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司棋一身狼狽回到聯盟。

游懲正在辦公室翻閱文件,看到他進門,略微皺了一下眉,問:“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黑色衣服上全是沙粒,臉也髒髒的,像是背着父母偷跑出去瘋玩的淘氣小孩,在地上滾了幾圈才想起回家。

司棋拍了拍衣服,坦然道:“我太奶。”

游懲反應過來,是那條人魚,他與司棋有親緣關系,教育下司棋當也是應該的。

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他轉而問:“處理幹淨了?”

司棋:“嗯。”

“滿意了?”游懲冷哼,“這下不鬧脾氣了?”

司棋從包裏摸出煙盒,想點一根,又想起這是會長辦公室,手微頓,把煙盒重新揣了回去,摸出一顆糖喂進嘴裏,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模樣:“會長,今天劫車的人是你派去的,對嗎?”

那三個變異體和兩個雇傭兵,很明顯是在混淆視聽,讓所有人都以為是尹家派來的人營救尹霆。

實則他們并沒有太盡力,不願傷警方的人,也沒有立刻把尹霆拖走,反而在司棋趕來帶走尹霆時,他們也立即撤退,似乎就是在等他。

“別胡說,不是我。”游懲否認。

司棋:“那還會是誰?”

“尹未。”

“他?不是說他們兄弟關系并不和睦嗎?”司棋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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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未是尹霆同父異母的哥哥。

是尹敬百早年間和前妻生的孩子,前妻去世後,他迎娶了現在的小妻子,生了尹霆。

分明尹未是長子,但尹霆處處壓他一頭,尹敬百很寵愛小兒子,對大兒子不聞不問,甚至在大兒子才十二三歲時,就把他丢到國外,前兩年才接回來。

兩兄弟的關系自然不言而喻。

況且在很多場合,尹霆都不敬重這位大哥,尹敬百面對小兒子的無理,只會放縱。

“是啊,就是不好才會這麽做。”游懲微微一笑,“他比誰都希望尹霆永遠消失。”

司棋恍然大悟:“你那天,是在給尹未打電話?”

聯盟裏的人出手太容易被看出破綻,警方并不傻,也知道司棋和尹霆有過節。

尹家參與進來,多少會留下蛛絲馬跡,能轉移警方的注意力。

況且,尹未既然敢答應做這件事,那他就有本事把鍋甩到他爹頭上。

尹家不止兄弟不睦,父子也不和。

前妻死得蹊跷,大兒子一直耿耿于懷。

羽翼豐滿時回來,究竟是來搶家産的還是來複仇的,已經不重要了,尹家很快就要變天了。

游懲靠着沙發椅,一臉淡然:“我總不能真看到你一個人去冒險。你要是被抓住了,或者在交火中誤傷了警方的人,我會很難辦。”

看起來是為了避免司棋給他添麻煩,但司棋心中明白,游懲是在擔心他。

“會長,謝謝。”

游懲擡手打斷:“免了。”

說完,他把一份文件甩給他,“眼下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什麽事?”

“警方在拿到天使網的高級權限後,發現他們在國內還有一個地下實驗室,裏面可能關着惡化的變異體,你帶隊去把它搗毀了,沒有失去理智的變異體帶回來,其餘的,你看着辦。”游懲淡然吩咐。

“收到。”

_

關于尹霆逃脫的消息很快擴散開來。

即便尹敬百出來道歉,出來澄清,他并不知曉此事,但沒人買他的賬。

劫車的一夥人全部逃出了境,無從抓獲。

尹霆也消失了,所有人都認為他是被尹敬百救出了國,有錢有權的人果真能只手遮天。

尹敬百三天兩頭被警方帶走配合調查,他交代不出尹霆的位置,也證明不了他與此事無關。

因為事件影響重大,尹敬百在股東大會上被罷免了董事職務,突發心髒病住進了醫院。

司棋出完任務回來,已經是四天後的事。

這次任務,他救出了許多被困在實驗室裏做活體實驗的青年和小孩,還殺了惡化變異體,炸毀了那罪惡滿滿的根據地。

新聞上除了譴責尹敬百,就是對特派組的表彰。

自然,作為領隊人,司棋不可避免地光榮負傷,被安排住進了卡洛爾醫院,病房在崔桓宇隔壁。

司棋傷不算重,只是看起來駭人。

麻藥勁兒一過,他就醒了。

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是一張毛絨絨的狐貍臉,正一動不動看着他,“啪啪”掉眼淚。

司棋嘴唇動了動,喊了聲:“老婆。”

小狐貍:“嘤~”

用鼻尖碰了碰司棋的手,像是在安慰他。

“我不是在做夢吧?誰帶你來的?”司棋虛弱問。

“嘤~”

司棋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站在牆角凹造型的不是他二舅哥還能是誰?

“咳,”對上司棋的目光,他幹咳一聲,板着臉道:“我只是見不得我弟弟難過,他在新聞上看到你的消息,哭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覺,只有确定你沒事,他才可以放心。”

司棋扯了扯唇角:“謝謝,二哥。”

崔言正故作不耐煩擺手:“別,你們有話快說,我爸馬上就回來了,要是看到我弟弟不在,會發脾氣的。”

“嘤……”小狐貍不滿反駁。

“好了,我現在出去上個廁所,等我回來,不管你們話有沒有說完,我都要帶他走。”

說完,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崔永宗看着出來的二兒子,壓低聲音怒道:“怎麽?你做好人,惡人都讓我當了?”

崔言正豎起食指:“噓,下次你當好人。”

好不容易有獨處機會的兩人,很珍惜這個時間。

小狐貍在床上走了一圈,幫司棋掖好被子。

他指了指司棋被繃帶纏滿的胸膛:“嘤~”

雖然不能明确他在說什麽,但司棋感覺自己大致能猜到。

他說:“沒事,輕傷,不疼的。”

“嘤……”

“沒有騙你。”

小狐貍聞言,走到枕頭邊,在他頸窩邊趴下,蜷成一團緊緊挨着他:“嘤~”

司棋用下巴蹭了蹭小狐貍的軟毛,缱绻纏綿的聲音像是在說情話:“老婆,他死了,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

“嘤?”

“連屍體也沒有,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失蹤,但其實……他是屍骨無存。”

沉默片刻,小狐貍舔了舔他的臉:“嘤嘤嘤。”

仿佛在說,不要為了我冒險。

司棋:“老婆,這種低級錯誤我不會再犯,以後我絕不讓你受一點傷害,你還相信我嗎?”

“嘤~”

小狐貍從來沒有對他喪失過信心,他永遠信任他。

_

自打司棋住院後,他和崔桓宇見面的機會就越來越多。

午後的草坪,夜風輕拂的陽臺。

崔家人稍加不注意,小狐貍就溜走了。

回來時,脖子上總會挂點東西。

有時是小糕點,有時是小糖果,小狐貍說這是司棋請大家吃的。

崔言正撇嘴:“扣扣搜搜。”

但每次就數他吃得最開心。

這天小狐貍回來,脖子上居然挂着一枚金燦燦的獎章。

小狐貍腳步輕快,從門縫鑽進屬于自己的病房時,“嘤嘤嘤”招呼大家來看。

他挺着胸脯,把象征榮譽的獎牌明晃晃展露出來。

崔成謹把他抱起來,看了看他脖子上的東西,嘆氣:“你又去找他了?”

小狐貍:“嘤!”

此時正是晚飯點,一家人都在。

溫素淇走出來,瞧着炫耀的小狐貍,笑意淺淺:“好了,知道他很厲害,又立功了。”

小狐貍:“嘤!”

“但是……”

“嘤嘤嘤。”小狐貍瘋狂搖頭。

不聽不聽不聽,只能誇他,沒有但是。

電視裏正在播放地下實驗室的新聞。

雖然沒有公布戰鬥畫面,但那狼藉的廢墟以及陸陸續續出現的傷員和被殺死的惡化變異體,足以體現當時戰鬥有多殘酷兇險。

四人一狐圍在桌前,良久,崔永宗開口:“Alber,我們準備後天回德拉利,我和你母親希望你也能一起回去。我不否認司棋是個好孩子,但我們也有很多顧慮,傷害你的那人跑了,萬一他又回來了呢?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我的提議。”

“嘤……嘤……”小狐貍吞吞吐吐。

他不能明說司棋殺了那人,但他委婉表達道:是跑了,永遠不會再出現了,不用擔心。

夜半時分。

陽臺傳來“哐當”的聲響。

崔永宗和崔言正同時睜開了眼睛。

他們還未起身,便聽到了小狐貍焦急的“嘤嘤”聲。

緊接着是一道熟悉的男聲:“沒事,老婆。”

崔永宗/崔言正:……

兩人在黑暗裏看着彼此,做着眼神交流。

崔永宗:該你做壞人了。

崔言正:我又打不過他,我不去。

崔永宗:……

片刻後,兩人翻了個身,算了,就當沒聽見。

夜風徐徐,司棋把小狐貍抱在懷裏,深深吸了一口,說:“老婆,我好想你,明明白天才見了面,但就是想你,想得睡不着。”

“嘤?”

“沒有你在身邊,最近總是失眠,如果你離開我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小狐貍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爪爪在他眼睑下點了點,又湊過去舔了舔他的唇角。

“心疼我了?”司棋笑問。

“嘤。”

回答完,他從司棋手裏翻出去,站在地面上。

小狐貍直起身子,前爪在腹部位置扒了扒,撥開軟軟的狐毛,露出小點點對着司棋:“嘤嘤。”

司棋:?

反應了半天,他才懂小狐貍的意思。

司棋:……

“老婆,我不是來找你吃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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