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特殊對待

特殊對待

時予安摸着下巴開始驕矜思考狀。

成斐哼笑一聲,靠近,突然出手,一把鎖住時予安的肩,臉壓在他耳邊壞笑:“好小子,你還真點起菜了?長膽兒了你?”

時予安連忙嬉笑,擡手拍了拍成斐鎖着自己的胳膊:“哥,哥,我錯了……”

他可憐巴巴地眨眼睛:“我再也不敢了……”

成斐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收回手,低頭看着時予安,挑挑眉:“終于學會叫我‘哥’了?”

“啊?”時予安一愣,下意識就想叫“成老師”。

成斐立刻擡手,擋住他的話:“行了,剛誇你,你別又退回去了啊!我說,咱倆都這麽熟悉了,到底要‘成老師’、‘時老板’的客氣到什麽時候呢?你不累我可累了啊!”

時予安低着頭“嗯”了一聲。他有點不好意思。

成斐看着他露出來的半截白皙的脖頸,嘆了口氣,故意道:“行,我明白了,時老板。”

“不不不!”時予安連忙擡頭,眼睛眨啊眨,“不、不用叫我時老板了……”

成斐挑眉看他。

時予安頓了頓,終于開口:“成哥。”

“真乖。”成斐眯了眯眼睛,“小安。”

“咦?”時予安眼睛瞪圓了、他以為成斐會像其他人那樣,叫他“小時”。

成斐已經背過身去,懶散地往前走了,邊走邊說:“天天聽姜誼這麽講,太熟了,熟的耳熱,就這樣叫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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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路小跑過來、無辜被cue的姜誼:啊?

他一臉懵逼地扭頭看着時予安,問:“怎麽啦小安?成影帝怎麽突然和你說到我了?”

時予安:“嗯……”

還沒沉吟出下文呢,走出幾米的成斐忽的扭頭,沖他一挑下巴,道:“走了,小安。下場戲讓你看看實踐操作。”

時予安“唉”了一聲,連忙跟了上去,臉上的笑意就漾開了。

姜誼本來是想問他下場戲沒事的話,要不要出去逛逛,買點零食吃。結果看着時予安要去片場,只能小跑着跟上來,湊在時予安身邊問着:“小安,你到底和成老師說什麽了呀?”

時予安想了想,道:“也沒說什麽。就是想好好跟成哥學一下演戲。”

“哦。”姜誼嘟囔着點點頭。

點着點着他發現不對勁,瞬間站住了。

時予安也沒理他,低頭噙起一絲笑。

姜誼醒過神追了上來,壓低的聲音裏還是藏不住興奮:“怎麽突然改稱呼了呀小安?你之前不是一直‘成老師’、‘成老師’的叫嗎?對了,成老師好像也改口叫你‘小安’了!”

時予安想了想,小聲:“就……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姜誼擡手,一把拍在時予安的肩頭,道:“得了吧,誰信吶!之前你倆那個樣子,媽耶,我有時候腦子裏就蹦一句話——男男授受不親。你說你這性子軟軟的跟棉花糖似的,咱們劇組哪個人不和你親近啊?就你,總是要和成老師保持距離,那簡直獨一份啊!”

“有嗎?我和明導還有丘北老師這些前輩們,不都是保持距離的嘛!”時予安這話說得有點心虛。

姜誼一臉的“得了吧,你自己信嗎?”的表情。

時予安哼了兩聲,不說話。

姜誼也懶得追問,走着走着忽然道:“不過更奇怪的是成老師。他和你相反,自身強大的氣場,除了明導那老幾位,片場誰敢跟他稱兄道弟啊!他能讓你叫‘成哥’,稀奇啊!”

“也沒有吧?”時予安扭頭瞪姜誼,“成老師不是這樣的人吧?”

姜誼連忙擺手解釋:“不不不,小安,我不是說成老師難相處,我的意思是說他有氣場,你知道吧,就有的人他即使和藹可親,也有種讓我想跪下唱征服的氣魄。”

時予安琢磨了一下,點點頭,是這個理。

姜誼在一旁小聲咕咕叨叨:“果然不能當着小安的面說成老師,這護崽護的……”

時予安聽到了假裝沒聽到,一臉正直,就是唇角有點壓不住,一直往上勾。

他們到片場的時候,明平已經講完了戲。各部門已經準備好了,正好開拍。

時予安注意了一下布景和定點,微微皺了一下眉,低聲對姜誼道:“成哥和扈明旭這段戲,怎麽和劇本不一樣啊……”

“哦對。”姜誼點點頭,也壓低了聲音,“我聽羽硯說了來着,昨天夜裏很晚了,成老師還聯系了明導和編劇組,把劇本重新梳理了一遍,改了不少劇情。這場應該就是改掉的部分吧。”

時予安明白了,不再追問,專心看成斐和扈明旭的表演。

扈明旭飾演的戚經亘,雖然和都清沒有發生什麽,但都清确實因為他這有幾分與付疏狂相似的樣子,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沒多久,付疏狂戍邊歸來,在朝堂上與戚經亘第一次相遇。

戚經亘仗着都清的寵愛,平日裏飛揚跋扈慣了,從未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自然,在付疏狂面前,也沒有半分收斂。

在朝堂上,他竟站了出來,說如今海晏河清,在戍邊防衛上所花費的軍資,根本就是浪費,應當裁減五成。

這種争論本就是朝堂上的常态,可戚經亘此人,終日裏花天酒地,千金輕擲。由他這種人說出這樣冠冕堂皇的話,更見虛僞。

此話一出,果然引起朝堂震動。任誰都能看出來,戚經亘這就是沖着付疏狂來的。

只是付疏狂這個人,眼睛裏揉不得砂子。戚經亘如此冒犯,想必下場很慘。

原劇本裏,付疏狂直接在朝堂上拿出征戰的氣魄,與戚經亘一番激辯,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而兩人也就此結下了梁子。

戚經亘其實也知道都清與付疏狂的情由,更不如說,沒有誰比他更能體會與接近這兩人之間隐秘又熾烈的情感。正因為他深深明白這點,才會對付疏狂懷有極大的敵意和危機感。

因此,戚經亘故意在下朝後借口留下來,獨自與都清相談。這個過程中,他刻意與都清拉扯,讓門外的付疏狂聽見動靜闖進來,看見兩個人那副情景。

付疏狂自然怒火中燒,将戚經亘趕走,與都清大吵了一架。

這個劇情算是兩人感情間的重要矛盾激化點,只是時予安在讀的時候,就覺得有幾分不那麽對勁。

他當時總覺得,付疏狂的人設,有點“崩”。

對付疏狂來說,從都清立後開始,他們兩個人在感情中的地位與狀态,就徹底對調了。付疏狂成為了那個默然忍耐和付出的人。雖然他的性格比都清要張揚霸道,但因為吃醋就和都清大吵大鬧,時予安覺得,這不是付疏狂會做的事。

可他一直沒有接到導演要改劇本的通知,也沒有被改通告單。

然而今天,成斐和扈明旭拍攝的戲份,明顯是屬于這個劇情段落的。

時予安一琢磨就猜出來了,劇本估計改成了付疏狂與戚經亘在暗地裏的較量了。

他仔細觀摩着,看了一會兒,意識到了,并不是暗地的較量,而是成斐飾演的付疏狂,單方面雷霆動作,對戚經亘出手了。

這場戲的場景是外景,在一條街道上,安排了不少群演,倒是演出了繁華氣象。

扈明旭飾演的戚經亘,乘坐的轎子嚣張地走過長街,卻在半路被一群神秘人物攔截。戚經亘被強行拖出了轎子,帶到了一家酒肆。

酒肆高臺上帳着紅绡,一派旖旎銷金窟的氣象,卻沒有一個美人,只有付疏狂懶散地倚在榻上,一臉的興致闌珊。

時予安也是跟着鏡頭推進,才看見倚在那裏的成斐。長發散亂地垂在臉旁,身上的衣衫雖然保持着工整,但略有幾分淩亂的褶皺,好像成了他那種慵懶氣場的具象化,說不出的勾人攝魄。

時予安眼睛都舍不得挪開半分,感覺呼吸都輕了,就聽見成斐慢慢悠悠地說臺詞:“來得這麽晚,怎麽,路上耽擱了?”

被反剪雙臂押過來的戚經亘冷笑一聲,用力掙開束縛住他的人,站起身來,眼神裏透着閃着寒芒的狷狂:“下朝後與陛下商談了兩句,怎麽,付将軍不知道?”

咦?時予安在心裏嘀咕了一下,這個劇情他還沒拍呢。劇本是怎麽改的?

不過此時他也來不及多琢磨,只顧得沉進劇裏。

也不知道扈明旭是不是被激發出了脾氣,這場戲竟然超水平發揮,簡直是他入組以來表現最好的一次。

時予安摒棄掉所有感情,純理智評判了一下,确實,這一場戲可能會成為扈明旭的華彩部分。

對手突然表現如此出色,時予安瞥了眼成斐。他完全不擔心成斐會被扈明旭壓下去,反倒充滿了期待。畢竟,能有一個好的對手,對演員自己而言,也是一種激勵。

他看着成斐慢慢坐直了,脊背筆挺,慵懶瞬間蕩然無存,一種無法言說的壓迫力沉沉降下來,壓得所有人都忍不住想低頭了。

然後他緩緩站起身,慢條斯理地踏步,走向扈明旭。

他走到扈明旭面前,俯下身子,仔仔細細看着他的眼睛。

鏡頭往前推了推,給了成斐的眼神一個特寫。

時予安盯着監視器,感覺自己心跳都快停了。

他聽着成斐的聲音裏,甚至還帶着點笑意:“我知道,你求見陛下卻被拒絕。”

扈明旭眼神晃了晃,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

然而成斐不緊不慢地開口,剛好壓住他的話:“我還知道,你仗着你這張與我有三分相似的臉,占盡了風光。”

扈明旭的臉色瞬間變了。時予安覺得這不是演戲。成斐這臺詞,對扈明旭來說,還真有點紮心。

然而成斐只是勾起個笑。他直起身子,不再看扈明旭一眼,雙手背在身後,懶懶散散地走下高臺。

遙遙的,他懶散地遞來一句話,送到扈明旭耳邊:“可你不配。你自己,比誰都清楚。”

抱歉,前兩天因為身體原因去了醫院。這兩天好點啦,努力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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