他的居家服下擺鑽了進去。

司棋的掌心很燙,被他觸摸過的皮膚如被火灼,讓崔桓宇忍不住顫栗。

如果就這樣稀裏糊塗和司棋發生關系的話,以司棋的性格,哪怕不愛,也會對他負責吧?

就用這件事捆住他,把他捆在身邊。

真的要這樣嗎?

“司棋,和我這樣的人過一輩子,你願意嗎?”

“你這麽信任我,我卻想趁人之危,你看,我多卑劣。”

電話手表的鈴聲打破室內的旖旎,也讓崔桓宇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舉起手,朝着司棋的後頸一個手刀,接着,男人軟軟倒在了他的身上。

錯誤及時被終止,崔桓宇親了親男人的頭發,缱绻輕道:“我愛你。”

他撿起地上的電話手表接通,古井無波的聲音讓人聽不出絲毫端倪:“是的,他應該是易感期到了,症狀比較重,現在已經陷入昏迷。”

等到游懲他們到的時候,崔桓宇已經換了一件高領打底衫,把被司棋咬出的所有痕跡都遮得嚴嚴實實。

臨近出門,游懲若有所思看着他:“崔先生,我們很抱歉,之前沒有檢查出他的易感期會提前,他有傷到你嗎?”

面對游懲的試探,崔桓宇淡定回視過去:“沒有。”

這件事,他會爛在肚子裏,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和司棋繼續做朋友,兩人之間才不會生出嫌隙。

“啪,”打火機跳出藍色火苗。

厚重的遮光簾讓戶外的陽光一點也洩不進來。

崔桓宇坐在地上抽了一支煙,猩紅的煙頭在漆黑的房間裏忽明忽暗。

他掏出手機滑動了下通訊錄,在裏面找到一個存了許久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你好,我想咨詢一下關于安裝假性腺體的事……”

“嗯,我現在有時間,可以過去一趟。”

他想着,總要再竭力争取一次。

*

入夜,崔桓宇絲毫沒有睡意,在床上輾轉到淩晨兩點。

手機嗡然作響,來電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這麽晚打過來,又是座機,崔桓宇立馬想到是不是司棋那邊出了什麽事。

他趕緊接起來:“喂。”

“崔先生,我是卡西,抱歉,這麽晚還來打擾你。”

“是司棋出事了嗎?”崔桓宇心急問。

“是的。”卡西口氣頗為無奈,“他拒絕了Omega的信息素安撫,現在誰也哄不好他。”

“他把隔離室都要哭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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