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司棋,你在說什麽啊?你別被他蒙蔽了,他不說話,是根本不知道我們剛剛發生了什麽。”男人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情,随即又轉頭看向崔言正,求助般道:“二哥……”

崔言正嘴唇動了動,講真,他覺得司棋和這個“弟弟”說的都有道理,他也不知道該相信誰。

司棋上前兩步,揪住男人的衣領,拉了下去,黑漆漆的槍口抵着他的太陽穴。

崔言正這下坐不住了,他吼道:“我靠,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啊?你他媽槍別離那麽近,走火怎麽辦?萬一他真是我弟弟,我第一個斃了你。”

司棋咧嘴冷笑:“我老婆,在後頸這裏紋了一個豹頭紋身,當作我給他的标記,這件事只有我和他知道,所以你變化的時候,才會漏了這個紋身吧?”

男人臉色一變,另一個崔桓宇拉開了自己的衣領,白皙的後頸,赫然有一個小小的黑色豹頭。

“還裝嗎?我老婆我自己能認不出來?”說完,司棋一腳踹在男人膝彎處,讓他半跪了下去,“趕緊給老子變回來。”

話音剛落,十幾條綠色藤蔓從破碎的窗戶快速伸了進來,将崔桓宇團團纏住,開始往外拖。

司棋眼疾手快把被纏成木乃伊的崔桓宇抱住,他看向窗外,一個女人以詭異姿态蹲在那裏,朝司棋露出挑釁的笑,緊接着,女人後仰下墜。

與此同時,崔桓宇跟着被拖動了一大段距離。

司棋對着蔓條開了好幾槍,然而并沒有用,它很快會生長出新的。

并且越傷害它,它就會纏得越緊。

眼看着新長出來的蔓條纏住了崔桓宇的脖頸,司棋大叫:“不要!”

崔桓宇艱難道:“別管我。”

崔言正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将絞着崔桓宇脖子的藤條斬斷,又想去斬斷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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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旁的變色龍逮住機會,掏出腰間的匕首,狠狠刺中司棋的後腰。

崔桓宇眼睛瞪大,喉嚨裏發出絕望的低吼:“司棋!”

饒是如此,司棋仍不願意放開他。

崔言正猶豫不過片刻,轉身一腳踹向變色龍,手裏的玻璃捅入他的小腹,将他死死抵在牆角。

受傷的司棋力氣大不如前,崔桓宇被猛地拖走,崔言正還未反應過來,他看着司棋拉着蔓條,一起跳了出去。

這他媽可是八樓啊!

崔言正将變色龍放倒,腳步淩亂跑至窗邊往下看。

小區的綠化做得非常好,他只能看到蔥郁繁茂的枝葉還在簌簌顫動。

“宇宇!司棋!”

回應他的,只有沉悶的風。

來不及等電梯,他從樓梯飛快跑下,想尋着血腥味找過去。

卻在單元門口撞見渾身是血的崔桓宇,手裏打橫抱着了無生氣的司棋。

“宇宇,”崔言正焦急喊,“你傷哪兒了?”

崔桓宇神色木讷:“哥,幫我叫救護車,司棋,流了好多血。”

“好好。”崔言正忙不疊點頭。

“司棋,流了好多血。”他不斷重複,就像失去靈魂的木偶。

不哭不笑,緊緊抱着懷裏人。

救護車來得很快,緊跟着來的,還有PR聯盟的人和警方。

崔言正被帶去做口供,崔桓宇精神狀态不好,只是呆呆坐在病床前,任何人說話他都聽不進去,也不回答。

游懲朝裏面人擺擺手,道:“等司棋醒了再說吧。”

這一夜很漫長,長到崔桓宇感覺經歷了一個世紀。

期間卡西進來勸他去休息會兒,他依舊只是看着床上人,一言不發。

天色漸亮之際,Alpha的眼皮動了動,纖長的睫毛輕輕扇動了兩下,眼睛慢慢睜開。

他微微側頭,和陪護人對上視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隔着呼吸罩缱绻喊了一聲:“寶貝。”

崔桓宇這才像活過來似的,眼淚開始大顆大顆掉,他傾身趴在床邊,臉頰蹭着Alpha的手,痛苦抽泣道:“你終于醒了……我真的,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司棋,我真的承受不住,求求你,哪怕讓我先死,請永遠不要抛下我。”

司棋手指摩挲着他的臉頰,低嘆道:“傻狐貍。”

他僅僅只是昏迷了一晚,卻要了崔桓宇半條命。

他從未看過崔桓宇這般狼狽不修邊幅過。

眼底烏青,下巴長出了短小的胡茬,腳上鞋都沒有穿,就那麽靜靜守着他,在崩潰邊緣徘徊。

他絲毫不懷疑,自己倘若有個三長兩短,崔桓宇是絕對挺不下去的。

所以他不會睡太長時間,他要醒過來,擁抱他的愛人。

_

作為頂級Alpha,司棋的自我修複能力很強,休養了短短兩天,他已經又生龍活虎了。

除了變色龍那一刀捅得太深,其實他都沒怎麽受傷。

從樓上跳下去時,他死死抓着藤蔓為支撐點,蕩在了一棵樹上落腳。

緊跟着化成本體黑豹,速度極快地穿梭在草叢裏,追着被拖着走的崔桓宇,找到了藤女,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把她撲倒在地,一爪子将她拍昏死過去。

藤女失去意識,那些藤條也極速收縮,從崔桓宇的身體抽走,讓他恢複了自由。

可跳躍和疾跑牽動了司棋的傷,那一路過來,都是他的血。

直到确定崔桓宇沒事,司棋才放心暈了過去。

住進醫院的這兩天,向來對他沒好臉色的二舅子态度突然緩和了。

司棋這人在旁人面前裝得強大無所謂,可在崔桓宇面前就嬌氣得不行。

吃飯要喂,打針要哄,吃藥嫌苦,要崔桓宇親一下才肯吃。

崔言正好幾次來都撞見兩人在接吻,這要換成從前,肯定又要大發脾氣,這幾次卻像沒看見似的,還幫他們把門關緊。

司棋想,這一刀還是值得的,至少他那難搞的二舅子是被他打動了。

第四日,游懲來看他。

給他帶來了一個消息。

審問那些變異體後,他們都說是接到指令行事,而下指令的人,就是那首富之子——尹霆。

他因為被打碎腺體,對司棋一直懷恨在心。

司棋說:“那晚那個毒蠍也是這麽跟我說的,可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游懲看他:“哪裏怪?”

“尹霆因為受傷嚴重,一直是取保候審狀态,警方盯他盯得緊,他就算再想報仇,也不會傻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亂來。我一出事,他不就又成了頭號嫌疑人嗎?”

游懲不以為然道:“他們家一直在上訴,請了最好的律師為他辯護,興許在他眼裏,沒有錢權擺平不了的事,他殺了那麽多人都不怕,還怕再多你一個?”

司棋點頭:“說得也是。”

游懲起身拍拍他的肩:“你好好休息,其他事不用管,那些變異體已經答應我會出庭作證。”

“證詞會被采納嗎?”

“他們和蛇畸不一樣,是有自主意識的,這點已經找研究人員測試過了。”

“嗯。”司棋放下心來,“對了,那晚毒蠍跟我說,人魚剛生了孩子,那他們被逮捕後,孩子怎麽辦?”

司棋倒不是同情他們,而是剛生出的孩子沒了父母,屬實可憐,就像曾經的他一樣。

“孩子被關在地下實驗室,已經營救出來還給他們了。那毒蠍也是因此才答應出庭的。”

司棋:“那就好。”

興許他們會失去自由,但好歹是團圓了。

“咚咚。”門被敲了兩下。

司棋:“請進。”

推門而入的,是拿着保溫桶的崔桓宇。

他怕司棋吃不慣醫院的飯菜,又嫌外賣沒營養,便每天自己開車回家做飯。

“打擾到你們了嗎?”崔桓宇問。

“沒有,我們正好聊完。”游懲說。

“游會長,你吃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崔桓宇邊說邊揭開盒蓋。

“不用,你們吃,我待會兒還有事。”游懲客氣拒絕。

司棋望了一眼,苦着臉道:“老婆,怎麽又是溜豬肝?”

“補血啊。”崔桓宇哄道,“乖,今天也要吃完,好不好?”

游懲看到小情侶你侬我侬的樣兒,識趣道:“那我先走了。”

“會長,真不吃點?我老婆手藝很好的。”司棋極力勸說。

“你慢慢吃。”說着,他拉開門,又道:“少折騰崔先生,多大人了,吃飯還讓人哄。”

“诶,我……”

“啪。”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門已經閉合。

司棋:“我這有人哄,你們都嫉妒啊?”

崔桓宇扶着他坐起來,把筷子遞給他,說:“行了,快吃。”

“老婆~”司棋用筷子戳着碗裏的飯,“你今晚也會留下來陪我嗎?”

“嗯,怎麽了?不想我在嗎?”

“不是,不是。”司棋急急否認,他勾勾手指,讓崔桓宇湊近了點,道:“我尋思着,我這也沒兩天了,又要變回小孩,你能不能,讓我把前兩天沒做完的事兒做完?”

“你瘋了?”崔桓宇低斥,“你又不疼了是嗎?那不費腰啊?”

“那你在上邊呗。”

“不行。”崔桓宇一口回絕。

司棋臉垮下來:“哦。”

他在崔桓宇面前就是小孩兒脾氣,得不到想要的愛撫,就連吃飯都顯得沒力,吃兩口,嘆一會兒氣,半天過去了,只吃了兩片小白菜。

崔桓宇拿他沒辦法,揉揉他的頭發替他順毛:“生氣了?”

“沒生氣,不會生你氣的。”他垂着眼,聲音輕軟,讓人心生憐愛。

崔桓宇傾身親他的唇角,低聲道:“行了,不是還有別的辦法嗎?”

司棋眼睛晶亮:“是不是只要不用腰,做什麽都可以?”

雖然知道他沒憋好屁,但崔桓宇還是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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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言正晚上閑來無事,想給司棋和弟弟送點宵夜去。

門剛剛擰開了一條縫,他便嗅到了一股白茶味的信息素。

沒有攻擊性,是調情的甜膩。

Alpha只有在引誘伴侶的時候,才會洩出這樣柔和的信息素。

雖然他弟弟是Beta聞不到,但Alpha想讓伴侶沾滿自己的味道,是與生俱來的本能,誰也控制不了。

尤其面對不能标記的Beta,恨不得将他泡在自己的信息素裏,免得總有不長眼的人惦記。

不用想,也知道兩人此刻有多黏膩。

司棋住的VIP單間病房,打開門還有一條玄關廊才能看到病床,因此兩人并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他聽到崔桓宇小聲道:“會有人來的。”

“不會的,這麽晚了誰會來?”

崔言正默默合上門。

他這個冤種來了。

原本要離開,可想了想,實在有點不放心。

他那害羞乖巧的弟弟被黑豹帶壞了,在醫院都敢做這種事,算了,不能讓別人看到聽到。

崔言正蹲在門口:讓哥哥再守護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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